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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她是最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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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擎天看著戰天鉞,想看出點什麽端倪,戰天鉞也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戰擎天看著看著那點心虛又沒了,自己是皇上,難道自己想做什麽不能做嗎?他戰天鉞再厲害又怎麽樣,難道他還真敢反了自己不成?

他還愁沒名頭除去他呢,要真敢反,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除了他嗎責?

這樣一想,戰擎天堅定了,搖了搖頭:“天鉞,你別讓朕為難!朕不能開這個先例!”

戰天鉞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道:“既然皇上為難,那就算了!臣找別人吧!民”

說完戰天鉞轉身走了,戰擎天傻住了,就這樣走了?他是這樣容易放棄的人嗎?

眼看著戰天鉞越走越遠,戰擎天才樹立起來的信心又沒了,心一陣陣發虛,張了張嘴,最終卻沒喊出來。

戰天鉞還真不惱怒,這算幫自己看清了戰擎天吧,如果他對他還有點希望,那麽,戰擎天親自掐滅了這點希望。

沐行歌救了他,他都能如此無情!自己也救過他,他卻一直對自己懷有戒心,既然如此,他還要什麽幻想呢!

從此刻,那人就和自己徹底斷了血緣關系了!

戰天鉞上馬後,往皇宮看了一眼,這座代表權力的宮殿,以後再也威懾不住自己了,和南充甚至其他皇城一樣,只要他想,他會將它踩在腳下的。

戰天鉞毫不留戀地上馬,飛跑到應春堂,剛好應春堂的少東家鐘景佑在,一見戰天鉞來了就趕緊迎了出來,笑道:“四爺,怎麽來了?可是府上需要藥材?”

“你爹在嗎?我府上有人生病了,需要他去看看!”戰天鉞道。

鐘景佑還沒說話,一旁的掌櫃上前陪笑:“王爺,之前不是派了胡大夫去了王府嗎?他還沒回來,難道病的很重?”

戰天鉞楞了一下,想起冬青的話,臉色一沈,對鐘景佑道:“我還沒回府上,不知道情況,如果你爹在,還是請他過去看看吧!”

鐘景佑一聽就道:“我爹在後面呢,我去請,王爺先走一步,我們隨後就到!”

戰天鉞點頭:“行,我回去等你們!”

戰天鉞打馬跑回去,進門就直沖沐行歌的院子,冬青她們都等急了,看到戰天鉞來就放下了心。

“她怎麽樣了?”戰天鉞直沖了進去,掀開簾帳就看到沐行歌昏昏沈沈地躺著,汗都把頭發弄濕了,一張臉燒的通紅。

“應春堂不是說來了大夫嗎?人呢?”戰天鉞轉頭問道。

冬青只好把胡大夫來了之後的事都稟告了,戰天鉞聽到胡大夫竟然想掐死沐行歌臉色都變了,氣得轉身就往外走。

“王爺……”冬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情道:“胡大夫是可惡,可是剛才我問過他了,他的兒子的確是被小姐連累死了。王爺,小姐在西溱有很多仇人,王爺要留下小姐,難道是小姐的仇人都要殺死嗎?”

戰天鉞停住了腳步,冬青誠懇地道:“小姐的過去王爺無法抹去,如果王爺要留下小姐,就不該再為她殺戮,為她積點善德吧!”

亦巧和平蕙聽到這,兩人也跟著默默地跪了下來。

戰天鉞看看三人,許久才揮了揮手:“起來吧!”

他怎麽忘記了,自己要娶的這個女人是西溱的敵人,有很多人被她連累而死,他殺了一個胡大夫,還有很多胡大夫,難道他要一個個殺光他們嗎?

可是,有第一個胡大夫想殺沐行歌,還會有第二個,沐行歌要留在西溱,豈不是時時要防著這些人?

戰天鉞想著,就更堅定了要為沐行歌找到恢覆功力的藥,只有她能自保,他才能放心。

“王爺,鐘老爺子來了!”建安進來稟道。

戰天鉞親自迎了出去,見鐘老爺子在鐘景佑的陪同下走了進來,戰天鉞趕緊把兩人請進了屋,直言道:“鐘老爺子,病人是沐行歌,之前你們應春堂的胡大夫來看過,見是他的仇人,想殺了她,被我的人扣下了!老爺子要是不願意為她看病,我不勉強!人你們帶回去吧!這次我原諒他,再有下次,就別怪我無情了!”

