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就賭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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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著沐行歌慢慢在深夜的街道上游走，也不知道沐行歌想去哪裏，就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玄霜默默地跟著，她有種感覺，似乎此時的沐行歌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冒出這樣的想法，這太怪異了。
可是她就是無法擺脫這種想法，忍不住的想去安慰她，憐憫她…頦…
這個世上最有權利的女人，需要她的安慰嗎夥？
見沐行歌走了半天，還是沒有回去的意思，玄霜忍不住了，上前道：“皇上，夜深了，你是有身子的人，該回去休息了！”
“玄霜，我突然想回鬼方了！我想染荷！”沐行歌淡淡一笑，這世上可能只有染荷對自己是最真心，最無私的，如果她聽到彭韻的話，一定會上前給彭韻幾個耳光吧！
“想她那我們就回去吧！”玄霜雖然不知道沐行歌興沖沖地來，怎麽沒呆了兩天就有這樣的想法，還是體貼地道：“鬼方現在有很多水果成熟了，皇上你喜歡吃水果，我們去那也好，那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沐行歌笑了，轉頭看著玄霜道：“一直說要給你和魅影舉行婚禮，可是身邊總有那麽多事麻煩你，這次等回去後我不拖了，回去就給你們舉行婚禮！玄霜，回去找個你喜歡的地方，以後和魅影好好過日子吧！”
“皇上，你不要我們了？”玄霜一楞，疑惑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這樣說？”
“沒什麽事，只是覺得有很多事都沒意思，你看我現在很風光，可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都有那麽多事要處理，什麽事都要操心，讓大家高興了也沒人記得我的好！”
沐行歌自嘲地笑了笑道：“還不如像普通人一樣，找個地方，弄幾畝田地，養養雞鴨，過過平凡的日子算了!玄霜，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當初不該那麽逞強，從如影船上逃走就該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地過日子！”
玄霜笑了笑道：“那你就不怕染荷公主傷心嗎？皇上，你不願意說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問了，我就想說，有些事是逃不過去的，也許你隱姓埋名，也有其他煩惱，你說對嗎？”
“嗯，也許吧！”只是未必有這麽多的不順心的事！沐行歌咽下了後面的話，看看一行人跟著自己也累了，就道：“我們找家客棧休息吧！”
“皇上不回皇宮了？”玄霜的疑惑更甚，之前也沒見她和戰天鉞吵架啊，怎麽不回皇宮呢？
“不回去了，我走累了，不想再走那麽遠回去，明天再說吧！”
玄霜只好同意，在附近敲開了一家客棧的門，幾人就住下了。
玄霜終是不放心，一直守在門口，沐行歌倒是洗漱了就倒頭睡下，她的確走累了，一躺下什麽都不想，很快進入了夢鄉。
沐行歌也許任性了，她猜到了戰天鉞找不到自己會著急，卻沒想到戰天鉞著急的程度……
戰天鉞和洛無遠兄弟兩商量完事出來，聽到沐行歌留下的宮女說她先走了，開始還以為沐行歌陪不住先回去休息了，就趕著回到了皇宮。
可是等聽公公說沐行歌沒回來，戰天鉞急了，問了幾個沐行歌留下的侍衛還有魅影，也說不知道沐行歌去了哪裏。
戰天鉞趕緊讓侍衛分頭去找，自己留在宮裏等，可是過了兩個時辰，找人的侍衛回來稟告說沒找到，戰天鉞一急，臉色就難看了，他想著兩人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沐行歌就消失了呢？
難道是剛才在無遠家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戰天鉞突然想到洛無遠對自己說的事，又想到了彭韻身上，再忍不住，立刻帶著侍衛又沖到了洛無遠家裏。
洛家人都睡下了，戰天鉞沖到門口，也顧不上矜持，拍著門就大吼道：“洛無遠，你給我出來！”
洛家守門的大叔被吵醒了，聽到是皇上的聲音，嚇得披了衣服就趕緊來開門，門一開，戰天鉞就沖了進去，邊大吼著讓洛無遠滾出來。
洛無遠還沒睡，和洛無遙一起給洛老爺子守靈，兩人計劃隔日就給老爺子出殯，兩人在靈堂裏，聽到戰天鉞叫嚷的聲音，就趕緊跑了出來。
“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大半夜跑來了？”洛無遠驚訝地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戰天鉞冷笑不已：“去問問你的好媳婦，她到底和沐行歌說了什麽，沐行歌不見了……洛無遠，我告訴你，如果她是讓沐行歌去換你們的孩子……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洛無遠被嚇了一跳，臉色也難看了，之前彭韻和安蓮就說要讓沐行歌去換兩個孩子，可是兄弟兩都反對，兩人就沒再說什麽，他還以為彭韻已經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哪想到她會背著自己去勸沐行歌。
洛無遠沈聲道：“皇上，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問她！放心，如果她真的讓嫂子去交換孩子，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的！”
