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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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真相
“蘇墨，你也太黑心了些。”慕臨安面色有些不好看。
蘇暮雲看向他的眼睛，嘲諷似的開口，“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是去找他談生意，順帶算計他的。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商人的姿態。
慕臨安冷哼了一聲，準備拂袖走人，蘇暮雲卻擡手就關了門，“既然你都來我這了，那麽，慕大少爺就將你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告訴我吧。”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慕臨安不耐道。
蘇暮雲看向他，擡手不知是何時多了一把小刀，“你覺得淩遲這個刑法如何？我一直以為這個刑法是可以拿來嚴刑逼供的。”
“蘇墨！你，你這是要幹什麽！”慕臨安腳下一個踉蹌，猛然退了幾步。
蘇暮雲勾起唇角，似是無謂的開口，“你們都利用我，我總得學點什麽防身之術，不是麽。”
慕臨安看著蘇暮雲眼中的淩厲的冷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蘇暮雲這樣子不像是說笑的人。
“你……想知道什麽。”慕臨安微微妥協。
“關於你知道的所有。”蘇暮雲擡眼看他。“比如煌國二十年前的聖女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比如沈淮安他到底想幹什麽。”
現下這三國到處都有沈淮安的勢力，而且在蘇暮雲的猜測看來，沈淮安不僅跟四皇子有關系還和淩國有密謀。
慕臨安皺緊了眉頭，“七皇子雖然放棄了我，可我卻不能不義，聖女宮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七皇子的事，不可能。”
他拒絕的如此幹脆，分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蘇暮雲卻也不在意，其他的事，她靠猜也能猜到幾分。
慕臨安在心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栽在蘇暮雲手上是福還是禍。
“聖女宮，在從前被稱作如是宮，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聖女宮的人必須遵守的條令是無情無欲，勿想勿求，每一任聖女都不會活過二十五歲，包括裏面的所有宮女，可一個人，怎麽可能無情無欲呢，一旦有了情，就有了貪欲。”慕臨安將聖女宮二十年前的所有事娓娓道來。
那一任的聖女是宰相家的女兒，名喚柳青青，自出生便被選為的聖女，她對自己的身世根本就不知道。聖女宮守衛森嚴，裏面只有女子，教她讀書的也是女子。
每一任的聖女都需要在及笄之年學完所有聖女該學會的東西，因為她們及笄之時便是上一任聖女處死之時。
柳青青很聰明，卻有些聰明過頭了，她自幼便知道了自己活不長的事，卻不露聲色的等到了及笄那年繼承聖女之位。
她懂得隱藏，將真實的自己放在暗處，一直籌備著離開，在她二十歲那年，煌國舉行每五年的祭祀大典，她在安安分分做完了一個所有聖女該做的事情之後，一把火燒了金鑾殿。帶著聖女宮的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這把火燒的夠烈夠猛，燒在六月，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燒紅了煌國半面天空。
“沒了？”蘇暮雲不敢置信的開口。
慕臨安點頭，“沒了啊。”
“你知道的不全。”蘇暮雲開口道。
單憑清蕪的話，她就可以確定這不是所有的故事。
慕臨安冷哼了一聲，“這是柳青青在煌國當聖女時候的事，她出去之後的事都是那些坊間傳言了，根本就不可信，我告訴你的這些都是真實的。”
蘇暮雲看向他，“那我娘最後怎麽改名叫袁碧霞了。”
慕臨安一震，“什麽？”
他遠離這些是非的時候，還是兩年前，自然不知袁碧霞就是那位聖女。
“他們都說我娘就是二十年前那個逃出去的聖女，你說的柳青青。”蘇暮雲根本就不打算瞞著他。
慕臨安張大了嘴。赫然像是塞進去了一個雞蛋。
“難，難怪七皇子會讓沈先生到你身邊。”慕臨安驚赫的開口。
蘇暮雲微微挑眉，“為什麽？我娘是叛離了煌國的聖女，還放火燒了皇宮，他應該跟我有仇才是。”
慕臨安頗為自得的開口，“就因為她是叛離了煌國的聖女，所以你才有用，你知不知道在煌國，國庫都沒有聖女宮有錢，聖女宮是煌國這一族脈亙古傳下來的傳統，延續古今，都該有千年的歷史了，聖女宮也從來是受到皇室保護的存在，其中的珍寶可想而知。”
“我娘她，不會將這些珍寶帶走了吧？”蘇暮雲心中一跳，要這麽說，那還了得。
要是讓三國的權貴都知道了這個事，那她和娘親豈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在蘇暮雲心中還存有一絲希翼的時候，慕臨安點了點頭，“柳青青放的那一把火，燒光了半個皇宮，而當先皇派人去聖女宮的時候，聖女宮已然是空空如也了，這場逃跑。她或許早就幾年前就開始籌備了、”
蘇暮雲暗道娘親當真是是聰明，難怪現在的娘親那般不屑何如歡她們，在娘親眼裏，她們估計都是跳梁小醜吧。
不過太聰明也有太聰明的不好，至少現在，她脖子上可掛著只要是人知道就會不顧一切來搶的金山銀山啊。
“沒想到昔日那個被當作是傳奇的聖女柳青青，竟然已為人母，還生出了這樣一個……”慕臨安沒有說下去，他想說更聰明的女兒，結果發現這麽誇蘇暮雲，簡直是讓蘇暮雲得瑟的，所以慕臨安後面的話根本沒說。
蘇暮雲卻也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的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將這塊勾玉賣了，也慶幸現在沈淮安一心籌謀的是天下，而不是什麽寶藏。
“你還知道些什麽。”蘇暮雲突然開口。
慕臨安搖頭，“我走的太早，這天下不是這兩年才開始亂的麽。”
蘇暮雲聽了這話笑了一聲，“還真是謀士，一邊顧著逃命一邊還有心關心時政，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沈淮安的事，那我就自己猜吧。”
慕臨安驚訝的看向蘇暮雲。
“沈淮安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也是一個有著自己的雄圖霸業之心的人，他要的不是一個煌國而是一個天下，可惜他卻苦於這天下的安寧太平，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安於現狀，因為戰爭一向只對國家有利，而不是百姓，所以他需要三國有一個充足的理由來發起戰爭。”蘇暮雲看了一眼慕臨安越漸覆雜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所說絲毫不差，“如影閣的人是沈淮安的人，卻聽從鳳國四皇子鳳卿澈的支配，你說，這代表了什麽。”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慕臨安皺緊了眉頭，難得正經的問她。
