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誰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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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誰主江湖
今天只有一場比賽，之前輸得的人跟輸得人比，玄明月是第二場。
跟她比的人，是傅天涯，也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
蘇暮雲今日期待的就是這場比賽，她對這個玄明月頗為關註。
等到第一場比試完畢。觀賽的人非但沒少，居然還多了，有些都沒了位置。
這都是因為近日對玄明月背景的猜測。
大家都想來看看這個玄明月的武功套數，以此來分析玄明月到底是出自哪門哪派。
當林則遠念出了玄明月的名字之後，周圍都響起了一陣叫好聲，便就見一個紅色影子騰騰而來。
“多謝各位英雄對小妹的期待了，當然，也謝謝天下第一樓了。”
玄明月笑意妍妍的朝周圍的人高聲感謝。
底下的人皆是哈哈大笑，看來大部分人都對這個古靈精怪的玄明月印象很好。
傅天涯上來的時候也是極其無奈，他看過玄明月同陶昔折的那場，所以他那時候知道自己打不過玄明月，沒想到這次的對手竟然就是玄明月。
不過，這也怪自己倒黴。他們輸得六人本就是自己抓鬮，抽到了相同數字的人就是對手。
傅天涯嘆了口氣，抱拳朝玄明月微微頷首，“還請玄姑娘手下留情。”
玄明月嘿嘿笑道，“知道了，小妹會的，傅大哥不必擔心。”
她倒是不謙虛。
蘇暮雲心中也知道這場比賽的勝負了。
兩人皆是用劍，玄明月的速度依舊很快。可那傅天涯卻沒有陶昔折那麽快的動作了。
六十七招！
傅天涯敗了！
不過也正如玄明月所說，她手下很留情，最後一招她本來是穩穩的刺向傅天涯的肩胛骨的，最後卻是劍尖朝上，腳下一點。便躍過了傅天涯。
傅天涯也是一個君子。知道自己輸了便笑道，“多謝玄姑娘，在下輸了。”
蘇暮雲嘆息道，“會武功就是好啊。”
鳳卿辰有些詫異的看向她，“你想學？”
蘇暮雲點了點頭，“我以前想過當一個俠女。”
雖然上一世她愛上了陸沈珂之後，便就將這個願望拋之腦後了。
“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鳳卿辰笑了笑，蘇暮雲當不了一只金絲雀。她好玩，這他知道，可他卻沒想到蘇暮雲想做的竟是一個俠女。
“下一場還看嗎？”鳳卿辰問。
下一場是覃喬川對陸卓，一個是綠然山莊的少爺，一個是火煞派的弟子，兩人實力都不突出，也沒什麽看點。
蘇暮雲搖了搖頭，“算了，回去寫東西。”
今天下午沒有比賽，是剩下的六人抓鬮決定對手的時間，所以蘇暮雲要快點搞定新出的手冊。
誰主江湖！
今次出的冊子名字頗為豪氣。
也終於有了天下第一樓的氣魄。
依舊是一百本，不過這一本賣的卻是十兩銀子一本。
這次買的人卻極其多，因為他們都想知道裏面有沒有玄明月的背景揭秘。
這本冊子裏面開始是這幾場比賽的分析，以武力選出的剩下三人，陶昔折，玄明月，歐陽清文，不過這卻有個前提，要這三個人沒對上。
而後才是六人的背景分析，廣為人知的那四人大家都跳過了不去看它，可到了陶昔折這裏卻有點讓人匪夷所思，只見那冊子上寫了四個字，不可估量！
眾人都有些搖擺了。
再看玄明月的：棋子！不在範圍。
眾人皆是一副要撕書的做派。
那些投玄明月的人都要哭了，這玄明月當的是誰的棋子啊！
不在範圍，那就是她不會是盟主了！！！
“小兄弟，這冊子準嗎？”有沒買過的人趕緊抓了一個人問。
那人急道，“不準能賣這麽貴？你買的誰？我買的玄明月啊！”
皆哭！
蘇暮雲此時正跟鳳卿辰坐在洵城的吉祥茶樓的包廂裏，安安穩穩的喝茶。
“玄明月什麽時候來？”蘇暮雲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問。
鳳卿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蘇暮雲皺了皺眉，卻又很快的舒緩了。
方才她在客棧寫玄明月的背景的時候，因為找不到博人眼球的詞，都快愁死了。
結果鳳卿辰卻突然跟她說，棋子。
在她的追問之下，鳳卿辰才告訴她玄明月的的確確是淩風手下的人。
此次她參加這場武林大會本意就是推舉玄明月，以玄明月的身份將勢力從暗處擴展到明處，本就無心武林盟主之位。
因此便有了那句，不在範圍。
“你說玄明月她收不收徒弟？”蘇暮雲突然笑道。
一聽就是打趣的話。
鳳卿辰很了解蘇暮雲，蘇暮雲絕對不是一個甘願拜在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個女子手下。
她有她的驕傲。
“如影閣依舊未動。”鳳卿辰看向她。
蘇暮雲捧著白色的茶杯也皺緊了眉頭。
她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個賭局，所以如影閣便不再有動作了。
若如影閣不動，那這個盟主之位怕又是林則遠的。
蘇暮雲皺著眉，“若是如影閣不動，陶昔折會有所行動嗎？”
以陶昔折的性格，他其實不應該來參加這個所謂的武林大會。
可他偏偏來了，而且……勢在必得！
蘇暮雲一時有些想不通陶昔折為了什麽。
“或許，他會。”鳳卿辰道。
蘇暮雲看了他一眼，心中卻在想陶昔折的背景。
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刀客。
上一世如影閣的閣主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偏偏為了陶昔折出世了，而且，按道理講，若真是一般的會見朋友，以如影閣的勢力，怎麽可能讓旁人知曉。
而且這天下，誰又知道如影閣閣主是長怎麽樣的。
所以，上一世如影閣閣主同陶昔折舉杯同飲的消息只能是如影閣故意放出來的！
蘇暮雲心中一驚，“我還擔心會因為我的那場賭局，導致如影閣閣主不來了，實際上，有沒有這場賭局，如影閣閣主都會出現，陶昔折身後是如影閣的消息都會被今次前來武林大會的人所知。”
如影閣本就是以販賣消息為生，他要傳出一個消息還不容易嗎。
