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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新人入群,盜墓隊連夜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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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停了。蜘蛛在忙著補養網,螞蟻在匆忙修巢。松林睡了個滿滿的舒服。根民卻忙活了一個晚上,他家房子漏水,臉盆,鐵鍋,水桶,鋁壺都用上了,還是“目不暇接”,他老婆小琴很不滿意,二人忙活了一晚上,總算等到雨停。

一大早,尹森就來叫門,讓他們過去到他家吃早飯,早飯是饸絡,配了豬肉土豆粉條大白菜的臊子,松林吃了好幾碗。

今天是出喪日,許仙本來應該昨晚給老郭守一晚上的。可是半夜雨太大了,他和尹森忙個不停,給院子裏的棚子加苫布,不能把老郭給泡了呀!風又大,呼啦啦的苫布響,二人躲在棺材旁邊,聊天,聲音小了聽不清,硬是零距離喊了一個晚上,茶水也喝了好幾壺,早上雨停,二人才在鋪了草的地上迷了一會。

雨下一整晚。地上泥淖橫行,水泥處還好,黃土處一踩一個坑,把鞋子塗抹的像即將入爐的叫花雞。

松林,富貴,根民,亮亮,我父親,大鎖,村長,尹森的叔叔郭連福,八個人擡材,他們都穿著球鞋,鞋帶綰的緊緊的,弓著腰,屁股隆起,在許仙一陣“起”的聲音中,全部站了起來,徐徐前行。

親戚婦女的哭聲溘然響起來,咿咿呀呀,每個人都白毛巾捂臉,只見聲音,不見淚水,尹森的嬸子還偷偷地露出眼睛,看著寥寥無幾的圍觀人嬉笑,許仙看到了,給她了個嚴肅的眼色,她立刻嚎啕起來,傷心欲絕仿佛失了身。

尹森走在最前面,捧著父親黑白萎靡不振的頭像。他母親已經昏死過去幾次,醒來就哭喊:“你個喪良心的呀,這麽早,就走了哇,留下我,和森森,我們娘倆,怎麽過呀,你個沒良心的,你個沒心眼的呀……我的夫啊,你等著我,我來和你見面,你等著我呀,沒錢了,你化成飛蛾,回來啊,告訴我哇,到中堂上,我就知道的。你個心狠的啊,沒享到福呀……”唱著,哭著,說著,又暈過去了,她妹妹趕緊拿熱水,掐人中,沒醒來,根民的老婆小琴端了一碗涼水,嘩啦潑到她臉上,她激靈醒來,繼續哭。

墓址在靠近前山的草甸裏,占了富貴家一點點自留地。棺材入墓,壘口,拂土,松林眼睛看著,有些諷刺,他的本職工作是打開墓口,今天卻堵上墓口,心裏作怪,便只是一邊看著,根民過來和他一起抽煙。事情處理完畢,已經是下午一點半,大家回村,天氣又陰了起來,走了一會,松林轉身去看老郭的新家,新鮮耀眼的花圈在陰沈的天底下,把青松和綠色比的黯淡無光。

尹森家裏已經準備好酒席,擡材的和許仙一起,做一桌吃菜喝酒,菜照例是八菜四湯,酒是汾酒,煙是十二塊的玉溪,涼菜吃著,酒已經開始喝起來,松林,根民,亮亮心裏不滿許仙,不該他對尹森“胡說八道”,告訴尹森他們在後山,便以酒報覆,輪番狂轟濫炸,許仙酒量還可以,但是抵擋不住,熱菜熱湯剛上來,許仙突然一下子爬到桌子下面去了。

大家被許仙的突然爬下嚇了一跳。尹森正在招呼客人,端盤子,聽到啊呀一陣驚呼,看到許仙跌落桌子底下,趕緊跑過來,幾個人扶著擡著把許仙伺候到屋子裏的床上。

尹森怪嗔道:你們悠著點喝啊,不是不讓你們喝,酒多的是,可是喝出事來了就不好了。

松林說,沒事沒事,我們也沒有想到他今天這麽容易醉,他以前酒量可以的呢。

亮亮說: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沒休息好就容易醉。

尹森說:昨晚大風大雨,確實沒睡。你們去吃席吧,我來照看他。

松林他們出了屋子,尹森焦急,生怕許仙出什麽問題,天氣悶熱,感覺暴雨欲來,熱的尹森腦袋汗珠子顆顆凸起,他想去給許仙打一盆水擦擦臉,正要出去,卻聽見床上的許仙輕輕地咳嗽。

尹森轉過頭,看到許仙床上坐了起來,沒有說話,右手手指朝著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撥弄。

尹森道:你沒喝多啊?