蘇暮雲笑了笑，“兩年前，武林大會上。”
原來如此！
“難怪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七皇子讓鳳卿澈支配如影閣在江湖之中以陶昔折鞏固出一番勢力，卻因為你的出現，讓如影閣中的人，去查你的身份，也是怪我，若不是我的透露，還加了一句再多加確認，你應該不會知道如影閣裏有鳳卿澈的人吧。”
也只有那時候，才能暴露鳳卿澈。
是蘇暮雲微微頷首，表示肯定，心中卻越發覺得這人難怪能騙過沈從雲，也是一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
兩人心中已經沒了從前的不屑與看輕。
“你知道的應該是只有這些了，後面的你要是想知道還得問我。”蘇暮雲想在慕臨安這裏確定的就是沈淮安是否跟鳳卿澈結了盟。
慕臨安目光覆雜的看向蘇暮雲，“我想知道為什麽淩國在半月前，會突然出兵來追查我。”
蘇暮雲一楞，半月前，就是娘親被抓的那時候。
蘇暮雲心中也有了頭緒，“他們應該查到了從前在沈淮安身邊的你，以為你會知道一些什麽吧。”
“七皇子不是在跟淩國皇帝聯盟嗎？”慕臨安開口道。
他現在也沒什麽可瞞蘇暮雲的了，即便他不說，只需要一點時間蘇暮雲也一定可以知道。
蘇暮雲擡眼看向他，眼中露出了一副果然的神色，“他聯盟難道不就是為了有一天便於挑起兩國之戰嗎，最好是鳳國和淩國打起來，他在其中享受著漁翁之利。”
“蘇墨，你果然是柳青青的女兒。”慕臨安聽了她的話，發表了這樣的感慨。
“誇獎了。”蘇暮雲不客氣的接受了。
慕臨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這人就是不能誇。
蘇暮雲也不在意他的目光，慕臨安一向高傲，得瑟的要死。
“我要去找淩國的那位皇帝，你去嗎？”蘇暮雲問道。
慕臨安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我去幹什麽？送死嗎？”
蘇暮雲在心底無語了。
“我應該怎麽進宮？”蘇暮雲不恥下問，進宮這事，她兩世可都沒幹過。
慕臨安笑了，“你去找剛剛那個肖晉南不就行了。”
蘇暮雲瞥了他一眼，“你好好待著吧，要是敢跑的話，下一次見了你，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女人大概是變臉比翻書都還快的，威脅起來冷然的模樣讓慕臨安心中一震。
蘇暮雲也沒再多說什麽便出門了。
既然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追查慕臨安，那就應該有皇榜的吧。以團貞扛。
蘇暮雲直接去了城頭，果然看到一張明晃晃的皇榜。
江洋大盜，還真敢寫。
慕臨安那瘦胳膊瘦腿的樣子也不像吧。
蘇暮雲擠進人群，擡手就揭了那張皇榜。
一旁的侍衛立即大吼道，“餵，幹什麽的，你知道那上面寫的什麽嗎，就敢亂揭！“
蘇暮雲朝那侍衛揚起唇角笑了笑，“在下知道，江洋大盜慕臨安，在下認識他，也知道他在哪裏。”
那侍衛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狐疑的開口道，“那你能將他捉拿歸案嗎？”
蘇暮雲緩緩搖頭，“我想當今聖上最想要在下做的，恐怕不是捉拿此人歸案，而是排憂解難。”
周圍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誰啊？好大的口氣啊。”
“可不是，看著文文弱弱的，怎麽說話就沒有一個定性呢。”
周圍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若是小哥不信，可以去問問南王。”蘇暮雲又開口道。
她現下真的只能將肖晉南搬出來了。
侍衛皺著眉將她打量了一番，又喊來了一旁的另一個侍衛，“我在這看著他，你去稟告王爺。”
那侍衛立即點頭，頃刻之間就跑了出去。
蘇暮雲依舊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負手而立，一派的風流倜儻。
那侍衛沒去多久，就又跑了回來，這下子看向蘇暮雲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是蘇公子嗎？”侍衛小心翼翼的開口。
蘇暮雲頷首。
那侍衛立即俯身做了個請的動作，“王爺讓屬下告訴公子，他在宮門口等著公子，蘇公子，請。”
他當時過去的時候，只是將原話帶到了，王爺當時的神色赫然是隱隱的悸動，還說他會親自帶這位蘇公子入宮，讓他們將蘇公子帶到宮門口，這待遇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
剛剛留守在這的侍衛也是個人精，見此便會意了幾分，立即也俯身道，“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蘇公子多多擔待。”
蘇暮雲笑了笑，說了一句，“無妨。”便看向那侍衛說到，“走吧，勞煩小哥帶路了。”
周圍的人見此皆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立即便有人問留下來的那個侍衛，“小哥，這位是誰啊？好大的面子啊。”
“對啊，居然只要一句話，就讓南王在宮門口等他了。”
那侍衛擡手撓了撓頭發，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了，看他的打扮應該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那位公子好像之前跟南王爺在百裏居一起吃過飯，兩個人前兩日還時常在一起爬山游湖，到處游玩呢。”有知情人士在一旁出聲開口。
周圍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啊。”
一時淩國國都之中便流傳出了南王爺有斷袖之癖的流言。
蘇暮雲跟著侍衛走向宮門的時候，心中甚是忐忑。
方才肖晉南那似是落荒而逃的身形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個結。
而肖晉南此時心中卻是異常的欣喜，他本來以為蘇暮雲說要來找皇兄談談是哄騙他的話，卻沒想到蘇暮雲是真的要這麽做。
肖晉南站在宮門口，擡眼望向前方，滿臉的欣喜，像是方才那一切讓人難過的事情都沒經歷過。他和蘇暮雲還是從前那樣。
蘇暮雲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肖晉南負手而立站在高大的城墻之下。
一襲紫黑色的長袍，劍眉星目，棱角分明，挺拔的身形更加讓他看起來俊朗不凡。
蘇暮雲心中多了一抹苦笑，其實這一年未見，肖晉南已經變了很多了。
可每次也只有她才永遠將肖晉南當一個弟弟看待。
“王爺。”侍衛恭敬的行禮，“蘇公子到了。”
蘇暮雲也是拱手一拜，“草民見過王爺。”
