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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衰老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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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了三天才停,這三天,戰天鉞都躺在床上養傷,沐行歌比他好點,撐著以他的名義上朝,處理無戎的國事。

香菱公主被關在宮裏的地牢裏,她從醒來就一直叫戰天鉞的名字,要見他,還說自己才是戰天鉞的皇後,是沐行歌搶了她的位置紡。

瘋言瘋語守衛報告給沐行歌,沐行歌都置之不理,更讓他們不用去稟告戰天鉞,還勒令守衛除了給香菱送飯,都不準和她多說話。

無戎皇上和皇後的屍體已經收殮了,因為雨沒停還沒發喪,和仲香菱的棺木放在一起,鉞天守著。

也不知道戰天鉞怎麽和他談的,他才沒破壞無戎皇後的屍體,也沒去殺香菱。

無戎皇上的死因和皇宮的大火,沐行歌對百官的解釋是賊人行竊不成,殺人滅口,這解釋很蒼白,她自己都不信,可是百官卻接受了,反正無戎皇上一死,改朝換代是無法避免的甌。

既然無戎戰天鉞已經接手了,就沒必要為了死去的人惹新皇的不快了。

沐行歌忙碌著,處理了國事又忙著抽空照顧自家的三個寶貝,還好戰菡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沒等雨停病就好了,每天和戰天鉞躺在一起,兩個孩子也不哭鬧,一左一右伴著戰天鉞。

戰天鉞醒來就看到兩個寶貝抓著自己的頭發玩著,笑的賤賤的,他就覺得自己滿身的傷也不痛了,一家人能在一起,都好好的活著,這就是幸福。

特別是沐行歌給他餵飯時,說自己有三個寶貝,他就更滿足了,這證明自己和戰菡、戰筠在沐行歌心裏都同樣重要。

戰天鉞沖進大火,身上被燒傷了好多處,沐行歌把無戎的禦醫都找來,想方設法給他治療。

那些禦醫給戰天鉞敷上草藥,把他包的就像木乃伊似的,弄的他都很無語,有必要這樣嗎?

“當然有必要,我夫君要是落下傷痕,那不是毀了這張英俊的臉嗎?”沐行歌大爺似地捏著他的下顎轉了轉,笑道:“沒有這張臉,拿什麽吸引眼球呢?”

吸引你的眼球還是別人的?戰天鉞沒敢問出來,之前還埋怨沐行歌不把無戎給自己,可是白子騫去審問香菱時,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香菱的確見過戰天鉞,而且差點和戰天鉞做了那種事,她的另一個身份就是西溱城郊酒樓的紅蓮。仲香菱為了報覆無戎皇上,誘騙香菱去了京城,做了酒樓的姑娘。

香菱也不以為恥,認真地學習征服男人的本事,迎來送往也滿足著自己的需求。

第一次見戰天鉞時,她不知道戰天鉞是皇上,再加上頭晚被一個客人折騰的狠了,沒精神應付戰天鉞,還以為是一個普通的客人,就這樣錯過了。

等戰天鉞再找她去宮裏氣沐行歌,她才知道自己差點放過了一條大魚,本來想使出全身本事讓戰天鉞臣服自己,沒想到沐行歌又出來攪局,和一個侍衛跳舞,後來又昏倒把戰天鉞的註意力都吸引過去。

從那天後,香菱再沒機會見到戰天鉞,她又急又氣,可是毫無辦法,只得聽仲香菱的話回到無戎,她想的簡單,反正自己是無戎的公主,戰天鉞要一統七國,遲早會到無戎,他們總有相見的一天。

而在此之前,她只有先除了沐行歌,才有機會得到戰天鉞。

而父母又不敢和戰天鉞對抗,香菱就將他們囚禁起來,奪了大權,精心部署著怎麽把沐行歌引來殺了。

皇城門口用弓箭手對付沐行歌時她也想好了怎麽向戰天鉞解釋,只是沐行歌主動投降,再加上自己想向沐行歌炫耀自己會取而代之,所以沒急著趕盡殺絕。

知道了香菱是對自己不懷好意才引出的這些事,戰天鉞哪還得意的起來,巴不得沐行歌趕緊揭過了這一章,也不用那麽尷尬。

還好,雨過天晴,沐行歌張羅著給無戎皇上一家人辦了喪事,鉞天親自給母親選了一塊墳地,遠離無戎皇上。

他也不假手於人,自己挖坑,自己動手把仲香菱葬下,還在墳地周圍都種上了花。

沐行歌陪著他,看到那些鉞天挖來的花五顏六色地開在墳地周圍,想想仲香菱的一生,有大半輩子都是用那副醜陋的面孔度過的,她想鉞天這也是給她一個安慰吧,讓她投胎轉世的路上也少些坎坷。