洛無遠說完繃著臉走回自己的房間，很意外，彭韻還沒睡，坐在燈下拿著孩子的衣服在發呆。
洛無遠沖進去就吼道：“彭韻，你對沐行歌做了什麽？”
彭韻被他的大嗓門一嚇，孩子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不安地道：“我什麽都沒做啊！”
“不說是嗎？彭韻，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說，她出了什麽事，就算孩子救回來，我們也完了！你想清楚……”
洛無遠冷笑道：“無關原則的小事我讓著你可以，可是在這種事上，我決不會讓步的！我洛無遠可不會喜歡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怎麽自私自利了？我那不是怕洛輕言傷害我們的孩子嗎？而且這不是我們一家人的事，這關系到很多孩子啊！沐行歌一個人去能救那麽多孩子，她又是皇後娘娘，為了百姓，難道就不該犧牲一點嗎？更何況，她去也未必會有事……”彭韻爭辯道。
“夠了！”洛無遠大吼了一聲，騰地沖上去一把掀翻了桌子，叫道：“你真做出這種事了？你真的叫沐行歌去換孩子們了？你還做了什麽？你給我說！”
彭韻被洛無遠吼得心驚膽戰，從嫁給洛無遠……不，從認識洛無遠，就沒見過他發火，沒想到這麽可怕……
她嚇得一抖，什麽都說了：“我……我怕她不答應，就和嫂子跪著求她……她也沒說答應啊，後來就……就走了！”
“你竟然跪著求她？”洛無遠心都涼完了，雖然和沐行歌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那天洛家有難，他都沒怎麽求沐行歌，沐行歌就幫忙了，自己的夫人竟然跪著求沐行歌，還堂而皇之地用全城孩子的性命來加重籌碼，沐行歌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壓力嗎？
那女人如果是傳言中無情無義的人倒也罷了，聽聽就過去了，可是她是這樣的人嗎？
洛無遠呆怔了半響，才灰心地道：“我不想說你什麽了，你去問問你母親，你做錯了沒，如果她也說沒錯，那就是我錯了！彭韻，我現在只希望沐行歌沒事，否則你和我真到頭了……”
說完，洛無遠也不管彭韻怎麽想，扭頭就跑了出去。
彭韻呆呆地站著，什麽叫到頭了，難道洛無遠要為了這事休了自己嗎？
她也坐不住了，踉踉蹌蹌地跑出來，去隔壁房間找留在洛家幫著辦喪事的母親。
彭夫人被吵醒，半夢半醒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驚訝地問道：“怎麽啦，出了什麽事？”
“娘，我夫君讓我來問你一件事，你說我做錯了沒有？”彭韻結結巴巴地把自己求沐行歌的事都告訴了彭夫人，最後還道：“她是一國之母，難道她不該為我們救孩子嗎？”
彭夫人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訝地看著彭韻，許久問道：“你覺得你自己沒做錯？”
彭韻有些心虛，為自己分辨道：“我只是求她，又沒逼著她一定要答應，再說她也沒答應啊……”
彭夫人坐起身，忽然一巴掌就甩到她臉上，罵道：“你還說你沒錯？彭韻，我只問你，如果沐行歌換回了你的孩子卻死了，你這輩子會心安嗎？還是理所當然地想著，反正她又不是只為了你的孩子而死？”
彭韻被母親打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臉委屈地看著母親。
彭夫人站起來，失望地道：“你爹和我平素怎麽教你們的？我們是教你忘恩負義嗎？沐行歌救了洛家，你卻欺她善良，讓她去換你們的孩子！難道她欠你們的嗎？做人怎麽可以這樣啊？”
“母親，你也說我做錯了嗎？難道我就想這樣做嗎？如果不是洛輕言相必，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也可以說的堂而皇之，可是那孩子是我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我怎麽舍得看他送死呢？”彭韻哭道。
“難道沐行歌就不是父母生的嗎？難道她就沒有孩子嗎？彭韻，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她都是你夫君最好的朋友的妻子，你這樣做，你讓你
夫君怎麽面對他的朋友，以後怎麽在世上生存？樹要皮，人要臉，一個人如果在這世上連臉，朋友都不要了，他靠什麽活著？”
彭夫人耐心地道：“你作為妻子，不想著幫你夫君，卻把他的朋友都趕走了，你洛家沒有了這些人，還怎麽活著？彭韻，這樣的你，誰能看的起你呢，你自己又能接受你自己嗎？你的孩子將來長大了，你又如何面對他呢？”
“我知道我這樣不地道，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孩子啊……娘，我該怎麽辦啊？”彭韻大哭起來。
彭夫人搖了搖頭，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該說的道理我都說給你聽了，你自己去想吧！彭韻，人和人相處，要以誠為貴，太過計較自己的得失，最終你失去的會更多！”
彭韻似懂非懂，訕訕從母親房中退了出來，回自己屋裏的路上，她遇到了安蓮，安蓮也和她一樣有些失魂落魄，兩人互視了一眼，一起問對方：“我們做錯了嗎？”
誰心裏都知道自己錯了，可終有那麽點不甘心，這或許就是人性的弱點吧！
***
戰天鉞聽到洛無遠說彭韻跪著求沐行歌的事，一瞬間心都涼透了，很意外，怒火也被熄滅了。
這一瞬間，他想起自己在錢林用染荷要挾沐行歌的事，他知道她的弱點，彭韻她們也知道沐行歌的弱點，賀蘭崳他們全知道，所以每個人都用她的弱點不同程度地逼迫她，他自己也做過這樣的事，那又何必怪彭韻她們跟著做出這樣的事呢！
“很好……很好……”戰天鉞怪異地笑了笑，也沒罵洛無遠，轉身往外走去。
