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瑤瑤拿著手套到處炫耀，當然大家更多的是驚訝。因為祁容暄竟然送東西給女生，雖然不是特別買的，但也算意義重大。

葛翠菊驚訝道：“那小子說過的話估計要作廢了。瑤瑤，你有能耐阿姨佩服。”

孫正也很吃驚，但他沒說只是心裏想想而已。興許是高瑤瑤魅力大，畢竟人家長得漂亮活潑開朗，要不喜歡都難。

白會芝見狀，立馬巴結道：“瑤瑤，你可要記得我啊。雖然我打擊你，但我也幫你出主意了對吧。”

只有周萄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窗外的雨越下越猛，她的心也越來越沈。

白會芝才註意周萄還沒走，雙手叉腰站到她面前，高聲訓道：“你不是下班好久了嗎？怎麽還在這裏。是不是被富二代甩了，難過得走不動了。”

周萄無精打采：“雨停了我就走。”

白會芝冷嘲道：“借口！這雨會下到半夜，你半夜才走？是不是想留在這裏，離對面的富二代近點，知道下雨你沒回家，讓人家送你？”

周萄立即起身，拿著雨傘往外走，對眾人道別：“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孫正不忍心叫住：“小周，等雨小點再走吧。”

周萄微笑著說：“沒事，很快就到地鐵站。”

逃離休息室撐著雨傘走到祁家大門時，卻看到等候在外的柳俊林。

周萄上前，很不高興地說“你怎麽又麻煩祁容暄，不要問他我有沒有下班這樣的問題，這會影響我工作。而且，我們不是很久不聯系了麽，你怎麽又這樣！”

興許是煩悶的情緒得不到發洩，周萄對許久不見的柳俊林發了脾氣。

只聽柳俊林委屈地說：“是他給我發消息，說你因為下雨被困，讓我送你回去！”他一邊把手機給周萄看，一邊解釋：“我並不是不聯系你，只是不讓你知道而已。”

周萄看到祁容暄的消息【她剛下班】

她瞪著柳俊林：“可是沒說讓你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回家吧。”

柳俊林跟在她身後，努力辯解道：“我看到消息，知道你下班，知道在下雨，難道不送你？周萄，你不要總是拒絕我的好意。”

周萄不想聽，撐著傘跑在風雨裏，柳俊林快步跟了去。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時，楊冰雪趴在床上痛哭。

見周萄回來，室友洪詩如說道：“冰雪說莊園又一次拒絕她，哭過後應該就沒事了。”

因為知道高瑤瑤的事周萄提不起精神，但她還是走到楊冰雪床鋪前，關心道：“冰雪，莊園拒絕你什麽了？”

楊冰雪擰了鼻涕，把紙巾扔進紙簍，哭著說：“我約他一起過聖誕節，他說他要學習！這是什麽破借口！”

好吧，這樣顯而易見的用意，周萄不禁為楊冰雪難過。她扯出笑容安慰道：“沒事啦，我們一起過不就好了。你不是喜歡看電影？我們一起去看。”

楊冰雪哭得更傷心了，哽咽道：“誰要跟你一起看！我要莊園，莊園！”

周萄不再說話，楊冰雪雖然會因為莊園拒絕她哭，但哭過後她還是照樣喜歡對方。

傷心過後，還是會喜歡他。

————

第二天周萄下了課，到機房用電腦。她的計劃是過年或者下學期開學買電腦，否則做作業就來機房，也不方便。這段時間工作的錢，到寒假前離開，估計夠了。

下午到祁家。

剛剛坐在休息室裏，白會芝就神秘地對她說：“瑤瑤今天早上從祁容暄房間出來的。”

什麽！

周萄震驚的握緊手裏的水杯，不斷的將杯子轉來轉去。

昨天祁容暄送了手套給高瑤瑤，今早她就從他房間出來……可想而知，發生了不需要細想都能猜到的事。

這時高瑤瑤紅光滿面的走進來。

白會芝朝她使眼色，得意道：“我就說這招不錯吧，可是……他那方面真的可以？”

高瑤瑤羞紅臉，捂著臉不願回答。

剛說沒幾句何慕誠進來，掃視了休息室沒見到葛翠菊，問道：“葛阿姨呢，容暄想喝水了。”

高瑤瑤騰地起身，踴躍道：“我去！”

何慕誠為難地說：“他吩咐要廚房的人，瑤瑤你可別讓我為難。”見葛翠菊不在，何慕誠對一旁獨自思量的周萄說：“小周，你去吧。”

高瑤瑤只得重回座位和白會芝交頭接耳的商量事情。

在何慕誠的註目下，周萄尷尬的起身，走出休息室。

端著水走進娛樂室時，周萄的腦海中不斷回響白會芝的那句話：高瑤瑤早上從祁容暄房間出來……

這個消息太突然，周萄難以接受。

她把自己的難過歸咎於清楚高瑤瑤的目的，所以覺得祁容暄會被騙，同情他的遭遇。

對，一定是這樣。

否則現在這種酸溜溜心裏悶悶不樂的感覺無法解釋。

周萄端著水走到一排游戲機邊緣，祁容暄正趴在上面睡覺，很疲憊的樣子。

哦，畢竟昨晚有高瑤瑤在，累一點很正常。

啊啊啊啊！周萄快瘋了。

她站在祁容暄身後，小心翼翼的把水杯放在旁邊，說道：“祁先生，水送來了。”

