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現代和古代，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喜好八卦的人，特別是生活好了，時間多了，這愛好八卦的人也越來越多。

西溱皇城，這兩天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麽，那就是西溱天子和皇後的八卦，這八卦是中秋那天，沐行歌和戰天鉞出席了中秋龍舟比賽後開始流傳起來的蠹。

最開始，不過是那天看到沐行歌的幾個官員在酒樓隨口議論引出來的。

沐行歌從鬼方回來後就一直深居淺出，除了宮裏的人，就只有戰婧菱，彭夫人，洛無遠家的能見到她，外人幾乎根本見不到她，只是聽戰天鉞無意中說出，皇後又懷孕了。

這離生還早，就算有人私心裏揣摩戰天鉞這次會不會得龍子，也不會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的時候隨口議論髹。

等中秋龍舟比賽，這幾個官員看到許久沒露面的沐行歌陪著戰天鉞出現，那模樣讓他們看到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這……這是皇後嗎？

胖的比以前大幾倍的體型，站在戰天鉞面前，除了沒戰天鉞高，就像是一座會移動的小山，那臉也肥嘟嘟的，看上去完全變了形，把眼睛都擠沒了。

雖然幾個官員當面不敢說什麽，可是龍舟賽完，去到酒樓，看四下沒人，幾人就忍不住議論開了。

“娘娘這也太可怕了，上次生兩個公主都沒像這樣，這次怎麽變成這樣啊？”一人邊搖頭邊道。

“就是，那麽可怕，皇上還一直忍著，真不知道皇上晚上睡在她身邊，會不會做噩夢啊！”一人道。

“我琢磨著，皇上忍著她，那是看在她肚裏的孩子面上，否則早就廢黜她了！”另一人道。

“你們說，娘娘這肚裏到底有幾個孩子啊？上次兩個都沒這麽大，這次不會一次懷了四個吧？”

“一次懷四個，可能嗎？”這時代還沒聽說誰一胎生四個的，其他人聽了都覺得匪夷所思。

“又不是母豬，怎麽懷那麽多呢！”一人嗤笑道：“她就算想討好皇上生個皇子，上天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恩賜，可別懷了什麽怪物才是！”

“噓，別胡說八道！被人聽見了，我們都會被殺頭的！”一人謹慎地制止了。

剛才那人不屑地撇撇嘴道：“怕什麽，又沒外人，難道你們幾個還會出賣我不成！媽的，老子就是不待見沐行歌，我爹死在她手上，我憋屈的不能報仇，看到她還要磕頭，老子做夢都祈禱她被雷劈死，或者被皇上打入冷宮，再不然就生一堆怪物下來，讓百姓們把她燒死算了，總比我天天看著心煩！”

見他越說越不像話，一個官員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勸道：“凃大人，死在娘娘手上的人又不止你爹，你就想開點吧！何況，皇上待你們凃家也不薄，你爹雖然死了，你娘也被冊封三品誥命夫人，你兄弟幾個也得到皇上的重用。娘娘就算有錯，你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別糾結過去了！”

“那是我們該得的，我塗家為了西溱鞠躬盡瘁，皇上對我們好也是應該的。我對皇上也沒不滿，他要是娶別的女人，我半句怨言都沒，為什麽偏偏是那女人！”

塗剛氣惱地脫口道：“我妹妹不比沐行歌好嗎？京城第一才女，生的又傾國傾城，她都無法進宮，你說皇上是不是腦子壞了，還是被沐行歌蠱惑了？”

其他幾人都沒接話，誰不知道塗剛心懷鬼胎，一心想把妹妹凃鈺送進宮呢，他是想如果凃鈺得了恩寵，就可以把沐行歌趕下臺，只要沐行歌進了冷宮，就是塗剛報仇的時機。

這人為了達到這目的，已經走火入魔了，每次一有什麽活動，就想方設法地把妹妹帶去出風頭，凃鈺也很配合，在哪家官家小姐夫人的圈子裏都出盡了風頭。

這什麽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也不是大家公認的，是塗剛自己找人傳開的，想著把妹妹弄得名噪一時，戰天鉞就會註意到自己的妹妹。

禮部官員林大人和凃家沾了點親戚，對塗剛這樣的行為早就有些看不慣，此時見他連皇上都誹謗，再也坐不住了，勸道：“塗剛，你喝多了，回家休息吧，別再亂說話了！你剛才沒看到嗎？就算娘娘現在變成那樣，皇上臉上也沒有任何嫌棄的表情，皇上和娘娘恩愛不是假的，你也別再做那些無謂的事，否則惹怒了皇上，連累你們一大家人！”

說完，林大人也不管他能不能聽進去，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了，各位慢用！”