洛無遠本來還等著他發怒，見他這樣陌生地笑了笑就走了，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追上去叫道：“皇上你別急，我不會讓嫂子去換他們的，我這就幫你去找嫂子……”
“不用了！”戰天鉞頭也不回地道：“誰也不用去找她，她想回來自己會回來的！”
戰天鉞走出洛家，沒急著上馬，站著發呆。
他心裏空落落的，沒有焦急，也沒有氣惱，有的只是為沐行歌的心疼，一次次的被人逼著去承擔那麽多東西，她那單薄的身體能承受多少啊？
他不會以為她不見了是逃走，那女人不會放著這麽多生命不管的！他了解她，就像彭韻她們，她們都默默地看穿了她，所以才會跪著逼她……
此時，他倒寧願她逃走，就算這皇城因為這事死了無數人，他也不願意她為他們冒險。
“小歌，我只恨你，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麽不和我說，難道你覺得我也會像他們一樣逼你嗎？還是你不想讓我為難，才故意避而不見？為什麽不相信我能處理好呢？”戰天鉞在心裏默默地念道。
“四爺……”洛無遠還是追了出來，不叫皇上，只以平常的稱呼。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洛家出了這個敗類才讓你這麽痛苦，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時就該聽老爺子的話殺了她！”洛無遠咬牙道。
戰天鉞慢慢轉過了身，平靜地道：“別把什麽事都攬在自己身上，我也有錯，我就錯在抓到玄妙的時候沒有一掌打死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決不會手軟！”
“四爺，你放心，就算我的孩子會丟了命，我也不會犧牲嫂子的，我洛無遠不會做這樣的事，否則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洛無遠誠懇地看著戰天鉞。
戰天鉞也看著他，許久才擡手按到他肩膀上：“我不想你的孩子有什麽事，雖然我還沒見過他，可是我知道失去他的痛苦，無遠，你也別怪彭韻，她只是愛子心切，很多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像她這樣做的！”
這話不能安慰無遠，因為他不能以這樣的理由為彭韻開解，想了想，他道：“四爺，我們還是來想辦法，看看洛輕言會藏在什麽地方吧，盡快把她找出來，才能解決一切問題！”
“嗯，你和無遙商量著，有什麽進展通知我，我先回去了，也許你嫂子也回去了！”
戰天鉞告辭了洛無遠，回到了皇宮，沐行歌沒回來，他就坐在禦書房裏一人靜靜地坐著，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想，只覺得自己的心空空落落的，沒有什麽東西能填滿。
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天亮，當太陽光透過窗射到書桌上時，他被驚嚇似地擡起眼，下意識地走了出去，徑直就走到了禦花園中。
建興和隨身的公公疑惑地跟著，看到戰天鉞走到禦花園中就站住了，目光看向通往宮門口的
方向。
他的臉被太陽照著，看不清表情，幾人也陪著靜靜地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走來了幾人，戰天鉞一見就站直了身體，看著為首的那人一步步走近，他突然覺得自己能嗅到花香了，周圍的一切突然就清晰起來。
“一大早站在這做什麽？早膳用了嗎？”沐行歌微笑著走過來，開口就關心地問道。
“沒，這不是在等你嗎？你用了嗎？”戰天鉞問道。
“沒，我想你會等我用早膳，所以沒用，我們去用早膳吧！”沐行歌向他伸出了手。
戰天鉞毫不遲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轉頭道：“建興，通知他們傳早膳！”
建興點點頭，轉身走了，雖然心裏百般嘆息，可是這兩位主子之間奇怪的事太多了，他已經習慣不去管不去問。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這禦花園你的花匠打理的很好！”沐行歌邊走邊誇道。
戰天鉞微微一笑：“你喜歡什麽花，回頭讓他們多種些！”
“我喜歡星星草，可惜這裏沒有！”
“那什麽地方有，我讓他們去找來種，整個禦花園都種上星星草，以後你出門就能看到！”戰天鉞寵溺地道。
“不要，都種一種花，那禦花園豈不是很單調，我還是喜歡這種萬紫千紅的感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花草，沒人提昨晚沐行歌的失蹤，戰天鉞不問，沐行歌也不主動說，似乎她昨晚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自己的暫時失蹤也不需要向誰解釋。
等來到飯廳，宮女們已經上好早膳，玄霜她們按照沐行歌的慣例不侍候，都去自己用膳，屋裏就剩下戰天鉞和沐行歌。
“喜歡吃什麽？我給你端！”戰天鉞體貼地道。
“那個……那個……”沐行歌用筷子指了指，戰天鉞就端了過來，陪著她只吃這幾種，對其他的動也不動。
兩人靜靜地吃著，等吃完，沐行歌摸了摸肚子笑道：“吃的好飽，我們再去禦花園走走吧！”
“好！”戰天鉞起身，又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禦花園走去。
“我來了兩天了，還沒見到戰顏夕呢，她不是故意躲著我吧？”沐行歌隨口問道。
戰天鉞淡淡地道：“你才來我就打發她去看六妹了，免得她又惹事生非！”
“呵呵，你總不能讓她一直躲著我吧！外面的人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我容不下她呢！”沐行歌調皮地一笑。
“誰敢說你半句不是，我就斬了他的頭！”戰天鉞霸道地道。
“嘖嘖，好兇，這天下誰人背後無人說啊，說我的更是不在少數，你能斬的了多少！”
“不管，反正我聽見就不會放過他！”戰天鉞牽著她上了臺階，垂眼看到她的肚子就問道：“懷孕很辛苦吧，以後肚子大了肯定更辛苦，你想想，後面的幾個月想在哪養胎，我去陪你！”