鳳卿辰聽了她的話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兩人相視一眼，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玄明月來的時候不再是一襲紅衣，而是一身綠色的羅裙，臉上沒帶一絲笑容。
蘇暮雲他們選的包廂窗外便是一湖碧波，外面游湖的人不少。
玄明月就是踏著船端翩翩而來的。
蘇暮雲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面紗。
周身的氣場完全同武林大會上的那個紅衣似火的玄明月搭不起來。
玄明月將面紗擡手取下，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直接朝鳳卿辰走了過去，“你就是鳳卿辰啊。”
鳳卿辰擡眼看向她，眼中異常冰冷。
玄明月又驚訝道，“看起來跟我一樣大啊，不過你跟三姐姐長的好像。”
蘇暮雲心中詫異，三姐姐？那是誰？
“淩風告訴我你這次會來，我還以為是他騙我的，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嗯……還帶了一個小美人。”玄明月看向蘇暮雲微微挑了挑眉。
蘇暮雲有些詫異，這個玄明月居然看出了她是女子。
難道是淩風他們告訴她的？
鳳卿辰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你話太多了。”
玄明月笑了一聲，隨即便坐在了鳳卿辰身邊，“淩風可沒嫌過我話多。”
“那是他。”鳳卿辰冷聲道。
玄明月冷哼一聲，緩爾看向了蘇暮雲，“蘇姑娘？”
“嗯？”蘇暮雲不解道。
看來這玄明月當真是認識她。
“看這眉眼的確是個美人。”玄明月笑瞇了眉眼，而後又道，“那本天下第一樓出的冊子是出自你手嗎？”
“正是。”蘇暮雲應了應聲。
玄明月立刻睜大了眼睛，“你真聰明。”
這是由心的佩服，靠著一支筆便將那賭場的江湖人騙的團團轉。
“玄姑娘誇獎了。”蘇暮雲禮貌性的微微頷首。
“你們這次賺的銀子可要分我十分之一。”玄明月挑眉。
這次她被蘇暮雲拿來當棋子也是要報酬的，她玄明月雖然沒有蘇暮雲腦子轉的那麽快，可她認死理，要銀子就是要銀子。
蘇暮雲笑道，“這…若是我不想給當如何？”
玄明月一楞，似是在思考，微微皺了皺眉頭，“當如何？你利用了我，難道不該給我銀子嗎？”
蘇暮雲挑眉，“敢問玄姑娘，我哪一點利用了你？”
“你那本冊子！”玄明月不假思索便道。
誰知蘇暮雲卻笑了，“那本冊子的內容，我只是依事實所寫，沒有半分編造，敢問哪一點是利用姑娘了？”
玄明月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看向蘇暮雲，她沒想到這個蘇暮雲居然這麽說。這樣說起來，蘇暮雲的確只是依事實所寫，沒有半分杜撰，可她卻寫的不明不白，就會造成別人的誤導啊。
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偏偏她卻找不出任何錯。
玄明月憋紅了臉，半響她就急了起來，直接道，“反正我不管！”
“天下第一樓現在開業需要很多錢，而且，她現在還是負債累累，你問她要銀子做什麽。”鳳卿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玄明月聽了這話便驚訝的望向蘇暮雲，“你不是第一樓樓主麽？還欠人錢？”
蘇暮雲在心中冷汗直冒，臉上的從容不迫現在也多了幾分尷尬，“對啊，欠了好幾十萬，要是還不上，我就要被追殺了。”
蘇暮雲也發現了這個玄明月其實很好逗，說到最後便不由得誇大了。
誰知還不等玄明月開口，鳳卿辰就率先開了口，“幾十萬？”
蘇暮雲楞了楞，隨即點頭。
“你只找我借了五萬。”鳳卿辰臉上已有些不悅。
難道蘇暮雲竟然還向別人借了錢？幾十萬，能拿出來的，能是誰？鳳靖耀！
“沈先生幫我在孤鶴那裏借了十八萬。”用來買夜明珠……蘇暮雲想想就肉疼。
鳳卿辰聽到不是鳳靖耀臉色便緩和了幾分。
“前日在如意坊贏下來的，全部拿去還了，我的銀子，你可以欠著。”鳳卿辰冷聲道。
蘇暮雲心裏有點虛，她能說那錢她早就打算去還孤鶴了嗎。
“所以你欠了二十三萬？”玄明月異常詫異。
蘇暮雲點頭。
玄明月嘖嘖的咂舌一番，尋常人這輩子都還不起了吧。
不過……玄明月猛然想起蘇暮雲剛剛提起的那個名字，“孤鶴！！！”
蘇暮雲疑惑的看向她。
“那個，那個天下第一殺手嗎？”玄明月明顯已經激動的不行了。
蘇暮雲又點了點頭。
“天！！！”玄明月驚呼。
鳳卿辰和蘇暮雲都是一臉不解的盯向玄明月。
鳳卿辰是不認識孤鶴，也不知道這個天下第一殺手是何等的名譽，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那有什麽厲害，而蘇暮雲便是驚訝過了，而且也見過了本人，便覺得沒什麽好激動的。
玄明月一把抓住蘇暮雲的手，“蘇姑娘，我跟你去京城吧，你給我引薦引薦好不好？”
蘇暮雲一楞，頓時失笑道，“我不認識他，是沈先生認識他。”
“可你認識沈先生。”玄明月直言。
蘇暮雲嘆了口氣，“我可以帶你去找沈先生。”
玄明月立即開心了。
鳳卿辰臉上也多了一絲不耐，“淩風說你有事找我？”
若非給他帶了消息，他根本不會來見這個玄明月。
太聒噪！亞協雜圾。
玄明月看著他點了點頭，“對啊。”
鳳卿辰看向她，那目光分明就是有話快說。
玄明月聳了聳肩，道，“半年前，你不是被那個葉伯算計了嗎，我已經查到了，是你那個四哥幹的。”
鳳卿辰面上一僵，“四哥？”
玄明月笑了，“對啊，是不是沒想到？”
鳳卿辰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他想過所有人，那幾個所謂的哥哥他都想過，可他從未想到竟然是四哥！
“所以啊，鳳卿辰，你不要以為別人對你好，那就是真的好了，你四哥是，那個葉伯更是！”玄明月眼中帶了幾分嘲諷。
半年前，若不是他相信那個葉伯，相信他那個所謂的四哥，他們怎麽可能因為保護他而死掉那麽多人！
蘇暮雲坐在對面也是微微一楞，半年前，那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鳳卿辰，救下他的那一次嗎。
“你的可信度有多少！”鳳卿辰言語之中已然帶了隱忍。
