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不滿意、不，應該說是很討厭九十一坎。”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不願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哦”皇甫曜的眸子閃了閃，很好地斂下眸底的一絲喜意，“你說的這件事我都忘記得差不多了。”

其實，那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只有她，才能將其拔出來。

“忘記了也好，本就不是什麽好事。”玄落聳聳肩，見他不想提，便不再提。

“不過”他忽然低頭，側眼看著她，深邃的眼神使得玄落心中一凝。

“不過什麽”她問，有點忐忑。

“真的通過了嗎”他問完，不自然地將頭偏到另一邊，裝作打量這石洞中的景色。

“撲哧。”玄落笑出了聲音，“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麽糾結這個問題。”

“這樣吧，我來問，你來答。”玄落換了個方式，拉著他往前走去。

對於她的動作雖然有些莫名，但皇甫曜難得這麽聽話地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前去。

“你問。”他點頭。

“你相信緣分這個東西嗎”

“可信可不信。我最信的，還是我自己。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夠得到。”他堅定地看著她的側臉，自信道。

玄落點頭，“那你覺得九十一坎是真的還是只是個有趣的陣法是那位陣道大師用來騙人的”

“從未見過，無法定論。”皇甫曜搖搖頭。

“如果你和一個陌生女子通過了九十一坎的考驗，你會和她在一起嗎”她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停住腳步，擡眼看著他。

彎彎月牙眸，溫情點點。

他以同樣認真溫柔的鳳眸映出她的絕美容顏，勾唇，淺笑，“不會”

玄落沒有說話，只覺得此刻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自己心底的悸動與眷念。

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風野昭的執著。

如皇甫曜這般的男子，若是她，也一定不會放棄。

為他，她也一樣會瘋狂

四目相對，滴答滴答聲是他們的背景，帶著些許寒意的石洞是他們的背景，大千世界，都是他們的背景。

兩人的眼睛裏，只有對方。

他緩緩低下頭去，緩緩靠近她的臉，緩緩靠近她櫻紅的唇瓣 “那個，曇花就快開了，我們趕緊去看吧。”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玄落一把拉著他就往石洞裏面走去，整個耳根都紅了。

他低低一笑，看不出來小狐貍竟然這般害羞。

他想，今夜真是難得，難得見到她如此真誠，如此純真。

更加難得的是，她不再抗拒自己，不再想著疏遠自己。

果真是離開了那個位置，她就恢覆真實性情了嗎帝王的氣度，在他眼前，永遠比不上她的淺淺音容。

“你一心想看曇花，那你知道它的傳說嗎”兩人慢慢走在似是永無止境的山洞中，氣氛微妙而美好。

玄落搖頭，“那你知道”

“你想聽真的還是假的”他挑眉，語氣溫和道。

“曇花的傳說還有真假之分”她疑惑，不解。

“你不也有男女身份嗎”他低低道，嗓音裏帶著十足的笑意。

玄落一怔，然後冷笑道：“那也比你好，我做男人時是個絕美帝王，做女人時是個厲害宮主，不像你，雖然一直是個男人，但總是只狐貍。”

冷笑歸冷笑，嘲諷歸嘲諷，手卻依舊是緊緊抓住他的大手。

“狐貍不是很好麽，與你是同類。難道你沒聽說過異類是不能結合的嗎”他笑，這話似是開玩笑，卻又帶著一股子認真的味道。

玄落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皇甫曜是在暗示著什麽，可她無法回答，也無法給他任何承諾。

因為今夜是他們在一起，相互坦誠面對的最後一夜。

明日過後，她便要狠心拒絕他，甚至是讓他忘記自己。

察覺她情緒的變化，皇甫曜也不再強求什麽，只是暗暗在心底算計起來。

他算計了她那麽久，她逃得了嗎

“你可知曇花享有月下美人之譽”皇甫曜轉換話題道。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它開花的時間特別短，而且只有在夜晚開花，最多也就一兩個時辰的開花時間，說它是月下美人，也不為過。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容易流逝。”她有些落寞道。

正如她與皇甫曜之間，與曇花有何不同呢

“月下美人，不就是現在的你嗎”皇甫曜忽然轉過頭來看著玄落，停住了腳步，靜靜打量著近在眼前的絕美容顏。

玄落的臉瞬間爆紅，因為這樣的皇甫曜實在是太過邪魅了，尤其是那雙魅惑人心的眸子，簡直就是女子一大殺器。

她雖著一身月白男裝，但在透過石縫灑進來的月光之下，這張精致絕美的臉蛋顯得尤其的神聖、美好，仿若世間一切美好都已集中在這個女子身上。

然而，她身上不知不覺散發出來的一種嫵媚與傲氣，更顯難得。

很少有人將純潔與妖媚融合在一起還能這麽美、這麽吸引人的。

他有時候會想，她也許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玄落，簡簡單單的一個大燕睿帝。

可他又想不出來，她不是玄落又會是誰

除了玄落，還有誰能夠讓自己動心，讓自己心心念念變得不再那般平靜如水 是了，除了玄落，還能是誰呢

“你再這麽看著我，我可是會誤會的。”玄落不自然道，漸漸放開皇甫曜的手往前走去，只是這過程中，她的頭一直都是低著的。

他擡腳跟上她，“你會誤會什麽誤會我喜歡你又或者說我是在開你玩笑”

他這麽直接，弄得玄落都不知該怎麽答話了。

“不，我會誤會你是個花癡”她得意一笑，心情瞬間變好。

若是旁人都知道俊美如神的陽春白雪定國公就是一個大花癡，不知會是什麽表情呢。

“花癡”皇甫曜不大明白玄落的意思，沈眸想了想，又看了看她得意的笑容，不由明白了什麽。

不過

“我還真就是一個花癡，獨愛一種花的花癡。癡癡迷迷，早已分不清是對是錯。”

“笨蛋”玄落見他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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