江千柔說完了之後，校長是重重的咳嗽聲，對著何雅風點點頭，何雅風上前一步，“江千柔，不如我先帶你去洗漱，這樣站在風口，要感冒了。”

江千柔在提到了周執的時候，秦玄的經紀人就在拼命給秦玄使眼色，等到他說出了周執的身份，劉洋可以說不是使眼色了，而是直接拽著秦玄的胳膊，生怕秦玄答應了不該答應的。

“你現在接的演唱會，主辦方就是碧華集團。你別忘了，為了演唱會，你折騰了多久！”周執又是碧華集團的繼承人，劉洋直接點醒了秦玄。

秦玄本來是打算替江千柔說說話，現在聽到了是碧華集團的繼承人，就是一陣沈默。

他是流量愛豆，雖然出過兩首單曲，粉絲因為打榜熱情又勤快，出單曲的時候就會霸榜，但是論起來這首歌怎麽唱，恐怕不少粉絲都不會，這種情況下，想要開單獨的演唱會，其他的投資方都打退堂鼓，只有碧華集團伸出了橄欖枝。

秦玄是想要推出那個《小狐貍》的單曲，他想著，那首曲子是他把當年的那些事用童話的方式寫了出來，再加上訪談，應該會比過去更容易地找到他的小狐貍。

一邊是童年的小狐貍，一邊是遭受校園暴力的“初戀”，秦玄心中的天平有了傾斜方向。

一陣沈默，低頭看著青石地面。

江千柔當然看懂了秦玄沒有開口的意思。

嗤笑了一聲，江千柔把外套丟向了劉洋方向。

劉洋冷不丁見到有東西飛了過來，下意識地退讓，就任由那奢侈品牌的高定外套落在了地上。看到了地面上的外套，劉洋大怒，“你什麽意思。”

江千柔轉過身，她的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還有一小縷是長的，飄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何老師，我們走吧。”

江千柔想著，她還是不應該對秦玄抱有什麽希望，當年不過是因為和別人開玩笑，就做她的男友，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出國，只有她不知道。這次又是一樣，明明看得出她被校園霸淩了，心裏也懷著愧疚，結果一聽到周執是碧華集團的繼承人，為了他的演唱會……

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容。

不過也是，他們兩人有什麽關系？不過是說不上戀愛的前女友，肯定是自己的事更重要，不是嗎？

江千柔小小地反省了一下自己，靠別人靠不住，就像是在修真界，她實力不夠，大能打架，她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關鍵還是得靠自己。

何雅風聽到了江千柔要跟著自己去洗漱，連忙帶著江千柔離開。

“小柔。”

江千柔聽到了秦玄的聲音，腳步都不曾停頓，反而是旁邊的何雅風，腳步慢了些，顯得江千柔走路很快。

秦玄看著助理抱著他的那一件高定外套，捏了捏眉心，聽著人小聲叨叨：“真是讓人生氣，什麽狗脾氣啊。”

秦玄也想著江千柔。

她是被江家收養的，脾氣有些冷淡，按照朋友的話，也不知道江千柔在拽什麽拽，所以才會拖他下水，讓他做她的女友。

等到成了男女朋友，秦玄發現江千柔其實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她對同齡人的嬉戲並無興趣，似乎只有學習才能夠入她的眼。

她並不是旁人說得高傲，或者是看不起人，而是一種對不甘興趣的事驚近乎淡然的態度，“生命有限，不必要浪費在這些社交上。”

這個在外人看來猶如是高嶺之花的少女，第一次戀愛，會認真準備約會地點，準備紀念日的小禮物，高冷之下是一種春風柔化了堅冰的小溫柔。

秦玄想著，如果要不是因為他心裏有人，或許真的會喜歡上江千柔。

想到了當時摩天輪上，對方送出折好星星的模樣，秦玄的心中像是被壓了什麽。

強制讓自己轉移註意力，不去挖掘心底的那點愧疚，但也沒有了游覽的興致，讓校長和助理對接，直接辦妥後續捐款的事。

江千柔等到進入到教室裏的時候，本來正是喧囂的課間，結果所有人都是安靜。

秀氣長眉呈一種觸目驚心的角度斜斜飛入鬢，呈現出一種極其具有侵略性的感覺。原本的圓潤的眼角也上了點眼線，狹長而顯露出不好惹的氣息。原本是淡然的高嶺之花，隨著頭發的剪短，像是花朵被修剪，去掉了柔和滿是銳氣。

