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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為人知的身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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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禦霆看著她,眸光深暗如海,有著她讀不懂的覆雜。

“看來,你想起來了。”他似是感慨一般地低語了一句。

“什麽意思?”秦深深皺著眉頭,一顆心緊張地懸起。

此刻的她的心情,同樣很覆雜。

一邊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邊卻又害怕墨禦霆說出的真相是她所不能承受之重。

她攥緊著手掌,清波婉灩的一對眸子有些黯然,低斂地垂著。

幹透了的黑亮烏發,如一匹華美的鍛子,閃爍著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輕撫的動人光澤。

一段白皙纖長的優美脖頸,從發絲中露了出來,就像一只優雅的天鵝。

一只優雅中透著憂傷的天鵝。

這令墨禦霆很不習慣,他喜歡她展顏歡笑的樣子,生動而鮮活,像是陽光下怒放在枝頭的薔薇花。

而不是此刻,黯然的樣子。

他蹙緊著眉頭,長臂一揮,將她纖身的身子嚴嚴地摟在懷裏。

“你那天很害怕,我擔心這對你心理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讓賀琰對你進行了催眠。”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頭頂的發絲間,聲音低低地說:“那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讓你承受這一切,很抱歉,至於老管家,我已經處理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不再發生。”

他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嗓音,真摯地對她承諾。

他不會再允許身邊出現任何奸細的存在,任何加害她的存在。

在秦深深不知道的情況下,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一名他最信任的心腹在暗處保護著她。

感受到懷裏的人微微僵硬地繃緊,墨禦霆的手臂愈發摟緊,“深深,還在生氣嗎?”

他的幽邃的眸底,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秦深深的內心,依舊對他抱有不信任,這令努力了那麽久的他,感到頹敗。

失敗的滋味,並不好受。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擢住他,心臟被勒緊般,泛著難以言說的刺痛與酸楚。

即使面對致命的危險,他也沒有像現在這麽手足無措過。

“我沒有生氣。”秦深深平靜地說著,光潔飽滿的額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很有力度。

如同他的人一般,給人一種強悍,自信,無所不能的感覺。

仿佛只要他出手,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然而,就是因為他的強大與自信,讓她滋生了卑弱與不安。

她總覺得,幸福來得太快,不是她能夠把握得住的,特別是這段時間,她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她的聲音,變得悠長而深幽起來,帶著絲絲恍惚感,寧似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有些不真切地輕盈。

“真的,我沒有生氣,只是感覺到莫名地恐慌與害怕,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即將從我的生命裏流逝一樣。這種感覺,很玄妙,我形容不出來,當年我媽自殺的時候,我曾經有過這種玄妙的感覺,當時還小,並不懂,只知道很難受,這種不好的感覺,在恢覆這一切的記憶之後,越發地強烈了,墨禦霆,我只是害怕……”

無論是墨禦霆還是外婆,都是她此刻最在意的人。

她誰也不想失去,誰也不想……

她知道,自己這樣子很不好。

然而,她被老管家追殺了那段記憶對她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她來說,太過於驚心與兇險了。

她從一個涉世不深的大學生,一下子被擠進這個充滿著危險與刺激的世界,這讓她的心理,一時難以承受。

她想,她需要時間……

“別怕。”墨禦霆輕撫著她的頭,在她白皙的臉龐親了口。

聲音,帶著安撫的成份:“這段時間對你來說,也許太過於刺激了,好好地放松自己,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過幾天,我會讓貝拉米因她們過來教你最基本的技能,有了一定自保的身手,你內心的恐慌就會消淡了,我會陪著你,所以別害怕。”

聽著他溫柔而深情的安撫話語,秦深深的空曠而慌亂的內心,不再那麽恐慌了。

她擡手,反握住他環在她腰上的手掌,修剪得幹幹凈凈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他掌背上的紋理。

上面的傷口,雖然完全痊愈了,卻依舊留下了難看的疤痕。

曾經這雙好看優雅得令她移不開眼的修長手掌,現在都布滿著細細小小的扭曲傷疤,透著殘破。

不知怎麽地,她突然就很想哭,鼻腔很酸,澀澀地堵在住呼吸,“墨禦霆,我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你能滿足我嗎?”

