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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 後山擡屍,胡小帆主動請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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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唐若曦說:我年前去看下你們,好不好?

唐若曦並沒有直接我話,而是反問我說:你現在在老家做什麽?

我只好說:準備做個農場吧,賣農產品的。

唐若曦嗤地笑了一下,說:那你忙吧,我要睡了。

我說:等下,爸媽身體都挺好的吧?

唐若曦說:挺好呀,一切都好。

我說:那就好。

唐若曦說:那我掛了。

我說:等下。

唐若曦說:又怎麽了?

我說:女兒還好吧?

唐若曦說:好的很!

說完就掛了電話。

唐若曦聲音還是那麽柔和。然而,覆水難收。我又回想了一下我的人生之路,覺得不但曲折,而且無能,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爸媽供我讀書的大學身份。

我回了家,躺在床上,又想起王瑩,想起錢小沐,王瑩過得不錯,馬大胖對她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錢小沐過得如何了。他日身邊風景美,如今皆已為人妻。風浪了青春的我,卻成了她們人生路上的過客,還路過的那麽迅若流星。

還有玉梅。我在最心底的那個,就是她了。她的離開,給我留下無盡的傷疤,我盡量不去揭開它,太疼了。每當一個人的時候,每當心靈受到挫折的時候,我就會心扉敞開,玉梅準確無誤地進來,眨巴著眼睛,微笑著和我說話,還對我說:中凱,我愛你!又說:中凱,我養你!你放心讀書,我可以等你到博士畢業!我就去抱抱她,伸手過去,卻抱住了冬日臃腫的棉花被子。

第二天,我和松林去安撫根民的老婆小琴。

小琴哭著對我說:你是大學生,講道理,對吧?我家根民,老實人一個,怎麽就突然死了?屍首呢?

我說:我們今天計劃去把屍首擡回來,實在是對不起,節哀順變。

小琴一把手把眼淚擦幹,錚錚說:我節哀不了,我節個屁,松林昨天說賠十萬,我不答應!

平素裏小琴作為我的遠方親戚,我喜歡她的潑辣,快人快語,果斷而不糾結。等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它的雙刃性。我自己也覺得需要趕緊叫人去後山,把根民和尹森的屍體擡回來再說,起碼有個說法了,現在在這裏幹說,越說越氣,一點轉移註意力的障礙物都沒有。

便和松林一起出來。我對他說,趕緊找村長,安撫小琴,另一方面,喊人,多喊幾個,每個人給兩百塊錢,去把根民和尹森的屍體給弄回來,不然事情沒法處理。

松林覺得我說的對。我們一起去村長家,路過小賣鋪,松林買了兩瓶老白汾,一條雲煙。村長看到我們,心裏很開心,眼睛匆匆掃了我們家一眼,接著聚焦到松林手裏的袋子上,似乎在說,拿了什麽?給我的嗎?松林看到了村長的眼神,急忙呈遞,說:到你屋子裏說。

我們說明來意,一個呢,需要村長安撫根民和尹森的家屬,尤其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不要報警,同是一條戰線,誰也不想這樣,可是已經這樣,也是沒有辦法。另外一個呢,組織幾個人,去後山把根民和尹森的屍體給擡回來。快過年了,入土為安。

村長說,可以呀,需要我做什麽?

松林趕緊從口袋裏摸出一千塊,給了村長說:需要你留在村裏,安撫這兩家家屬,再去幫我喊幾個人,和我們一起去後山,你知道的,有的人我喊不動。

我的父親想去後山幫忙擡屍體,我說什麽也沒有答應,讓他安生在家裏,不要有其他想法,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松林給亮亮打電話,又是關機,大罵道:該在的時候不在,都是他媽的過河拆橋的!

去後山擡屍首的人,中老年人都不行,擡不動,到時候成了累贅。所以大鎖想去,我們還是讓他不去。大鎖著急了,對我說:我厲害著呢,你們小毛蛋蛋,幹活沒有耐力。我對玉梅的父親這個身份無法拒絕,便讓他去。

大鎖很開心,我知道他開心的是想去看墓,他還出主意說:可以叫富貴呀,還有胡榮華的兒子呀,二蛋好像也回來了,都喊去。

富貴不行,富貴燒傷了,體力不行,估計是排汗系統被破壞了,重體力活沒有勁。

胡榮華的兒子,名叫胡小帆,一年四季不在村裏,據說在晉城煤礦旁邊開了一個賓館,還有飯店什麽的,據說“生意出奇的好”,胡小帆卻在過年回來,穿著並不高調,只是很能說,天南海北,國務院,非洲,哲學,數學,都能扯個七七八八,被村裏人成為“胡淵博”。我和他接觸不多。這次聽大鎖說他也回來了,我覺得他常年在外面,不做體力活,沒勁擡。準備放棄。遠遠地,卻看到胡小帆朝著我們走過來了。

