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玄落的話，吾長歌詫異了。

“玄落宮主的師父莫非就是以玄機和預言聞名的玄鴻前輩”

“不錯。你早知道了的不是嗎，何必多此一問。”

“只是想確定一下罷了。”吾長歌深深看著玄落的眼睛，而玄落亦是回視著他，目光清冷凜冽，滿是不可侵犯之威嚴。

吾長歌心中一動，趕緊收回目光。

“長歌失禮了。”他微微垂眼，“今日長歌既然敗給了定國公，那麽玄落宮主可以進入劍窟一試，只要有劍願意認你為主，那劍就是你的了。”

“這麽簡單”玄落挑眉，她以為要拿美女或者別的劍來和他換呢。

“就這麽簡單。”他點頭。

皇甫曜低低道：“不必太感謝他，這劍窟本就不是他的，他只是個守護者而已。”

“守護者”玄落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地位，不，應該說是第一次在這個時空聽到。

“嗯。”皇甫曜似乎不打算多做解釋，而是伸手將玄落的手輕輕擡起，撥開衣袖，露出那對精致的小金鐲來，叮囑道：“若是不行，便用它救命。”

那些劍意獨有其意，無其形，若是不小心傷了，至少需要修養幾年才能恢覆。

玄落第一次知道這鐲子還有這等功用，最初在先帝陵寢得到它時，皇甫曜讓自己戴上，後來她也花時間研究了一下，可絲毫發現都沒有，和普通的金鐲沒什麽區別。

看見她疑惑、皺眉，皇甫曜輕輕笑了，“這麽個寶貝戴在身上，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它的厲害吧”

玄落老實地點頭，“確實不知道。”

吾長歌湊了過來，在看到金鐲的那一刻直接毫無形象地大叫道：“鳳靈鐲”

“竟然是鳳靈鐲它怎麽會在你手上”

“不對，它怎麽重見天日了”

吾長歌失聲問道，一個個問題使得玄落一腦袋的迷茫。

“他在說什麽這東西叫做鳳靈鐲”

皇甫曜擡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傻瓜，這可是好東西，不用管它叫什麽名字，也不必管它的來歷，你只需知道它是屬於你的，也只認你一人就行了。”

這話，太有深意。

偏頭看向還未鎮定下來，一直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的吾長歌，玄落忽然什麽也不想問了。

若是皇甫曜不願說，想來吾長歌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她總有種感覺，吾長歌似乎是皇甫曜的人也許之前不是，可在望月劍將那把血劍改頭換面了之後，他的態度就莫名的恭敬了許多。

“好，我什麽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我可以相信你就是了。”玄落展顏，彎彎的月牙眸中閃著耀眼的光芒。

皇甫曜怔了怔，輕輕往前抱了抱她，“對，你可以相信我，永遠”

“那我下去了。”

玄落覺得吧，自從昨夜發生那事兒之後，她莫名地有些依賴皇甫曜了，而且皇甫曜對自己似乎多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果真是男女之間有了那樣的關系就會變嗎

可，無論最終他們的結局如何，她不會後悔永不

飄逸的身影緩緩落下，掛在手臂上的白紗不知何時變成了雙生綾，而皇甫曜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

“她果然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吾長歌在玄落下去後，一改之前的風度翩翩，此刻竟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皇甫曜眼皮都沒擡一下，“嗯。”

“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和她在一起”

“你是在質問我”他的語氣依舊那般平靜，但這平靜之下，卻是不可置疑的威嚴。

吾長歌心中一震。

是啊，他是皇甫曜，可他不僅僅是皇甫曜，自己如何有資格去質問他 “我只是想提醒你，她，接近不得。”

“有何接近不得若真是那樣的話，當初我也不會一步步靠近她，甚至是算計著她那顆關閉的心。不必多說，我認定的女人，只有她一個，誰也無法改變這一點。若有人敢阻止，我遇神殺神”

感受到皇甫曜身上猛然迸發的殺意，吾長歌的背後一涼。

“我知道你會這麽說，可我還是要說一句，你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的。”

月白袖袍一揮，吾長歌的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倒射而去，撞在了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之上。

“你若是再說一句，我會立刻殺了你。”他冷冷道，看也沒看吾長歌一眼，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多了些什麽。

“你就算要殺了我，我也要說，你們的立場和身份本就是對立的，一旦那些人找到她，一定會把她帶走，不，他們若是知道你和她發生了昨夜那樣的事情，一定會立刻對你出手你不怕，可你能保證，那時候她不會被傷害嗎何況，你還中了劇毒。”

砰

吾長歌的身體再次撞在了另一塊巨石上。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血，繼續道：“神通廣大如你，一樣逃不過絕情水的絕情之力，若是你要解毒，就一定會忘了她，那時候，發生過什麽，只要她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就算你知道了。你也不會再愛她，那樣的話，你們在一起還有意義嗎那時候，只怕再次相見，便是執劍”

砰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不會看在他的面子上留你一命了”皇甫曜淡淡道，眸底的風暴早已蘊起，不知何時爆發。

吾長歌吃力地站起身來，靠在身後的巨石上，定定看著皇甫曜，冷笑道：“若是你真怕忘了她，不願解毒，那麽我死了又如何沒了你，你認為我們這些人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這一次，皇甫曜沒有動手。

他嘆了口氣，“我自有主張。”

這句話，算是一個交待吧。

吾長歌擦去嘴角的血，臉上的沈重終於因皇甫曜這句話散去。

“下去，這裏有我。”皇甫曜直直立在劍窟之上，不知哪裏來的風，吹起他的衣角，衣袂飄飄，恍若謫仙。

不，這個男人，本就是謫仙般的存在

吾長歌斂下眼底的敬意，躬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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