“你有那麽多時間嗎？”沐行歌隨口道。
“沒有也要擠出來啊，天大的事也沒你和孩子重要，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想看著他出生！”戰天鉞道。
“還有幾個月呢，這事以後再說吧！”沐行歌在石欄旁站住，從這裏能把整個禦花園都收盡眼底，戰天鉞挑了一個欣賞的好地方。
花香鳥語，陽光又好，如果外面的世界也像禦花園裏的風景一樣美好，那就好了。
“天鉞……”
“小歌……”
兩人同時叫對方，叫出來後都一楞，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剛才的平靜已經結束了，他們該面對現實了。
“你先說吧！”沐行歌一笑道謙讓道。
“你先說！”戰天鉞也謙讓。
沐行歌本來到嘴邊的話被這一打岔就說不出口了，勉強一笑：“你說，你是男人，我理該讓你！”
“不是一直都是我讓著你嗎？我也不在意再讓一次！”戰天鉞面無表情地道。
“好吧，那我就說了！我決定去交換無遠的孩子！”沐行歌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戰天鉞盯著她，這結果完全
在他的意料中，他也不驚訝，只是冷冷一笑：“好偉大……”
三個字，把他的怒氣，失望，痛心全表達出來了，倒弄得沐行歌準備好說服他的話全說不出口，怔了一下，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麽？”
“我不會讓你去的，就像你說的，我是男人，遇到事情如果只會讓女人去承擔，那我還算什麽男人！沐行歌，你給我聽好了，從這一刻起，你不準再踏出皇宮半步，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我願意一輩子侍候你，也不會讓你去冒險的！”戰天鉞狠狠地道。
沐行歌一聽這話就笑起來：“你舍不得的……戰天鉞，別說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狠話，特別是對我，你知道我根本不會相信的！”
戰天鉞繃著臉：“不信那就試試！”
“行了，別說這些狠話了，我已經想過了，我的方法是最好也最有效的，我去，不但能換回兩個孩子，還能阻止他們進一步的殺戮……天鉞，別不相信他們做不出那些事，他們做的出來的！”
沐行歌握住了戰天鉞的手輕輕撫摸著：“我快做母親了，所以我更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天鉞，如果我去能讓那些孩子安全地活著，我應該去做！”
“你知道不知道你去了會有什麽後果？你可能再也回不來……”
戰天鉞忍了一夜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他甩開沐行歌的手走到一邊吼叫道：“你想過我的感受沒？你知道要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會怎麽辦？孩子呢？別人的孩子可憐的，我們的孩子就不可憐嗎？他們至少還能出生看看這世界，我們的孩子，誰給他這個機會？”
“天鉞，冷靜！”沐行歌走過去，按住了他的手，蹙眉道：“為什麽要想的這麽悲觀？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危險，每次不是逢兇化吉了嗎？你為什麽就不想著，我能平安地回來？”
“一萬次幸運不代表一輩子幸運，小歌，只要有一次出錯，就永遠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不是我悲觀，我就怕這萬一……”
沐行歌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堅定地道：“沒有萬一……我比你更想要這個孩子平安地出生……我已經錯過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我不想再錯過！戰天鉞，相信我，我一定能活著回來！”
“小歌！”戰天鉞抓住她的手，痛苦地閉上了眼：“是不是我說什麽都無法改變你的決定？就算我關著你，你也會逃出去做這件事的，對不對？”
“你很了解我！”沐行歌苦笑。
“我如果跪下來像彭韻一樣求你，你會改變主意嗎？”戰天鉞猛地睜開眼，惡狠狠地道。
“哈哈……”沐行歌大笑起來，搖頭道：“你別戲弄我，戰天鉞，你怎麽可能下跪呢，就算你想跪，我也不許，我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麽能像娘們一樣動不動就跪呢！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既然無法改變我們被要挾的事實，那就勇敢地面對。我們不該糾結在去不去的問題上，而是要去想好應對的措施，只要想好對策，一定不會有事的！”
“再好的對策也會有出意外的時候，拿你的命去賭，我做不到！”戰天鉞固執地道。
“就賭這一次行不？咱們一次把問題全解決了，以後就能安安心心地生活了，否則還有更多這樣的事發生……西溱，甚至是北俞，鬼方……戰天鉞，我不想每次都要被威脅，我不想一直提心吊膽地去防備！你懂嗎？”沐行歌勸道。
戰天鉞矛盾地看著她，她說的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可是這些煩惱還是不能和她的生命相提並論。
“戰天鉞，讓我去吧！我相信你有能力保護我！也請你相信我，我會愛惜自己的生命，會盡一切努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沐行歌踮起腳尖，雙手捧著他的臉，懇切地道：“我愛你，我愛我們的孩子，為了你們，我一定要活著！讓我們這次把問題全解決了，我就答應你，後五個月留在西溱養胎，在西溱生下我們第一個孩子……”
