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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七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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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這是,蝦米狀況??

為毛馬文才要這麽,這麽親密的叫她啊!!而且還是在他爹面前,她好不容易表明立場來著,如今馬文才這麽一聲小宇,自己怕是說什麽都洗不清了。

“小宇,疼……”馬文才似乎是沒有註意到他爹,整個人軟軟的掛在少司宇的身上,無辜的擡了擡受傷的手臂可憐兮兮的開口。

少司宇額頭冷汗直冒,馬文才這廝是在撒嬌嗎?他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不然撒嬌這種事情他又怎麽做的出來?

“文才!”馬太守輕咳一聲,不自然的走到床邊威嚴的開口,馬文才似乎這才意識到他爹的存在。不過,他對此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依舊是固執的摟著少司宇的腰不撒手,眼神迷蒙。

“文才兄,你爹很擔心你的!”少司宇伸手掰了好幾次都沒能推開馬文才,索性放棄了掙紮,嘆著氣開口。

話說這兩父子的關系似乎一直都不怎麽好,可馬文才從來不說,少司宇也就沒有問過。但是當初在桃花源的時候,馬文才的表現很明顯的叫少司宇覺得他有著不開心的過往。

“爹?”馬文才茫然地重覆道,忽而聲線微揚,“他不是我爹,他是馬太守。”

少司宇明顯地感覺到站在床前的馬大守渾身一震,眼裏流露出悲傷的神色。馬文才仍舊渾渾噩噩的抱著少司宇,尖細的下巴埋在她的肩頭喃喃自語,“他,害死了我娘……娘……娘……娘,別離開我。”

冷汗!!勞資不是你娘啊,也生不出你丫這麽大的兒子來!!

“文才!”馬大守情不自禁地喚道,素日清冷嚴厲的眼眸竟然水汽氤氳,仿佛下一秒就會掉下眼淚來。

“娘……娘……”神志不清的馬文才孩子似的往少司宇懷裏拱,仿佛受傷的小獸本能的尋求保護般,到了後來,他嘴裏嘟囔的名字卻變了人,“小宇……小宇……不要離開我小宇……外面好冷,可是,可是櫃子裏也好黑……小宇別走,別離開我……”

“文才兄……”

“文才!”馬太守雙拳緊握,眸子赤紅的輕喚出聲,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宇……娘不要我了……你不要丟下我,小宇……”原本睜眼了的馬文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陷入了半昏迷,口裏嘟嘟囔囔的說著不曾對人言語的心裏話。只是拽著少司宇衣襟的手,卻怎麽都不肯松開,“別走,小宇別走……”

“馬大人,我……”手忙腳亂的一邊安撫著拼命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馬文才,少司宇一邊朝馬太守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爹,您不要打娘,文兒會學好騎射,文兒會好好念書……您不要打娘了……爹,不要,您打文兒吧……文兒知道錯了……別打娘……”

“文才……”馬太守聲音哽咽,微微動了動身子似乎想上前,卻又強行停住了。

少司宇神色微變,心下的無措瞬間被心疼和擔憂所代替。原本準備去掰開馬文才的手,終究是忍不住輕輕反抱住了他,無聲的撫慰。

“馬大人……”少司宇動了動唇,原本想問什麽,卻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麽立場來幹涉這父子之間的關系,便生生打住了。

“文才的娘,是被我失手傷了容貌,而後……懸梁自盡的!”沈默了好半晌,馬太守這才開口,少司宇震驚的擡頭看著神色淒然的馬太守。

他居然,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可是……這,是意外啊!”雖然知道馬太守不是什麽慈父,但是少司宇怎麽也弄不明白馬文才的母親因為受傷自盡,會叫他這般憤恨。話說,應該是他娘太愛美,自己受不了臉傷才對吧?

“我……辜負了他娘……”

少司宇恍然大悟,原來又是狗血的癡心女子負心漢的戲碼啊,難怪馬文才這麽討厭,不對,是恨他爹!這,也就是馬文才桃源那夜會躲進櫃子裏的根本緣由嗎?

“馬大人,其實您很關心文才兄,為什麽卻又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見馬太守似乎沒有惱怒的征兆,少司宇這才壯了膽子繼續問道。懷中的人,卻仍舊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

“男子漢大丈夫需要的不是關心和愛護,文才他必須要經歷風雨,這樣才能成長!”馬太守微微哽咽,說出的話卻讓少司宇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得,感情人家走的是嚴父路線。

“可是過猶不及啊,文才兄不僅是個男子漢,他首先是您的兒子。這世上沒有那個人一生下來就是男子漢、大英雄,即便是王侯將相、天下帝王,在達到巔峰之前也會有一段屬於自己成長歷程。可是,這段歷程絕對和慈父的愛護毫不違和,兩者是可以並存的啊!”

馬太守的眼眸微動,臉上的表情板直深沈,可是卻也沒有反駁少司宇的話,彼時不難看出他臉上那抹動容。他是看向少司宇的眼神中,不由的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欣慰。

“而且……”少司宇繼續說道,“他現在,已經成長成您口中的男子漢了吧!這樣的話,即便是擁有來自父親的關愛,也不會再影響他的性格了吧。”

“是嗎??”馬太守有些猶豫的問道。

“馬大人覺得還有什麽能改變已經二十歲的人的性格嗎?”

