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生死一線終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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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生死一線終有情
看著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雨柔，雲凡的嘴角有著止不住的笑容。
“唐姑娘，你、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這裏環境不好，沒有再發燒吧？”一開口，雲凡便是一連串的問題。
“沒有，我很好……”雨柔微微地笑著，表示自己真的無恙。
心中蔓延而出的喜悅，攀湧上來，悄悄地浸濕了那雙清亮的眸子。能夠再一次看見雲凡的笑容，雨柔發現自己是如此出乎意料地開心。
“啊，唐姑娘，你……你哭了？”聽到了雨柔聲音裏似有隱隱的哽咽聲，雲凡楞楞道。他看見雨柔的眼角確實被淚水浸濕，不由又一次上前兩步，急聲道，“受傷了？要緊嗎？我看看……”
想也沒想，雲凡便伸出手來。
“姜公子……！”
雨柔低低驚呼了一聲。
“啊……怎、怎麽了？”疑惑間，雲凡還沒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擡眼望了雲凡一眼，雨柔猶豫著不語，微微低下頭，雙頰上迅速地染上了嫣紅的顏色。
睫毛微顫，美目如畫，膚如凝脂……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雲凡呆呆地看著雨柔的臉，心神悄悄地不安分了起來。
然後，雲凡的視線停在了他握住雨柔手腕的手上……
“啊！！”
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的雲凡頓時一聲驚叫。
“我……我不是有意的。”他飛快地放開了手，慌忙地解釋著，臉上的表情甚至比先前還要著急，“我，我……唐姑娘……”
雨柔輕輕地收回了手，依舊低著頭不語。
看雨柔沒有答話，雲凡焦急地抓著頭，連額上都冒出了汗。
“撲哧——”雨柔忍不住笑出了聲。
雲凡的樣子讓她無端想起了當初在狂風寨初遇的時光，這個少年就是這樣的手足無措，讓人莞爾。
“呵呵……”雲凡也跟著傻笑著。
“是因為……”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雨柔臉上的嫣紅一直沒有褪去，她略略一遲疑，又改口道，“是因為沙子進了眼睛……”
“這、這樣啊……”雲凡這才籲了口氣，露出了釋然的神情。
猛地，他瞥見雨柔身後正踱步而來的長信，雖然這位老者眼中並無任何殺氣，但舉手投足間卻有著和百川如出一轍的氣息。
“你是什麽人？！”他想都沒想就拔出雙劍把雨柔護在了身後。
“姜公子，不要……”雨柔急忙止住雲凡，“是長信先生把我放出來的。”
“是他把你放出來的？”意料之外的話讓雲凡楞住了。
劈出一半的劍訕訕地收了回來，雲凡抓抓頭，尷尬地望著長信。
“小姜為了你從人界來到這裏，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唐姑娘。現在見到本人，想不激動過頭都不行~”
龍幽調侃的聲音兀地插了進來。
“……”聽聞此言，雨柔剛剛靜下的心又再次隱隱地不安分起來。她驚訝著，轉過頭望向這位氣度著實不凡的年輕公子。
“小姜，還不快趕緊向人家道歉？”龍幽走上前，小聲提醒道。
“哦哦，長信先生……抱歉，我……”反應過來的雲凡急忙對長信道。
“呵呵……不要緊……”長信笑瞇瞇地，如水的目光在雲凡身上掃了掃，“能從百川的手下全身而退……小家夥，你很不錯。”
“這……這其實多虧了龍兄弟……”
在雲凡和長信的交談聲中，雨柔也打量起了與雲凡同行的兩人。隱約覺得有幾分眼熟，不夠一時也沒有想起到底在哪裏見過。
“在下龍幽。”看出了雨柔心中的疑惑，龍幽淡然一笑，擡手抱拳道，“聽小姜說起唐姑娘的事，便與他一道來魔界走一趟。”
“你就是唐雨柔姐姐了？”小蠻忽閃著大眼睛，長長的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而擺動著，“我常聽外公誇你呢……”
“謝謝，你是……”心頭微微一動，雨柔想起了當日在青荷鎮酒樓前的一場鬧劇。正是這位公子出手教訓了將對眼前小姑娘出言不遜的惡漢，而後小姑娘反倒要和他來一較高下。