江千柔平時的那種冷淡，在短發加上刻意強化的銳氣下，讓班上的同學有一種不敢對上她眼睛的錯覺。

這是江千柔刻意營造的新形象，既然頭發已經短了，幹脆就買了化妝品替自己加強身上的疏冷，正好身體也已經去掉了最後的隱患，她何必靠別人？

姜芃芃看著那雙平時對她還算是溫柔的眸子像是淬了堅冰一樣，不由得低下頭。

等到低頭之後，心中又有些委屈。

明明是江千柔答應了和周執戀愛，周執現在有了喜歡的對象，才惹得她被校園暴力，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窗邊都是單排，江千柔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原本的凳子是好的，現在凳子上有個釘子，她直接把凳子往地上一砸，巨大的聲響，釘子就紮入了內，她從書包裏拿出了紙巾擦幹凈，就坐在了位置上。

隨著那一聲巨響，班上所有的動靜都像是解禁了一樣，不過嬉笑的聲音並不算大，像是生怕驚動了江千柔。

高中的課業很重，班上其他人的書還有各科的參考資料都是堆放在桌子上，但是自從開始那些“惡作劇”的時候，江千柔就把所有的書還有參考資料都帶回家，每天上課要用什麽，就帶什麽書。

之前心臟已經差不多快要修覆好了，所以背書對她不算什麽特別重的負擔，現在的江千柔一丁點也不怕麻煩，就這樣上課。

姜芃芃轉過身子，不去看江千柔，她拿出了手機，在微博的詞條搜索“秦玄”，等到看到了微博上的圖，直接就給震驚了。

她是秦玄的粉絲，當然可以看得出來秦玄，那張照片是她家愛豆把衣服解開，披在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的少女身上。

少女有些狼狽，但是無損她的美麗。

正是缺了兩節大課的江千柔！

姜芃芃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繼續看著裏面的爆料，是一個明德的音樂生偷拍的，“驚天大新聞，落魄少女竟是人氣愛豆秦玄的前女友？！”

那個微博的播主，直接在微博裏寫到，【這是今天上午的事，在我們學校的藝術樓練琴，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然後我扭頭就看到了秦玄和這個狼狽的高中生，女生本來要走開，結果被秦玄拉住了手腕，然後披了一件衣服，就是圖片！等會我再發一個視頻，視頻裏秦玄承認她是前女友！】

前女友三個字戳到了姜芃芃的神經。

她顫抖著手，把第二個視頻點開了，帶著藍牙耳機，聽到裏面的對話。

視頻一直到江千柔離開就戛然而止，姜芃芃保留了視頻，作為秦玄的女友粉，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眼眶也是通紅一片。

“這是什麽情況？！”姜芃芃叫了起來，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開了，“為什麽帖子上說你是秦玄的前女友，為什麽秦玄會給你披衣服？！”

姜芃芃是狂熱的追星族，每日粉絲打榜，在兩大流量區進行反黑，還有專樓裏打卡，微博上凡是有黑料，她也是廝殺的第一線，每日裏在班上安利秦玄。

班上還當真有幾個做了秦玄的路人粉，還有吃秦玄顏值的，就算是不追星，也知道姜芃芃的愛豆是秦玄，這個時候班上的人都看了過去。

還有人看到了姜芃芃的手機，拿出了手機，開始在微博上搜索秦玄。

江千柔看著姜芃芃，淡色眸子冷厲，“和你有什麽關系。”

姜芃芃想也不想就要伸手去打江千柔，江千柔伸手制住了她，以前是因為心臟還沒有修覆好，現在她是個健健康康的人了，打架，怕什麽？！

早晨她是沒吃早飯，低血糖還有對方是三人組，才會被人輕易制住，剪頭發之前順便買了早餐吃，現在身體正常，她用理會姜芃芃？

姜芃芃被江千柔反手扣在桌子上，“你放開我。”她試圖掙紮，但是因為江千柔牢牢地用手壓在她的後腦勺上，整個人無法掙脫開。

本來就委屈，因為難受，眼淚都流了出來。

“江千柔，你松開芃芃吧。”姜芃芃的同桌小聲說道，在看到了江千柔的臉，有些不安地攪著手指，平時江千柔雖然高冷，但是脾氣其實挺好的，所以她才會開口，但是沒想到看到江千柔這樣堪稱冷厲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鼓掌的聲音響起，一頭富有層次感的短發，穿著的是明德的校服，但是有些松松垮垮，配合他的眉眼，有些不羈的戾氣。

“江千柔，你現在可以啊。”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周執，左耳上有一枚黑色的耳釘，爍著淡淡幽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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