鐘老爺子楞了楞,隨即一笑:“還是老夫教導無方啊!在大夫眼裏,病人就是病人,哪有仇人之分!好了,我先給她看病吧,這事過後再說!”

鐘老爺子凈了手,在床邊坐了下來,戰天鉞親自把沐行歌的手從被褥裏取出來。

老爺子看看他,將手搭了上去,閉上了眼。

鐘景佑則好奇地在一旁看著沐行歌,之前戰天鉞府上的人生病都沒麻煩過自己的父親,這是第一次戰天鉞為了人麻煩父親。

這女人有些不簡單啊!

雖然不在朝中,鐘景佑該知道的都知道,想想要從皇上手中把他的仇人要來,戰天鉞付出多少代價啊!

“怎麽樣?”見老爺子放下手,戰天鉞急問道。

老爺子沈吟了一會道:“她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又感染了風寒,而且老夫發現,她這身子太虛,這孩子能不能保住有點玄啊!”

“啊,老爺子你想想辦法,一定要保住這孩子!”戰天鉞急了,這算是他第一個孩子,還是聯系他和沐行歌關系的旋鈕,要是沒了,他拿什麽留住沐行歌呢?

“我會盡力的!”老爺子起身凈了手,就提筆寫方子,寫好遞給戰天鉞說:“派個人和我去應春堂抓藥,她有孩子,藥我下的量輕,每次少給她喝點,多餵她點水,要是明日還不退熱,我再過來看!”

“嗯,謝謝!老爺子,這樣熱,不會有問題吧?”戰天鉞追問道。

老爺子笑了笑:“你別緊張,我這樣說不是嚇你,只是萬一,以老夫的經驗,吃了這副藥,不會再熱了!王爺要是實在擔心,給她覆點冰袋子吧,註意點別太過了,否則又加重病情!”

“哦,好!”戰天鉞直點頭,派冬青跟著老爺子去抓藥,順便把胡大夫放了。

胡大夫被放出來,一看到老爺子,就跑過來往老爺子面前一跪,嚎哭道:“老爺子,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要殺了那女人為我兒子報仇!”

戰天鉞冷冷地站在臺階上看著,鐘老爺子臉一沈,沖鐘景佑使了個眼色,鐘景佑無奈上前一把將他拖起來,邊拉著往外走邊道:“你還能活著已經是王爺開恩了,快別說這些胡話了!有事回去再說……”

也不知道鐘景佑又說了什麽,胡大夫罵罵咧咧的聲音沒了,鐘老爺子對戰天鉞拱了拱手:“老夫告辭了,王爺有空到家裏喝茶啊!”

戰天鉞把老爺子送到門口,才折回來,家裏雖然有地窖,之前沒人常住府上,也沒存下冰塊,他派建安去洛無遠家裏要一桶來。

建安去了半天,取回了冰塊,還帶來一個消息,說洛無遠沒有隨皇上回來,他家裏卻在給他準備婚禮。

“無遠和誰成親啊?”戰天鉞奇怪地問道。

建安呵呵笑道:“不知道,只聽洛家人說他們二爺就是追著那女人出去的,喜歡到這樣程度,洛老爺子就想趁熱打鐵把他的婚事給辦了!”

戰天鉞聽了就沒放在心上,讓亦巧裝了冰袋,親自給沐行歌覆上,就坐在一邊看著她。

亦巧和平蕙都覺得自己在多餘,平蕙看的心酸,借口要休息去了就走了,亦巧也被戰天鉞打發了出去,屋裏就剩下他和沐行歌。

“小歌兒,怎麽就病了呢?昨晚吹風了嗎?”戰天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無力柔順地躺在他大掌中,十指修長,被燒的紅彤彤的。

戰天鉞想起昨晚的大雨,要是昨晚自己過來看看,她就不會病了吧?

“麻麻……麻麻……”

沐行歌不安地動了動,嘴裏說著胡話,戰天鉞沒聽清,湊近了點,這次聽清了,她是叫“媽媽……”

媽媽是她什麽人呢?戰天鉞有些疑惑,剛要擡頭,就見她眼角滾出了兩滴淚,順著眼角流了下去。

戰天鉞不自覺地伸手,在眼淚要掉到枕上時接住了,這不是第一次看到沐行歌流淚,可是和上次一樣,帶給他的觸動也是非同小可的……

他感覺自己的心似被一只手輕輕地搓揉著,軟軟地痛……

他看到她的淚又流了出來,下意識地伸手攔在了她眼角邊,似乎這樣就可以將淚攔回去。

可是那些眼淚沒有止住,順著他的手指往一邊流去。

戰天鉞怔怔地看著,原來這世上還有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他再能幹,他能阻止她流淚嗎?