這是天大的誘惑，想著以後不用再朝朝暮暮，可以和她相處那麽長時間，戰天鉞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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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默默地跟著，她有種感覺，似乎此時的沐行歌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冒出這樣的想法，這太怪異了。
可是她就是無法擺脫這種想法，忍不住的想去安慰她，憐憫她…頦…
這個世上最有權利的女人，需要她的安慰嗎夥？
見沐行歌走了半天，還是沒有回去的意思，玄霜忍不住了，上前道：“皇上，夜深了，你是有身子的人，該回去休息了！”
“玄霜，我突然想回鬼方了！我想染荷！”沐行歌淡淡一笑，這世上可能只有染荷對自己是最真心，最無私的，如果她聽到彭韻的話，一定會上前給彭韻幾個耳光吧！
“想她那我們就回去吧！”玄霜雖然不知道沐行歌興沖沖地來，怎麽沒呆了兩天就有這樣的想法，還是體貼地道：“鬼方現在有很多水果成熟了，皇上你喜歡吃水果，我們去那也好，那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沐行歌笑了，轉頭看著玄霜道：“一直說要給你和魅影舉行婚禮，可是身邊總有那麽多事麻煩你，這次等回去後我不拖了，回去就給你們舉行婚禮！玄霜，回去找個你喜歡的地方，以後和魅影好好過日子吧！”
“皇上，你不要我們了？”玄霜一楞，疑惑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這樣說？”
“沒什麽事，只是覺得有很多事都沒意思，你看我現在很風光，可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都有那麽多事要處理，什麽事都要操心，讓大家高興了也沒人記得我的好！”
沐行歌自嘲地笑了笑道：“還不如像普通人一樣，找個地方，弄幾畝田地，養養雞鴨，過過平凡的日子算了!玄霜，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當初不該那麽逞強，從如影船上逃走就該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地過日子！”
玄霜笑了笑道：“那你就不怕染荷公主傷心嗎？皇上，你不願意說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問了，我就想說，有些事是逃不過去的，也許你隱姓埋名，也有其他煩惱，你說對嗎？”
“嗯，也許吧！”只是未必有這麽多的不順心的事！沐行歌咽下了後面的話，看看一行人跟著自己也累了，就道：“我們找家客棧休息吧！”
“皇上不回皇宮了？”玄霜的疑惑更甚，之前也沒見她和戰天鉞吵架啊，怎麽不回皇宮呢？
“不回去了，我走累了，不想再走那麽遠回去，明天再說吧！”
玄霜只好同意，在附近敲開了一家客棧的門，幾人就住下了。
玄霜終是不放心，一直守在門口，沐行歌倒是洗漱了就倒頭睡下，她的確走累了，一躺下什麽都不想，很快進入了夢鄉。
沐行歌也許任性了，她猜到了戰天鉞找不到自己會著急，卻沒想到戰天鉞著急的程度……
戰天鉞和洛無遠兄弟兩商量完事出來，聽到沐行歌留下的宮女說她先走了，開始還以為沐行歌陪不住先回去休息了，就趕著回到了皇宮。
可是等聽公公說沐行歌沒回來，戰天鉞急了，問了幾個沐行歌留下的侍衛還有魅影，也說不知道沐行歌去了哪裏。
戰天鉞趕緊讓侍衛分頭去找，自己留在宮裏等，可是過了兩個時辰，找人的侍衛回來稟告說沒找到，戰天鉞一急，臉色就難看了，他想著兩人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沐行歌就消失了呢？
難道是剛才在無遠家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戰天鉞突然想到洛無遠對自己說的事，又想到了彭韻身上，再忍不住，立刻帶著侍衛又沖到了洛無遠家裏。
洛家人都睡下了，戰天鉞沖到門口，也顧不上矜持，拍著門就大吼道：“洛無遠，你給我出來！”
洛家守門的大叔被吵醒了，聽到是皇上的聲音，嚇得披了衣服就趕緊來開門，門一開，戰天鉞就沖了進去，邊大吼著讓洛無遠滾出來。
洛無遠還沒睡，和洛無遙一起給洛老爺子守靈，兩人計劃隔日就給老爺子出殯，兩人在靈堂裏，聽到戰天鉞叫嚷的聲音，就趕緊跑了出來。
“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大半夜跑來了？”洛無遠驚訝地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戰天鉞冷笑不已：“去問問你的好媳婦，她到底和沐行歌說了什麽，沐行歌不見了……洛無遠，我告訴你，如果她是讓沐行歌去換你們的孩子……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洛無遠被嚇了一跳，臉色也難看了，之前彭韻和安蓮就說要讓沐行歌去換兩個孩子，可是兄弟兩都反對，兩人就沒再說什麽，他還以為彭韻已經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哪想到她會背著自己去勸沐行歌。
洛無遠沈聲道：“皇上，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問她！放心，如果她真的讓嫂子去交換孩子，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的！”
洛無遠說完繃著臉走回自己的房間，很意外，彭韻還沒睡，坐在燈下拿著孩子的衣服在發呆。
洛無遠沖進去就吼道：“彭韻，你對沐行歌做了什麽？”
彭韻被他的大嗓門一嚇，孩子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不安地道：“我什麽都沒做啊！”