聽到周萄的聲音，祁容暄睡意全無。他胳膊一擡，水杯就摔到地上。

又把他的褲子弄濕了。

周萄立即蹲下，收拾殘渣。伸手去撿碎片時，祁容暄的輪椅往後退，差點壓到她的手。

“啊！”她慘叫一聲。

祁容暄趕緊退回去，嚇得臉色慘白的他彎下腰說：“我看看！”

周萄縮著手，搖頭道：“沒事，我大驚小怪了。”

知道自己擋住他的路，周萄退身讓開地方，低聲說：“可以過了。”

祁容暄突然朝她吼：“我讓你給我看看！”

周萄被頭頂傳來的怒吼嚇得哆嗦一下，她依舊沒伸手，而是起身準備出去找東西整理地面。站起來時，祁容暄突然拉住她的左手，猛地用力，周萄連手帶人跌在他面前。

他沒松手，只是改為輕輕握著。

見她手背有些泛紅，他突然變得溫柔了，心疼地問：“疼嗎？”

周萄想縮回手，卻被他抓緊。

這樣靜距離的接觸，再加上此刻尷尬的動作，她慌了：“不疼，其實沒壓到，是我太一驚一乍了。”她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這種感覺在周萄十八歲的生命中是第一次。

祁容暄沒看周萄的臉，一直盯著她的手。

周萄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很難為情，想起身站起來，卻一直被祁容暄抓著手。他一直都沒有看她的臉，目光在她泛紅的手背上沒離開過。

周萄實在不願如此，努力平覆心情後，她說：“沒事的，痛的話我就哭了。真的不痛，你不用自責。”她看到被水濺到的空褲管，低聲道：“對不起，把你的褲子弄濕了。”

祁容暄突然冷笑，說：“反正又感覺不到，幹凈的褲子和臟的褲子有什麽區別嗎？”

聽他自嘲自諷，周萄心裏很不是滋味，她說：“不是，你不要總是這樣想。其實你不需要這麽自卑，你比很多人都優秀。”

祁容暄冷哼道：“優秀？周萄你是一個很虛偽的人，你只會說大話！你說這世上會有人不介意我的殘疾，那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我問你，如果你遇到一個我這樣的，你會接受嗎？”

他和高瑤瑤問了一樣的問題。

周萄楞住，沒想到原本是想勸祁容暄，反而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她細細回想他的話，總覺得話裏帶著暗示，像是在問她會不會喜歡他一樣。但她立即讓自己清醒，這不過是一個普通問題，不應該腦補還有其他意義。

祁容暄閉著眼，不緊不慢地說：“所以，我討厭別人總提這個話題。”

周萄趁機抽回手，往外走去：“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提。我出去了，有什麽事再通知。”

祁容暄叫住：“這麽急著走？”

周萄說：“我下班了。”

祁容暄哼了一聲，看向走到門口的背影，低頭說：“走吧，對你而言這不過是工作而已。我付你工資，你拿錢做事，就這麽簡單，不是嗎？”

周萄聽出來他又說氣話，她想說什麽，還是閉嘴，走了出去。

——

天氣越來越冷，聖誕前夕，柳俊林在寢室樓下等周萄。

楊冰雪威脅她：“你不去見他，莊園就不會理我。我就會在你面前哭，哭得你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衰弱，最後你會變成精神病人！”

金沛沛則沮喪著臉：“柳俊林還真是情癡，我給他發幾遍消息他都不理我。反正我是放棄他了，周萄你別顧及我的感受，我無所謂。”

周萄楊冰雪黑線。

周萄的確不想見柳俊林，那種不喜歡對方又不得不和對方相處的時候她尷尬得要死。可他一根筋，不去還真的一直在樓下等著。最後在楊冰雪的威逼下，周萄不得不下樓。

天冷了，柳俊林等待的途中，凍得直跺腳。見周萄下來，雖然她是面無表情，但他還是笑容滿面的說：“平安夜，送你的禮物。”

他把禮物拿到周萄面前：“你沒有手機出門不方便。”

周萄沒有要接過的意思，她的臉就像此刻的天氣一樣，冷冷的，沒有溫度。她耐著性子說：“你不要送我了，我不會收。而且，你這樣我會覺得很煩，我會討厭你。柳俊林，你不是沒有女生喜歡，你完全可以在別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幸福。”

似乎，這在柳俊林的意料之中。他依舊把手機盒拿在周萄面前，說：“你不要生氣，我也知道我是在為難你，也為難我自己。我嘗試過很多次想放棄，但是我都做不到。我甚至覺得，哪怕你討厭我，我也無所謂。周萄，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好嗎？”

周萄長長的舒口氣，這個柳俊林怎麽這麽死腦筋，她有些厭煩和生氣了：“我不能收你的禮物，更不能接受你。我不想對自己，對你不負責。”

實在不願再說什麽，周萄轉身，一步步消失在夜風中。

只留下柳俊林落寞的身影。

很顯然，回到寢室，周萄被楊冰雪劈頭蓋臉的批評了一頓。可周萄覺得輕松，因為柳俊林不會再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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