真是世事變化難以預料……
想不到，這兩人會和雲凡一起來到這裏。
驀然間，幾人周身的空間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樹葉簌簌簌地大聲響動著，一陣熟悉而可怕的氣息悄然而至。
是百川！！
旋即，一道淩厲的勁風破空而來，其所經之處，掀起了無數塵埃，碩大的石塊翻滾不已，猶如天崩地裂。
而這道勁風所指之處，正是雨柔此刻所站立的地方！
“唐姑娘！！”
雲凡疾呼著，險乎其險地拉過雨柔，堪堪地從勁風之下扯出。
但是這股勁風遠比雲凡想象得還要可怖，即使只是餘威相觸，也同樣有著驚人的破壞力。
鐺——
與勁風相擦之時，雲凡支起了右劍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擊。
軟玉在懷，卻無暇思量，如若手中的雙劍不是一貧贈予他的千鋒碎，恐怕此刻又將再次折隕。
那道黑色的身影在塵埃中一步步走來，隨風獵獵飄動的披風充滿著霸氣與張揚。
他把世界踩在腳下，他要在歷史中掌握沈浮。
此刻的百川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可戰勝的氣場，輕蔑的眼神俯視著眾生。
絕對的強大。
絕對的自信。
——那就是在場所有人能從百川的眼裏讀出的信息。
“快跑！”
長信沖他們大聲喊道，如醍醐灌頂一般讓四人瞬間驚醒。
現今的百川早已動了殺心，翻手之間就浮現出一個碩大的法陣，狂風呼嘯著，吹得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在這末世降臨般的情景下，雲凡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逃！帶著雨柔，和龍幽、小蠻逃出這裏，逃出這可怕的陣法！
他拉著雨柔拼命地跑著，甚至不能回頭看一眼背後的情況，只知道龍幽和小蠻就在自己身後一兩步的地方緊緊地跟著。
偌大的陣法引起了天地間的異動，天空中烏雲在頭頂越聚越多，雲層之間還可以看見雷光的抖動。
轟——
一圈能量的漣漪蔓延而開。
法陣初成。
只消再一擡手，便可取得他們的性命。
然而這時，令百川沒有想到的是，法陣之中忽有紫光驟然閃過，宛如暗夜裏劃過的一顆最耀眼的流星，沖破了原本既定的成敗。
紫光黯淡下來的時候，剛剛還在百川視線裏狼狽逃竄的四人，再一次憑空消失了蹤跡。
又是越行之術！
百川憤怒地盯著紫光消逝的地方。
法陣既成，卻在盛怒之下戛然而止，巨大的反噬之力鋪天蓋地地直湧而來，仿佛生生地要撕開五臟六腑。
一縷鮮血，從百川的嘴角溢了出來，觸目驚心。
“你還是放過他們了……”兀地，他聽到身邊有人輕聲說道。
百川冷哼了一聲，擦去嘴角的血跡，咬著牙道：“我從未放過他們！”
“呵，我的老眼，還並未瞎掉……剛剛，你並非來不及出手，而是不想出手……”長信的語氣平靜無波，但是這份平靜，卻讓百川感到心驚。
他從百川的身邊走過，聲音淡如清風：
“走吧，散魔族的百姓還等著我們……”
隨著法陣的消失，雷光也在九天之上銷聲匿跡。但是天空的烏雲並未散去，淅淅瀝瀝的雨絲從蒼穹裏垂落下來，綿長悠遠。
百川擡眼望去，滿眼都是白茫茫的雨霧，始終看不真切。
就像某些感情，就算刻意壓制在心底，打算徹底斬斷，也會在最後的時候突然迸濺而出。然後，加倍地翻湧而來，將一切淹沒。
長信說的沒有錯，原本他是可以置那幾人於死地的。
可是，最後那一瞬間，他的心頭忽然湧上了一絲猶豫和不舍，正是這份短暫的遲疑，才使得那四人有了可以逃脫的機會。
即使他的散魔族的執政王，她……也始終是他的孫女啊……
如若不是無常的命運作弄，或許他也可以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兒孫繞膝，享那簡單的天倫之樂……
最後看了一眼雨柔他們消失的地方，百川轉身，踏往與夜叉族交鋒的戰場。
不再回頭。
龍血玄黃，硝煙四起。
金戈鐵馬中，一張張看透生死的臉交錯沈沒，化為累累白骨湮滅在血與土中。戰場的風聲瀟瀟，宛如殘酷的離歌。
只可惜，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據說……
玄黃城這一場雨，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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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雨柔，雲凡的嘴角有著止不住的笑容。