“你說。”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了,不再需要我了,請不要殘忍地對待我,就當我們之間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放我跟外婆離開,可以嗎?”

墨禦霆的身體微微繃緊,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摟著她的雙手勒得有些緊,似是生怕她會離他而去,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一般。

“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他說得斬釘截鐵。

一股脹脹的感動在她的心臟發酵著,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承諾令她悸動不已。

然而,她還是堅決地想要得到答案:“答應我,可以嗎?”

他俯下頭,俊臉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龐,對於她的不安,他無力地嘆息一聲:“可以。”

秦深深在他溫熱的懷裏蹭了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墨禦霆,謝謝你。”

“就這樣謝我嗎?”他親了親她的浮現梨渦的嘴角,眷戀她的氣息。

“你想怎能麽謝?”秦深深側過半邊身子,與他正面對視。

看到墨禦霆那雙如海一般深的魅眸滿滿的深情與寵溺,秦深深不禁怔了怔。

隨即,有些赧然。

“吻我。”他道,聲音帶著*的嘶啞。

目光,炙熱如火,灼灼地與她對視。

秦深深很緊張,有股想要逃跑的沖動,然而,墨禦霆像是看破她內心的想法一般。

他忽地將她抱到腿上,面對著自己的坐姿……

她穿的是裙子,這樣的坐姿,讓她無所適從地繃直著身子,緊張羞赧到不行。

她忍不住地瑟瑟戰栗起來,想要逃離的想法,更濃了。

“墨,墨禦霆,你不是說要給我檢查傷口的嗎?很晚了,你……”

“已經檢查過了,紅腫已經退了,明天我讓醫生給你看看。”

秦深深疑惑了:“你什麽時候檢查的?”

“在幫你吹頭發的時候。”

他回答時,灼熱的氣息盡數噴在她敏感的脖頸間,這讓好不容易分神的秦深深,再度緊張起來。

空氣,似乎都變得黏膩起來。

她咽喉輕聳一下,試圖讓自己放松下來,然而,卻無濟於事。

看著墨禦霆飽含期待的深情眼神,秦深深忽地心軟了,她不願讓他失望。

小心翼翼地屏著呼吸,她仰著臉,湊到他的唇邊,唇瓣輕輕地親了一下。

猶如蜻蜓點水,一觸便要離開。

然而,墨禦霆怎麽會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他扳住她的後腦,將她貼向自己,薄唇在她嬌嫩的唇瓣上一陣碾吮……

他吻得很投入,在他熟能生巧的吻技下,秦深深沒多久便忘乎一切,只能被動地跟著他的節奏,被帶入他制造的激烈情潮當中。

良久,墨禦霆才放開了她。

秦深深癱軟在他的懷裏,喘氣籲籲。

再看墨禦霆,只是氣息粗重了些,眼神深暗了些,他的樣子依舊那麽尊貴優雅,絲毫不見一絲狼狽。

秦深深郁悶了,僅是一個吻而已,她就喘成這樣了,果然還是太弱了。

默默地,堅定著狠狠提升自己的決心。

在墨禦霆身邊,這麽弱的自己,估計會給他或者他的手下帶來很多麻煩吧。

她並不希望自己成為累贅,她會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至少,不要成為別人的麻煩……

就在兩人沈默對視的時候,墨禦霆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墨禦霆微微蹙眉,似是對於這時候被手機鈴聲打斷而顯得有些不悅。

他將手機拿了出來,看到上面顯示是監控室打來的之後,他的神情閃爍一絲幽暗。

他摁下接聽:“什麽事?”

那頭:“墨少,距離別墅範圍五十公裏的公路上,有五輛裝甲,十七八輛改裝越野朝我們的方向疾速駛來,目測,將在半個小時就要抵達山腳……”

墨禦霆的神情微微地透著冷意,“通知下去,進入備戰狀態。”

秦深深一直安靜地看著墨禦霆,他並沒有隱瞞她電話的內容,所以她聽得很清楚,神情不禁憂心忡忡。

她心底那股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那麽快就應驗了……

雖然知道墨禦霆很強,但她還是止不住地擔驚受怕,怕他出事,怕他受傷……

“別擔心,一點突發狀況,很快就會沒事了。”

