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湖漣漪雙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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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心湖漣漪雙劍間
散魔族的王宮內一如王城般，樓宇絲毫不見奢華，裏面的人也比預計的要少很多。
有小蠻的隱蠱在，他們的行動便利了不少，只要小心不發出太大的動靜，就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他們在王宮裏尋訪了一陣，尚是沒有發現雨柔的蹤跡。
“這是到哪兒了？”
三人又在王宮裏摸索了一會兒，雲凡覺得自己好像摸進了一個類似大殿的地方。
不及有人回答，廳堂內側的火把突然忽地全部亮了起來，連身上的隱蠱也莫名地在同一時間失效。
明亮的火光下，三人的身形畢現無遺。
“糟糕……”
伴隨著龍幽這句話，殿外的士兵如潮水般直湧而入，很快將他們圍在了當中，一步步壓近。
一霎時，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早在穿過解火山脈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磨合出了相當的默契。
面對直刺而來的一隊衛兵，龍幽長長的十字槍華麗地一轉，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線，率先挑開了他們的武器。
在這電光石火間，雲凡也是雙劍齊發，在揮舞的霍霍劍光裏，衛兵的長槍在剎那間被悉數齊齊斬斷。
小蠻適時地拋出了彩環，環上銳利的尖刺砸得一排衛兵都仰面栽了出去。
但是，他們做的抵抗還遠遠不夠。
更多的衛兵，正在湧進來……
“怎、怎麽會這樣……”
用隱蠱從沒失手的小蠻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敵手，面對四面黑壓壓的重重人影，語氣上有些怯了。
“唐姑娘……”雲凡低低地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微微閉起雙眼。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要在這種地方……
不……
她……她還在等著我……
還沒有完……面對重重包圍，雲凡緊握著雙劍，邁著沈重的步子一步步向衛兵走去，那雙清澈的眼中，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之後的決絕。
是的，還沒有完。
無論如何，也要從這地方出去！
即使是要，賭上性命……
“別沖動，應該還有生機。”
耳畔驟然響起了龍幽的聲音，那柄帶著詭異花紋的長槍橫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龍兄弟……”雲凡望向龍幽，可眼中的拼意並沒有退去。
龍幽擺著攻守合一的姿勢，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雖有凝重卻毫不慌張。
他那泛紫的及腰長發，與俊美的眉目間都浸淫著可媲美神祗的氣度，即使是面對如此多的敵眾也不減分毫。分明是處於絕地之境，站立的身姿裏卻依然透著一股沒來由的自信。
略略沈吟之後，雲凡還是選擇了相信龍幽。他收起剛剛那付拼架的架勢，沈默地退了回去。
想不到的是，衛兵只是靜靜地把他們圍在中間，好像在等某個人到來一般。
“果然是你。命還挺大的。”
隨著這句充滿威嚴的話語，衛兵之外有一個身著黑色裘衣人緩緩地踱步而來。灰白的長發披在身後，嘴角牽起的冷笑和當初一樣。
他所到之處，氣場驚人，衛兵們更是紛紛向兩側閃開，讓出道路。
雲凡驀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就是這個人……
那一日，擄走了唐姑娘的人。
——散魔族的執政王，百川。
現在，再一次地站在了自己面前，用毫無二致的輕蔑目光看著自己。
“居然活著找到這個地方了……看來當時我下手應該更重一點。”百川的視線無比冰冷，輕蔑地落在雲凡的身上。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一般，直湧上腦。
面對這個人，雲凡怎樣都無法冷靜下來。
“不過……就這點小伎倆，也想來救人？”百川顯然也看到了雲凡並不是只身一人來到此地，但他沒有放在心上，語氣中同樣充滿不屑。