“唐姑娘，你、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這裏環境不好，沒有再發燒吧？”一開口，雲凡便是一連串的問題。
“沒有，我很好……”雨柔微微地笑著，表示自己真的無恙。
心中蔓延而出的喜悅，攀湧上來，悄悄地浸濕了那雙清亮的眸子。能夠再一次看見雲凡的笑容，雨柔發現自己是如此出乎意料地開心。
“啊，唐姑娘，你……你哭了？”聽到了雨柔聲音裏似有隱隱的哽咽聲，雲凡楞楞道。他看見雨柔的眼角確實被淚水浸濕，不由又一次上前兩步，急聲道，“受傷了？要緊嗎？我看看……”
想也沒想，雲凡便伸出手來。
“姜公子……！”
雨柔低低驚呼了一聲。
“啊……怎、怎麽了？”疑惑間，雲凡還沒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擡眼望了雲凡一眼，雨柔猶豫著不語，微微低下頭，雙頰上迅速地染上了嫣紅的顏色。
睫毛微顫，美目如畫，膚如凝脂……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雲凡呆呆地看著雨柔的臉，心神悄悄地不安分了起來。
然後，雲凡的視線停在了他握住雨柔手腕的手上……
“啊！！”
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的雲凡頓時一聲驚叫。
“我……我不是有意的。”他飛快地放開了手，慌忙地解釋著，臉上的表情甚至比先前還要著急，“我，我……唐姑娘……”
雨柔輕輕地收回了手，依舊低著頭不語。
看雨柔沒有答話，雲凡焦急地抓著頭，連額上都冒出了汗。
“撲哧——”雨柔忍不住笑出了聲。
雲凡的樣子讓她無端想起了當初在狂風寨初遇的時光，這個少年就是這樣的手足無措，讓人莞爾。
“呵呵……”雲凡也跟著傻笑著。
“是因為……”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雨柔臉上的嫣紅一直沒有褪去，她略略一遲疑，又改口道，“是因為沙子進了眼睛……”
“這、這樣啊……”雲凡這才籲了口氣，露出了釋然的神情。
猛地，他瞥見雨柔身後正踱步而來的長信，雖然這位老者眼中並無任何殺氣，但舉手投足間卻有著和百川如出一轍的氣息。
“你是什麽人？！”他想都沒想就拔出雙劍把雨柔護在了身後。
“姜公子，不要……”雨柔急忙止住雲凡，“是長信先生把我放出來的。”
“是他把你放出來的？”意料之外的話讓雲凡楞住了。
劈出一半的劍訕訕地收了回來，雲凡抓抓頭，尷尬地望著長信。
“小姜為了你從人界來到這裏，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唐姑娘。現在見到本人，想不激動過頭都不行~”
龍幽調侃的聲音兀地插了進來。
“……”聽聞此言，雨柔剛剛靜下的心又再次隱隱地不安分起來。她驚訝著，轉過頭望向這位氣度著實不凡的年輕公子。
“小姜，還不快趕緊向人家道歉？”龍幽走上前，小聲提醒道。
“哦哦，長信先生……抱歉，我……”反應過來的雲凡急忙對長信道。
“呵呵……不要緊……”長信笑瞇瞇地，如水的目光在雲凡身上掃了掃，“能從百川的手下全身而退……小家夥，你很不錯。”
“這……這其實多虧了龍兄弟……”
在雲凡和長信的交談聲中，雨柔也打量起了與雲凡同行的兩人。隱約覺得有幾分眼熟，不夠一時也沒有想起到底在哪裏見過。
“在下龍幽。”看出了雨柔心中的疑惑，龍幽淡然一笑，擡手抱拳道，“聽小姜說起唐姑娘的事，便與他一道來魔界走一趟。”
“你就是唐雨柔姐姐了？”小蠻忽閃著大眼睛，長長的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而擺動著，“我常聽外公誇你呢……”
“謝謝，你是……”心頭微微一動，雨柔想起了當日在青荷鎮酒樓前的一場鬧劇。正是這位公子出手教訓了將對眼前小姑娘出言不遜的惡漢，而後小姑娘反倒要和他來一較高下。
真是世事變化難以預料……
想不到，這兩人會和雲凡一起來到這裏。
驀然間，幾人周身的空間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樹葉簌簌簌地大聲響動著，一陣熟悉而可怕的氣息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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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勁風相擦之時，雲凡支起了右劍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擊。