關於香菱怎麽處置,戰天鉞和沐行歌都是一樣的想法,死刑。

香菱腦子不正常,又會攝魂大法,在地牢裏還不安分地誘惑守衛,廢了她的武功或者讓她失去記憶都是不可取的,洛輕言就是教訓,戰天鉞和沐行歌都不想再犯這個錯誤。

沐行歌想的是,反正自己手上已經沾了血跡,多殺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可,她不會留下隱患來置自己和孩子們於危險的境地。

戰天鉞則是顧忌鉞天,畢竟鉞天和香菱算起來也算姐弟,他特意問了鉞天的意思,鉞天面無表情地說:“殺吧,我沒有這樣的姐姐……”

戰天鉞就不再顧忌,讓白子騫送了香菱一壺毒酒。

香菱到死都還不知道自己完了,還以為戰天鉞終於想起了自己,興奮地喝光了毒酒,毒藥發作時,她才反應過來,抱著肚子叫道:“不是鉞皇的主意對嗎?一定是那壞女人不想鉞皇見到我才要害我……對嗎?”

白子騫冷冷地看著她,道:“是皇上的主意,皇上說了,他惹來的事就由他來結束,讓你記得,變成惡鬼想報仇去找他,別找錯了人!”

“不……不是鉞皇,是沐行歌那賤女人……啊……”香菱跌倒在地上,口中湧出了大量的鮮血,她瞪著眼看著白子騫,無法相信這就是自己的結局。

她那麽努力學習,還沒成功,怎麽能這樣死了呢?

“我比沐行歌聰明,比她美,皇上一定會喜歡我的……你讓皇上來見……我……”她嘶聲叫著,又吐出了幾口鮮血才大睜著眼不甘心地死了。

白子騫讓侍衛將她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將她埋了,無戎皇上和皇後九泉之下有靈,想必也不願意香菱葬在自己身邊,她的弟弟們估計也不會同意的。

一場意外的鬧劇,隨著香菱死終於告了一個段落。

又過了幾天,戰天鉞的傷都結疤了,沐行歌的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戰天鉞和她商量後把鉞天叫去。

戰天鉞誠懇地道:“鉞天,你現在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哥想和你談談,你有什麽打算!”

鉞天眨巴著眼看著戰天鉞,奇怪地問道:“哥怎麽這麽問?”

戰天鉞求助地看向沐行歌,沐行歌只好道:“仲香菱是你母親,無戎皇上是你父親,他們家的子女都死光了,算起來你就是無戎的太子,你哥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留在無戎,那就讓你做無戎的皇上……”

雖然戰天鉞很想統一七國,可是如果鉞天不願意,他不會強奪的。

“不……我不要做皇上,哥,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跟著你!”鉞天叫起來:“你才是我的親人,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一輩子要跟著你!”

戰天鉞笑道:“我怎麽可能不要你呢!我就是為你想,你留在這,你就是無戎的皇上,總比跟著哥什麽都不是的好吧!”

“我本來就什麽都不是!”鉞天淒然地一笑道:“哥,說仲香菱是我母親那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誰能證明呢?這世上有尾巴的孩子又不止我一個,我怎麽知道我就是那孩子呢?”

沐行歌和戰天鉞都一楞,鉞天怎麽這麽說呢!他為仲香菱哭的那麽傷心,如果不是自己的母親,那是為什麽呢?