許仙說:能把我喝多,我是誰,我是和神仙通話的人。

尹森不得不佩服許仙的老謀深算,詐死的手法使用的出神入化,暗暗佩服,也十分不屑,覺得許仙不太真誠。

許仙又說:你去和廚師給我要一碗腸子湯,我自己悄悄喝了,睡一會,我就回家了。尹森照辦,讓廚師把酒席腸子湯多做一點,留一碗給許仙端過去,許仙呼啦啦喝完,躺下睡去,兩只腳把鞋子蹬落在地上,空氣裏彌漫了廁所的味道。

尹森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把客人招呼走,把一切安排妥當,躺在床上,欲睡非睡之間,想,明天應該去找松林,談談加入盜墓隊的事情。反正自己都知道盜墓現場了,不讓加入自己就去胡鬧一番。不讓加入就去胡鬧,這個事情根民當年做過,做的滴水不漏,無懈可擊。他為何不能效仿呢?想著想著,瞌睡襲來,不省人事了。晚上,外面又下起了雨,但是沒有前一天的大,滴滴答答,沒有停歇。

松林心裏有事,看著黑乎乎的窗外歡騰的雨滴聲,氣的在屋子裏抽煙,婷婷說:爸爸,抽煙不好。松林就把煙仍到窗外的雨中,火星子飛出去,一下子掉落地上就消失不見了。返回來抱著女兒說:乖乖,爸爸不抽煙了。女兒是他心底最柔弱的部分,又加上不健全,他心裏是落落的,仿佛天空的雨水,那雨水傾盆地下,也感動不了主管身體健康的那個神仙的她。

次日,天真的晴了,天空中一個明晃晃的太陽,炙烤大地,地上的水很快向上升,向下滲,一會地面就幹燥了。松林早上被大太陽叫醒,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身上有一個毛毯,努力回憶昨晚,模糊不能記憶。

依依從外面進來,看松林醒了,毛毯像一把傘,便羞赧地笑了一下。松林方知意思,起來,穿好衣服,洗了臉,端起一碗粥,拿了一個火燒,咬了一口,看見尹森一楞一楞地從路上走過來,看到地上水分大的地方,還故意跳過去。松林猜到他的來意,反客為主,出來打招呼道:是尹森啊,你這父親去世了,怎麽一蹭一蹭的,蹦蹦跳跳,好像你爹又泛活了一樣。尹森呵呵笑了,說,吃飯啊松林哥,進屋去坐坐,我有事和你說。

尹森說明來意,大意是,要加入盜墓隊。兩只眼睛祈求地看著松林,像地上的一只狗。松林說,以後吧,這次不行,這次付出太多,你懂我的意思吧?

尹森眼珠子一轉,明白八九,道:這次我幫忙,一分錢不要,權當是鍛煉了,我去給我們隊挖土,算是“投名狀”,你覺得怎麽樣?松林聽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又怕尹森這個老光棍到處亂說,趕緊喝口粥,然後說:這樣,我和其他人商量下,你就當今天沒來,等我信。

尹森急了,說,明明我來了,怎麽就當做沒來?松林咕隆一句“操”,說,就是讓你保密,不要到處亂說先,我們商量好,我給你帶信。尹森看看松林的表情,顴骨上微微一抖,知道有戲,心滿意足,真的仿佛老郭又活過來了一般開心地回去了。

根民堅決反對尹森加入盜墓隊,理由有幾個:一,人不靈光,呆呆傻傻,現在38了還是光棍一條。二,父親剛去世,借此加入,不孝順,雖然不是親爸爸,也不能這樣。三,現在閣老墓成功在即,現在說的好聽,不拿一分錢,到時候如果裏面金碧輝煌,發了大財,他能不眼紅?現在的承諾有個屁用,他分不到錢到時候去報了警,怎麽辦?所以加他有點畫蛇添足。

松林聽到根民說尹森38還是光棍,心裏蠻不舒服,他當初不也是光棍,去越南買的依依嗎?忍著沒說,聽根民說完,他不置可否,問亮亮和海盛,海盛說,加進來吧,他不容易也,都是村裏的,自己有心,何必這樣?如果到時候他大嘴巴一說,我們也搞不好這個墓,以前發生類似的事還少嗎?亮亮不發表意見,說他棄權,怎麽都行。根民看亮亮棄權,很氣憤,說亮亮圓滑世故,前幾天不是這麽說的,雲雲。最後商量了半天,還是交給松林做決定。

松林罵根民說,你就是這個套路的始作俑者,尹森把你的狗屎經驗覆制了。根民傻呵呵地笑。松林說,加入吧。我們人確實少了,這個墓不簡單,估計還有很多艱難,我有強烈的預感。今天休整一天,明天早上,我們出發,繼續去後山。多帶點吃的喝的,一鼓作氣搞定。

亮亮說,也不知道這次下雨把墓道弄塌了沒有,真是巧的很,尹森難道是個黴星?

松林說,行了,不要瞎猜測,明天去了再說,回去好好休息。

晚上,松林去了尹森家裏一趟,把尹森叫出來,讓他準備下,明天早上七點,出發去後山。尹森十分開心,說了三個好字。他母親出來倒水,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麽,說:是誰來?松林呀,進屋子裏坐呀,這次麻煩你們了,進來,喝點米湯,我剛熬的,有花生,有大棗。

松林說:嬸子,節哀順變,我沒事,先走了。說完拍拍尹森的肩膀,意思是,就這麽定了。然後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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