“百分之百！”玄明月眼神堅定，沒有半分猶豫。
鳳卿辰臉上越漸陰沈。
“你四哥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你自己註意一點吧。”玄明月皺著眉道，“你身後有我們，可你四哥身後指不定還有一個如影閣！”
蘇暮雲驚訝的看向玄明月。
如影閣是四皇子的勢力？
鳳卿辰看向她，目光森冷，“他知道我身後有你們？”
玄明月點頭，“依上一次你中伏所看，他知道。”
鳳卿辰垂眸，再不知如何言語。
他四哥鳳卿澈，在他眼裏從來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很多人都說鳳靖耀溫潤如玉，可在他眼裏，他的四哥才是溫潤如玉。
從小到大，他都是那個偷偷給他藥，給黑暗中的他一點溫暖的人，雖然他對他的感情並不深，可他卻從未想過要害他，更沒想過他會殺他！
蘇暮雲擔憂的看了一眼鳳卿辰。
這個四皇子，上一世並未在奪位之爭上有過多突出的表現，倒是鳳卿辰上位之後立即便誅殺了四皇子是真的，那時候還有很多人因為這件事說鳳卿辰殘暴不仁。
因為這個四皇子不僅是年少封王，而且在他還不及弱冠之時便領兵作戰，為保衛鳳國一方安寧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你怎麽查到的？”鳳卿辰緩和了一些，冷聲道。
玄明月看了一眼蘇暮雲，才道，“如影閣在查蘇墨，便查到了蘇姑娘，偏偏他們在京城派出去的探子是四皇子府下的人，被淩風他們抓住了。”
“如影閣為何要查我？”蘇暮雲皺眉，那她今後的生活豈不是不能安生了。
玄明月道，“大概是因為蘇姑娘寫的那句，不可估量！武林中人都知陶昔折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刀客，可偏偏蘇姑娘對他的背景卻寫下了不可估量。”
原來如此！
玄明月笑了笑又道，“說來還得感謝蘇姑娘。”若不是她，恐怕這件事他們還查不到。
蘇暮雲皺緊了眉頭，看向玄明月，“陶昔折是四皇子的人？”
玄明月點頭。
鳳卿辰也看向了蘇暮雲，他對蘇暮雲更為不解，之前她便道這次的盟主之位一定是屬於陶昔折的，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陶昔折是鳳卿澈的人。
蘇暮雲嘆了口氣，笑道，“看來現下我便真的不能全身而退了。”
那話語之中分明甘之如飴。
“蘇姑娘一定要註意安全。”玄明月難得正經的對蘇暮雲開口。
如影閣不可能善罷甘休。
“好了，事情也說完了，我要先走了。”玄明月起身道。
“嗯，玄姑娘一路小心。”蘇暮雲笑了笑。
玄明月垂眼看了看鳳卿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腳下一點便已飛窗而去。
一身綠衣溶於兩道垂柳彎彎，碧波蕩漾的綠意之中，連個影子都沒有。
蘇暮雲這才明白她為何換了衣服。
待她走了，蘇暮雲才擔憂的看向鳳卿辰，聽鳳卿辰方才的話，想必是對那個四皇子並無懷疑，兩人關系雖談不上兩小無猜，卻應該能互相相信才是。
蘇暮雲想了想才道，“你也不要太過在意了，早些看清總比日後又被他所騙好些。”
那時候她被陸沈軻騙，可沒有一個玄明月來提醒她。
鳳卿辰沒有回話，只是擡眼淡淡的看了蘇暮雲一眼。
蘇暮雲又道，“日後小心些就好了。”
鳳卿辰嘆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現下我當真是沒有親人了。”
他從前雖不承認自己跟姓鳳的有關系，可心中卻將鳳卿澈看作一個哥哥。
蘇暮雲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鳳卿辰又道，“阿雲，多謝。”
或許她真的是他的福星，若不是她，恐怕日後他還真的要被鳳卿澈再算計一次，到時候也許會丟了命也說不定。
蘇暮雲一楞，竟不知他的謝從何而來。
不過看到鳳卿辰這幅模樣，想必是已經想通了吧。
蘇暮雲便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一直到晚上，還是沒有一點風聲說這陶昔折是跟如影閣有關。
蘇暮雲現下卻一點都不慌了，陶昔折既然是鳳卿澈的人，如影閣又在幫鳳卿澈，那便一定會將陶昔折順利推上盟主之位。
相反，她還很高興，陶昔折的背景爆出來的時間越遲，她賺的便越多。
第三日，已是武林大會最後一日。
玄明月抽中的人是覃喬川，第一場。
玄明月這一次一點都沒有藏拙，也沒有用她那詭異的身法，而是拔出夕顏，手中長劍舞的行雲流水，舞的那覃喬川毫無招架之力，有些眼尖的人一看這劍法便心中大驚。
三小姐！
“夕顏拂袖！”
臺下的人有人高聲驚呼。
玄明月舞的是當年藏劍山莊的三小姐自創的劍法，夕顏拂袖。
不少人已經篤定了這玄明月是那藏劍山莊的人了。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天下第一樓不是說玄明月是棋子嗎！”
“若這玄明月是藏劍山莊的人，那她可是最有可能奪下盟主之位的。”
“搞什麽啊！我昨晚才又壓了一千兩到元柳身上。”
“我壓了兩千兩給林盟主！”
眾人皆是哀叫連連，就好像臺上被玄明月打到毫無招架之力的是他們，而不是覃喬川。
三十六招！
玄明月勝！
有人已經快要大罵了。
“多謝覃少爺承讓了。”玄明月笑著道謝。
那覃喬川也笑了笑，沒說什麽便縱身一躍下臺了。
玄明月卻依舊站在臺上看著周圍的武林豪傑朗聲道，“諸位，今日小妹前來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只是想告訴各位英雄豪傑，夕顏劍還在，夕顏拂袖也沒有絕跡！”
蘇暮雲看著臺上的玄明月也揚起了唇角，她頗為欣賞這般豪氣沖天的女子。
她卻不曾看到鳳卿辰眼中那抹壓抑。
“至於這盟主之位，小妹可當不起。”玄明月揚起笑容，拱手福了福身，腳下一點便躍下了高臺。
“當真是不在範圍！”
“天！”
“這天下第一樓到底是什麽來頭！”
“……”
周圍的人皆因玄明月所言發出了一陣驚嘆。
棋子，不在範圍！
竟是如此精準！
已經有不少江湖人看向了蘇暮雲所坐的位置。
卻見蘇暮雲面上是一片雲淡風輕。
陶昔折對的是歐陽清文，結局不難猜測，陶昔折勝。