可是，當百川的目光從小蠻移到龍幽身上時，卻忽然頓住了，似乎吃了一驚般驚愕道：“你……”
“唐姑娘在哪裏？快放了她！”
高亢的怒喝聲，打斷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像是平地響起的驚雷，自包圍圈的中心爆發而出。
“噌”地一聲，雲凡手中泛著寒光的劍刃直指百川。
“哼！”
百川重新看向雲凡，眼中滿是諷刺。
此處這麽大的動靜，即使是身在內院之中的雨柔，也聽到了外面不與以往的嘈雜之聲。
平常的這裏總是被一種近乎壓抑的肅穆所籠罩，從未有過這樣淩亂、甚至還夾雜著兵刃交錯聲的喧嘩。
她靠在屋子的門前，擡目看向遠方。
從雲層中透出的清光靜靜地照在院中，映襯著遠處傳來的喧雜聲，隱隱參合了某種變數在裏面。
仿佛有什麽就要發生了……
空無一物的院子一如既往的死氣沈沈，但這時大門忽然意外地被人推了開來，沈重的門聲緩緩地在內院波散而開。
這些日子來，只有百川偶爾會來到這個地方，除了來送飯菜的下人雨柔不曾見過任何人。
這一回進來的，是另一位神色看上去很小心的老者。
“跟我來。”不等雨柔開口，老者先一步說道。
與百川冷漠無情的模樣相比，這位老者的面目要和善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和顏悅色的瞳孔中流淌著的不是殺伐，而是一種真正發自內心的關心。
這樣的眼神，雨柔在這邊還是第一次看到。
“老先生，您這是……”雨柔微惑，不禁說。
“有幾個小家夥信誓旦旦地說要救你，現在正在大殿裏鬧著呢……”老者撚著胡須，言語間不乏欣賞之意。
那幾個孩子，確實不錯……
他微微頷首。
“……救我？”
雨柔重覆著，眼中的疑惑之色依然沒有褪去。在這種人不生地不熟的魔界，自己明明沒有什麽親友啊……
老者低低地笑著，側過身望向那隱約可以窺見其重檐的大殿。
“用雙劍的那個孩子……呵呵，真是有趣，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用這麽沖的語氣和百川那個家夥說話……”老者說。
雨柔的身形因這句話驀地滯住了。
老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並不是很大，甚至幾乎要被遠方的喧嘩聲淹沒。卻像是一顆石子，猛地扔進了她平靜的心湖。
霎時間，漣漪萬千。
雙……劍？
眼前緩緩地浮現出了某個少年颯爽的背影……
他手裏握著的雙劍反射著耀眼的陽光，在劃開空氣的時候會帶出尖銳的破風之聲，他的身影就如陽光一般，炫目而耀眼。
就在那一天，驀然降至面前——
幫她擋去了危險，也攪亂了她的心海。
這段日子以來，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起過這個少年。只是……只是想不到，他居然尋到了這裏……
雨柔臉上的驚訝之中還伴著一絲欣喜，但很快就被深深的擔憂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所有不安分的心緒，向老者問道：“老先生，還問如何稱呼？”
“我叫長信。”老者淺淺地笑著，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雨柔想拜托您一件事……”
雨柔神色真摯，雙手疊在腰間，盈盈欠身，向長信行了一禮。
“但說無妨。”長信目光裏也含著笑意，沒有任何倚老賣老的架子。
雨柔優美的眸子直視著長信，此時此刻，沒有絲毫的畏懼。
“請帶我去大殿。”她極為鄭重地說。
這句話不由讓長信楞住了，他怎麽都想不到，雨柔所要拜托之事竟然會是這件事。
“唐姑娘，你這是……”一抹震撼，終是緩緩地爬上了長信的臉。
“姜公子千裏迢迢從青荷鎮趕來救雨柔……”雨柔撫著肩頭一縷發絲，微微搖頭，“雨柔，斷不能坐視不理。”
“你……”
長信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麽，卻沒有說下去。
他凝視著雨柔的面龐，而雨柔也固執地回看著長信，眼中的堅定始終沒有改變。
許久，長信無奈地拂了拂袖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自語般道：“這般執拗的性子，你……果然是他的孫女……唉，我帶你去。”
“孫……女？”雨柔的眼中露出一絲不解之色。
一陣沈默之後。
“……罷了，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希望你不要責怪於他，他也不過是為了散魔族的未來……”長信垂下眼，似在斟酌用詞。