在人前的時候，這些禮儀是缺不得的。
可這個動作卻讓肖晉南楞了一瞬，臉上剛剛才有的欣喜又少了一些，“起來，你先走吧。”肖晉南拂袖，深深的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沒必要如此，蘇暮雲在這些權貴面前一向就是如此，她很擅長偽裝，從前他就不屑她如此的做法，卻也知道這是必不可少，所以也沒說什麽。
可是當他自己成了她眼中的權貴，她將她的偽裝用在他身上，他心中就是一肚子的氣。
侍衛應了一聲，連忙起身退開了。
蘇暮雲也起身，看向肖晉南，卻見他皺緊了眉頭，蘇暮雲有些訝異，“怎麽了？”
剛剛她看著還好好的啊。
“你別把你那些禮儀用在我身上。”肖晉南別扭的開口。
蘇暮雲一楞，緩爾才明白了過來，笑道，“嗯，知道了。”
她其實很喜歡寵著他，將他當自己的弟弟或者當誠兒一樣寵著。
“走吧。”肖晉南擡步走向宮中，心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落了地，就這樣吧，肖晉南在心中道。
蘇暮雲跟在他身後，也在心底松了口氣。
守衛看到肖晉南都是紛紛行禮，“參見王爺。”可當他們看到蘇暮雲的時候，趕緊上前阻攔，“王爺，這人是？”
“他是本王請來追查江洋大盜一事的，怎麽？”肖晉南居高臨下的看著守衛。
守衛看到這個眼神，立即縮了縮脖子搖頭。
肖晉南一拂袖便擡步走了。
蘇暮雲默默跟在肖晉南身後。
等快到禦書房的時候，肖晉南才躊躇著開口道，“蘇暮雲，你，要怎麽跟皇兄談？”
他雖然知道蘇暮雲非同一般，卻不知道蘇暮雲會選擇怎樣的方式去跟皇兄談。
蘇暮雲一楞，隨即揚起唇角看向肖晉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肖晉南聽了這話無奈的看向蘇暮雲，這都什麽時候還開玩笑。
肖晉南皺著眉頭開口道，“暮雲最好是跟皇兄講道理。”
蘇暮雲點了點頭。
兩人又一起朝前走去，等到到了禦書房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宮女看到肖晉南便微微一拜，“奴婢見過王爺。”
“起來吧。”肖晉南大手一揮，“皇兄在裏面嗎？”
小宮女點了點頭，“回王爺，皇上在裏面。”
“你替本王通報一聲，就說皇兄讓本王找的人，已經來了。”肖晉南開口道。
小宮女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他身後的蘇暮雲，而後縮了脖子，“是，王爺。”
小宮女說完便進去了。
肖晉南看向身後的蘇暮雲。
蘇暮雲擡眼給了他一個微笑，“你放心吧，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肖晉南張了張唇想說什麽，半晌卻始終沒說出口。
兩個人就這麽站著，等到小宮女出來告訴他們，可以進去了，蘇暮雲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氣。
“別怕。”肖晉南突然側身輕聲同她說了這兩個字。
蘇暮雲瞳孔微閃，終於垂下了雙眸。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臣弟參見皇兄。”肖晉南拱手俯身。
蘇暮雲擡眼看向坐在書桌前面的淩皇肖寒逸，同肖晉南有幾分相似，卻比肖晉南更多了一些淩厲之氣，肖寒逸也在打量著她，那雙眼睛寒光四射。
蘇暮雲俯身跪地，“草民蘇墨參見皇上。”
肖晉南在一旁聽到了她自報的名字，不由得一楞，蘇墨，原來蘇暮雲竟是蘇墨嗎？
而肖寒逸也是皺緊了眉頭，蘇墨，這個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天下第一樓的蘇墨，也是沈淮安掌控的勢力。
“皇弟，慕臨安呢？”肖寒逸開口道，他的聲音極具磁性。
肖晉南垂首，“回稟皇上，臣弟……沒有抓到他。”
“那蘇墨又是怎麽回事？”肖寒逸再次看向蘇暮雲。
蘇暮雲恭敬的開口，“啟稟皇上，是草民放走了慕臨安。”
肖寒逸冷笑了一聲，“你是天下第一樓的人，天下第一樓的人只會殺了他。”
蘇暮雲眉間輕蹙。
“晉南，你先出去。”肖寒逸突然出聲道。
肖晉南驚訝的看向肖寒逸，“皇兄！”
“出去。”肖寒逸冷聲開口。
蘇暮雲也擡眼看向肖晉南，朝他點了點頭。
肖晉南看到了蘇暮雲的動作，才緊皺著眉頭，拱手道，“臣弟告退。”
肖寒逸看著肖晉南的背影，心中越漸狐疑，這個蘇墨跟皇弟的關系很好啊，皇弟看起來尤其相信這個人。
“你先起來吧。”肖寒逸開口道。
蘇暮雲拱手俯身，“多謝皇上。”說完這話，蘇暮雲才站了起來。
肖寒逸看她起了身又開口道，“你跟晉南是什麽關系。”
蘇暮雲心中有些楞，這個皇帝居然問的第一句話不是慕臨安的事，而是肖晉南麽。
“回稟皇上，草民同王爺是朋友。”
肖寒逸又打量她了一番，像是在思考這話的真實性，最後卻也不見肖寒逸又說什麽話。
蘇暮雲等了半晌，肖寒逸才又開口道，“你找朕到底有什麽事。”
不愧是兄弟。
蘇暮雲都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麽說了，“草民是想同皇上商量一件事。”
肖寒逸冷笑了一聲，“憑你是蘇墨這個身份，朕沒殺了你就是看在了晉南的面子上了。”
蘇暮雲笑了笑，道，“草民想請皇上放過慕臨安。”
“為什麽。”肖寒逸一臉玩味的看向蘇暮雲。
“皇上也不想被一個沈淮安玩的團團轉，不是麽。”蘇暮雲淡淡開口。
那天晚上她救下的人是肖寒逸的人，沈淮安聯合了三國的勢力，卻想讓鳳國和淩國打起來。
肖寒逸聽了這話，看向蘇暮雲的眼神隨即便不一樣了。
肖寒逸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皇上知道草民是什麽意思，不是麽。”單憑肖寒逸在暗中調查如影閣，她就能確定這個肖寒逸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朕還在想晉南這一次怎麽違背了朕的命令，原來是蘇公子非同一般啊，也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自然不會一般。”肖寒逸開口道。
他竟查出了天下第一樓的樓主是蘇暮雲。
蘇暮雲心中雖有些震楞，卻是極快的反應了過來，“皇上誇獎了。”
“你既然來找朕了，那就直說吧，你想做什麽？”肖寒逸直接開口。
蘇暮雲淡淡一笑，便開口道，“草民不想被一個沈淮安愚弄，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這天下終歸是要亂的，那麽，草民便自然要為自己選擇一個後路。”
“你要幫我？”肖寒逸挑眉。
蘇暮雲看向肖寒逸，“草民不會幫任何一個人，草民只是想讓三國光明正大的競爭，或者，讓你們亂起來，如此，草民才能有一塊凈土。”
“好大的口氣。”肖寒逸評價了一句，讓三國光明正大的競爭。
蘇暮雲笑了笑接話道，“沈淮安既然要利用草民，那麽草民自然要反擊了。”
肖寒逸打量著蘇暮雲，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打量蘇暮雲了，從開始的輕蔑，到現在的欣賞，“他如何利用了你？”
蘇暮雲緩緩搖頭，“這便是草民自己的事了。”
