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胡話？”瑪利亞第一反應也是驚訝，以為到了老年的丈夫終於開始犯糊塗了， “托尼不是在家裏嗎？要不……取消這次度假吧， 我們有必要先去見見醫生。”

她看到霍華德的表情更受打擊了， 瑪利亞也把視線往窗外那個方向投了過去，她很快僵住了。

瑪利亞也看到了。

那個疑似托尼的男人正往這邊方向走來， 不僅如此，她還在那群人中看到了活生生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先生。

瑪利亞震驚的回頭看向丈夫，霍華德也正盯著那個金發藍眼的年輕人，似乎是怕瑪利亞再次說他老年癡呆，才閉嘴忍住了話頭，沒有吭聲。

“我也沒有看錯吧？”瑪利亞不得已出聲向他確認，“是……羅傑斯先生？”

“你也這麽覺得？”霍華德指向右邊還在打架的兩個人， “而且我還看到了巴恩斯中士。”

“還是……兩個。”瑪利亞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喃喃， 她情不自禁又確認了一遍， 覺得今天真的魔幻了。

另一邊。

“喔， 我覺得我們直接這麽過去會嚇到人。”快走到車邊的托尼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突然說。

“但是，總要解決這件事情， 瞞不過去的。”史蒂夫看了一眼仍在對打的兩個巴基， 苦笑回答，他比誰都希望今天這件事圓滿解決。

“……那我先去抓住巴恩斯好了。”托尼最終還是近鄉情怯，他沒骨氣的一轉身，扔下快到車邊的幾個人， 埋著頭就往巴基那邊沖過去了，嘟囔著，“佩珀，班尼，你們先過去解釋情況。”

史蒂夫腳步可疑的一頓，也跟著托尼一轉，往打鬥現場去了：“我也去——幫忙。”

摯友巴基殺了好友霍華德，雖然在這裏還是沒有發生的事，但史蒂夫總有些心虛，還是先給他們一家留出時間吧。

眨眼間一行五人，三個都過去打架了。說好的先匯合霍華德夫婦，現在原地只剩下了佩珀和班尼。

班尼：“？？？”

所以就扔下了他和媽媽先去？他還沒見過爺爺奶奶呢！

驚呆的卷發小孩擡頭看向了佩珀，金發女人低頭對視一眼，眼底帶著如出一轍的局促不安，她努力深呼吸了兩下，心裏開始怒罵混蛋斯塔克。

瞧瞧，這是人幹的事嗎！

“走吧。”佩珀只能強裝鎮定的牽住班尼的手，勉強把一縷碎發挽到耳後，踩著高跟鞋往車邊走過去。

因為來之前還在工作，她妝都沒有怎麽畫，穿著一身工裝，看起來幹練又樸素極了，好像沒有一點作為女士的美感，現在佩珀只能硬著頭皮見托尼的爸媽，並且暗暗祈求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糟糕。

“下午好……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夫人。”佩珀走過去的時候，霍華德和瑪利亞都在車裏看她，這讓佩珀的聲音都幹澀了不少，她勉強按照班尼之前解釋的話，大致說了一遍現在的情況，最後才帶上了自己的介紹，“我是佩珀波茨，斯塔克工業的現任首席執行官。”

她最後還是沒直接說“女朋友”之類的身份。

“班尼羅傑斯。”班尼也自我介紹了一句。

霍華德是很聰明的人，盡管接收的訊息一時間有點多，他也沒發楞，只是吃驚的多看了那邊幾眼：“托尼現在都這麽大了？”

瑪利亞看似柔弱，可作為一個跟著霍華德幾十年，大風大浪都經歷過的貴婦人，她也接受良好。不過事情還沒發生，帶來的感觸還沒有那麽深，瑪利亞現在更關心的方面在另一邊，她猶豫的上下打量卷發小孩半天了，還是弄不清楚原因，糾結的問出聲：

“孩子，你是姓……羅傑斯？”

霍華德也低頭看了一眼，表情微變，他也頓時驚到了：“！”

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有著一頭深褐色卷發和褐色眼睛，眉眼非常熟悉，簡直和小時候的托尼像極了。這樣一個孩子……居然姓羅傑斯？！這是什麽關系？

“你是……史蒂夫的孩子？”霍華德知道了遠處那個正在戰鬥的是貨真價實的美國隊長後，他很有理由懷疑這個姓氏是來自隊長。可是霍華德更加糾結了。

“托尼斯塔克是我爸爸。”班尼一眼就能看出爺爺奶奶在糾結的想什麽，他幹巴巴的糾正情況，“史蒂夫羅傑斯先生是我的監護人，所以我跟著姓羅傑斯。”