至於是什麽樣的突發狀況,他心裏已經有底了,不過並不打算告訴秦深深讓她擔憂。

“嗯。”她點頭,然而神情依舊充滿著憂慮與擔憂。

墨禦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在她細微的輕呼聲下,他輕松地笑了一下,他動聽的笑音,令她緊懸著的心有片刻的松緩下來。

她將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低垂著眼眸,出聲說:“墨禦霆,我擔心外婆會害怕,你先放我下來吧,我想去陪外婆……”

“不用下來,我正打算抱你去外婆那裏。”他在她耳畔低低地說道:“我會派米因跟貝拉貼身保護你們。”

除了米因跟貝拉這兩大高手之外,還有著十來名隱於暗處的保鏢。

甚至,遠處還有三名狙擊手時時盯著,安全系數,絕對是整幢別墅內最高的。

“深深,禦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胡芳一看到墨禦霆跟秦深深進來的身影,立馬迎了過去,一臉的擔憂。

胡芳原本睡著了,是被別墅武裝人員的出動聲響給驚醒了。

貝拉跟米因在客廳坐著,楊小花則扶著腿腳並不利落的胡芳。

看到秦深深到墨禦霆的到來,她們的目光一致看過來。

“墨少。”

“墨先生。”

墨禦霆地著她們淡淡頜首,臉上的表情與以往一般無二,並沒有因為這一場突發的情況而有所緊張。

在這樣的時刻,從容鎮定,波瀾不驚的他,即使不說什麽,都能讓眾人緊張恐懼的情緒安撫下來。

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的危險,都不在是危險一般。

他的身上,有著一種令人信服與依靠的物質。

讓人安心。

“外婆,別擔心,墨禦霆會解決的。”秦深深扶住外婆,將她帶到沙發上坐著。

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一場槍戰,秦深深並不想讓外婆知道。

外婆年紀也大了,身體又不好,再受到驚嚇,她擔心外婆身體吃不消。

她看著邊上的楊小花,對著微微地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讓她緊挨著她坐下。

她不知道楊小花有沒有聽到什麽消息,雖然她表現出來的樣子跟以往沒什麽不同,但是秦深深同樣也擔心她。

楊小花與她相識最成為朋友的時間雖然並不算長,但是,她與她之間經歷了很多,親厚如同親人。

楊小花幫了她很多,如果沒有楊小花,她想她可以等不到墨禦霆,人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楊小花,是第一個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無論是楊小花還是外婆,她都希望,她們一直都好好的!

墨禦霆看著胡芳看過來的擔憂視線,他走了過去,對著淡淡一笑:“深深說的沒錯,只是一點突發狀況而已,很快就會解決了,外婆,不要擔心。”

“禦霆,你不跟我們一塊嗎?”胡芳問。

“是的,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外婆放心,明天一早我就過來,夜深了,您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醒來,一切都恢覆正常。”

秦深深在墨禦霆說完之後,會意過來,她攙扶著胡芳的右臂,“外婆,我扶您進去休息。”

現在是深夜將近一點了,胡芳本來就容易嗜睡,大半夜被驚醒,精神確實不是很好。

聽到墨禦霆跟秦深深的提議之後,她沒有多作堅持,點了點她,任由著秦深深攙扶著她進臥室。

胡芳跟秦深深離開後,貝拉跟米因走了過來。

其中米因沈穩地說:“墨少,整幢小樓都已經安排好了,除非是一支王牌軍隊殺過來,不然很難攻進來。”

墨禦霆微微點頭,臉上神情依舊波瀾不驚,不過眸底卻閃過一絲寒光,“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好好保護她們。”