肖寒逸不屑的笑了一聲，這個動作像極了肖晉南，“你什麽都不肯說，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草民前來是想告訴皇上，沈淮安想讓鳳國四皇子鳳卿澈登上帝位，讓鳳國和淩國先兩敗俱傷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不過這事，想必皇上應該已經知道了一點了吧。”蘇暮雲挑眉看向肖寒逸。
肖寒逸心中一震，沒想到這事居然是真的，他原本想抓到慕臨安，便是得到了消息說慕臨安是沈淮安從前身邊的謀士，所以他便想在慕臨安口裏求證這個事實，沒想到蘇暮雲卻告訴了他。
“你這話有幾分真？”
蘇暮雲笑了一聲。“百分之百的真。”
“如何確定？”肖寒逸冷聲開口。
“皇上若想知道這其中的真假，便去查查二十年前煌國聖女宮的事跟淩國有多大的關系吧。據草民所知，沈淮南便是想用二十年前的事來讓三國有一個充分的理由挑起戰亂。”蘇暮雲開口道，這話卻是有幾分的利用。
肖寒逸看向蘇暮雲，“你知道為何不直說。”
“草民並不知其中詳情。”蘇暮雲回道。
她的坦然讓他根本連懷疑都不能。
“那你為何要護著慕臨安。”肖寒逸問道。
蘇暮雲笑了笑，“慕臨安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用處。”
肖寒逸看了他半晌，卻沒說什麽。
“那夜的納蘭辰可是你？”肖寒逸開口道。
蘇暮雲微微頷首。
原來肖寒逸知道，可為什麽肖寒逸一直沒來找？
還不等她問出口，肖寒逸便自嘲的道，“天下第一樓是沈淮安的產業，朕自然不會覺得沈淮安有這麽蠢，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還以為是哪個毛頭小子冒充了納蘭辰，原來竟是你。”
原來如此。
蘇暮雲笑了笑，“那日本想靠那位小兄弟見到皇上，誰知那位小兄弟實在忠心，是草民冒犯了。”
肖寒逸擡眼看向她，“那麽，蘇墨，你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天下第一樓是為沈淮安做事的，你此次冒然前來，難道不怕朕會認為你是別有居心嗎？”
蘇暮雲唇邊多了一抹冷笑，“若不是皇上的提醒。其實草民並不知天下第一樓原來是為沈淮安做事的。皇上要懷疑草民也是應該的，只是草民卻想為自己辯解一句，如果我能殺了沈淮安，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他！”
若不是他在背後使出這些招數，上一世的娘親，何至於死的那般慘。
肖寒逸看到了蘇暮雲眼中的陰冷，那樣的陰冷，若不是深仇大恨，是不會有那樣的眼神的。
“既是如此，那麽，多謝蘇公子前來提醒了。”肖寒逸看向蘇暮雲。
蘇暮雲抱拳俯身，“皇上客氣了。”
“只是，蘇公子看樣子是不會想要為朕謀事了。”
“是。”
肖寒逸看著這樣的蘇暮雲，便覺得心中有些遺憾，這樣的聰明人居然不能為他所用，簡直可惜。
“那麽，下一次見面，蘇公子若是選了其他兩國的皇帝，我們就是仇人。”肖寒逸道。
蘇暮雲微微頷首，“好。”
她能選誰？
煌國的沈淮安，鳳國的鳳卿辰或者鳳卿澈？都不可能。
蘇暮雲出來的時候，肖晉南眉間依舊緊皺著在外面等著她。
蘇暮雲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緒，含笑上前，“王爺。”
肖晉南看向她，先是有些欣喜，而後卻是又一臉不悅的開口，“怎麽是叫這個。”
他很不喜歡蘇暮雲叫他王爺，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這是皇宮啊，可不敢造次。”蘇暮雲朝他眨了眨眼睛。
肖晉南見她如此輕松的模樣，臉上不禁緩和了幾分。
“走吧。”肖晉南扭頭不去看她。
他也沒問她和肖寒逸談了什麽，他看到蘇暮雲安然無恙就好了。
等到出了宮，蘇暮雲才對肖晉南開口道，“我明日就要回鳳國了。”
“明日？”肖晉南驚訝的看向蘇暮雲，“你不是說要三日後嗎？”
蘇暮雲聳了聳肩，“形勢所迫啊。”
要是她現在不回去，指不定沈淮安會不會等不急了。
肖晉南看了她一眼，忍著氣，沒再開口。
“人生多別離啊。”蘇暮雲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肖晉南的肩膀，肖晉南側身看向蘇暮雲，便看到了蘇暮雲一臉的笑意。
肖晉南看到這個笑容，便軟了心。
算了吧，就這樣吧，肖晉南這樣在心底開口。
慕臨安依舊在客棧裏等著，他對蘇暮雲的話可是深信不疑的。
他一直覺得蘇暮雲就是那種看著文文弱弱，風度翩翩的樣子，其實狠起來比誰都厲害。
蘇暮雲回了客棧看到他的時候，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跟他說了句，明日啟程回鳳國。
慕臨安連辯解都不能。
反駁更不能。
第二日蘇暮雲起了一個大早，天還沒亮就跑去叫醒了慕臨安，拉著他就走了。
她不想等到天亮，那樣會看到肖晉南。
所以肖晉南來到樂安客棧，掌櫃的告訴他蘇暮雲他們已經走了的時候，只剩了滿心的苦澀。
他並不喜歡離別，可他並不想連蘇暮雲走的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蘇暮雲，你這一走，那個小王爺恐怕會傷心了。”淩國國都郊外，慕臨安坐在馬車裏，撩起車窗朝著外面的蘇暮雲開口道。
在得知了慕臨安這麽一個大男人居然不會騎馬的時候，蘇暮雲心裏只覺得郁悶，一大早的還去給他找了一輛馬車。
蘇暮雲騎在馬上，看都沒看慕臨安。
慕臨安自知自己無趣，可他又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在這樣的時刻，蘇暮雲不跟他說話，簡直就是要憋死他。
“蘇墨，你說我這樣回去，應該住哪？”
蘇暮雲一楞，為這話看向了慕臨安，他住在哪？這是個問題。
蘇暮雲沈吟了半晌，開口道，“蘇宅。”
慕臨安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沈先生也在蘇宅裏面。”
“我知道。”蘇暮雲笑了一聲，“他天天看到你，應該會覺得膈應吧。”
慕臨安在心底倒吸了一個涼氣，這個蘇墨，簡直是……“難怪天下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蘇暮雲淡淡的瞥了一眼慕臨安，“你註意你的措辭，這不是應該對救命恩人所說的話。”
慕臨安氣的將車簾一把放下，他心中此刻其實更多的慌亂，他又要見到沈從雲，沈從雲會不會殺了他。
慕臨安在心底嘆了口氣，又氣沖沖的將車簾拉起來，“你就不怕七皇子知道，你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嗎？”
蘇暮雲微微挑眉，“我就怕他不知道。”
就算沈淮安知道了又能對他怎麽樣。
沈淮安當初讓沈從雲跟著她，難道還僅僅只是為了挑起三國戰亂嗎，沈淮安一定知道那份寶藏的事。
可他現在卻不能大張旗鼓的對她做什麽，因為他的局勢不穩，將寶藏擺在明眼處，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能得到這份寶藏。
“你也太自信了。”慕臨安看到蘇暮雲張揚的眉目，不禁開口說了一句。