鉞天看看兩人,坦然地一笑道:“不瞞哥和嫂子,我流浪的那些日子,也見過一個孩子,他和我一樣也有尾巴,我們一起乞討,有一次他偷了人家的東西被抓到,就被活活地燒死了。那天哥叫我叫仲香菱娘,我就叫了,叫著叫著就真的把她當我娘……我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看她可憐吧……”

沐行歌懂了,當時的氣氛,鉞天叫著就陷了進去,他本來就單純,這一陷身臨其境,就真的把自己當仲香菱的孩子了,後面的表現都是他心裏真實的寫照,他想要母親,仲香菱想要失散的孩子,兩人不管是真是假,共同演出了一場母子重逢的戲。

仲香菱毫無遺憾地走了,鉞天沈寂了這幾日,也清醒了,就像他說的,這世上有尾巴的孩子又不止他一個,他憑什麽以為自己就是仲香菱的孩子呢!

“我不要做什麽太子,皇上……我只想跟著哥……”鉞天說著眼睛濕了,他想起了自己被大梁打到,戰天鉞冒著生命危險撲進去救他的事,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虛無的夢,丟掉這樣的親情呢!

戰天鉞見狀,上前抱住了他,安慰道:“不願做就不做,跟哥回去,以後就陪著哥吧!”

鉞天能在巨大的權利誘惑下還保持這樣的單純,這讓戰天鉞很欣慰,他也不願意見到自己舍命相救的人為了權利舍自己而去。

更何況,今日鉞天能為無戎皇上的

權利留下來,他日就會為了更大的權利和自己一爭天下,他無法想象自己和鉞天刀劍相對的那一幕,這樣的結果最好。

鉞天做了決定,戰天鉞和沐行歌商量了一下,也覺得不適合公布鉞天的身份,他是不是那個孩子不要緊,只要鉞天以後活的快樂就行了。

戰天鉞對沐行歌說:“就算鉞天這樣說,在心裏,他也是認定自己是仲香菱的孩子,這是一個美好的夢想,沒必要戳破它,就讓他這樣想吧!”

沐行歌也讚成,點頭道:“比起那不知道在何處的父母,仲香菱的確更適合做他母親,至少讓他知道,不是母親嫌棄他拋棄他,她是迫不得已,他有這個念想,以後也不會那麽痛苦了!”

戰天鉞傷結疤後,沐行歌就退了下來,把朝政讓給戰天鉞去處理,她每天就留在後宮帶孩子,兩人計劃著等安置好無戎的政事後,就啟程回北俞。

這次沐行歌是徹底打算交出手中的權利了,她決定不管那些官員能不能接受,都會把戰天鉞推到七國帝王的位置上。

做了這決定,她輕松了不少,戰天鉞心情也好了,以後一家人不用再分開,自己到哪,沐行歌也會跟到哪。

他就以七國的帝王開始部署,統一國策。

還好,七國本來都是一體,文字語言只有少量的地方差異,要做的統一也不是很繁瑣。他從無戎的官員中選拔了幾個和自己定下了新的無戎國策,又抽時間走訪了一些名流,聽取他們的意見。

忙忙碌碌,一晃就過了半個月,戰天鉞終於讓無戎安定下來,就帶著沐行歌和孩子們前往嘉衛。

在嘉衛呆的時間不長,十多天就理順了正事,等一行人回到北俞,春天到了,一路看到河岸兩邊綠草青青,有早開的花也星星點點地露出了春意。

因為怕兩個孩子受不了顛簸,這一路沐行歌和戰天鉞都是坐船,天氣好,沐行歌就和明玉抱了兩個孩子在甲板上曬太陽。

兩個孩子出門一趟,更是見風就長,個頭竄的很快。

戰天鉞一人把沐行歌該做的事都攬了,每天除了吃飯就呆在船艙裏看那些奏折,還有各國的資料。他已經發現自己和沐行歌的差距,自己要做七國的帝王,就只有更努力的學習,把之前欠缺的知識都補上。

開始幾天,他還擔心沐行歌有情緒,特別註意了一下,可是見沐行歌從交出政權就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該照顧他和孩子的都沒遺漏,遇到他假裝不懂的問問,她還耐心地指點,戰天鉞就放下了心,想著沐行歌這次是徹底放下了,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

戰天鉞沒註意到,就連和沐行歌朝夕相處,走的最近的明玉也沒註意到,其實,沐行歌有心事。

讓她決定放手的不僅僅是不想和戰天鉞他們再分開,而是她身體的改變。

還在無戎最後幾天時,沐行歌有天抱孩子到花園裏散步,等回來餵孩子牛奶時去洗手,無意中發現自己手背上有塊黑色的斑點,她還以為沒洗幹凈,又搓了搓,可是那斑點還在,就像痣一樣是鑲在她皮膚上。

她當時就疑惑了半天,後來也沒放在心上,等到了嘉衛,手臂上又冒出來一塊黑色的斑,比上次的更大,沐行歌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在現代生活過的人,多少都有點醫學知識,莫名其妙的斑和莫名其妙長出來的痣都不見得是好事,她當時就想起戰天渝和如影的衰老,心就沈沈地落了下去,難道這兩塊斑就是預示著自己很快就會步他們後塵的象征嗎?