他嘆了口氣,掏出帕子輕輕幫她擦幹凈,沒有多想,脫了靴就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抱進了懷中,笨腳笨手

地像那些婦人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沐行歌安靜下來,似乎找到了依靠,往他懷中縮了縮,不亂動了。

戰天鉞就這樣擁著她,也不敢睡著,怕冰袋凍壞了她,一會拿下來,過一會又放上去,就這樣折騰著,等冬青熬好藥端來,他才起身。

“我餵吧,王爺該去用膳了!”冬青勸道。

“不餓,你們去吃吧,我來餵!”戰天鉞接過了藥碗,試了試熱度才扶起沐行歌給她餵藥。

冬青趕緊過來扶著,看到沐行歌昏迷中也不嫌藥苦,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有些驚奇地睜大了眼,她自己吃藥是最怕苦的,怎麽沐行歌不怕啊!

似乎感覺到了冬青的困惑,難得對下人多說話的戰天鉞突然道:“你知道她為什麽不怕苦嗎?”

冬青搖搖頭:“為什麽?”

戰天鉞冷冷一笑,道:“因為她想活著……她從北俞被押送到西溱,被那些士兵丟到冰冷的河水裏泡的發燒,給她餵藥,她就拼命地喝,她不喝,病死了也不會有人同情的!等到了西溱,在皇宮,被皇上打罵,被扔在浣衣局吃苦,也病過,她病的人事不省,給她餵藥,她當喝水……冬青,不是不苦,是不喝這世上就沒有沐行歌了!”

冬青怔住了,沐行歌受過這麽多苦啊?

“冬青,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特別的,我一直看著,想看看她什麽時候才會倒下!”

戰天鉞微微一笑,這些事他以前沒特別在意過,可是和冬青一說,才發現她的很多事他都看在眼裏,不自覺地記在了心裏。

“被自己愛的人背叛,被自己付出了心血的國家唾棄,被扔在敵國遭人侮辱……冬青,你看看她,換了別人,有多少人還能如此泰然!”

冬青本能地點了點頭,雖然和沐行歌相處的日子不多,可是這幾天已經讓她有些熟悉沐行歌了。換了別的女人,被王爺接回府,可以過好日子了,早阿諛奉承地想著方法討好王爺。

可這女人,明明有孩子做資本可以獲得戰天鉞的寵愛,卻從來沒想討好戰天鉞,有幾個女人做的到呢!

似乎說的夠多了,戰天鉞不再說了,看藥碗空了,起身倒了杯水,又餵了她幾口,才幫她擦幹凈嘴放平。

“王爺,我守著她,你去用膳吧!”冬青見天都黑了,又勸道。

戰天鉞這次不再堅持,點點頭道:“我離開一會,晚點過來,有事通知我!”

戰天鉞走了,去書房讓建安把飯菜端了去,隨便用了點就細細問了今天發生的事,聽到菲菲去沐行歌院裏看過沐行歌,戰天鉞也不意外,她不去才奇怪呢!

“你去告訴菲菲,就說沐小姐病了,今晚我就不過去她那了,讓她早點休息!”戰天鉞吩咐道。

等沐浴換了衣服,戰天鉞又來到了沐行歌房中,沐行歌還是老樣子,沒多少起色。冬青都有些擔心,戰天鉞忍住心煩,讓冬青先去休息。

這一夜,都是戰天鉞自己在侍候沐行歌,一晚都沒睡,到淩晨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沐行歌的體溫沒那麽高了,戰天鉞一喜,下床站了一會又試探,確認了沐行歌的體溫的確降低了,才放下心來,往她旁邊一躺,就睡了過去。

按理,第二天要上早朝,建安一直等在院門口都不見戰天鉞出來,有些心急,終於忍不住跑了進來,輕輕敲了敲門:“王爺,該上早朝了!”

戰天鉞聽到動靜睜開眼,想起戰擎天不給自己派禦醫的事,就懶懶地一笑道:“去遞個條子,就說本王身體不舒服,請幾天假不上朝了!”