“不說是嗎？彭韻，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說，她出了什麽事，就算孩子救回來，我們也完了！你想清楚……”
洛無遠冷笑道：“無關原則的小事我讓著你可以，可是在這種事上，我決不會讓步的！我洛無遠可不會喜歡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怎麽自私自利了？我那不是怕洛輕言傷害我們的孩子嗎？而且這不是我們一家人的事，這關系到很多孩子啊！沐行歌一個人去能救那麽多孩子，她又是皇後娘娘，為了百姓，難道就不該犧牲一點嗎？更何況，她去也未必會有事……”彭韻爭辯道。
“夠了！”洛無遠大吼了一聲，騰地沖上去一把掀翻了桌子，叫道：“你真做出這種事了？你真的叫沐行歌去換孩子們了？你還做了什麽？你給我說！”
彭韻被洛無遠吼得心驚膽戰，從嫁給洛無遠……不，從認識洛無遠，就沒見過他發火，沒想到這麽可怕……
她嚇得一抖，什麽都說了：“我……我怕她不答應，就和嫂子跪著求她……她也沒說答應啊，後來就……就走了！”
“你竟然跪著求她？”洛無遠心都涼完了，雖然和沐行歌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那天洛家有難，他都沒怎麽求沐行歌，沐行歌就幫忙了，自己的夫人竟然跪著求沐行歌，還堂而皇之地用全城孩子的性命來加重籌碼，沐行歌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壓力嗎？
那女人如果是傳言中無情無義的人倒也罷了，聽聽就過去了，可是她是這樣的人嗎？
洛無遠呆怔了半響，才灰心地道：“我不想說你什麽了，你去問問你母親，你做錯了沒，如果她也說沒錯，那就是我錯了！彭韻，我現在只希望沐行歌沒事，否則你和我真到頭了……”
說完，洛無遠也不管彭韻怎麽想，扭頭就跑了出去。
彭韻呆呆地站著，什麽叫到頭了，難道洛無遠要為了這事休了自己嗎？
她也坐不住了，踉踉蹌蹌地跑出來，去隔壁房間找留在洛家幫著辦喪事的母親。
彭夫人被吵醒，半夢半醒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驚訝地問道：“怎麽啦，出了什麽事？”
“娘，我夫君讓我來問你一件事，你說我做錯了沒有？”彭韻結結巴巴地把自己求沐行歌的事都告訴了彭夫人，最後還道：“她是一國之母，難道她不該為我們救孩子嗎？”
彭夫人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訝地看著彭韻，許久問道：“你覺得你自己沒做錯？”
彭韻有些心虛，為自己分辨道：“我只是求她，又沒逼著她一定要答應，再說她也沒答應啊……”
彭夫人坐起身，忽然一巴掌就甩到她臉上，罵道：“你還說你沒錯？彭韻，我只問你，如果沐行歌換回了你的孩子卻死了，你這輩子會心安嗎？還是理所當然地想著，反正她又不是只為了你的孩子而死？”
彭韻被母親打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臉委屈地看著母親。
彭夫人站起來，失望地道：“你爹和我平素怎麽教你們的？我們是教你忘恩負義嗎？沐行歌救了洛家，你卻欺她善良，讓她去換你們的孩子！難道她欠你們的嗎？做人怎麽可以這樣啊？”
“母親，你也說我做錯了嗎？難道我就想這樣做嗎？如果不是洛輕言相必，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也可以說的堂而皇之，可是那孩子是我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我怎麽舍得看他送死呢？”彭韻哭道。
“難道沐行歌就不是父母生的嗎？難道她就沒有孩子嗎？彭韻，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她都是你夫君最好的朋友的妻子，你這樣做，你讓你
夫君怎麽面對他的朋友，以後怎麽在世上生存？樹要皮，人要臉，一個人如果在這世上連臉，朋友都不要了，他靠什麽活著？”
彭夫人耐心地道：“你作為妻子，不想著幫你夫君，卻把他的朋友都趕走了，你洛家沒有了這些人，還怎麽活著？彭韻，這樣的你，誰能看的起你呢，你自己又能接受你自己嗎？你的孩子將來長大了，你又如何面對他呢？”
“我知道我這樣不地道，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孩子啊……娘，我該怎麽辦啊？”彭韻大哭起來。
彭夫人搖了搖頭，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該說的道理我都說給你聽了，你自己去想吧！彭韻，人和人相處，要以誠為貴，太過計較自己的得失，最終你失去的會更多！”
彭韻似懂非懂，訕訕從母親房中退了出來，回自己屋裏的路上，她遇到了安蓮，安蓮也和她一樣有些失魂落魄，兩人互視了一眼，一起問對方：“我們做錯了嗎？”
誰心裏都知道自己錯了，可終有那麽點不甘心，這或許就是人性的弱點吧！
***
戰天鉞聽到洛無遠說彭韻跪著求沐行歌的事，一瞬間心都涼透了，很意外，怒火也被熄滅了。
這一瞬間，他想起自己在錢林用染荷要挾沐行歌的事，他知道她的弱點，彭韻她們也知道沐行歌的弱點，賀蘭崳他們全知道，所以每個人都用她的弱點不同程度地逼迫她，他自己也做過這樣的事，那又何必怪彭韻她們跟著做出這樣的事呢！
“很好……很好……”戰天鉞怪異地笑了笑，也沒罵洛無遠，轉身往外走去。
洛無遠本來還等著他發怒，見他這樣陌生地笑了笑就走了，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追上去叫道：“皇上你別急，我不會讓嫂子去換他們的，我這就幫你去找嫂子……”
“不用了！”戰天鉞頭也不回地道：“誰也不用去找她，她想回來自己會回來的！”
戰天鉞走出洛家，沒急著上馬，站著發呆。
