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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是夢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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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劇本的結局相差太大了, 五個人討論設想了半天, 都得不出答案, 只能憂心忡忡的各自回房間睡覺。

酒店安排的時候並不知道班尼和史蒂夫的特殊關系,所以把他和托尼斯塔克分到了一個房間,鷹眼和美國隊長一個房間。

他們不像洛基演員那樣早已有了點名氣,所以房間普普通通,只擺了兩張單人床,不用肖想什麽套間, 小客廳, 衣帽間和冰箱之類的。

“牙刷——”托尼斯塔克站在盥洗室的鏡子前,對硬毛牙刷嫌棄的皺眉, “嘖, 又流血了。”

“你沒用過廉價牙刷嗎?”班尼已經換上了睡衣,走進去問——這也是劇組知道他們什麽行李都沒帶,導演哈皮提前預支了部分工資給他們買了換洗衣物,包括這件黃色的卡通小狗睡衣。雖然班尼不大喜歡這種幼稚款的。

托尼沒回答,只是翻了個白眼, 含了一嘴的泡沫, 含糊不清的換了個話題, 假裝很隨意的問:“……唔, 你覺得未來是什麽原因導致你穿越的?”

“那要看宇宙魔方和阿戈摩托之眼的去向了。”班尼理智的說, 低下頭往自己的牙刷上也擠上牙膏,“只有它們兩個碰在一起,才能讓我穿越。”

“如果我們趕走了洛基和他的大軍, 在那之後,我是說如果——我會拿著宇宙魔方繼續做研究嗎?”托尼斯塔克好像在問班尼,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盥洗室裏靜了一瞬間。

班尼猛然擡頭,和小胡子男人異口同聲的譴責他:“我會!”“——你當然會!”

“……”兩個人苦著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大一小都舉著牙刷,表情不怎麽好。

難道真的有可能是未來的托尼斯塔克拿著宇宙魔方亂搞,被古一法師上門制止,結果不小心出了什麽事,才導致了班尼的穿越?

以斯塔克喜歡亂研究的性格……好像很有可能啊……

不僅班尼這麽想,托尼自己都信不過自己。

氣氛一下子沈悶了下來,班尼默不作聲的刷完牙,回床上把自己悶頭裹進了被窩裏,背對著斯塔克那邊,強制自己入睡了。

他不太願意去想,如果真的是他憧憬的夢中傻爸爸在未來搞出了意外,才讓他穿越到了現代……那這到底都算什麽。

但是偏偏今晚班尼睡著的很晚,他翻來覆去都沒能直接睡著進入夢裏,最後不知道熬了多久,終於在意識模糊中,睡著了。

……

這不是他平常做的預知夢。

可能是睡前討論的那個話題,導致班尼夢到了一些奇怪又快速的片段。他需要很努力才能捕捉到這些夢境的內容。

是托尼斯塔克。

他在外面和外星人大戰了一場勝利歸來,也聽到了小辣椒終於生產的消息,快歡喜傻了,和父愁者聯盟的一行人一起嚷嚷鬧鬧的趕回來,嘴裏還都念叨著“班尼”,要回家看崽。

然後他們就在家門口碰上了帶著宇宙魔方的邪神洛基和另一個陌生男人。

洛基稱呼他“奇異博士”。

老實說這段夢班尼沒看懂,因為兩個人交談時在說什麽“多了一顆寶石,平行空間不穩”,“我要重新在這裏開始,讓阿斯加德走向輝煌”,“你應該回自己的時空”之類的話。

他只能猜出奇異博士和父愁者聯盟是一夥的,不僅因為奇異博士戴著阿戈摩托之眼,也因為他試圖驅逐洛基離開,而父愁者聯盟都堅定地站在了他這邊。

然後……打起來之後,意外發生了。

在阿戈摩托之眼的綠光和宇宙魔方的藍光不穩的閃爍著時,擊中了房間裏出生不久的小班尼,他穿越了。

托尼斯塔克徹底急了,沒日沒夜的泡在實驗室裏做研究,試圖讓大崽回來。奇異博士探查後告訴他,需要等待八天,孩子自然就能回來。

可托尼斯塔克焦急的等到了八天後,什麽都沒發生。等博士再次探查後,才遺憾的告訴他:“……對不起,斯塔克。可能是時空發生了變化,歷史已經改變了,他再也回不來了。”

“不行!”班尼嚇醒了。

他在黑暗中坐起來,心臟砰砰跳的飛快、讓人發慌。班尼大口喘著氣,擡手摸了一下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怎麽了?”托尼斯塔克在那邊的床上睡眼惺忪的問,看來他睡得也不踏實,一點動靜就把他驚醒了。

“沒什麽。”班尼聲音幹澀的回答,他被夢嚇到了,說不出為什麽,一想到他要被永遠留在這個時空,盡管這裏有羅傑斯先生和觀感變得不錯的斯塔克在,班尼也被無邊的恐懼淹沒了。

而且這個夢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才是他穿越的真相?可他為什麽會夢到?這不是預知吧。