建安一楞,站了一會不見戰天鉞再說話,也不敢質疑戰天鉞,只好出去找人遞條子了。

**

早朝,戰擎天來了,見百官都到齊了,唯有戰天鉞的位置空著,他詢問地看向一旁的公公,公公趕緊把條子遞上陪笑道:“鉞王爺說身體不舒服,這幾天都告假!”

身體不舒服?昨天和自己要人時還精神奕奕,怎麽可能不舒服!

戰擎天臉色難看,戰天鉞這是和自己較勁嗎?行,不來就算,難道他還缺人嗎?

戰擎天照常把該說該做的事做了,退朝。

東宮失火,阮依雯雖然解釋的很完美,戰擎天卻不相信,更對死在戰天鉞手上的殺手耿耿於懷。

自己花了重金請的殺手,兩個死了,另一個拿了錢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怕了還是卷款逃了。

戰擎天氣惱之下暫時放棄了再找殺手殺戰天鉞的事,戰天鉞能到宮裏及時帶走沐行歌,可見他對自己還是防著的,他不能再做出落他把柄的事。

更何況,戰擎天發現,南充雖然已經歸降了西溱,可是南充很多百姓和官員都是敬佩戰天鉞的,在南充局面未穩之前,殺了戰天鉞,只怕南充又反了。

再加上他問過彭將軍,知道了洛無遠是從嘉衛進了南充,就知道戰天鉞和嘉衛皇上的關系非淺,要是逼得戰天鉞鋌而走險,聯合嘉衛一起攻打西溱,自己就被動了。

思前想後,戰擎天雖然不能動戰天鉞,卻更惱恨戰天鉞,他一步步把自己的實力亮出來,無所顧忌,這不是逼自己對他動手嗎?

他一定要弄得魚死網破嗎?

戰擎天越想越心煩,不自覺走到棲雁閣,看著人去樓空,一片蕭瑟冷清的院子,戰擎天恍惚看到了沐行歌坐在涼亭裏,含笑著對自己說:“皇上有什麽煩心事嗎?說出來妾身也許能為你分憂呢!”

“還不是該死的戰天鉞,朕想殺他不能殺,你可有好的建議?”戰擎天脫口而出。

“這有何難!西溱你最大,不能殺就將他打發的遠遠的,慢慢地奪去他手上的兵權不就行了!”沐行歌微笑道。

“可是朕怕這樣更無法控制他!對了,這次南充皇上派皇後送出去的錢財都失蹤了,朕懷疑落到了他手上,可是朕查過連子夜他們,都沒見他們私藏了這筆錢,你說他會藏到哪裏去呢?”

戰擎天走到沐行歌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想起摟她,沐行歌卻消失了。

“沐行歌……”戰擎天怔怔地看著自己手邊空空的,一種無法抑制的失落感就填滿了心……

他轉頭四顧,棲雁閣樓上窗戶緊緊地關著,那樓上能為他出主意的人已經換了地方,那聰明,能洞悉別人心理的女人已經成了他敵人的女人……

以後,她不會再幫自己,她會幫著那人來對付自己……

“沐行歌……”戰擎天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不,他得不到的,戰天鉞也別想得到,他不能殺戰天鉞,還不能殺沐行歌嗎?

他騰地發出一掌,擊的石欄都碎了,遠處,尋聲而來的阮依雯看到這一幕,嘲諷地笑了。

現在才知道沐行歌是威脅啊,早做什麽去了?

她悄無聲息地轉身走了,有戰擎天動手,她不用去得罪戰天鉞了,最多添柴澆油吧!

阮依雯哪想到,她才回到臨時住的宮裏沒多久,戰擎天來了,一來就揉著眉頭道:“愛妃,朕有件為難事,你給朕出個主意吧!”

“皇上有什麽為難的事啊?”阮依雯不解地問道。

“是這樣,四弟他要娶沐行歌為妃,朕不許,怕他被天下人嗤笑,你給朕出個主意,怎麽讓他死了這條心?”戰擎天苦惱地道。

阮依雯心一沈,戰擎天還是不想放下懷疑她和戰天鉞有私情的想法嗎?她都有了他的孩子,他還要糾纏到什麽時候?

阮依雯沈吟著,許久才淡淡地說:“皇上都把沐行歌賜給他了,做妾做王妃就由他去吧!惹人笑也是笑他,還能笑皇上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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