霍華德和瑪利亞對視了一眼，眼裏情緒覆雜，都帶著一模一樣的懷疑——該不會是托尼不會養孩子，所以監護人才轉交出去吧？

還是說另一種情況……托尼這個臭小子居然不謹慎到連孩子都搞出來了？？以美國隊長的性格，他也不可能放著老友的孫子不管。

斯塔克夫婦倆腦子裏正這麽想著，怒氣上湧，就聽到車外的小奶音繼續響起，又多介紹了一句：“——這是我媽媽。”

剛才自我介紹是“斯塔克工業首席執行官”的金發女人牽著小男孩的手，只能局促又尷尬的望著他們。

佩珀不得已繼續解釋班尼的情況：“托尼告訴我，其實這孩子是從未來來的，是我們結婚後生的孩子，他……所以監護人才是羅傑斯先生。”

再不介紹，看霍華德先生怒氣上湧的表情，一會兒都想揍兒子了。

“……”

車裏安靜了一瞬間，霍華德靜了靜，馬上捋順了這個順序。

“也就是說……”瑪利亞喃喃著同樣明白了，看向眼前的金發女人和小孩的眼光都變了。

這是未來的兒媳婦和孫子？！

瑪利亞一直挺擔心托尼的叛逆性格，加上他十幾歲開始就學霍華德的花花公子做派，瑪利亞總怕以後沒人能包容關心托尼，找個妻子很難，孫子孫女就更不奢望了。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快，未來的技術已經發達到穿越時空了嗎？提前都見到孫子了！

霍華德同樣。

自從知道這是親孫子後，他嚴肅的臉再也板不起來了。

車門一打開，霍華德把小男孩叫過來，越看越稀罕。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卷發小孩在他面前顯得有點拘謹認生，安靜的抿著嘴唇，乖巧的模樣可比托尼小時候可愛多了。

霍華德努力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和藹的介紹：“既然以前沒見過，那你知道要叫我們什麽嗎？”

“爺爺奶奶。”班尼流暢的喊出了聲，對此毫無心理障礙。這可比他喊斯塔克爸爸輕松多了。

佩珀也看著小班尼，心裏暗自松了口氣。

幸好是現在。要是換成半年前，班尼和托尼鬧得水火不容，一聲“爸爸”他絕對不願意叫，“爺爺奶奶”他願不願意承認還是兩回事。

男孩的小奶音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爺爺奶奶”，瑪利亞馬上笑的燦爛，樂得合不攏嘴，連忙打開車門，從車後面繞了過去，慈愛的招手：“來，讓奶奶抱抱。”

——提前當上奶奶的感覺可真奇妙。

班尼眉頭微皺，但被蹲下來的瑪利亞攬進懷裏的時候，他的動作上卻沒什麽抵抗，只是不適應的撇開了頭。

霍華德在旁邊含笑看著，從這些傲嬌的小動作上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啊。”佩珀突然發出了一句音節，看向遠處。

在托尼，史蒂夫和巴基的圍攻下，殺手巴基很快被敲昏了。他是被九頭蛇當做頂尖殺人機器培養的，只要醒著，在這種情況下就不可能妥協，無奈之下史蒂夫只能打暈了他。

三個人往這邊走過來，巴基扛著自己，史蒂夫已經和霍華德對上視線了，托尼磨磨蹭蹭落在了最後面。

“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活著。”霍華德欣慰的望著美國隊長，走過去，用力的和他擁抱了一下。

“抱歉，出了這種事。”史蒂夫愧疚的說。

霍華德搖搖頭沒在意，他的註意力已經落在猛地變成中年人的托尼身上了。

他看著托尼，僵硬的托尼看著他。

氣氛一時間凝固了。

“你把這個做出來了。”霍華德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他的視線落在托尼胸前亮著的小型能源反應堆上，認出了那是什麽東西，語氣有些意外，“是什麽供能？”

“你研究出來的新元素。”托尼幹巴巴的回答，擡手用食指敲了敲胸口的反應堆，發出清脆的響聲，“現在公司靠這個做清潔能源。”

“這麽說錄像帶你已經看到了。”霍華德的嚴肅表情又差點維持不住了。

這個時期，他和托尼的關系已經惡化到了頂點，互相只會故意說著對方最不想聽的話，霍華德有時候想想就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到這一步的。但是突然冒出來一個十幾年後的成熟托尼，還看了他吐露心聲的錄像帶？

……那東西本來是霍華德留著，打算等他死後再給托尼的，不然太丟臉了。也對，按波茨的話說，今天本來就是他們出事的日子。

盡管如此，霍華德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

被瑪利亞攬在懷裏的班尼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爺爺的表情。

果然，直白的表達，對斯塔克一家來說都是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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