蘇暮雲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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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你也太黑心了些。”慕臨安面色有些不好看。
蘇暮雲看向他的眼睛，嘲諷似的開口，“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是去找他談生意，順帶算計他的。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商人的姿態。
慕臨安冷哼了一聲，準備拂袖走人，蘇暮雲卻擡手就關了門，“既然你都來我這了，那麽，慕大少爺就將你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告訴我吧。”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慕臨安不耐道。
蘇暮雲看向他，擡手不知是何時多了一把小刀，“你覺得淩遲這個刑法如何？我一直以為這個刑法是可以拿來嚴刑逼供的。”
“蘇墨！你，你這是要幹什麽！”慕臨安腳下一個踉蹌，猛然退了幾步。
蘇暮雲勾起唇角，似是無謂的開口，“你們都利用我，我總得學點什麽防身之術，不是麽。”
慕臨安看著蘇暮雲眼中的淩厲的冷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蘇暮雲這樣子不像是說笑的人。
“你……想知道什麽。”慕臨安微微妥協。
“關於你知道的所有。”蘇暮雲擡眼看他。“比如煌國二十年前的聖女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比如沈淮安他到底想幹什麽。”
現下這三國到處都有沈淮安的勢力，而且在蘇暮雲的猜測看來，沈淮安不僅跟四皇子有關系還和淩國有密謀。
慕臨安皺緊了眉頭，“七皇子雖然放棄了我，可我卻不能不義，聖女宮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七皇子的事，不可能。”
他拒絕的如此幹脆，分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蘇暮雲卻也不在意，其他的事，她靠猜也能猜到幾分。
慕臨安在心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栽在蘇暮雲手上是福還是禍。
“聖女宮，在從前被稱作如是宮，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聖女宮的人必須遵守的條令是無情無欲，勿想勿求，每一任聖女都不會活過二十五歲，包括裏面的所有宮女，可一個人，怎麽可能無情無欲呢，一旦有了情，就有了貪欲。”慕臨安將聖女宮二十年前的所有事娓娓道來。
那一任的聖女是宰相家的女兒，名喚柳青青，自出生便被選為的聖女，她對自己的身世根本就不知道。聖女宮守衛森嚴，裏面只有女子，教她讀書的也是女子。
每一任的聖女都需要在及笄之年學完所有聖女該學會的東西，因為她們及笄之時便是上一任聖女處死之時。
柳青青很聰明，卻有些聰明過頭了，她自幼便知道了自己活不長的事，卻不露聲色的等到了及笄那年繼承聖女之位。
她懂得隱藏，將真實的自己放在暗處，一直籌備著離開，在她二十歲那年，煌國舉行每五年的祭祀大典，她在安安分分做完了一個所有聖女該做的事情之後，一把火燒了金鑾殿。帶著聖女宮的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這把火燒的夠烈夠猛，燒在六月，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燒紅了煌國半面天空。
“沒了？”蘇暮雲不敢置信的開口。
慕臨安點頭，“沒了啊。”
“你知道的不全。”蘇暮雲開口道。
單憑清蕪的話，她就可以確定這不是所有的故事。
慕臨安冷哼了一聲，“這是柳青青在煌國當聖女時候的事，她出去之後的事都是那些坊間傳言了，根本就不可信，我告訴你的這些都是真實的。”
蘇暮雲看向他，“那我娘最後怎麽改名叫袁碧霞了。”
慕臨安一震，“什麽？”
他遠離這些是非的時候，還是兩年前，自然不知袁碧霞就是那位聖女。
“他們都說我娘就是二十年前那個逃出去的聖女，你說的柳青青。”蘇暮雲根本就不打算瞞著他。
慕臨安張大了嘴。赫然像是塞進去了一個雞蛋。
“難，難怪七皇子會讓沈先生到你身邊。”慕臨安驚赫的開口。
蘇暮雲微微挑眉，“為什麽？我娘是叛離了煌國的聖女，還放火燒了皇宮，他應該跟我有仇才是。”
慕臨安頗為自得的開口，“就因為她是叛離了煌國的聖女，所以你才有用，你知不知道在煌國，國庫都沒有聖女宮有錢，聖女宮是煌國這一族脈亙古傳下來的傳統，延續古今，都該有千年的歷史了，聖女宮也從來是受到皇室保護的存在，其中的珍寶可想而知。”
“我娘她，不會將這些珍寶帶走了吧？”蘇暮雲心中一跳，要這麽說，那還了得。
要是讓三國的權貴都知道了這個事，那她和娘親豈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在蘇暮雲心中還存有一絲希翼的時候，慕臨安點了點頭，“柳青青放的那一把火，燒光了半個皇宮，而當先皇派人去聖女宮的時候，聖女宮已然是空空如也了，這場逃跑。她或許早就幾年前就開始籌備了、”
蘇暮雲暗道娘親當真是是聰明，難怪現在的娘親那般不屑何如歡她們，在娘親眼裏，她們估計都是跳梁小醜吧。
不過太聰明也有太聰明的不好，至少現在，她脖子上可掛著只要是人知道就會不顧一切來搶的金山銀山啊。
“沒想到昔日那個被當作是傳奇的聖女柳青青，竟然已為人母，還生出了這樣一個……”慕臨安沒有說下去，他想說更聰明的女兒，結果發現這麽誇蘇暮雲，簡直是讓蘇暮雲得瑟的，所以慕臨安後面的話根本沒說。
蘇暮雲卻也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的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將這塊勾玉賣了，也慶幸現在沈淮安一心籌謀的是天下，而不是什麽寶藏。
“你還知道些什麽。”蘇暮雲突然開口。
慕臨安搖頭，“我走的太早，這天下不是這兩年才開始亂的麽。”
蘇暮雲聽了這話笑了一聲，“還真是謀士，一邊顧著逃命一邊還有心關心時政，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沈淮安的事，那我就自己猜吧。”
慕臨安驚訝的看向蘇暮雲。
“沈淮安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也是一個有著自己的雄圖霸業之心的人，他要的不是一個煌國而是一個天下，可惜他卻苦於這天下的安寧太平，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安於現狀，因為戰爭一向只對國家有利，而不是百姓，所以他需要三國有一個充足的理由來發起戰爭。”蘇暮雲看了一眼慕臨安越漸覆雜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所說絲毫不差，“如影閣的人是沈淮安的人，卻聽從鳳國四皇子鳳卿澈的支配，你說，這代表了什麽。”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慕臨安皺緊了眉頭，難得正經的問她。