元柳對沈崖，元柳勝。
這三人排除了玄明月，怎麽看都是元柳勝出的機率要大些。
這場比賽一完，便有不少持著圍觀態度的賭客往元柳、林則遠身上砸錢了。
陶昔折這個人，怎麽說，性格太過獨來獨往，身後又沒什麽背景，雖然天下第一樓所出是不可估量，可又有多少人會為這四字去賭他呢？
蘇暮雲選擇在正午之前收了賭局，誰也不可再押，誰也不能改變押註的人。
下午的時候便要公布武林盟主究竟會花落誰家。
可在賭局收完之後，洵城就流傳出了一條消息。
說是昨夜如影閣的閣主來了洵城，竟與陶昔折在月下飲酒。
兩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此風聲一出，便立即有人去翻看那本誰主江湖。
不可估量！
有些將錢全壓了出去的人已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若是如影閣的話，不會有人懷疑陶昔折奪得盟主之位的機會。
“劉莊家，這天下第一樓不會還跟如影閣有關系吧？”
眾人已經懷疑這是天下第一樓排好的一場戲了。
哪有這麽巧合，這邊一收，那邊就放出了消息。
阿劉搖了搖頭，“不可能。”
他們清水宮可跟如影閣不和，若是這天下第一樓選了清水宮，就不可能跟如影閣有什麽關系。
“這次真的輸的一窮二白了。”
眾人哀嚎。
阿劉朝那賭桌上看去，竟是滿滿的銀錠，金錠，還有大把大把的銀票，可陶昔折那上面的卻是少之又少。
“諸位啊，那冊子上不都寫了不可估量了嗎，還投其他人做什麽。”阿劉搖了搖頭。
“只說是不可估量誰又敢去在那陶三刀身上壓錢啊。”
“對啊，咱們又不是不認識陶三刀，誰知道這次他竟然跟如影閣扯上關系了。”
阿劉看向那賭桌，轉身便往內閣裏面走去，他得告訴蝶姑娘了。
這天下第一樓，或許今後就要跟清水宮掛鉤了。
其實蘇暮雲選擇在正午時分收了賭局自然是經過一番思量的，如影閣不可能提前放出陶昔折的背景是他們的風聲，因為那些老前輩們也不是什麽吃素的，提早放了，他們自然也會去查。
如影閣雖然消息靈通，以販賣消息為生，可這不代表這江湖上就沒有調查的人了。
萬一他們查到了他們讓陶昔折當上武林盟主的真實目的卻是為了助鳳卿澈，那恐怕一切都泡湯了。
只有在他們心中有武林盟主人選的時候，如影閣才敢放出消息，攻其一個出其不意，他們沒時間去查，卻又不願意放過一個如此有背景的人物，那麽，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反正盟主之位五年一選，若是陶昔折不對，他們互相牽制著熬過五年就好，若是他們放過了一個如此對武林有用的人，那就要悔恨了。
下午還沒出結果之前，有人去如影閣買了一個消息，問陶昔折同如影閣閣主的關系，誰都以為如影閣不會回答，誰成想這如影閣居然答了，而且答的是一句，相見恨晚。
這下便有了結果了，如影閣是鐵心要擁護陶昔折了。
果然，下午林則遠笑著宣布了下一任武林盟主便是陶昔折。
蘇暮雲賺了一個滿盆缽。
“蘇公子啊，這次你可把我們算計慘了。”
蘇暮雲去了賭坊便有人直呼。
這一聲過後周圍立即就是一陣應和聲。
蘇暮雲故作詫異的神情望向眾人，“在下做了什麽？”
“你明知這陶三刀同如影閣交好卻不在誰主江湖上寫出來啊。”
“對啊，我們這次可輸慘了。”
“對啊……”
周圍叫苦聲連連。
鳳卿辰在蘇暮雲身後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有人看到了他的表情當即收小了音量。
蘇暮雲卻笑道，“諸位，在下可是在誰主江湖上提醒過諸位的。”
“可那不是只有不可估量四個字。”
“這算什麽提醒啊。”
蘇暮雲手搖折扇，笑的無奈，“我總不能在冊子上寫一句壓陶大俠不是？”
眾人一楞，若是那冊子上真寫了陶昔折同如影閣交好，那豈不就是告訴他們壓陶昔折了，可蘇暮雲這句話也告訴了眾人，那冊子是她所寫，眾人不禁對蘇暮雲更是多了幾分尊敬。
蘇暮雲拱手微微福了福身，“在下是個商人，商人一向唯利是圖，還請諸位諒解了。”
“蘇公子這話可不能這麽說，蘇公子已經寫了一本誰主江湖供諸位參考了，卻是諸位自己沒認真分析過。”阿劉也在一旁開口道。
眾人聽了這話皆是懊惱不已。
不可估量！
還真是不可估量啊。
“今日在下便要回京城了，若是諸位肯賞臉，便在七月七那日前來天下第一樓的開業大典，在下定當感激不盡。”蘇暮雲又是俯身一拜。
周圍人立即道，“蘇公子客氣了，我們一定會去的。”
“對，蘇公子無需這般客氣，咱們早就對天下第一樓好奇了。“
“我們一定會去的！“
這些人從前看蘇暮雲年齡不大，以為他什麽都不懂，還看輕了幾分，可這三日，他的對人處事，還有那兩本手冊，皆表明了這個人極其聰明，那心性也不知比他們勝出了多少倍。
蘇暮雲笑道，“那便多謝諸位了，等在下回了京城，到了樓主面前，一定會好好跟他講講這幾日所發生之事。”
眾人也笑著點頭，紛紛附和，大多是那些場面話，聽的鳳卿辰極為不耐，卻見蘇暮雲在那群人中間竟是應對自如。
等到閑了下來，蘇暮雲才輕聲的松了口氣。
鳳卿辰見她臉上很是疲憊，不禁皺緊眉頭道，“若是不喜歡，直接離開就是了，說那麽多做什麽。”
蘇暮雲看向他，笑的無奈，“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不喜歡就能不做，我是一個商人，商人就是要八面玲瓏，做到誰都不得罪，因為你不知道你現在得罪的人會不會在以後幫你一把。”
鳳卿辰一楞，面上閃過一絲震動。
“怎麽了？”蘇暮雲問。
鳳卿辰搖了搖頭，道，“可你在滁州的時候就毀了別人的生意。”
蘇暮雲面上一冷，聲音沈了下來，“那是仇人，不用打交道了。”
要不是她現在沒有能力殺了陸沈軻，她早就殺了他了，還打什麽交道。
鳳卿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開口問為什麽。
他不是一個善於打聽別人秘密的人。
蘇暮雲眨了眨眼睛便走了過去收拾起賺的銀子了。
這次要是估算沒錯，可是凈賺十三萬四千八百五十四兩銀子啊。
一場賭局就賺這麽多，以後天下第一樓開起來了，那她就可以天天數錢了。
鳳卿辰見她一臉笑意的清點著銀子，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因為你不知道你現在得罪的人會不會在以後幫你一把。
