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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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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明臺,蘇蘊儀驟然想到他對自己‘討好’、縱容和無形中的寵溺,想來個中緣由盡在於此吧。她心中感動,卻不便在此刻露出分毫,只能隱忍做出不信的模樣。

“你不信?”汪曼春笑問道:“那不如問問你的好哥哥,明臺,我說的可有半句謊言?”

蘇蘊儀和明臺的形架相對而放。此刻蘇蘊儀雙目緊閉,也不知是用刑後的虛弱,還是不願相信的表決,明臺無法看出她的態度,但是自己眼裏的心疼卻一分不差的落入整暇以待的汪曼春眼裏。

她漫步走到明臺身前,悄然道:“心疼了吧?看到親妹妹受刑,無能為力的感覺不好受吧?不好受,就乖乖的配合,否則……”

她的話沒說完,曲起並攏的食指和中指勾了勾,站在蘇蘊儀身旁一直未曾離開的爪牙立即拾起另一塊磚,強行重疊在剛在那塊磚之上。

“啊……”蘇蘊儀泰然的表情如山崩塌,纖細白凈的手臂上,青筋凸起,驟雨般的汗水自額頭密密麻麻的往下掉,滑至眼角時也不知是不是淚,滾滾下落。

“汪曼春,”明臺掙紮著,牽引著鐵鏈啪啪作響:“你有什麽沖著我來,你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下手算什麽?”

“我就是在沖著你來,你沒看出嗎?”汪曼春也不含糊:“說,你的上線是誰?是不是明樓?”

“明樓是我的大哥!”蘊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汪曼春依然止不住的生氣,狠狠的對準明樓還未結痂的右腿就是一腳,轉身看著幾乎已經去了半條命的蘇蘊儀,拾起了地上的磚塊在她面前晃悠:“老虎凳的滋味兒,不好受吧?不想繼續受刑,就乖乖的配合我。他不願說的,不如由你來替他說?”

“汪曼春,你有種的就沖著我來!別為難她!”

“明臺呀,明臺,我真的是小看了你?”汪曼春感概到:“本以為你這樣的公子哥受不住我的刑法,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塊硬骨頭。”

雖然很開心一直從他嘴裏沒有聽到關於師兄的,但她始終不甘心不能從明臺身上榨出些有利消息。還好老天眷顧,把這麽個關鍵人物送到了自己手裏,說什麽都不能放過。

“蘇小姐,據說所知你在明家住了小半年,和明鏡的關系親如姐妹,不如你來說說,她在平日裏有什麽奇怪之舉啊?”

蘇蘊儀撩起低垂的眼皮,淡淡的看面前濃妝艷抹也遮不住醜陋面孔的汪曼春,冷冷的扯了唇角再次閉上了眼睛。自己不怎麽會說謊,也怕在說話中露出什麽破綻,還不如就此保持沈默,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汪曼春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如火山噴發,轉身走到墻角,取下上面掛著的鞭子,幾步回來,對著蘇蘊儀那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左右開弓。

啪啪作響的鞭子,鞭鞭都好像打在明臺的心上,讓他恨不能吃汪曼春的肉,喝汪曼春的血,方能解心頭之恨。

上好的衣衫面料,也經不住鞭子的淩遲,反覆幾鞭後就破了洞,走了線。蘇蘊儀除了最開始幾鞭時,哀嚎出聲後,漸漸沈默下來,就像一個啞巴。唯有那唇瓣上不斷溢出的鮮血才讓人知道,她在忍受多大的痛苦。

明臺的心裏是又自豪又心痛,偏偏他無能為力,只能雙目含淚,無聲的在心底訴說著‘抱歉。’

許是打累了,汪曼春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陰冷的擡了擡下巴,示意著繼續加磚。

爪牙查看了一下蘇蘊儀的膝蓋,小跑到汪曼春身邊低聲道:“汪處長,再加可就徹底斷了。”人的極限一般是兩塊,也有能加三塊的,但是通常在第三塊就會折了腿。他拿不定註意,只能過來請示。

汪曼春沈思一下:“帶她去院子裏跑兩圈。”

這個跑是他們發明的一種折磨犯人的手段,夾著在老虎凳上受刑過的犯人,跑幾圈讓他們不至於這麽快折腿,方便進行第二輪、第三輪……第N輪的受刑。

“是。”幾人利落的解開蘇蘊儀身上的鐵鏈,一人一邊夾住她的胳膊將她拖除了刑訊室,朝著外面小院走去,幫她活動筋骨。

“恨我呀?”汪曼春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該恨的是明家,是你大姐,是他們造就了你們兄妹如此境地,說吧,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說出來了,大家都解脫了。我甚至還可以替你向藤田長官求情,還可以替你求個一官半職,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報覆誰就報覆誰。”

汪曼春意有所指的暗示,又笑語嫣然的引誘:“說吧,明樓是不是你的上線?”

“明樓是我大哥!”對於這個答案,明臺異常堅持。

“還挺嘴硬,行啊,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刑法硬,還是你的嘴更硬!”

……

墨黑的烏雲遮住了皎潔月亮,零星的光暈從那稍微薄弱的雲層透灑下來,三樓的窗前,朱徽茵隱藏在厚厚的窗簾前,只露出一雙眼睛瞧著底下被強行拖行、跑步的人,不忍的扭頭、轉身。那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電文,離開了辦公室。

※ ※ ※

陳雎兒坐立難安的頻頻擡頭看角落的座鐘,又擔心壞了出錯,不放心的和手上腕表對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窗外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也不知道何堅什麽時候回來。

高寒倒了杯水放到她的面前:“鎮定點,看這個點兒該回來了。”

“誰該回來了啊?”伴隨著何堅推門的動作,帶起一股涼風襲面。

“怎麽樣,蘊儀沒事吧?”陳雎兒如同安了彈簧一樣,從沙發裏跳了起來。

何堅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往沙發上一躺,舉起手翻開搖了窯……

李智博拿起自己的煙槍放在他的手心:“行了,別賣關子了,沒看到雎兒急成什麽樣了嗎?”

何堅翻身坐起來,翹著二郎腿:“我去看了,就將人關在牢房裏,什麽刑都沒受。”

“汪曼春抓了人,沒對人用刑?”馬雲飛疑惑的問道:“不對啊,不符合她的性格啊?她可沒這麽善良。”

“難道是想從蘊儀身上挖出什麽別的,或者要寫?”歐陽劍平也猜測著。

何堅冷冷一笑:“她當然不可能善良。你知道那件牢房在哪兒嗎?刑訊室的隔壁,旁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這邊聽得那叫一個清楚。更何況從我到了那之後,直到離開,那淒厲的叫聲就沒停過。這汪曼春是想對咱蘊儀妹妹采取精神上的折磨。”

“這該死的汪曼春!”陳雎兒跌坐在沙發裏,手腕一動,玻璃杯就落在地上摔得粉粹。

“大姐,我們什麽時候救人?”高寒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先不忙,雎兒你明天去看望蘇老先生,從他那裏摸摸底,看看他知道不知道為什麽要帶走蘊儀,等打探清楚了,我們再做決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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