他心裏空落落的，沒有焦急，也沒有氣惱，有的只是為沐行歌的心疼，一次次的被人逼著去承擔那麽多東西，她那單薄的身體能承受多少啊？
他不會以為她不見了是逃走，那女人不會放著這麽多生命不管的！他了解她，就像彭韻她們，她們都默默地看穿了她，所以才會跪著逼她……
此時，他倒寧願她逃走，就算這皇城因為這事死了無數人，他也不願意她為他們冒險。
“小歌，我只恨你，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麽不和我說，難道你覺得我也會像他們一樣逼你嗎？還是你不想讓我為難，才故意避而不見？為什麽不相信我能處理好呢？”戰天鉞在心裏默默地念道。
“四爺……”洛無遠還是追了出來，不叫皇上，只以平常的稱呼。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洛家出了這個敗類才讓你這麽痛苦，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時就該聽老爺子的話殺了她！”洛無遠咬牙道。
戰天鉞慢慢轉過了身，平靜地道：“別把什麽事都攬在自己身上，我也有錯，我就錯在抓到玄妙的時候沒有一掌打死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決不會手軟！”
“四爺，你放心，就算我的孩子會丟了命，我也不會犧牲嫂子的，我洛無遠不會做這樣的事，否則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洛無遠誠懇地看著戰天鉞。
戰天鉞也看著他，許久才擡手按到他肩膀上：“我不想你的孩子有什麽事，雖然我還沒見過他，可是我知道失去他的痛苦，無遠，你也別怪彭韻，她只是愛子心切，很多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像她這樣做的！”
這話不能安慰無遠，因為他不能以這樣的理由為彭韻開解，想了想，他道：“四爺，我們還是來想辦法，看看洛輕言會藏在什麽地方吧，盡快把她找出來，才能解決一切問題！”
“嗯，你和無遙商量著，有什麽進展通知我，我先回去了，也許你嫂子也回去了！”
戰天鉞告辭了洛無遠，回到了皇宮，沐行歌沒回來，他就坐在禦書房裏一人靜靜地坐著，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想，只覺得自己的心空空落落的，沒有什麽東西能填滿。
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天亮，當太陽光透過窗射到書桌上時，他被驚嚇似地擡起眼，下意識地走了出去，徑直就走到了禦花園中。
建興和隨身的公公疑惑地跟著，看到戰天鉞走到禦花園中就站住了，目光看向通往宮門口的
方向。
他的臉被太陽照著，看不清表情，幾人也陪著靜靜地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走來了幾人，戰天鉞一見就站直了身體，看著為首的那人一步步走近，他突然覺得自己能嗅到花香了，周圍的一切突然就清晰起來。
“一大早站在這做什麽？早膳用了嗎？”沐行歌微笑著走過來，開口就關心地問道。
“沒，這不是在等你嗎？你用了嗎？”戰天鉞問道。
“沒，我想你會等我用早膳，所以沒用，我們去用早膳吧！”沐行歌向他伸出了手。
戰天鉞毫不遲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轉頭道：“建興，通知他們傳早膳！”
建興點點頭，轉身走了，雖然心裏百般嘆息，可是這兩位主子之間奇怪的事太多了，他已經習慣不去管不去問。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這禦花園你的花匠打理的很好！”沐行歌邊走邊誇道。
戰天鉞微微一笑：“你喜歡什麽花，回頭讓他們多種些！”
“我喜歡星星草，可惜這裏沒有！”
“那什麽地方有，我讓他們去找來種，整個禦花園都種上星星草，以後你出門就能看到！”戰天鉞寵溺地道。
“不要，都種一種花，那禦花園豈不是很單調，我還是喜歡這種萬紫千紅的感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花草，沒人提昨晚沐行歌的失蹤，戰天鉞不問，沐行歌也不主動說，似乎她昨晚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自己的暫時失蹤也不需要向誰解釋。
等來到飯廳，宮女們已經上好早膳，玄霜她們按照沐行歌的慣例不侍候，都去自己用膳，屋裏就剩下戰天鉞和沐行歌。
“喜歡吃什麽？我給你端！”戰天鉞體貼地道。
“那個……那個……”沐行歌用筷子指了指，戰天鉞就端了過來，陪著她只吃這幾種，對其他的動也不動。
兩人靜靜地吃著，等吃完，沐行歌摸了摸肚子笑道：“吃的好飽，我們再去禦花園走走吧！”
“好！”戰天鉞起身，又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禦花園走去。
“我來了兩天了，還沒見到戰顏夕呢，她不是故意躲著我吧？”沐行歌隨口問道。
戰天鉞淡淡地道：“你才來我就打發她去看六妹了，免得她又惹事生非！”
“呵呵，你總不能讓她一直躲著我吧！外面的人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我容不下她呢！”沐行歌調皮地一笑。
“誰敢說你半句不是，我就斬了他的頭！”戰天鉞霸道地道。
“嘖嘖，好兇，這天下誰人背後無人說啊，說我的更是不在少數，你能斬的了多少！”
“不管，反正我聽見就不會放過他！”戰天鉞牽著她上了臺階，垂眼看到她的肚子就問道：“懷孕很辛苦吧，以後肚子大了肯定更辛苦，你想想，後面的幾個月想在哪養胎，我去陪你！”
“你有那麽多時間嗎？”沐行歌隨口道。
“沒有也要擠出來啊，天大的事也沒你和孩子重要，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想看著他出生！”戰天鉞道。