除非是空難不死,又或者經歷天災*家破人亡!否則一個成年人的性格,是不會再有太大的變數。

少司宇輕輕拍了拍懷中睡不安穩的人,眉頭輕皺。這時馬統正端了熬好的藥汁兒進來,少司宇連忙準備起身去端,馬文才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手腳並用的將少司宇撲倒在床欄上,整個人纏住她不肯松手。

“文才兄,你讓我去端藥啊!!”少司宇哀嚎一聲,慘兮兮的伸手想坐起來,卻又害怕碰到馬文才受傷的手,如此這般瞻前顧後她試了三次也沒能成功。

馬太守揮手示意馬統出去,自己則上前兩步伸手將馬文才從少司宇身上拉開。

“從小到大我就教育他,自己下定決心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抓緊不放。如今……”苦笑著,馬太守淡淡的看了少司宇微微泛紅的臉而後搖頭,“今日看到他不顧性命的為你,我便知道文才已經視你為最重要的人,我……”

原來這廝現在囂張跋扈、桀驁不羈都是這做父親的教的啊!

“馬大人不要誤會,我和文才兄真的只是朋友!”少司宇見狀連忙解釋,卻見馬太守微微搖了搖頭。

“那日在後山我都看到了,我的兒子我了解,他,是認真的!!”

此話一出,少司宇直接呆楞在了當場。後山?後山?難道是馬文才挨打的那一天,馬文才在後山向自己表白,然後……擦,怎麽就被馬太守給看見了,這下子她豈不是死都賴不掉了?

“這……我們……我們……”這天下哪有樓摟抱抱還玩兒親親的哥們兒朋友?說出去,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啊!

正尷尬中,馬文才竟然晃悠悠的轉醒了,暈乎乎的看了眼自己父親和身邊的少司宇,剛剛被扶起身子坐穩的馬文才忽然眼睛一閉直直的朝少司宇身上倒去。

尼瑪!!!這廝其實是裝的吧,不然怎麽每次都往她身上倒,目標準確動作迅速。

“馬大人,趕快餵藥吧,冷了就沒有什麽效用了!”少司宇一邊扶著馬文才一邊沖馬太守喊道。看來要緩和這父子倆的關系,第一步就看現在了。

“餵藥?”馬太守楞了楞,看樣子他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技術性的活計,表情要多呆滯就有多呆滯。

“是啊,餵藥!”怒了努嘴,少司宇示意他把桌上的藥汁兒端過來。

最後的最後,便是馬太守顫顫巍巍的端了溫熱的藥汁兒坐在兒子床邊,和少司宇攜手合作將那藥強行灌進了半昏迷的馬文才肚子裏。這般簡單的事情,馬太守和少司宇這一老一小卻被累了個夠嗆。

“文才,就拜托少公子了……”馬太守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眼沈睡中的馬文才,沒等少司宇再次發問,就轉身走出了房門。

“不是您好歹把他從我身上挪開吧,馬大人!!!文才兄你輕點兒,我要喘不過氣了,小宇……小宇尼妹啊,混蛋馬文才你別勒老子脖子啊!!!!!”

跨出房門的馬太守聽著從客房中傳來的咆哮聲,嘆息過後,唇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馬文才這一睡便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馬太守只得派家丁把他們送上了尼山書院。見馬文才退了燒總算睡得安穩,少司宇這才讓馬統留在了房間好好照顧他家公子,自己和梁山伯等人去參加書院的七夕晚宴了。

七夕晚宴是書院歷年來的慣例,全書院上至山長千金王蘭王慧下到雜役丫鬟,都會在前院參加穿針比賽以獲得巧姑娘的稱號。心靈手巧的王蘭、大大咧咧的王慧和其他女子坐在繡桌前認認真真的穿針引線,其餘學子便坐在周圍瞧著,議論紛紛。

“巨伯,怎麽一臉吃癟的表情,丟銀子了?”少司宇好奇的撞了撞半趴著的荀巨伯,好笑的問道。

荀巨伯無精打采的擡了擡眼皮,半天才蔫兒聲蔫兒氣的擺擺手嘀咕了聲,“沒事!”

少司宇疑惑的轉頭看向祝英臺和梁山伯,卻見後者是一臉的尷尬,祝英臺竟也笑的不懷好意。

“英臺?”

“蘭姑娘送了荷包給山伯!”祝英臺似笑非笑的瞪了眼梁山伯,後者連忙拱手做討饒狀,祝英臺這才輕笑出聲。

荷包?那是什麽東西?不過能叫暗戀王蘭的荀巨伯這麽沮喪,那東西不是定情信物也不會比那個差到哪裏去。少司宇正納悶兒間,卻聽見比賽場上眾人驚呼,原來是王慧將比賽用的針全部給捏斷了。這姑娘還真是神勇,她若是出生習武之家,不知道得弄爛多少繡花針。

比賽完了之後,全書院的女子都聚在一起開始拜七姐,做乞巧,希望織女娘娘能夠保佑自己找到如意郎君。據說在此之前,他們還要準備一只木盒到空地祭拜織女,據祝英臺說,所有未出閣的少女,七夕之夜是必須祭拜織女娘娘的,否則就不會得到幸福。

少司宇看她一臉嬌羞幸福的模樣,當下猜測祝英臺肯定已經悄悄地去拜祭過織女了吧,搞不好那什麽乞巧盒子她也準備了。據說,那盒子裏面還要準備一只大蜘蛛,說是任它們結網,等到隔天把盒子打開,看裏面的蛛網結的好不好。如果結的好,就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如果結的不好,那就是個笨手笨腳的大姑娘。還要在盒子裏放上姑娘自己的身辰八字合她心儀之人的八字,就會得到織女娘娘的保佑,自此幸福一生。

這般封建不靠譜的傳說,少司宇當即聽的咂舌。話說乞巧真的有那麽靈驗的話,織女她自己就不會和牛郎一年才見一次面了。不過這自古以來的風俗習慣,她也沒什麽資格可以吐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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