語畢,他沈穩的步伐邁向門口,大步離開。

身後,米因跟貝拉沈聲應是,目送著墨禦霆離去的背影,她們找了個視角寬廣的位置坐了下來。

對於這一切,她們早已司空見慣,臉上表情都很鎮定,不見一絲緊張。

槍置放在她們身上最順手的地方,只要有任何異常,她們掏槍的速度,絕對幾秒就完成。

秦深深躺在床上,陪著外婆大約十來分鐘之後,外婆便睡著了。

看著外婆睡得並不安詳的臉,秦深深擡手輕輕地撫了撫,眸底的擔憂,在沒有人的時候,怎麽也沒法掩飾。

那些不好的預感,讓她恐懼。

她已經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裴曉思,她不想再失去最親最愛的外婆……

在給了那筆搬遷的錢給秦榮升出去創業之後,她們在小城好幾年的日子過得非常地清苦。

當時的母親,已經患了抑郁癥,沒辦法工作,治療的藥物,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而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幾歲的小孩,雖然自小就懂得很多,卻並不能幫家裏帶來任何經濟幫助。

為了一家三口的生計,一天到晚都在勞碌地幹活,給人煮飯,給飯店洗碗,晚上回來只能急急忙忙地吃飯,趕著去熱鬧的夜市擺小吃攤。

外婆一身的病,都是在那個時候積勞成疾。

而母親的自殺,更是給外婆帶來沈痛的打擊,在秦家的這幾年,外婆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病倒了……

秦深深握緊了外婆皮膚幹渴蒼老的手,咽喉的些發哽,心口狠狠地顫著……

外婆受了那麽多的苦,她一定要讓外婆過著安詳的晚年,如果有什麽災難與危險,就讓她來替外婆承受吧。

秦深深替外婆掖了掖被子,起身下床,輕輕地推開房門出去了。

“深深,胡奶奶睡了嗎?”楊小花看到秦深深出來,她關心地問道。

“嗯,睡了。”秦深深點頭,她走了過去,在楊小花邊上坐下:“小花,你害怕嗎?”

“不怕。”楊小花搖頭,眼睛很亮,裏面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深深,你也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她還慎重其事的拍著膽胸脯,把原本神情黯然擔憂的秦深深逗笑了。

“是啊,小花你都保護我好幾次了,不過這一次,換我保護你吧。”說著,她拿出了墨禦霆給她的槍。

手槍是特殊定制的型號,很小巧,做工精湛,然而殺傷力卻並不弱。

而且瞄準率也比一般的槍械要高,很適合並不熟悉槍械的秦深深使用。

只要她不恐懼到喪失理智,這把槍在最後的時刻,一定能起到防身的作用。

楊小花看到秦深深拿出來的槍,眼神微微地閃了閃。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上個星期墨少親自設計的,由貝拉跟另外幾名槍械師制造出來的,僅用了兩天時間而已。

貝拉說過,這把槍,是她參與的最完美的作品。

她本人也很喜歡,試用後,更是對這把槍滿意到不行。

她之前有所猜測,這把槍墨少是打算給秦深深用的,但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快。

“哇,真棒。”她斂去思緒,對著秦深深拿出來的槍一陣誇張地稱讚。

倚在窗角的貝拉眼尖的看到秦深深手中的槍,雙眼一陣灼亮,她走了過來,對著秦深深很酷炫地眨了眨眼睛:“槍很不錯,親愛的,你應該沒有練習過吧,來吧,讓我現在來教你吧……”

貝拉一逼自來熟地坐了下來,直接把楊小花給擠到一邊去,琥珀一般的眼眸,幾乎沒法從那把手槍移開。

“呃,好啊。”秦深深對於那一聲親愛的有些別扭,不過想到貝拉是混血兒,她也就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貝拉,墨禦霆說你的槍法出神入化,你能教我,真是太開心了。”

說完,她直接將那把槍遞給了貝拉。

她看得出來,貝拉對於這把槍,很是狂熱與喜愛。

“NONONO……”貝拉卻一臉不讚同的掙紮表情:“親愛的,對於一個槍械愛好者業說,槍就是生命,隨便把槍交給別人,這很危險。不過,咱們今天是練習,所以這些就忽略不計了,嘖嘖,太棒了!”

貝拉喋喋不休一通,最後一臉陶醉地接過槍,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旋轉把玩著,那癡狂的樣子,就跟癡漢似的,前後落差,讓人爆跌眼鏡。

“……”並不太熟悉貝拉的秦深深被她明明說不要,卻一臉陶醉的把玩手槍的癡狂模樣雷到了。

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幾下。

天才的腦回路,果然都異於常人!