軟玉在懷，卻無暇思量，如若手中的雙劍不是一貧贈予他的千鋒碎，恐怕此刻又將再次折隕。
那道黑色的身影在塵埃中一步步走來，隨風獵獵飄動的披風充滿著霸氣與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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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百川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可戰勝的氣場，輕蔑的眼神俯視著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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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自信。
——那就是在場所有人能從百川的眼裏讀出的信息。
“快跑！”
長信沖他們大聲喊道，如醍醐灌頂一般讓四人瞬間驚醒。
現今的百川早已動了殺心，翻手之間就浮現出一個碩大的法陣，狂風呼嘯著，吹得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在這末世降臨般的情景下，雲凡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逃！帶著雨柔，和龍幽、小蠻逃出這裏，逃出這可怕的陣法！
他拉著雨柔拼命地跑著，甚至不能回頭看一眼背後的情況，只知道龍幽和小蠻就在自己身後一兩步的地方緊緊地跟著。
偌大的陣法引起了天地間的異動，天空中烏雲在頭頂越聚越多，雲層之間還可以看見雷光的抖動。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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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令百川沒有想到的是，法陣之中忽有紫光驟然閃過，宛如暗夜裏劃過的一顆最耀眼的流星，沖破了原本既定的成敗。
紫光黯淡下來的時候，剛剛還在百川視線裏狼狽逃竄的四人，再一次憑空消失了蹤跡。
又是越行之術！
百川憤怒地盯著紫光消逝的地方。
法陣既成，卻在盛怒之下戛然而止，巨大的反噬之力鋪天蓋地地直湧而來，仿佛生生地要撕開五臟六腑。
一縷鮮血，從百川的嘴角溢了出來，觸目驚心。
“你還是放過他們了……”兀地，他聽到身邊有人輕聲說道。
百川冷哼了一聲，擦去嘴角的血跡，咬著牙道：“我從未放過他們！”
“呵，我的老眼，還並未瞎掉……剛剛，你並非來不及出手，而是不想出手……”長信的語氣平靜無波，但是這份平靜，卻讓百川感到心驚。
他從百川的身邊走過，聲音淡如清風：
“走吧，散魔族的百姓還等著我們……”
隨著法陣的消失，雷光也在九天之上銷聲匿跡。但是天空的烏雲並未散去，淅淅瀝瀝的雨絲從蒼穹裏垂落下來，綿長悠遠。
百川擡眼望去，滿眼都是白茫茫的雨霧，始終看不真切。
就像某些感情，就算刻意壓制在心底，打算徹底斬斷，也會在最後的時候突然迸濺而出。然後，加倍地翻湧而來，將一切淹沒。
長信說的沒有錯，原本他是可以置那幾人於死地的。
可是，最後那一瞬間，他的心頭忽然湧上了一絲猶豫和不舍，正是這份短暫的遲疑，才使得那四人有了可以逃脫的機會。
即使他的散魔族的執政王，她……也始終是他的孫女啊……
如若不是無常的命運作弄，或許他也可以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兒孫繞膝，享那簡單的天倫之樂……
最後看了一眼雨柔他們消失的地方，百川轉身，踏往與夜叉族交鋒的戰場。
不再回頭。
龍血玄黃，硝煙四起。
金戈鐵馬中，一張張看透生死的臉交錯沈沒，化為累累白骨湮滅在血與土中。戰場的風聲瀟瀟，宛如殘酷的離歌。
只可惜，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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