“百川他，是無天的父親，也就是——你的親生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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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魔族的王宮內一如王城般，樓宇絲毫不見奢華，裏面的人也比預計的要少很多。
有小蠻的隱蠱在，他們的行動便利了不少，只要小心不發出太大的動靜，就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他們在王宮裏尋訪了一陣，尚是沒有發現雨柔的蹤跡。
“這是到哪兒了？”
三人又在王宮裏摸索了一會兒，雲凡覺得自己好像摸進了一個類似大殿的地方。
不及有人回答，廳堂內側的火把突然忽地全部亮了起來，連身上的隱蠱也莫名地在同一時間失效。
明亮的火光下，三人的身形畢現無遺。
“糟糕……”
伴隨著龍幽這句話，殿外的士兵如潮水般直湧而入，很快將他們圍在了當中，一步步壓近。
一霎時，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早在穿過解火山脈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磨合出了相當的默契。
面對直刺而來的一隊衛兵，龍幽長長的十字槍華麗地一轉，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線，率先挑開了他們的武器。
在這電光石火間，雲凡也是雙劍齊發，在揮舞的霍霍劍光裏，衛兵的長槍在剎那間被悉數齊齊斬斷。
小蠻適時地拋出了彩環，環上銳利的尖刺砸得一排衛兵都仰面栽了出去。
但是，他們做的抵抗還遠遠不夠。
更多的衛兵，正在湧進來……
“怎、怎麽會這樣……”
用隱蠱從沒失手的小蠻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敵手，面對四面黑壓壓的重重人影，語氣上有些怯了。
“唐姑娘……”雲凡低低地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微微閉起雙眼。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要在這種地方……
不……
她……她還在等著我……
還沒有完……面對重重包圍，雲凡緊握著雙劍，邁著沈重的步子一步步向衛兵走去，那雙清澈的眼中，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之後的決絕。
是的，還沒有完。
無論如何，也要從這地方出去！
即使是要，賭上性命……
“別沖動，應該還有生機。”
耳畔驟然響起了龍幽的聲音，那柄帶著詭異花紋的長槍橫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龍兄弟……”雲凡望向龍幽，可眼中的拼意並沒有退去。
龍幽擺著攻守合一的姿勢，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雖有凝重卻毫不慌張。
他那泛紫的及腰長發，與俊美的眉目間都浸淫著可媲美神祗的氣度，即使是面對如此多的敵眾也不減分毫。分明是處於絕地之境，站立的身姿裏卻依然透著一股沒來由的自信。
略略沈吟之後，雲凡還是選擇了相信龍幽。他收起剛剛那付拼架的架勢，沈默地退了回去。
想不到的是，衛兵只是靜靜地把他們圍在中間，好像在等某個人到來一般。
“果然是你。命還挺大的。”
隨著這句充滿威嚴的話語，衛兵之外有一個身著黑色裘衣人緩緩地踱步而來。灰白的長發披在身後，嘴角牽起的冷笑和當初一樣。
他所到之處，氣場驚人，衛兵們更是紛紛向兩側閃開，讓出道路。
雲凡驀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就是這個人……
那一日，擄走了唐姑娘的人。
——散魔族的執政王，百川。
現在，再一次地站在了自己面前，用毫無二致的輕蔑目光看著自己。
“居然活著找到這個地方了……看來當時我下手應該更重一點。”百川的視線無比冰冷，輕蔑地落在雲凡的身上。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一般，直湧上腦。
面對這個人，雲凡怎樣都無法冷靜下來。
“不過……就這點小伎倆，也想來救人？”百川顯然也看到了雲凡並不是只身一人來到此地，但他沒有放在心上，語氣中同樣充滿不屑。
可是，當百川的目光從小蠻移到龍幽身上時，卻忽然頓住了，似乎吃了一驚般驚愕道：“你……”
“唐姑娘在哪裏？快放了她！”