蘇暮雲笑了笑，“兩年前，武林大會上。”
原來如此！
“難怪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七皇子讓鳳卿澈支配如影閣在江湖之中以陶昔折鞏固出一番勢力，卻因為你的出現，讓如影閣中的人，去查你的身份，也是怪我，若不是我的透露，還加了一句再多加確認，你應該不會知道如影閣裏有鳳卿澈的人吧。”
也只有那時候，才能暴露鳳卿澈。
是蘇暮雲微微頷首，表示肯定，心中卻越發覺得這人難怪能騙過沈從雲，也是一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
兩人心中已經沒了從前的不屑與看輕。
“你知道的應該是只有這些了，後面的你要是想知道還得問我。”蘇暮雲想在慕臨安這裏確定的就是沈淮安是否跟鳳卿澈結了盟。
慕臨安目光覆雜的看向蘇暮雲，“我想知道為什麽淩國在半月前，會突然出兵來追查我。”
蘇暮雲一楞，半月前，就是娘親被抓的那時候。
蘇暮雲心中也有了頭緒，“他們應該查到了從前在沈淮安身邊的你，以為你會知道一些什麽吧。”
“七皇子不是在跟淩國皇帝聯盟嗎？”慕臨安開口道。
他現在也沒什麽可瞞蘇暮雲的了，即便他不說，只需要一點時間蘇暮雲也一定可以知道。
蘇暮雲擡眼看向他，眼中露出了一副果然的神色，“他聯盟難道不就是為了有一天便於挑起兩國之戰嗎，最好是鳳國和淩國打起來，他在其中享受著漁翁之利。”
“蘇墨，你果然是柳青青的女兒。”慕臨安聽了她的話，發表了這樣的感慨。
“誇獎了。”蘇暮雲不客氣的接受了。
慕臨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這人就是不能誇。
蘇暮雲也不在意他的目光，慕臨安一向高傲，得瑟的要死。
“我要去找淩國的那位皇帝，你去嗎？”蘇暮雲問道。
慕臨安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我去幹什麽？送死嗎？”
蘇暮雲在心底無語了。
“我應該怎麽進宮？”蘇暮雲不恥下問，進宮這事，她兩世可都沒幹過。
慕臨安笑了，“你去找剛剛那個肖晉南不就行了。”
蘇暮雲瞥了他一眼，“你好好待著吧，要是敢跑的話，下一次見了你，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女人大概是變臉比翻書都還快的，威脅起來冷然的模樣讓慕臨安心中一震。
蘇暮雲也沒再多說什麽便出門了。
既然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追查慕臨安，那就應該有皇榜的吧。以團貞扛。
蘇暮雲直接去了城頭，果然看到一張明晃晃的皇榜。
江洋大盜，還真敢寫。
慕臨安那瘦胳膊瘦腿的樣子也不像吧。
蘇暮雲擠進人群，擡手就揭了那張皇榜。
一旁的侍衛立即大吼道，“餵，幹什麽的，你知道那上面寫的什麽嗎，就敢亂揭！“
蘇暮雲朝那侍衛揚起唇角笑了笑，“在下知道，江洋大盜慕臨安，在下認識他，也知道他在哪裏。”
那侍衛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狐疑的開口道，“那你能將他捉拿歸案嗎？”
蘇暮雲緩緩搖頭，“我想當今聖上最想要在下做的，恐怕不是捉拿此人歸案，而是排憂解難。”
周圍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誰啊？好大的口氣啊。”
“可不是，看著文文弱弱的，怎麽說話就沒有一個定性呢。”
周圍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若是小哥不信，可以去問問南王。”蘇暮雲又開口道。
她現下真的只能將肖晉南搬出來了。
侍衛皺著眉將她打量了一番，又喊來了一旁的另一個侍衛，“我在這看著他，你去稟告王爺。”
那侍衛立即點頭，頃刻之間就跑了出去。
蘇暮雲依舊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負手而立，一派的風流倜儻。
那侍衛沒去多久，就又跑了回來，這下子看向蘇暮雲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是蘇公子嗎？”侍衛小心翼翼的開口。
蘇暮雲頷首。
那侍衛立即俯身做了個請的動作，“王爺讓屬下告訴公子，他在宮門口等著公子，蘇公子，請。”
他當時過去的時候，只是將原話帶到了，王爺當時的神色赫然是隱隱的悸動，還說他會親自帶這位蘇公子入宮，讓他們將蘇公子帶到宮門口，這待遇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
剛剛留守在這的侍衛也是個人精，見此便會意了幾分，立即也俯身道，“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蘇公子多多擔待。”
蘇暮雲笑了笑，說了一句，“無妨。”便看向那侍衛說到，“走吧，勞煩小哥帶路了。”
周圍的人見此皆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立即便有人問留下來的那個侍衛，“小哥，這位是誰啊？好大的面子啊。”
“對啊，居然只要一句話，就讓南王在宮門口等他了。”
那侍衛擡手撓了撓頭發，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了，看他的打扮應該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那位公子好像之前跟南王爺在百裏居一起吃過飯，兩個人前兩日還時常在一起爬山游湖，到處游玩呢。”有知情人士在一旁出聲開口。
周圍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啊。”
一時淩國國都之中便流傳出了南王爺有斷袖之癖的流言。
蘇暮雲跟著侍衛走向宮門的時候，心中甚是忐忑。
方才肖晉南那似是落荒而逃的身形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個結。
而肖晉南此時心中卻是異常的欣喜，他本來以為蘇暮雲說要來找皇兄談談是哄騙他的話，卻沒想到蘇暮雲是真的要這麽做。
肖晉南站在宮門口，擡眼望向前方，滿臉的欣喜，像是方才那一切讓人難過的事情都沒經歷過。他和蘇暮雲還是從前那樣。
蘇暮雲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肖晉南負手而立站在高大的城墻之下。
一襲紫黑色的長袍，劍眉星目，棱角分明，挺拔的身形更加讓他看起來俊朗不凡。
蘇暮雲心中多了一抹苦笑，其實這一年未見，肖晉南已經變了很多了。
可每次也只有她才永遠將肖晉南當一個弟弟看待。
“王爺。”侍衛恭敬的行禮，“蘇公子到了。”
蘇暮雲也是拱手一拜，“草民見過王爺。”
在人前的時候，這些禮儀是缺不得的。