鳳卿辰想到她方才說的這句話，心中卻在想自己的這一生。
其實跟蘇暮雲比起來，真的什麽都不算。
他只要隱忍就好，可蘇暮雲不僅要跟這些討厭的人打著交道，還要笑意妍妍。
兩人沒待到一會，阿劉就來找他們說是清蕪姑娘有請。
蘇暮雲自然不會驚訝。
依舊是蝶姑娘將他們帶了過去，這一次蝶姑娘對他們倒是更為尊敬了。
他們見到清蕪的時候，清蕪正在閣樓後的花園裏種花，蘇暮雲一眼看去，便見她一身白衣，清雅出塵的站在花叢之中。
蘇暮雲腦海之中竟一瞬間閃過了袁碧霞那日在滁州的院子裏侍弄花草時的場景。
皆是這般將億丈紅塵隔在另一端，不沾一點人間煙火氣。
“宮主，蘇公子，納蘭公子來了。”蝶姑娘柔聲道，像是生怕打破了現下這一刻的寧靜。
清蕪側身朝他們看來，臉上雖依舊帶著傷疤，可她周身的氣韻卻完全將那道傷疤掩蓋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清蕪笑了笑，朝蝶姑娘道。
蝶姑娘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清蕪姑娘。”蘇暮雲俯身拜了一拜。
鳳卿辰也是微微頷首。
清蕪笑道，“兩位不必如此客氣，咱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不是麽？”
她這幅模樣倒也是八面玲瓏。
蘇暮雲應道，“雖是朋友，可這禮儀卻是少不得。”
清蕪笑了一聲，道，“那便隨蘇公子吧。”
清蕪走向花園內的一個石凳，“兩位請坐。”
蘇暮雲道了聲謝也不推辭。
三人便坐下了。
“這三日發生的事，蝶姐姐已經告訴過奴家了，蘇公子當真是好手段。”清蕪提起石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茶壺，為二人倒上了茶，笑著開口。
蘇暮雲搖了搖頭，抿唇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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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場比賽，之前輸得的人跟輸得人比，玄明月是第二場。
跟她比的人，是傅天涯，也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
蘇暮雲今日期待的就是這場比賽，她對這個玄明月頗為關註。
等到第一場比試完畢。觀賽的人非但沒少，居然還多了，有些都沒了位置。
這都是因為近日對玄明月背景的猜測。
大家都想來看看這個玄明月的武功套數，以此來分析玄明月到底是出自哪門哪派。
當林則遠念出了玄明月的名字之後，周圍都響起了一陣叫好聲，便就見一個紅色影子騰騰而來。
“多謝各位英雄對小妹的期待了，當然，也謝謝天下第一樓了。”
玄明月笑意妍妍的朝周圍的人高聲感謝。
底下的人皆是哈哈大笑，看來大部分人都對這個古靈精怪的玄明月印象很好。
傅天涯上來的時候也是極其無奈，他看過玄明月同陶昔折的那場，所以他那時候知道自己打不過玄明月，沒想到這次的對手竟然就是玄明月。
不過，這也怪自己倒黴。他們輸得六人本就是自己抓鬮，抽到了相同數字的人就是對手。
傅天涯嘆了口氣，抱拳朝玄明月微微頷首，“還請玄姑娘手下留情。”
玄明月嘿嘿笑道，“知道了，小妹會的，傅大哥不必擔心。”
她倒是不謙虛。
蘇暮雲心中也知道這場比賽的勝負了。
兩人皆是用劍，玄明月的速度依舊很快。可那傅天涯卻沒有陶昔折那麽快的動作了。
六十七招！
傅天涯敗了！
不過也正如玄明月所說，她手下很留情，最後一招她本來是穩穩的刺向傅天涯的肩胛骨的，最後卻是劍尖朝上，腳下一點。便躍過了傅天涯。
傅天涯也是一個君子。知道自己輸了便笑道，“多謝玄姑娘，在下輸了。”
蘇暮雲嘆息道，“會武功就是好啊。”
鳳卿辰有些詫異的看向她，“你想學？”
蘇暮雲點了點頭，“我以前想過當一個俠女。”
雖然上一世她愛上了陸沈珂之後，便就將這個願望拋之腦後了。
“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鳳卿辰笑了笑，蘇暮雲當不了一只金絲雀。她好玩，這他知道，可他卻沒想到蘇暮雲想做的竟是一個俠女。
“下一場還看嗎？”鳳卿辰問。
下一場是覃喬川對陸卓，一個是綠然山莊的少爺，一個是火煞派的弟子，兩人實力都不突出，也沒什麽看點。
蘇暮雲搖了搖頭，“算了，回去寫東西。”
今天下午沒有比賽，是剩下的六人抓鬮決定對手的時間，所以蘇暮雲要快點搞定新出的手冊。
誰主江湖！
今次出的冊子名字頗為豪氣。
也終於有了天下第一樓的氣魄。
依舊是一百本，不過這一本賣的卻是十兩銀子一本。
這次買的人卻極其多，因為他們都想知道裏面有沒有玄明月的背景揭秘。
這本冊子裏面開始是這幾場比賽的分析，以武力選出的剩下三人，陶昔折，玄明月，歐陽清文，不過這卻有個前提，要這三個人沒對上。
而後才是六人的背景分析，廣為人知的那四人大家都跳過了不去看它，可到了陶昔折這裏卻有點讓人匪夷所思，只見那冊子上寫了四個字，不可估量！
眾人都有些搖擺了。
再看玄明月的：棋子！不在範圍。
眾人皆是一副要撕書的做派。
那些投玄明月的人都要哭了，這玄明月當的是誰的棋子啊！
不在範圍，那就是她不會是盟主了！！！
“小兄弟，這冊子準嗎？”有沒買過的人趕緊抓了一個人問。
那人急道，“不準能賣這麽貴？你買的誰？我買的玄明月啊！”
皆哭！
蘇暮雲此時正跟鳳卿辰坐在洵城的吉祥茶樓的包廂裏，安安穩穩的喝茶。
“玄明月什麽時候來？”蘇暮雲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問。
鳳卿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蘇暮雲皺了皺眉，卻又很快的舒緩了。
方才她在客棧寫玄明月的背景的時候，因為找不到博人眼球的詞，都快愁死了。
結果鳳卿辰卻突然跟她說，棋子。
在她的追問之下，鳳卿辰才告訴她玄明月的的確確是淩風手下的人。
此次她參加這場武林大會本意就是推舉玄明月，以玄明月的身份將勢力從暗處擴展到明處，本就無心武林盟主之位。
因此便有了那句，不在範圍。
“你說玄明月她收不收徒弟？”蘇暮雲突然笑道。