“還有幾個月呢，這事以後再說吧！”沐行歌在石欄旁站住，從這裏能把整個禦花園都收盡眼底，戰天鉞挑了一個欣賞的好地方。
花香鳥語，陽光又好，如果外面的世界也像禦花園裏的風景一樣美好，那就好了。
“天鉞……”
“小歌……”
兩人同時叫對方，叫出來後都一楞，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剛才的平靜已經結束了，他們該面對現實了。
“你先說吧！”沐行歌一笑道謙讓道。
“你先說！”戰天鉞也謙讓。
沐行歌本來到嘴邊的話被這一打岔就說不出口了，勉強一笑：“你說，你是男人，我理該讓你！”
“不是一直都是我讓著你嗎？我也不在意再讓一次！”戰天鉞面無表情地道。
“好吧，那我就說了！我決定去交換無遠的孩子！”沐行歌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戰天鉞盯著她，這結果完全
在他的意料中，他也不驚訝，只是冷冷一笑：“好偉大……”
三個字，把他的怒氣，失望，痛心全表達出來了，倒弄得沐行歌準備好說服他的話全說不出口，怔了一下，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麽？”
“我不會讓你去的，就像你說的，我是男人，遇到事情如果只會讓女人去承擔，那我還算什麽男人！沐行歌，你給我聽好了，從這一刻起，你不準再踏出皇宮半步，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我願意一輩子侍候你，也不會讓你去冒險的！”戰天鉞狠狠地道。
沐行歌一聽這話就笑起來：“你舍不得的……戰天鉞，別說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狠話，特別是對我，你知道我根本不會相信的！”
戰天鉞繃著臉：“不信那就試試！”
“行了，別說這些狠話了，我已經想過了，我的方法是最好也最有效的，我去，不但能換回兩個孩子，還能阻止他們進一步的殺戮……天鉞，別不相信他們做不出那些事，他們做的出來的！”
沐行歌握住了戰天鉞的手輕輕撫摸著：“我快做母親了，所以我更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天鉞，如果我去能讓那些孩子安全地活著，我應該去做！”
“你知道不知道你去了會有什麽後果？你可能再也回不來……”
戰天鉞忍了一夜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他甩開沐行歌的手走到一邊吼叫道：“你想過我的感受沒？你知道要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會怎麽辦？孩子呢？別人的孩子可憐的，我們的孩子就不可憐嗎？他們至少還能出生看看這世界，我們的孩子，誰給他這個機會？”
“天鉞，冷靜！”沐行歌走過去，按住了他的手，蹙眉道：“為什麽要想的這麽悲觀？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危險，每次不是逢兇化吉了嗎？你為什麽就不想著，我能平安地回來？”
“一萬次幸運不代表一輩子幸運，小歌，只要有一次出錯，就永遠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不是我悲觀，我就怕這萬一……”
沐行歌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堅定地道：“沒有萬一……我比你更想要這個孩子平安地出生……我已經錯過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我不想再錯過！戰天鉞，相信我，我一定能活著回來！”
“小歌！”戰天鉞抓住她的手，痛苦地閉上了眼：“是不是我說什麽都無法改變你的決定？就算我關著你，你也會逃出去做這件事的，對不對？”
“你很了解我！”沐行歌苦笑。
“我如果跪下來像彭韻一樣求你，你會改變主意嗎？”戰天鉞猛地睜開眼，惡狠狠地道。
“哈哈……”沐行歌大笑起來，搖頭道：“你別戲弄我，戰天鉞，你怎麽可能下跪呢，就算你想跪，我也不許，我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麽能像娘們一樣動不動就跪呢！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既然無法改變我們被要挾的事實，那就勇敢地面對。我們不該糾結在去不去的問題上，而是要去想好應對的措施，只要想好對策，一定不會有事的！”
“再好的對策也會有出意外的時候，拿你的命去賭，我做不到！”戰天鉞固執地道。
“就賭這一次行不？咱們一次把問題全解決了，以後就能安安心心地生活了，否則還有更多這樣的事發生……西溱，甚至是北俞，鬼方……戰天鉞，我不想每次都要被威脅，我不想一直提心吊膽地去防備！你懂嗎？”沐行歌勸道。
戰天鉞矛盾地看著她，她說的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可是這些煩惱還是不能和她的生命相提並論。
“戰天鉞，讓我去吧！我相信你有能力保護我！也請你相信我，我會愛惜自己的生命，會盡一切努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沐行歌踮起腳尖，雙手捧著他的臉，懇切地道：“我愛你，我愛我們的孩子，為了你們，我一定要活著！讓我們這次把問題全解決了，我就答應你，後五個月留在西溱養胎，在西溱生下我們第一個孩子……”
這是天大的誘惑，想著以後不用再朝朝暮暮，可以和她相處那麽長時間，戰天鉞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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