可這個動作卻讓肖晉南楞了一瞬，臉上剛剛才有的欣喜又少了一些，“起來，你先走吧。”肖晉南拂袖，深深的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沒必要如此，蘇暮雲在這些權貴面前一向就是如此，她很擅長偽裝，從前他就不屑她如此的做法，卻也知道這是必不可少，所以也沒說什麽。
可是當他自己成了她眼中的權貴，她將她的偽裝用在他身上，他心中就是一肚子的氣。
侍衛應了一聲，連忙起身退開了。
蘇暮雲也起身，看向肖晉南，卻見他皺緊了眉頭，蘇暮雲有些訝異，“怎麽了？”
剛剛她看著還好好的啊。
“你別把你那些禮儀用在我身上。”肖晉南別扭的開口。
蘇暮雲一楞，緩爾才明白了過來，笑道，“嗯，知道了。”
她其實很喜歡寵著他，將他當自己的弟弟或者當誠兒一樣寵著。
“走吧。”肖晉南擡步走向宮中，心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落了地，就這樣吧，肖晉南在心中道。
蘇暮雲跟在他身後，也在心底松了口氣。
守衛看到肖晉南都是紛紛行禮，“參見王爺。”可當他們看到蘇暮雲的時候，趕緊上前阻攔，“王爺，這人是？”
“他是本王請來追查江洋大盜一事的，怎麽？”肖晉南居高臨下的看著守衛。
守衛看到這個眼神，立即縮了縮脖子搖頭。
肖晉南一拂袖便擡步走了。
蘇暮雲默默跟在肖晉南身後。
等快到禦書房的時候，肖晉南才躊躇著開口道，“蘇暮雲，你，要怎麽跟皇兄談？”
他雖然知道蘇暮雲非同一般，卻不知道蘇暮雲會選擇怎樣的方式去跟皇兄談。
蘇暮雲一楞，隨即揚起唇角看向肖晉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肖晉南聽了這話無奈的看向蘇暮雲，這都什麽時候還開玩笑。
肖晉南皺著眉頭開口道，“暮雲最好是跟皇兄講道理。”
蘇暮雲點了點頭。
兩人又一起朝前走去，等到到了禦書房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宮女看到肖晉南便微微一拜，“奴婢見過王爺。”
“起來吧。”肖晉南大手一揮，“皇兄在裏面嗎？”
小宮女點了點頭，“回王爺，皇上在裏面。”
“你替本王通報一聲，就說皇兄讓本王找的人，已經來了。”肖晉南開口道。
小宮女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他身後的蘇暮雲，而後縮了脖子，“是，王爺。”
小宮女說完便進去了。
肖晉南看向身後的蘇暮雲。
蘇暮雲擡眼給了他一個微笑，“你放心吧，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肖晉南張了張唇想說什麽，半晌卻始終沒說出口。
兩個人就這麽站著，等到小宮女出來告訴他們，可以進去了，蘇暮雲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氣。
“別怕。”肖晉南突然側身輕聲同她說了這兩個字。
蘇暮雲瞳孔微閃，終於垂下了雙眸。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臣弟參見皇兄。”肖晉南拱手俯身。
蘇暮雲擡眼看向坐在書桌前面的淩皇肖寒逸，同肖晉南有幾分相似，卻比肖晉南更多了一些淩厲之氣，肖寒逸也在打量著她，那雙眼睛寒光四射。
蘇暮雲俯身跪地，“草民蘇墨參見皇上。”
肖晉南在一旁聽到了她自報的名字，不由得一楞，蘇墨，原來蘇暮雲竟是蘇墨嗎？
而肖寒逸也是皺緊了眉頭，蘇墨，這個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天下第一樓的蘇墨，也是沈淮安掌控的勢力。
“皇弟，慕臨安呢？”肖寒逸開口道，他的聲音極具磁性。
肖晉南垂首，“回稟皇上，臣弟……沒有抓到他。”
“那蘇墨又是怎麽回事？”肖寒逸再次看向蘇暮雲。
蘇暮雲恭敬的開口，“啟稟皇上，是草民放走了慕臨安。”
肖寒逸冷笑了一聲，“你是天下第一樓的人，天下第一樓的人只會殺了他。”
蘇暮雲眉間輕蹙。
“晉南，你先出去。”肖寒逸突然出聲道。
肖晉南驚訝的看向肖寒逸，“皇兄！”
“出去。”肖寒逸冷聲開口。
蘇暮雲也擡眼看向肖晉南，朝他點了點頭。
肖晉南看到了蘇暮雲的動作，才緊皺著眉頭，拱手道，“臣弟告退。”
肖寒逸看著肖晉南的背影，心中越漸狐疑，這個蘇墨跟皇弟的關系很好啊，皇弟看起來尤其相信這個人。
“你先起來吧。”肖寒逸開口道。
蘇暮雲拱手俯身，“多謝皇上。”說完這話，蘇暮雲才站了起來。
肖寒逸看她起了身又開口道，“你跟晉南是什麽關系。”
蘇暮雲心中有些楞，這個皇帝居然問的第一句話不是慕臨安的事，而是肖晉南麽。
“回稟皇上，草民同王爺是朋友。”
肖寒逸又打量她了一番，像是在思考這話的真實性，最後卻也不見肖寒逸又說什麽話。
蘇暮雲等了半晌，肖寒逸才又開口道，“你找朕到底有什麽事。”
不愧是兄弟。
蘇暮雲都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麽說了，“草民是想同皇上商量一件事。”
肖寒逸冷笑了一聲，“憑你是蘇墨這個身份，朕沒殺了你就是看在了晉南的面子上了。”
蘇暮雲笑了笑，道，“草民想請皇上放過慕臨安。”
“為什麽。”肖寒逸一臉玩味的看向蘇暮雲。
“皇上也不想被一個沈淮安玩的團團轉，不是麽。”蘇暮雲淡淡開口。
那天晚上她救下的人是肖寒逸的人，沈淮安聯合了三國的勢力，卻想讓鳳國和淩國打起來。
肖寒逸聽了這話，看向蘇暮雲的眼神隨即便不一樣了。
肖寒逸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皇上知道草民是什麽意思，不是麽。”單憑肖寒逸在暗中調查如影閣，她就能確定這個肖寒逸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朕還在想晉南這一次怎麽違背了朕的命令，原來是蘇公子非同一般啊，也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自然不會一般。”肖寒逸開口道。
他竟查出了天下第一樓的樓主是蘇暮雲。
蘇暮雲心中雖有些震楞，卻是極快的反應了過來，“皇上誇獎了。”
“你既然來找朕了，那就直說吧，你想做什麽？”肖寒逸直接開口。
蘇暮雲淡淡一笑，便開口道，“草民不想被一個沈淮安愚弄，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這天下終歸是要亂的，那麽，草民便自然要為自己選擇一個後路。”
“你要幫我？”肖寒逸挑眉。
蘇暮雲看向肖寒逸，“草民不會幫任何一個人，草民只是想讓三國光明正大的競爭，或者，讓你們亂起來，如此，草民才能有一塊凈土。”
“好大的口氣。”肖寒逸評價了一句，讓三國光明正大的競爭。
蘇暮雲笑了笑接話道，“沈淮安既然要利用草民，那麽草民自然要反擊了。”
肖寒逸打量著蘇暮雲，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打量蘇暮雲了，從開始的輕蔑，到現在的欣賞，“他如何利用了你？”
蘇暮雲緩緩搖頭，“這便是草民自己的事了。”