一聽就是打趣的話。
鳳卿辰很了解蘇暮雲，蘇暮雲絕對不是一個甘願拜在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個女子手下。
她有她的驕傲。
“如影閣依舊未動。”鳳卿辰看向她。
蘇暮雲捧著白色的茶杯也皺緊了眉頭。
她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個賭局，所以如影閣便不再有動作了。
若如影閣不動，那這個盟主之位怕又是林則遠的。
蘇暮雲皺著眉，“若是如影閣不動，陶昔折會有所行動嗎？”
以陶昔折的性格，他其實不應該來參加這個所謂的武林大會。
可他偏偏來了，而且……勢在必得！
蘇暮雲一時有些想不通陶昔折為了什麽。
“或許，他會。”鳳卿辰道。
蘇暮雲看了他一眼，心中卻在想陶昔折的背景。
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刀客。
上一世如影閣的閣主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偏偏為了陶昔折出世了，而且，按道理講，若真是一般的會見朋友，以如影閣的勢力，怎麽可能讓旁人知曉。
而且這天下，誰又知道如影閣閣主是長怎麽樣的。
所以，上一世如影閣閣主同陶昔折舉杯同飲的消息只能是如影閣故意放出來的！
蘇暮雲心中一驚，“我還擔心會因為我的那場賭局，導致如影閣閣主不來了，實際上，有沒有這場賭局，如影閣閣主都會出現，陶昔折身後是如影閣的消息都會被今次前來武林大會的人所知。”
如影閣本就是以販賣消息為生，他要傳出一個消息還不容易嗎。
鳳卿辰聽了她的話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兩人相視一眼，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玄明月來的時候不再是一襲紅衣，而是一身綠色的羅裙，臉上沒帶一絲笑容。
蘇暮雲他們選的包廂窗外便是一湖碧波，外面游湖的人不少。
玄明月就是踏著船端翩翩而來的。
蘇暮雲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面紗。
周身的氣場完全同武林大會上的那個紅衣似火的玄明月搭不起來。
玄明月將面紗擡手取下，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直接朝鳳卿辰走了過去，“你就是鳳卿辰啊。”
鳳卿辰擡眼看向她，眼中異常冰冷。
玄明月又驚訝道，“看起來跟我一樣大啊，不過你跟三姐姐長的好像。”
蘇暮雲心中詫異，三姐姐？那是誰？
“淩風告訴我你這次會來，我還以為是他騙我的，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嗯……還帶了一個小美人。”玄明月看向蘇暮雲微微挑了挑眉。
蘇暮雲有些詫異，這個玄明月居然看出了她是女子。
難道是淩風他們告訴她的？
鳳卿辰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你話太多了。”
玄明月笑了一聲，隨即便坐在了鳳卿辰身邊，“淩風可沒嫌過我話多。”
“那是他。”鳳卿辰冷聲道。
玄明月冷哼一聲，緩爾看向了蘇暮雲，“蘇姑娘？”
“嗯？”蘇暮雲不解道。
看來這玄明月當真是認識她。
“看這眉眼的確是個美人。”玄明月笑瞇了眉眼，而後又道，“那本天下第一樓出的冊子是出自你手嗎？”
“正是。”蘇暮雲應了應聲。
玄明月立刻睜大了眼睛，“你真聰明。”
這是由心的佩服，靠著一支筆便將那賭場的江湖人騙的團團轉。
“玄姑娘誇獎了。”蘇暮雲禮貌性的微微頷首。
“你們這次賺的銀子可要分我十分之一。”玄明月挑眉。
這次她被蘇暮雲拿來當棋子也是要報酬的，她玄明月雖然沒有蘇暮雲腦子轉的那麽快，可她認死理，要銀子就是要銀子。
蘇暮雲笑道，“這…若是我不想給當如何？”
玄明月一楞，似是在思考，微微皺了皺眉頭，“當如何？你利用了我，難道不該給我銀子嗎？”
蘇暮雲挑眉，“敢問玄姑娘，我哪一點利用了你？”
“你那本冊子！”玄明月不假思索便道。
誰知蘇暮雲卻笑了，“那本冊子的內容，我只是依事實所寫，沒有半分編造，敢問哪一點是利用姑娘了？”
玄明月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看向蘇暮雲，她沒想到這個蘇暮雲居然這麽說。這樣說起來，蘇暮雲的確只是依事實所寫，沒有半分杜撰，可她卻寫的不明不白，就會造成別人的誤導啊。
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偏偏她卻找不出任何錯。
玄明月憋紅了臉，半響她就急了起來，直接道，“反正我不管！”
“天下第一樓現在開業需要很多錢，而且，她現在還是負債累累，你問她要銀子做什麽。”鳳卿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玄明月聽了這話便驚訝的望向蘇暮雲，“你不是第一樓樓主麽？還欠人錢？”
蘇暮雲在心中冷汗直冒，臉上的從容不迫現在也多了幾分尷尬，“對啊，欠了好幾十萬，要是還不上，我就要被追殺了。”
蘇暮雲也發現了這個玄明月其實很好逗，說到最後便不由得誇大了。
誰知還不等玄明月開口，鳳卿辰就率先開了口，“幾十萬？”
蘇暮雲楞了楞，隨即點頭。
“你只找我借了五萬。”鳳卿辰臉上已有些不悅。
難道蘇暮雲竟然還向別人借了錢？幾十萬，能拿出來的，能是誰？鳳靖耀！
“沈先生幫我在孤鶴那裏借了十八萬。”用來買夜明珠……蘇暮雲想想就肉疼。
鳳卿辰聽到不是鳳靖耀臉色便緩和了幾分。
“前日在如意坊贏下來的，全部拿去還了，我的銀子，你可以欠著。”鳳卿辰冷聲道。
蘇暮雲心裏有點虛，她能說那錢她早就打算去還孤鶴了嗎。
“所以你欠了二十三萬？”玄明月異常詫異。
蘇暮雲點頭。
玄明月嘖嘖的咂舌一番，尋常人這輩子都還不起了吧。
不過……玄明月猛然想起蘇暮雲剛剛提起的那個名字，“孤鶴！！！”
蘇暮雲疑惑的看向她。
“那個，那個天下第一殺手嗎？”玄明月明顯已經激動的不行了。
蘇暮雲又點了點頭。
“天！！！”玄明月驚呼。
鳳卿辰和蘇暮雲都是一臉不解的盯向玄明月。