而楊小花與米因則神情平淡,對於貝拉時不時地脫線行為,她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米因個性比較冷靜沈穩,她看了一眼之後便收回視線,警惕地盯著窗外……

被擠開的楊小花索性將沙發完全讓出來,好讓貝拉有更大的空間,更好地教導秦深深如何使用槍支。

貝拉察覺到秦深深抽搐的嘴角,知道自己抽風的行為把人嚇到了。

於是,她將槍放下,笑呵呵地道:“來來來,我們來練習正確的握槍姿勢跟如何瞄準……”

別墅內留了一部分武裝人員,另一部分則跟隨著墨禦霆驅車到山腳,迎接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戰鬥。

“轟!”山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爆炸的蘑菇雲,直湧天際。

因為剛剛雷雨的原故,沒有月光,夜色顯得非常地濃郁暗沈。

以至於這朵爆炸形成的蘑菇雲非常顯眼,即使是剛剛抵達半山腰的武裝車隊,都能從窗戶清晰看到這劇烈的戰況。

空氣中,爆炸後的汽油味不斷地彌漫開……

“看來山腳下的突擊隊已經動手了。”車內,有人說了一句。

隨即,所有人都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他們的樣子,並不緊張。

實在是,這樣的場面,他們見得太多了,習慣了血腥與刺激的生活之後,他們在面對危險時,心理承受能力已經超出一般人太高的層次。

僅是這樣的狀況,還不能令他們緊張。

這也從側表反應了墨禦霆的強大。

他的手下,對於這一場意外的戰況,就跟玩似的。

然而季曜瑉這邊的人員,卻是全然不同的場面。

恐懼與死亡的陰影,無聲地擢住每一個人的心。

特別是抵達山腳下,接連幾輛越野碰到了埋路上的炸藥之後,車內的眾人的氣勢,已經弱了一截。

甚至於,有的人握槍的人,都劇烈地顫抖著,險些連槍都握不住……

這不是平日的小打小鬧,這是一場真正的撕殺,槍彈無眼,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在這裏……

甚至,跟那幾輛車內的兄弟一樣,被炸得屍骨無存……

排首的裝甲車內,季曜瑉看著化為一片焦灰的幾輛越野,刀削的臉龐戾氣駭人,握槍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殺氣在他的眼底湧現,猩紅一片……

山腳,在那一陣劇烈的爆炸之後,兩方人馬都紛紛從車中下來,手提著重型機槍,隔著一條被大雨沖涮過的瀝青路,神情兇狠,眼神陰沈地盯著彼此。

氣氛肅殺,一觸即發。

為首的那一輛裝甲,車門打開,季曜瑉高大的身影從裏面邁下來。

昏沈的夜色,他刀削般的俊臉顯得陰鷙極了。

“BOSS。”

他下車後,他的屬下看到他身上那股狂傲陰鷙的狠勁之後,心中底氣足了不少,士氣也顯得大大提升。

面對強悍猶如軍隊一般的墨禦霆人馬,他們不再顯得那麽地弱勢與膽怯。

季曜瑉看到對方的從氣勢上就壓倒他一層,臉上雖然神色不顯,然而心裏卻已經激起了爭強好勝的怒焰。

再看到墨禦霆並沒有現身,他更有一種被看低的感覺,這讓他原本只有三成的怒意,立馬提到了七八成。

毫無溫度的陰鷙黑眸,殺氣幾乎都要溢出來。

這時,一輛改裝越野在公路上一陣漂亮的急剎,車門打開,暗七簇擁著墨禦霆挺拔優雅的身影緩緩地走下來。

與季曜瑉的肅殺陰沈不同,此刻的墨禦霆,從容優雅,閑適雍容,絲毫不見一絲緊張與凝重。

仿佛,這一場生與死的較量對他來說,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游戲一般。

他就是主宰著這一切的王者,尊貴霸氣,深深地震懾人心。

在墨禦霆的現身之後,場上氣氛有剎那的沈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他的無形之中的強大氣場震撼到,噤若寒蟬。

“墨少。”負責鎮守山腳的突擊隊隊長突地恭敬出聲,打斷這股令人窒息的冷凝氣氛。

其他人,也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紛紛恭敬發聲。“墨少。”