林大人說完就走了，其他幾個圓滑的也看出不對勁，怕塗剛胡說八道牽連自己，也跟著找借口離開了。

屋裏就只剩下和塗剛一樣，家裏人被沐行歌牽連死的康裕。康裕家沒有塗剛家那麽多兄弟，父親和哥哥都被沐行歌牽連死在戰場上。

戰天鉞之前想著幫沐行歌贖罪，也照顧了康家，他母親也被冊封了三品誥命夫人，戰天鉞還賞了一座府邸，下人五十，還賜了上千畝土地。他自己沒經過考試就弄到軍中頂替了哥哥的副將職位。

按理說康裕已經比自己的哥哥還幸運了，沒從最基層一步步爬上來，只要再努力點做出點成績，做到將軍也不是什麽難事。

只是康裕卻不爭氣，戰天鉞給他這麽好的優待條件，他沒好好把握，還和塗剛一樣覺得是自己該得的。

做了副將後不努力不說，還沾染了軍中一些痞子的惡習，吃喝嫖賭一樣不落，想著戰天鉞給的賞賜那麽豐厚，就大手大腳揮霍，不到一年就把戰天鉞賜的田地都變賣拿去揮霍了。

他老娘勸說無效，就到宮裏找戰天鉞告狀，戰天鉞一氣之下，罷免了他的副將，貶為了校尉，說給他一年時間，不改好就滾出軍中。

康裕卻沒收斂，以為是沐行歌在戰天鉞面前說自己壞話，更是氣惱，變本加厲，不到三個月，就把他老娘氣死了。他家的親戚本來受他老娘的托付，給他說親事，看到這樣，誰也不敢多事了，怕糟蹋了人家的閨女。

康裕沒人管，更是我行我素，沒錢了就回家翻東西賣，要不然就把戰天鉞賜的下人賣了，有些下人看他這樣，偷了奴籍就悄悄逃了。

康裕弄到後面，沒人賣就動了賣府邸的念頭，可是找了幾個中間人，人家一聽是皇上賜的都不敢幫忙，這不經皇上同意變賣府邸，是欺君大罪啊！

康裕守著空空的府祗過著入不敷出的生活，對戰天鉞和沐行歌哪還有敬畏忠誠，早在心裏恨死了兩人，聽著塗剛發牢***，正說在他心坎上，哪還不趁機附和著說起來啊。

他羨慕塗剛有妹妹可以送進宮，自己卻沒有姐妹可以送進宮，奉承了塗剛幾句道：“凃大人加油吧，等你妹妹做了皇後，有好處別忘記兄弟我啊！”

塗剛正郁悶呢，想了多少方法戰天鉞都不見動靜，一聽康裕的話就忍不住道：“有好處自然不會忘記你，可是兄弟，那也要能送進去啊，這送不進去，說什麽都是白說！兄弟，你要有辦法你給哥支個招，以後哥好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這簡單啊！咱們都是男人，就該知道，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沐行歌現在變成豬樣，皇上一定是早就厭棄了，什麽恩愛都是做個外人看的，真要見了你妹妹，那還不如狼似虎啊！”

康裕色色地嬉笑著，塗剛沒有吹牛，他妹妹凃鈺的確長得傾國傾城，那腰細的跟柳枝似的，小臉白裏透紅，他看到了都流口水，要不是塗剛看的緊，他早就想把小美人拐到自己床上了。

這樣的絕色，戰天鉞怎麽可能不動心呢！

“那也要能見啊！見了還要有機會，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塗剛悻悻然地道。

“見太簡單了，過幾天不是你娘的生辰嗎？你給她擺十桌酒席，邀請皇上來，皇上總不會不給面子的，至於機會，也很簡單……”康裕附在塗剛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塗剛一聽就猛搖頭：“這怕不行，被皇上發現算計了他，皇上會發怒的！”

康裕笑道：“你就這點膽子啊，沒聽說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嗎？不冒點險，你憑什麽能做人上人呢？只要你妹妹和皇上生米煮成熟飯，皇上就不能不負責……你妹妹進了宮，還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嗎？”

塗剛被說的心動了，這的確是很好的機會，可是戰天鉞的脾氣他也知道，要是妹妹不能誘惑他，那自己別說富貴，可能一家人都被連累了，該不該冒這個險呢？

“皇上和沐行歌感情真的很好啊，沐行歌又很有本事，我是怕生米煮成熟飯，沐行歌也不會讓我妹妹進宮！”塗剛遲疑道。

康裕也低頭想了起來，突然他眼睛一亮，抓過塗剛道：“我之前聽說了一件怪事，也許這件怪事能幫我們把沐行歌趕下臺，嚴重點的話就像剛才誰說的，還會讓百姓們燒死她……”

“什麽怪事？”塗剛疑惑地問道。

康裕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起來，塗剛聽到後面，眼睛也和康裕一樣發亮，沒等康裕說完就道：“這辦法好，你趕快去落實，一定要找到那面鏡子，最好能在我母親生辰之前找到，我要沐行歌當著所有官員的面顯出原形！看皇上這次還怎麽護著她……我一定要讓沐行歌被燒死，替我父親報仇！”