胡小帆遠遠大聲說:松林,聽說你們去後山,我要去啊。牛仔褲子,牛仔衣服,眼睛瞇著,腮幫子鼓鼓的。松林說:好。去就去吧,多去幾個,到時候不擔心人少,也不怕貍貓精了。

二蛋在煤礦和別人合夥拉煤,三個人合買了一輛卡車,花了四十萬,貸款,每個月還利息,等卡車貸款還的差不多了,卡車也壞了,需要換新車。他比我大,都不是一批人,以前回來偶爾寒暄幾句,總是共同語言不多,他講的拉煤的日子,和我的江南生活格格不入,我甚至在劉慶邦的小說裏不時地看到他的影子。他和胡小帆一樣,能說會道,用我們本地的方言來說,就是“會撇”。大鎖去喊二蛋的時候,二蛋還在家裏睡覺,迷糊中說當然可以。這樣,人就湊的差不多了,幾乎全村人都參與了。那些以前對盜墓有意見的人,對瘦猴松林有成見的人,這個時候也不言語刻薄了,而是淡然處之。婦孺們沒事的,便去根民和尹森的家裏,安慰他們的家裏人,安慰聞訊而來的親戚朋友。

我們計劃馬上動身去後山,拿好水,幹糧和手電。各人回去準備的間隙,我對松林說:村裏人都還是挺好的,這個時候,我很感動。松林笑了。拍著我的肩膀,給了我一根煙,說:你知道些什麽呀?我跟你說,回來的這兩天,我是沒睡覺的。我心裏頗為震驚,難道平和的背後有什麽交涉?如果真是,那松林做事的圓潤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在我印象裏,一向是憨厚而老實的人,盜墓隊裏,我最信任他和亮亮了,幾乎是無話不談,無言不盡。現在看到松林微微的奸笑,我突然有些無所適從,正要問他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去後山搬屍體的人慢慢聚攏過來了。大鎖,二蛋,胡小帆,宋瑞聲,烈哥,老正,還有松林的一根杠迎春,姨夫廣哥,就這樣洋洋灑灑了十個人,拿了生意和棍子。出發前,松林還交代富貴,等他電話,開三輪車到後山路口那裏,車上記得墊一些幹草,再多拿幾塊白布。

江南的此時也陰冷起來。王瑩這些日子過得頗為開心,身心愉悅,無憂無慮。懷孕不上的事,她和馬大胖並不著急,著急的是馬大胖的家裏人,馬大胖父親今天對他們說早點休息,馬大胖母親明天便買了鯽魚,熱幹面,排骨,給他們做好吃的。

王瑩晚上到床上,責怪馬大胖不該把蟲子就著酒給吃了。馬大胖憨厚笑笑,說,再讓中凱弄一點就是了。又說:我感覺自己沒有問題,時間,長度,感覺,都沒問題吧,你覺得呢?王瑩呵呵地笑,說:這麽說自己,自己都不信吧?馬大胖就佯裝生氣,抱住王瑩,親了上去,說:你最近是越來越胖了,我記得剛開始和你一起的時候,一把就抱住你了,現在感覺抱你很吃力呢。王瑩說:你看看你的大肚子,說真的,你要減肥呢,別年紀輕輕的,就高血壓高血脂什麽的,嚇死人。馬大胖說:你給中凱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再弄蟲子,我無所謂,我爸媽那眼神,你也看到了,那是饑餓的兒童盯著包子的眼神呢。

王瑩笑了,坐在床上,把被子拽到自己的腰間,毛茸茸的粉色睡衣,把脖子映襯地潔白。馬大胖厚厚的香腸嘴便親了上去,王瑩臉色緋紅了。二人抱在一起。王瑩突然說:門沒有反鎖,你去把門反鎖了。馬大胖心裏不快,耷拉著去反鎖房間門,站了起來,睡褲不知道什麽時候,撐的老高了。王瑩自言自語說:出息!馬大胖回來到床上,王瑩便把手伸進他褲襠裏,一摸,笑道:怎麽蔫了?霜降了?馬大胖說:你再摸摸。王瑩說:有啥用,反正播種不上。馬大胖一時間起不來,便說:你說,中凱是不是回去盜墓去了?王瑩說:當然是,你上次不是去了他們村嗎?你還和我說,那地方,就是個墓窩窩。馬大胖說:明天你給他打個電話,問下蟲子的事,可以給他點錢買,另外,旁敲側擊,問下盜墓怎麽樣了,有沒有收獲,我想弄幾件真貨,快過年了,要送人呢。王瑩說:沒有問題。你來不來?馬大胖樂的開懷,說:來呀,來呀。王瑩說:你先起來呀!馬大胖便要王瑩摸,王瑩上摸摸,下摸摸,摸得馬大胖呻吟了起來。

第二天,也就是我們去後山的那一天,我接到了王瑩的電話。聽到王瑩的聲音,十分親切。她咯咯地笑,姿勢應該是躺在沙發上,十分放松而且格外柔軟,我甚至可以想象她塗抹了桃紅色的唇紅。相比之下,我顯得很是窘迫,雖然我們相互看不見,但是聲音可以感知一個立體的人。她對我說:缺錢嗎?我說:不缺。她說:那你怎麽不還我錢?我仿佛受到了羞辱,便說:我還有事,那個,先掛了。王瑩說:我也有事。我說:那你說。王瑩說:我想讓你幫忙再去搞點蟲子,你怎麽還沒弄啊?馬大胖急著要吃,他們一家人像瘋了一樣,非要讓我懷孕。我說:行,我今天沒空,過幾天,過幾天我去,一定給你把我們這的蟲子全部挖了,讓你家大胖吃個夠。王瑩又咯咯地笑了,說:你這幾天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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