激昂慷慨的喊聲,響徹暗夜。

一股強悍如同王牌軍隊般的士氣,撲面而來。

還沒有交手,墨禦霆這邊已經是壓倒性的震懾強悍。

季曜瑉的臉色,黑沈到極致,他冷冷地盯著從容淡定的墨禦霆,憤怒與憎恨令他顯得神情有些猙獰起來。

“墨禦霆,你終於肯現身了,你還以為,你躲在別墅裏,不敢出來了呢。”

墨禦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對於季曜瑉的諷刺,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漠視道:“就憑你的實力,想讓我躲起來,還早二十年。”

與季曜瑉的盛氣凜然不同,他說的很平淡,仿佛在敘說事實一般。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令季曜瑉怒到極致。

是被說中的惱羞成怒。

墨禦霆說的是事實,在沒有見識到墨禦霆展現實力之前,他一度以為,自己與墨禦霆的差距並不大。

然而,在這個男人連翻摧毀了他多數的產業之後,在此刻見識到他擁有著堪比王牌軍隊一般的精銳的手下之後,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與墨禦霆有著天淵之別的差距。

已經有很多年,他都沒有償過這種被人狠狠踩在腳下的失敗。

內心被深埋多年的卑弱,此刻盡數湧來,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被人人唾棄的私生子,不受重視,備受欺淩與漠視。

他掩飾多年的脆弱,被人赤果果地擺在眼前,這讓他難以承受,強烈的自尊心,狠狠地被剖開。

雙眼,像是淬了毒液一般地猩紅起來。

殺氣,凝聚成懾人的寒光。

他咬著牙關,狠狠道:“墨禦霆,秦深深是不是在你這裏?”

“是在我這裏,不過,這跟你似乎沒什麽關系。”

墨禦霆的聲音,依舊很平淡,不過細聽之下,掩藏著一絲危險的警告。

“當然有關系,她是屬於我的。”他的嘴角掛著殘肆的冷笑,斜眼看著墨禦霆,譏諷道:“你跟她認識不過短短的時間,怎麽能比得過我這個青梅竹馬?墨禦霆,無論她現在是被你怎樣迷惑的,她的心裏始終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接納你,你永遠不可能得到她。”

他得不到秦深深,任何人也休想得到。

他情願,親手毀了她!

墨禦霆微微蹙眉,魅眸閃過一絲寒光,如刀刃一般銳利,直直地盯著季曜瑉,“這一點,不用你操心,她就算不完全接受我,也比憎恨你要好得多,季曜瑉,你是她第一個憎恨厭惡到極致的人,不知你哪來的自信在我面前自稱青梅竹馬四個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墨禦霆的話如一根尖銳的刺,狠狠地紮在季曜瑉的心間。

熾烈的怒火與殺意在他的眸底浮現,陰寒的戾氣在他身上無形地散開,整個人,瘋狂殘肆如同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

對墨禦霆,他恨之入骨,陰沈地厲喝:“多說無用,墨禦霆,今晚,你我註定不死不休,我倒要看看,誰才那個笑到最後的人,兄弟們,動手!”

他說完,率先地對著墨禦霆開了一槍,那股狠勁,讓人膽寒。

墨禦霆冷冷地側身避開,他的動作非常快,敏捷如風,避閃的子彈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麽的從容優雅。

相季曜瑉的狠絕成鮮明的對比,他強不可撼的從容氣度,令人驚懼。

雙腳剛剛落地,一把銀色的手槍已經握在他的手中,砰的一聲,子彈無比精準地射向季曜瑉。

季曜瑉的反應能力也相當快、在子彈射來的瞬間,他便翻躍在地,彈跳著閃開了子彈,雖然比起墨禦霆有著幾分狼狽,卻是毫發無傷。

他是避開了,然而站在他身則的一名手下卻遭了殃。

眉心被子彈射穿,整個頭部轟地一聲血肉飛濺,這血腥的一幕,震駭眾人。

好精準可怕的槍法,好可怕子彈的威力!

季曜瑉這邊的人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氣,此刻都被墨禦霆一槍輕易擊潰。

這個男人,太強了!

簡直冷靜強大得不像人類。

跟這樣的人交手,他們還有活著離開的希望嗎?

“砰砰砰!”