肖寒逸不屑的笑了一聲，這個動作像極了肖晉南，“你什麽都不肯說，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草民前來是想告訴皇上，沈淮安想讓鳳國四皇子鳳卿澈登上帝位，讓鳳國和淩國先兩敗俱傷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不過這事，想必皇上應該已經知道了一點了吧。”蘇暮雲挑眉看向肖寒逸。
肖寒逸心中一震，沒想到這事居然是真的，他原本想抓到慕臨安，便是得到了消息說慕臨安是沈淮安從前身邊的謀士，所以他便想在慕臨安口裏求證這個事實，沒想到蘇暮雲卻告訴了他。
“你這話有幾分真？”
蘇暮雲笑了一聲。“百分之百的真。”
“如何確定？”肖寒逸冷聲開口。
“皇上若想知道這其中的真假，便去查查二十年前煌國聖女宮的事跟淩國有多大的關系吧。據草民所知，沈淮南便是想用二十年前的事來讓三國有一個充分的理由挑起戰亂。”蘇暮雲開口道，這話卻是有幾分的利用。
肖寒逸看向蘇暮雲，“你知道為何不直說。”
“草民並不知其中詳情。”蘇暮雲回道。
她的坦然讓他根本連懷疑都不能。
“那你為何要護著慕臨安。”肖寒逸問道。
蘇暮雲笑了笑，“慕臨安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用處。”
肖寒逸看了他半晌，卻沒說什麽。
“那夜的納蘭辰可是你？”肖寒逸開口道。
蘇暮雲微微頷首。
原來肖寒逸知道，可為什麽肖寒逸一直沒來找？
還不等她問出口，肖寒逸便自嘲的道，“天下第一樓是沈淮安的產業，朕自然不會覺得沈淮安有這麽蠢，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還以為是哪個毛頭小子冒充了納蘭辰，原來竟是你。”
原來如此。
蘇暮雲笑了笑，“那日本想靠那位小兄弟見到皇上，誰知那位小兄弟實在忠心，是草民冒犯了。”
肖寒逸擡眼看向她，“那麽，蘇墨，你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天下第一樓是為沈淮安做事的，你此次冒然前來，難道不怕朕會認為你是別有居心嗎？”
蘇暮雲唇邊多了一抹冷笑，“若不是皇上的提醒。其實草民並不知天下第一樓原來是為沈淮安做事的。皇上要懷疑草民也是應該的，只是草民卻想為自己辯解一句，如果我能殺了沈淮安，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他！”
若不是他在背後使出這些招數，上一世的娘親，何至於死的那般慘。
肖寒逸看到了蘇暮雲眼中的陰冷，那樣的陰冷，若不是深仇大恨，是不會有那樣的眼神的。
“既是如此，那麽，多謝蘇公子前來提醒了。”肖寒逸看向蘇暮雲。
蘇暮雲抱拳俯身，“皇上客氣了。”
“只是，蘇公子看樣子是不會想要為朕謀事了。”
“是。”
肖寒逸看著這樣的蘇暮雲，便覺得心中有些遺憾，這樣的聰明人居然不能為他所用，簡直可惜。
“那麽，下一次見面，蘇公子若是選了其他兩國的皇帝，我們就是仇人。”肖寒逸道。
蘇暮雲微微頷首，“好。”
她能選誰？
煌國的沈淮安，鳳國的鳳卿辰或者鳳卿澈？都不可能。
蘇暮雲出來的時候，肖晉南眉間依舊緊皺著在外面等著她。
蘇暮雲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緒，含笑上前，“王爺。”
肖晉南看向她，先是有些欣喜，而後卻是又一臉不悅的開口，“怎麽是叫這個。”
他很不喜歡蘇暮雲叫他王爺，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這是皇宮啊，可不敢造次。”蘇暮雲朝他眨了眨眼睛。
肖晉南見她如此輕松的模樣，臉上不禁緩和了幾分。
“走吧。”肖晉南扭頭不去看她。
他也沒問她和肖寒逸談了什麽，他看到蘇暮雲安然無恙就好了。
等到出了宮，蘇暮雲才對肖晉南開口道，“我明日就要回鳳國了。”
“明日？”肖晉南驚訝的看向蘇暮雲，“你不是說要三日後嗎？”
蘇暮雲聳了聳肩，“形勢所迫啊。”
要是她現在不回去，指不定沈淮安會不會等不急了。
肖晉南看了她一眼，忍著氣，沒再開口。
“人生多別離啊。”蘇暮雲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肖晉南的肩膀，肖晉南側身看向蘇暮雲，便看到了蘇暮雲一臉的笑意。
肖晉南看到這個笑容，便軟了心。
算了吧，就這樣吧，肖晉南這樣在心底開口。
慕臨安依舊在客棧裏等著，他對蘇暮雲的話可是深信不疑的。
他一直覺得蘇暮雲就是那種看著文文弱弱，風度翩翩的樣子，其實狠起來比誰都厲害。
蘇暮雲回了客棧看到他的時候，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跟他說了句，明日啟程回鳳國。
慕臨安連辯解都不能。
反駁更不能。
第二日蘇暮雲起了一個大早，天還沒亮就跑去叫醒了慕臨安，拉著他就走了。
她不想等到天亮，那樣會看到肖晉南。
所以肖晉南來到樂安客棧，掌櫃的告訴他蘇暮雲他們已經走了的時候，只剩了滿心的苦澀。
他並不喜歡離別，可他並不想連蘇暮雲走的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蘇暮雲，你這一走，那個小王爺恐怕會傷心了。”淩國國都郊外，慕臨安坐在馬車裏，撩起車窗朝著外面的蘇暮雲開口道。
在得知了慕臨安這麽一個大男人居然不會騎馬的時候，蘇暮雲心裏只覺得郁悶，一大早的還去給他找了一輛馬車。
蘇暮雲騎在馬上，看都沒看慕臨安。
慕臨安自知自己無趣，可他又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在這樣的時刻，蘇暮雲不跟他說話，簡直就是要憋死他。
“蘇墨，你說我這樣回去，應該住哪？”
蘇暮雲一楞，為這話看向了慕臨安，他住在哪？這是個問題。
蘇暮雲沈吟了半晌，開口道，“蘇宅。”
慕臨安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沈先生也在蘇宅裏面。”
“我知道。”蘇暮雲笑了一聲，“他天天看到你，應該會覺得膈應吧。”
慕臨安在心底倒吸了一個涼氣，這個蘇墨，簡直是……“難怪天下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蘇暮雲淡淡的瞥了一眼慕臨安，“你註意你的措辭，這不是應該對救命恩人所說的話。”
慕臨安氣的將車簾一把放下，他心中此刻其實更多的慌亂，他又要見到沈從雲，沈從雲會不會殺了他。
慕臨安在心底嘆了口氣，又氣沖沖的將車簾拉起來，“你就不怕七皇子知道，你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嗎？”
蘇暮雲微微挑眉，“我就怕他不知道。”
就算沈淮安知道了又能對他怎麽樣。
沈淮安當初讓沈從雲跟著她，難道還僅僅只是為了挑起三國戰亂嗎，沈淮安一定知道那份寶藏的事。
可他現在卻不能大張旗鼓的對她做什麽，因為他的局勢不穩，將寶藏擺在明眼處，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能得到這份寶藏。
“你也太自信了。”慕臨安看到蘇暮雲張揚的眉目，不禁開口說了一句。
蘇暮雲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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