高亢的怒喝聲，打斷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像是平地響起的驚雷，自包圍圈的中心爆發而出。
“噌”地一聲，雲凡手中泛著寒光的劍刃直指百川。
“哼！”
百川重新看向雲凡，眼中滿是諷刺。
此處這麽大的動靜，即使是身在內院之中的雨柔，也聽到了外面不與以往的嘈雜之聲。
平常的這裏總是被一種近乎壓抑的肅穆所籠罩，從未有過這樣淩亂、甚至還夾雜著兵刃交錯聲的喧嘩。
她靠在屋子的門前，擡目看向遠方。
從雲層中透出的清光靜靜地照在院中，映襯著遠處傳來的喧雜聲，隱隱參合了某種變數在裏面。
仿佛有什麽就要發生了……
空無一物的院子一如既往的死氣沈沈，但這時大門忽然意外地被人推了開來，沈重的門聲緩緩地在內院波散而開。
這些日子來，只有百川偶爾會來到這個地方，除了來送飯菜的下人雨柔不曾見過任何人。
這一回進來的，是另一位神色看上去很小心的老者。
“跟我來。”不等雨柔開口，老者先一步說道。
與百川冷漠無情的模樣相比，這位老者的面目要和善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和顏悅色的瞳孔中流淌著的不是殺伐，而是一種真正發自內心的關心。
這樣的眼神，雨柔在這邊還是第一次看到。
“老先生，您這是……”雨柔微惑，不禁說。
“有幾個小家夥信誓旦旦地說要救你，現在正在大殿裏鬧著呢……”老者撚著胡須，言語間不乏欣賞之意。
那幾個孩子，確實不錯……
他微微頷首。
“……救我？”
雨柔重覆著，眼中的疑惑之色依然沒有褪去。在這種人不生地不熟的魔界，自己明明沒有什麽親友啊……
老者低低地笑著，側過身望向那隱約可以窺見其重檐的大殿。
“用雙劍的那個孩子……呵呵，真是有趣，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用這麽沖的語氣和百川那個家夥說話……”老者說。
雨柔的身形因這句話驀地滯住了。
老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並不是很大，甚至幾乎要被遠方的喧嘩聲淹沒。卻像是一顆石子，猛地扔進了她平靜的心湖。
霎時間，漣漪萬千。
雙……劍？
眼前緩緩地浮現出了某個少年颯爽的背影……
他手裏握著的雙劍反射著耀眼的陽光，在劃開空氣的時候會帶出尖銳的破風之聲，他的身影就如陽光一般，炫目而耀眼。
就在那一天，驀然降至面前——
幫她擋去了危險，也攪亂了她的心海。
這段日子以來，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起過這個少年。只是……只是想不到，他居然尋到了這裏……
雨柔臉上的驚訝之中還伴著一絲欣喜，但很快就被深深的擔憂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所有不安分的心緒，向老者問道：“老先生，還問如何稱呼？”
“我叫長信。”老者淺淺地笑著，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雨柔想拜托您一件事……”
雨柔神色真摯，雙手疊在腰間，盈盈欠身，向長信行了一禮。
“但說無妨。”長信目光裏也含著笑意，沒有任何倚老賣老的架子。
雨柔優美的眸子直視著長信，此時此刻，沒有絲毫的畏懼。
“請帶我去大殿。”她極為鄭重地說。
這句話不由讓長信楞住了，他怎麽都想不到，雨柔所要拜托之事竟然會是這件事。
“唐姑娘，你這是……”一抹震撼，終是緩緩地爬上了長信的臉。
“姜公子千裏迢迢從青荷鎮趕來救雨柔……”雨柔撫著肩頭一縷發絲，微微搖頭，“雨柔，斷不能坐視不理。”
“你……”
長信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麽，卻沒有說下去。
他凝視著雨柔的面龐，而雨柔也固執地回看著長信，眼中的堅定始終沒有改變。
許久，長信無奈地拂了拂袖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自語般道：“這般執拗的性子，你……果然是他的孫女……唉，我帶你去。”
“孫……女？”雨柔的眼中露出一絲不解之色。
一陣沈默之後。
“……罷了，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希望你不要責怪於他，他也不過是為了散魔族的未來……”長信垂下眼，似在斟酌用詞。
“百川他，是無天的父親，也就是——你的親生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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