在季曜瑉這邊的人員還處於震驚駭然中,墨禦霆訓練有素的一眾手下,已經紛紛揚起手中的槍,瞄準,射擊,一槍必殺!

短短的數秒時間,季曜瑉這邊的人,已經有十幾人中彈倒下,絕氣而亡。

兩方人員的差距,此刻盡顯。

這一場對戰,毫無懸念,在這樣的堪比軍隊一般的力量面前,季曜瑉的人馬,註定慘敗。

“都他媽楞著做什麽,給我開槍!”季曜瑉憤怒地厲吼。

“砰砰砰!”在他的殺意騰騰的怒吼下,眾人穩住心神,舉槍射擊。

墨禦霆的這邊的人員,卻早已隱匿在防彈車後,掃射而來的子彈被車擋飛,車體的金屬,只留下輕微的彈痕,並沒有任何人受傷。

“砰砰砰……”激烈的槍聲,此起彼伏。

兩方人員,你來我往,一陣狠射,在寂靜的夜晚,分外地激烈。

好在,這裏離市區很遠,附近並沒有任何人居住,不然絕對引起一片社會上的恐慌與轟動。

與此同時。

江南莊園。

裴曉思收拾著東西,連夜打算離開。

不過在拉著行旅箱走到樓道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忘記拿手機了,於是將行旅箱放在原地,她轉身往回走。

在二樓的樓道裏,她卻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人,是水纖如,她提到了秦深深……

這熟悉而又令她倍感愧欠的三個字,令她停了下來,屏息凝神,仔細地偷聽著。

因為懷孕的關系,她穿的都是舒適的平底鞋,走在鋪著地毯的樓道裏沒有發生聲音。

為此,正在聊電話的水纖如,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偷聽。

“你已經派人過去了嗎?很好,看來,秦深深離死不遠了……”

“要殺她,並不難,我只是擔心季曜瑉察覺而對我報覆而已,你知道的,為了這個男人,我可是喬裝身份呆在他身邊這麽久,好不容易贏得他一絲好感,我並不想破壞掉……”

“不,你錯了,季曜瑉的身份並不簡單,你不要小瞧他,他背後的份量,比起你這個暗殿的大小姐絲毫不差,你知道他私生子的身份,但你知道,他是誰的私生子嗎?”

“你都猜低了,季曜瑉是皇甫爵的私生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皇甫爵三年前被暗殺,皇甫家族失去了最有實力的繼承人,年輕一輩又沒有能夠擔此重任的,皇甫老家主已經將希望寄托於私生子的季曜瑉身上,全球頂級家族的繼承人,親愛的,你說季曜瑉的身份還弱嗎?我看男人的眼光,向來犀利。”

“秦深深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季曜瑉,不用我們動手,皇甫家族的老家主第一個就不會讓秦深深活下去,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派出頂級的暗殺者去殺她了……”

……

角落裏,聽到這些驚天秘密的裴曉思嚇得渾身顫抖。

本就泛著蒼白的臉,此刻更是毫無一絲血色。

僵直的背脊,幾乎都被恐懼的冷汗打濕。

她用盡了全部力氣,狠狠地咬著牙關,才不讓自己恐懼地發出聲音來。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內心裏對秦深深已經有太多的愧疚了,她不能明知道有人要殺她而不管!

可是,一想到對方可怕的勢力,裴曉思就遏制不住地顫抖。

在季曜瑉的別墅呆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她再單純再蠢也知道季曜瑉這樣的人勢利與手段有多麽可怕。

像他那樣的人,即使殺人,即使犯罪,也能運用自身的勢力輕易脫身。

而此刻,水纖如口中所說的皇甫家族,明顯來頭更巨大,全球頂級的家族是什麽概念她並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她明白,對方,一定很有權勢。

這樣的龐然大物,出動頂級的殺手來暗殺一個毫無反手之力的女孩子,實在易如反掌。

她真的能救秦深深嗎?

她摻與進去,會不會最後連自己也被殺死?

短短的瞬間,裴曉思想了很多。

她的手撫在依舊平坦的肚子上,想到自己剛懷上的孩子,她的眼神黯了黯,最後,還是在心裏做出了一個大膽決絕的決定。

她要把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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