那一天,她的情緒很低落,一想到自己歷經磨難,終於可以安穩地過日子了,可是這厄運還不肯放過她,還要奪去她的幸福,她就無法釋然。

戰天鉞上朝回來,她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噓寒問暖,戰天鉞也沒註意她的不對,和她一起用了膳,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就去書房處理政事。

沐行歌哄著兩個孩子早早睡了,自己卻大睜著眼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越想越恐慌,她不知道該對誰說,戰天鉞是她唯一能說的人。

可是,她不敢,也不願意對他說。

也許是虛驚一場,她安慰自己,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壞。她要說了沒發生,那不是讓戰天鉞也跟著擔心嗎?

再觀察幾天吧!

抱著這樣的心情,沐行歌就更看重自己的身體了,每天沐浴時,她都用銅鏡把自己身上的每個地方都看過來,特別註意有沒有

黑斑出現。

一連幾天,都沒見新的黑斑出現,就在她安慰自己只是虛驚一場,想放下心的時候,一夜之間,她的手肘後又冒出了一塊黑斑,比上次那兩塊更大,有銅錢般大小。

當沐行歌舉著銅鏡看到那黑斑時,她的心頓時沈了下去,手一松,銅鏡掉到了地上,摔破了。

“娘娘,怎麽了?”外面的侍女聽到動靜叫道。

“沒……沒什麽,手滑鏡子摔了!”沐行歌蒼白著臉答道,那侍女才放心,可是心下卻有些疑惑,娘娘以前沐浴從來不照鏡子的,現在每次沐浴都要照鏡子,娘娘這是改了性子嗎?

沐行歌跌坐在木桶裏,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她最終逃不了這一劫嗎?

這次是銅錢大的黑斑,下次會是多大?這幾次都在手背、手肘上還可以掩飾,下次在臉上,她怎麽掩飾?

老天一定要這樣捉弄她嗎?要讓她死就直接來奪去她的生命好了,這樣一點又一點,讓她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膽中算什麽?

她想狂叫,想不顧一切地沖去告訴戰天鉞,可是,她不敢,她不知道戰天鉞會用什麽樣的目光來看自己,她更不想歡愛的時候,他的腦中會閃過自己衰老的樣子……

就算他不惡心,她自己都會厭倦自己的!

她伏到水裏哭著,堅強都離她遠去了,她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抱著自己,可憐著自己。

這一次的沐浴用了很長時間,還是侍女都擔心了,水都冷了,娘娘怎麽還不出來啊,侍女去稟告明玉。

明玉抱了孩子到門口叫道:“娘娘,還沒好嗎?公主們都餓了!”

似乎配合她的話,她懷中的戰菡哭了幾聲,沐行歌昏昏然的頭腦才清醒過來,下意識地道:“啊,對不起,我這就起來,估計累了,我睡著了!”

明玉有些困惑,這兩天戰天鉞忙著國事,昨晚都是睡在書房裏,沐行歌這兩天也沒什麽事,怎麽累呢?

可是等看到沐行歌穿著整齊出現在面前,臉上沒什麽不妥時,明玉放下了心,自己胡亂擔心什麽啊,現在風平浪靜,又沒什麽危險的事,娘娘也許是帶孩子累了。

這兩個小丫頭天天纏著沐行歌,她累了也是正常的。

沐行歌打壞銅鏡的事也沒人關註,戰天鉞更不會去問一塊銅鏡的下落,沐行歌之後沐浴也沒帶銅鏡進去了,侍女也忘記了這事。

可是不帶銅鏡沐浴,不代表沐行歌就不關註自己身體的變化,她密切觀察著,把自己第一次發現黑斑的日子和之後發現黑斑的日子都記了下來,她發現了一個規律,每隔十天,自己身體就會長出一塊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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