***

宮裏，沐行歌身子一抖，肚子猛地抽痛了一下，握在手上的筷子就掉到了地上，一旁侍候的明玉還沒來得及遞上新筷，戰天鉞就探身過來，關心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還在又踢你了？這兩個小家夥也太皮了！”

沐行歌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感覺肚裏的孩子動了幾下又平靜了。

“沒事了！”她對戰天鉞笑了笑，繼續吃飯。

戰天鉞看了她碗中全是素菜，就笑道：“我就納悶了，你都不吃肉，怎麽這身子像吹了球一樣瘋長啊！洛無遠都說你像會移動的小山……”

沐行歌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兇兇地道：“怎麽，你嫌棄我了？戰天鉞，可別忘記了，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

戰天鉞一見娘娘生氣了，也不害怕，呵呵笑道：“我哪會嫌棄你啊，就是覺得奇怪，你說你懷筠筠菡菡肚子都沒這麽大，怎麽這次懷孕，肚子大了幾倍。小歌，你說會不會是禦醫弄錯了，實際上你懷的不是兩個，而是四個！”

“你當然希望是四個了，反正我不會生第三次，你就想我一次生夠了！可惜讓你失望了，的確是兩個！”沐行歌悻悻然地道：“一個禦醫會弄錯，幾個禦醫總不會都錯吧！”

“皇上，娘娘身體好，孩子在肚子裏也長的好，這是皇上和娘娘的福氣啊！”明玉笑道。

可不是，沐行歌這次懷孕，雖然肚子大了很多，可是沒有出現水腫那些癥狀，行動也沒什麽不便，連張太醫都納悶了。

沐行歌唯一擔心的是，要是生了孩子，自己不能恢覆原樣，那太可怕了！

戰天鉞也知道沐行歌的擔心，時常開導她，說自己都不在乎她衰老的樣子，又哪會在乎她長胖呢，只要健康就行了。

沐行歌死裏逃生，和戰天鉞感情更上了一個臺階，雖然也知道戰天鉞說的是實情，可是女人誰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啊，要是不能恢覆，她怎麽能忍受自己那麽胖呢！

每天對著自己胖乎乎的臉，她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麽就像吃了催肥劑一樣瘋長呢！

還好宮裏現在已經大整頓，留下的都是靠的住的人，否則沐行歌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吃的食物裏會不會被人下了毒。

她和戰天鉞感情好，不代表那些想往宮裏送女人的人就斷了念頭，只怕看到自己這樣，更是蠢蠢欲動呢！

戰天鉞可沒她這麽多想法，從上次回來，他毫不留情地處置了許家後，對大臣邀請自己赴宴都先做了警告，赴宴可以，別弄什麽女人來，誰再敢做什麽事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罪同謀逆。

那些想送女人的都收斂了不少，誰也不敢率先觸戰天鉞的黴頭。

戰天鉞現在更成熟了，處理國事也學會了放手，不是很重要的事基本不親自出馬，留下更多的時間陪沐行歌，他聽取了沐行歌的建議，成立了一個最高行政班子，人員就七個，分別監督七國的州主，他只要負責監督這七個官員就行了。

這七個官員都是認真考核的，連子夜，宮慕青，沐翰都在內，七人各負責一個國家，所有的政事每個月向戰天鉞做一次匯總報告，戰天鉞不用出門，七國的政事都了如指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皇上做的很輕松。

時間多了，也沒松懈下來，除了每天固定陪沐行歌散步，再陪自己兩個小公主玩一會，餘下的時間都拿來學習，又惡補了很多自己欠缺的知識。

學的越多，戰天鉞就越覺得學海無涯的話是對的，更覺得從前的自己完全是無知者無畏，還以為憑自己一身武功就能穩坐江山，這得多無知才會這麽狂妄啊！

他把自己的感慨對沐行歌說了，沐行歌笑道：“現在明白這道理也不晚啊，總比懵懵懂懂輸了要好的多，你看到山外有山，才會思考自己要怎麽做才能走的更遠……”

戰天鉞聽了就笑道：“我現在明白民間說的那句話沒錯了，娶妻娶賢，我能做一個明君，那是我的皇後就是一個賢後，沒有遇到你，我也走不了這麽遠！”

戰天鉞的感慨也不是純粹討好沐行歌，沐行歌雖然沒把她那個世界的文明全帶過來，可是偶然幾句指點不止戰天鉞受益，七國的百姓也跟著受益，百姓日子越過越好，他這個皇上也省心多了。

而讓他驕傲的是，七國的強大讓萬裏之外的外邦都來朝奉，那些原本只有在邊境見到的波斯，戎狄，歌舒等蠻夷小國都派使者來進奉，要和西溱結交，互通商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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