鳳卿辰是不認識孤鶴，也不知道這個天下第一殺手是何等的名譽，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那有什麽厲害，而蘇暮雲便是驚訝過了，而且也見過了本人，便覺得沒什麽好激動的。
玄明月一把抓住蘇暮雲的手，“蘇姑娘，我跟你去京城吧，你給我引薦引薦好不好？”
蘇暮雲一楞，頓時失笑道，“我不認識他，是沈先生認識他。”
“可你認識沈先生。”玄明月直言。
蘇暮雲嘆了口氣，“我可以帶你去找沈先生。”
玄明月立即開心了。
鳳卿辰臉上也多了一絲不耐，“淩風說你有事找我？”
若非給他帶了消息，他根本不會來見這個玄明月。
太聒噪！亞協雜圾。
玄明月看著他點了點頭，“對啊。”
鳳卿辰看向她，那目光分明就是有話快說。
玄明月聳了聳肩，道，“半年前，你不是被那個葉伯算計了嗎，我已經查到了，是你那個四哥幹的。”
鳳卿辰面上一僵，“四哥？”
玄明月笑了，“對啊，是不是沒想到？”
鳳卿辰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他想過所有人，那幾個所謂的哥哥他都想過，可他從未想到竟然是四哥！
“所以啊，鳳卿辰，你不要以為別人對你好，那就是真的好了，你四哥是，那個葉伯更是！”玄明月眼中帶了幾分嘲諷。
半年前，若不是他相信那個葉伯，相信他那個所謂的四哥，他們怎麽可能因為保護他而死掉那麽多人！
蘇暮雲坐在對面也是微微一楞，半年前，那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鳳卿辰，救下他的那一次嗎。
“你的可信度有多少！”鳳卿辰言語之中已然帶了隱忍。
“百分之百！”玄明月眼神堅定，沒有半分猶豫。
鳳卿辰臉上越漸陰沈。
“你四哥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你自己註意一點吧。”玄明月皺著眉道，“你身後有我們，可你四哥身後指不定還有一個如影閣！”
蘇暮雲驚訝的看向玄明月。
如影閣是四皇子的勢力？
鳳卿辰看向她，目光森冷，“他知道我身後有你們？”
玄明月點頭，“依上一次你中伏所看，他知道。”
鳳卿辰垂眸，再不知如何言語。
他四哥鳳卿澈，在他眼裏從來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很多人都說鳳靖耀溫潤如玉，可在他眼裏，他的四哥才是溫潤如玉。
從小到大，他都是那個偷偷給他藥，給黑暗中的他一點溫暖的人，雖然他對他的感情並不深，可他卻從未想過要害他，更沒想過他會殺他！
蘇暮雲擔憂的看了一眼鳳卿辰。
這個四皇子，上一世並未在奪位之爭上有過多突出的表現，倒是鳳卿辰上位之後立即便誅殺了四皇子是真的，那時候還有很多人因為這件事說鳳卿辰殘暴不仁。
因為這個四皇子不僅是年少封王，而且在他還不及弱冠之時便領兵作戰，為保衛鳳國一方安寧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你怎麽查到的？”鳳卿辰緩和了一些，冷聲道。
玄明月看了一眼蘇暮雲，才道，“如影閣在查蘇墨，便查到了蘇姑娘，偏偏他們在京城派出去的探子是四皇子府下的人，被淩風他們抓住了。”
“如影閣為何要查我？”蘇暮雲皺眉，那她今後的生活豈不是不能安生了。
玄明月道，“大概是因為蘇姑娘寫的那句，不可估量！武林中人都知陶昔折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刀客，可偏偏蘇姑娘對他的背景卻寫下了不可估量。”
原來如此！
玄明月笑了笑又道，“說來還得感謝蘇姑娘。”若不是她，恐怕這件事他們還查不到。
蘇暮雲皺緊了眉頭，看向玄明月，“陶昔折是四皇子的人？”
玄明月點頭。
鳳卿辰也看向了蘇暮雲，他對蘇暮雲更為不解，之前她便道這次的盟主之位一定是屬於陶昔折的，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陶昔折是鳳卿澈的人。
蘇暮雲嘆了口氣，笑道，“看來現下我便真的不能全身而退了。”
那話語之中分明甘之如飴。
“蘇姑娘一定要註意安全。”玄明月難得正經的對蘇暮雲開口。
如影閣不可能善罷甘休。
“好了，事情也說完了，我要先走了。”玄明月起身道。
“嗯，玄姑娘一路小心。”蘇暮雲笑了笑。
玄明月垂眼看了看鳳卿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腳下一點便已飛窗而去。
一身綠衣溶於兩道垂柳彎彎，碧波蕩漾的綠意之中，連個影子都沒有。
蘇暮雲這才明白她為何換了衣服。
待她走了，蘇暮雲才擔憂的看向鳳卿辰，聽鳳卿辰方才的話，想必是對那個四皇子並無懷疑，兩人關系雖談不上兩小無猜，卻應該能互相相信才是。
蘇暮雲想了想才道，“你也不要太過在意了，早些看清總比日後又被他所騙好些。”
那時候她被陸沈軻騙，可沒有一個玄明月來提醒她。
鳳卿辰沒有回話，只是擡眼淡淡的看了蘇暮雲一眼。
蘇暮雲又道，“日後小心些就好了。”
鳳卿辰嘆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現下我當真是沒有親人了。”
他從前雖不承認自己跟姓鳳的有關系，可心中卻將鳳卿澈看作一個哥哥。
蘇暮雲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鳳卿辰又道，“阿雲，多謝。”
或許她真的是他的福星，若不是她，恐怕日後他還真的要被鳳卿澈再算計一次，到時候也許會丟了命也說不定。
蘇暮雲一楞，竟不知他的謝從何而來。
不過看到鳳卿辰這幅模樣，想必是已經想通了吧。
蘇暮雲便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一直到晚上，還是沒有一點風聲說這陶昔折是跟如影閣有關。
蘇暮雲現下卻一點都不慌了，陶昔折既然是鳳卿澈的人，如影閣又在幫鳳卿澈，那便一定會將陶昔折順利推上盟主之位。
相反，她還很高興，陶昔折的背景爆出來的時間越遲，她賺的便越多。
第三日，已是武林大會最後一日。
玄明月抽中的人是覃喬川，第一場。
玄明月這一次一點都沒有藏拙，也沒有用她那詭異的身法，而是拔出夕顏，手中長劍舞的行雲流水，舞的那覃喬川毫無招架之力，有些眼尖的人一看這劍法便心中大驚。