“睡吧,明天還要起來拍戲。”無知無覺的托尼斯塔克含混的嘟囔一句,翻了個身,又沒動靜了。一點都不像夢裏快崩潰的沈默模樣。

班尼皺著眉頭盯著他,還是想不出托尼斯塔克那麽慌亂的表情。半晌,他在黑暗中老成的嘆了口氣,重新躺下繼續睡了。

……這次班尼夢到了不一樣的情況。

時空事故發生,小班尼被搞丟了之後,父愁者聯盟聯手先抓住了洛基。奇異博士匆忙探查,告訴托尼斯塔克,穿越時空就是一瞬間的事,等一等,一分鐘後孩子就回來了。

托尼斯塔克按照建議,焦急又擔心的等待了一分鐘。

大崽果然回來了。

……重新出現在他懷裏的是一具冰冷的嬰兒屍體。小胡子男人抱著渾身青紫的嬰兒,呆在了原地,久久的沒有說話。

嬰兒怎麽能隨便穿越時空轉換身體,然後再安然無恙的回去呢?不可能的。能幸運的穿回過去,還活了下去,這已經是萬中取一的幾率了。

“這個也不要!”班尼的眼淚都快嚇出來了,在黑暗中猛然睜開眼睛,死死瞪著天花板。

他本來對於將來該怎麽回到未來,一直抱有渴望和積極的心態,可現在班尼不這麽想了。夢裏的感覺太過真實,他死在了回未來的路上,這就像真的會發生的事一樣。

畢竟,能順利的回到未來,還有那些預知夢,這些都美好的像是虛假的一樣,不是嗎?

“又怎麽了?睡不好?”托尼斯塔克艱難的把臉從枕頭上擡起來,努力睜開眼皮,聲音含糊嘶啞,“現在幾點了?”

“後半夜。”班尼低聲說,不等托尼斯塔克繼續說話,就狠狠一蒙被子,把自己捂起來。

睡覺,馬上睡著。

今晚荒誕的夢都是假的。他想要見夢裏的父母,不想做這些夢了。

班尼反覆默念著,等到窗外的天邊都隱約泛起了一絲光,他才終於再次醞釀出了睡意,不太踏實的睡了過去。

……

班尼醒了。

他茫然的從路邊的長椅上坐起來,在寒風中瑟縮了一下,把身上寬松的成人外套裹緊,下意識想用魔力擋風。

失敗了。

他沒有魔力了?

怎麽回事,他不是要起床開始今天的拍攝了嗎?

班尼茫然的擡頭,看到附近的廣場上人來人往,聲音喧囂,大屏幕上仍然是耀眼的托尼斯塔克。小胡子男人正坐在派對會場,漫不經心的接受記者的采訪,手上搖晃著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那種神情還是陌生又矜持的,透著拒人千裏的疏離,托尼隨心所欲的毒舌著,那麽遙不可及。

班尼胃裏突然因為饑餓變得一陣輕微的疼痛。

他呆呆的回過神,突然因為現實感覺到了諷刺和好笑。

天吶,真是好長的一個美夢。

他居然夢到他是托尼斯塔克的兒子?還像主角那樣有了神氣的魔法,讓美國隊長成為了養父,還虛構了一個執法機構,和他們大戰了好幾次……

是因為托尼斯塔克太讓人憧憬了嗎?

過分驕傲的天才發明家,億萬富翁,不打算安定下來的花花公子,這些標簽怎麽都和“好爸爸”,“對人和善”沾不上邊,所以他才幻想斯塔克其實悄悄和人結了婚,然後有了他?在背地裏只對他們展示隱秘的溫柔?

太糟糕了,他居然沈浸在了夢裏,完全把夢當真了。

班尼站起來,一邊因為這個美妙的夢而小小的開心,一邊又為這一切原來都是夢而心情糟糕。他最後做了判斷,果然還是心情糟糕占了大多數。

現實是,他仍然是一個沒有身份的流浪兒,父母不明,連姓都沒有。

“如果我說我姓斯塔克或者羅傑斯,會不會被人嘲笑?”班尼自己先自嘲的笑了一下,怎麽都止不住心裏的悲哀,這個夢真的太過真實了,這點也不好。

啊,心裏果然安定下來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做整場夢的時候都有種不安定的恐慌感了。

班尼自嘲的想著,走向垃圾桶,開始準備找今天的午飯了。

……

“嘿,臭小子,醒醒?班尼,你今晚做噩夢太多次了吧?這是夢到什麽了?”熟悉的聲音有點無奈的響起,一股力道晃著他的肩膀,班尼才沈默的睜開了眼睛。

酒店房間裏的燈已經被打開了,托尼斯塔克打著哈欠坐在他的床邊,一邊疑惑的揚著眉毛,一邊胡亂用濕巾給他擦著臉,抱怨:“一晚上都醒三次了,夢到什麽哭成這樣?”

“我……”

班尼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最後一個夢的恐怖程度遠超前兩個夢,他到現在都還沒從那種悲哀心情中回過神。班尼只能奪過托尼斯塔克手裏的濕巾,無法面對的捂在了自己臉上,惡聲惡氣的說,

“你繼續睡,我不打算睡了,不會再吵到你的。”

“你以為被吵醒三次後我還能睡得著?”托尼斯塔克條件發射的回嗆他一句,尾調上揚,不容置疑的掀開班尼的被子,把他直接擠到了床內側的墻邊,然後把卷發小孩的腦袋摁在胸前,宣布,“行了,你可以說了。”

“我沒什麽好說的,回你的床上去!”班尼試圖掙紮,可他現在完全沒辦法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尖銳冷厲一點。搞得結果就像是他在托尼斯塔克懷裏胡亂扭著撒嬌一樣。

“……”班尼被自己幻想的惡寒到了,他馬上僵住不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班尼穿越的原因說出來啦。

今晚的夢不再是預知。

又ps:夢裏的虐梗來自群裏的巫曦雪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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