三小姐！
“夕顏拂袖！”
臺下的人有人高聲驚呼。
玄明月舞的是當年藏劍山莊的三小姐自創的劍法，夕顏拂袖。
不少人已經篤定了這玄明月是那藏劍山莊的人了。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天下第一樓不是說玄明月是棋子嗎！”
“若這玄明月是藏劍山莊的人，那她可是最有可能奪下盟主之位的。”
“搞什麽啊！我昨晚才又壓了一千兩到元柳身上。”
“我壓了兩千兩給林盟主！”
眾人皆是哀叫連連，就好像臺上被玄明月打到毫無招架之力的是他們，而不是覃喬川。
三十六招！
玄明月勝！
有人已經快要大罵了。
“多謝覃少爺承讓了。”玄明月笑著道謝。
那覃喬川也笑了笑，沒說什麽便縱身一躍下臺了。
玄明月卻依舊站在臺上看著周圍的武林豪傑朗聲道，“諸位，今日小妹前來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只是想告訴各位英雄豪傑，夕顏劍還在，夕顏拂袖也沒有絕跡！”
蘇暮雲看著臺上的玄明月也揚起了唇角，她頗為欣賞這般豪氣沖天的女子。
她卻不曾看到鳳卿辰眼中那抹壓抑。
“至於這盟主之位，小妹可當不起。”玄明月揚起笑容，拱手福了福身，腳下一點便躍下了高臺。
“當真是不在範圍！”
“天！”
“這天下第一樓到底是什麽來頭！”
“……”
周圍的人皆因玄明月所言發出了一陣驚嘆。
棋子，不在範圍！
竟是如此精準！
已經有不少江湖人看向了蘇暮雲所坐的位置。
卻見蘇暮雲面上是一片雲淡風輕。
陶昔折對的是歐陽清文，結局不難猜測，陶昔折勝。
元柳對沈崖，元柳勝。
這三人排除了玄明月，怎麽看都是元柳勝出的機率要大些。
這場比賽一完，便有不少持著圍觀態度的賭客往元柳、林則遠身上砸錢了。
陶昔折這個人，怎麽說，性格太過獨來獨往，身後又沒什麽背景，雖然天下第一樓所出是不可估量，可又有多少人會為這四字去賭他呢？
蘇暮雲選擇在正午之前收了賭局，誰也不可再押，誰也不能改變押註的人。
下午的時候便要公布武林盟主究竟會花落誰家。
可在賭局收完之後，洵城就流傳出了一條消息。
說是昨夜如影閣的閣主來了洵城，竟與陶昔折在月下飲酒。
兩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此風聲一出，便立即有人去翻看那本誰主江湖。
不可估量！
有些將錢全壓了出去的人已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若是如影閣的話，不會有人懷疑陶昔折奪得盟主之位的機會。
“劉莊家，這天下第一樓不會還跟如影閣有關系吧？”
眾人已經懷疑這是天下第一樓排好的一場戲了。
哪有這麽巧合，這邊一收，那邊就放出了消息。
阿劉搖了搖頭，“不可能。”
他們清水宮可跟如影閣不和，若是這天下第一樓選了清水宮，就不可能跟如影閣有什麽關系。
“這次真的輸的一窮二白了。”
眾人哀嚎。
阿劉朝那賭桌上看去，竟是滿滿的銀錠，金錠，還有大把大把的銀票，可陶昔折那上面的卻是少之又少。
“諸位啊，那冊子上不都寫了不可估量了嗎，還投其他人做什麽。”阿劉搖了搖頭。
“只說是不可估量誰又敢去在那陶三刀身上壓錢啊。”
“對啊，咱們又不是不認識陶三刀，誰知道這次他竟然跟如影閣扯上關系了。”
阿劉看向那賭桌，轉身便往內閣裏面走去，他得告訴蝶姑娘了。
這天下第一樓，或許今後就要跟清水宮掛鉤了。
其實蘇暮雲選擇在正午時分收了賭局自然是經過一番思量的，如影閣不可能提前放出陶昔折的背景是他們的風聲，因為那些老前輩們也不是什麽吃素的，提早放了，他們自然也會去查。
如影閣雖然消息靈通，以販賣消息為生，可這不代表這江湖上就沒有調查的人了。
萬一他們查到了他們讓陶昔折當上武林盟主的真實目的卻是為了助鳳卿澈，那恐怕一切都泡湯了。
只有在他們心中有武林盟主人選的時候，如影閣才敢放出消息，攻其一個出其不意，他們沒時間去查，卻又不願意放過一個如此有背景的人物，那麽，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反正盟主之位五年一選，若是陶昔折不對，他們互相牽制著熬過五年就好，若是他們放過了一個如此對武林有用的人，那就要悔恨了。
下午還沒出結果之前，有人去如影閣買了一個消息，問陶昔折同如影閣閣主的關系，誰都以為如影閣不會回答，誰成想這如影閣居然答了，而且答的是一句，相見恨晚。
這下便有了結果了，如影閣是鐵心要擁護陶昔折了。
果然，下午林則遠笑著宣布了下一任武林盟主便是陶昔折。
蘇暮雲賺了一個滿盆缽。
“蘇公子啊，這次你可把我們算計慘了。”
蘇暮雲去了賭坊便有人直呼。
這一聲過後周圍立即就是一陣應和聲。
蘇暮雲故作詫異的神情望向眾人，“在下做了什麽？”
“你明知這陶三刀同如影閣交好卻不在誰主江湖上寫出來啊。”
“對啊，我們這次可輸慘了。”
“對啊……”
周圍叫苦聲連連。
鳳卿辰在蘇暮雲身後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有人看到了他的表情當即收小了音量。
蘇暮雲卻笑道，“諸位，在下可是在誰主江湖上提醒過諸位的。”
“可那不是只有不可估量四個字。”
“這算什麽提醒啊。”
蘇暮雲手搖折扇，笑的無奈，“我總不能在冊子上寫一句壓陶大俠不是？”
眾人一楞，若是那冊子上真寫了陶昔折同如影閣交好，那豈不就是告訴他們壓陶昔折了，可蘇暮雲這句話也告訴了眾人，那冊子是她所寫，眾人不禁對蘇暮雲更是多了幾分尊敬。
蘇暮雲拱手微微福了福身，“在下是個商人，商人一向唯利是圖，還請諸位諒解了。”
“蘇公子這話可不能這麽說，蘇公子已經寫了一本誰主江湖供諸位參考了，卻是諸位自己沒認真分析過。”阿劉也在一旁開口道。
眾人聽了這話皆是懊惱不已。
不可估量！
還真是不可估量啊。
“今日在下便要回京城了，若是諸位肯賞臉，便在七月七那日前來天下第一樓的開業大典，在下定當感激不盡。”蘇暮雲又是俯身一拜。
周圍人立即道，“蘇公子客氣了，我們一定會去的。”
“對，蘇公子無需這般客氣，咱們早就對天下第一樓好奇了。“
“我們一定會去的！“
這些人從前看蘇暮雲年齡不大，以為他什麽都不懂，還看輕了幾分，可這三日，他的對人處事，還有那兩本手冊，皆表明了這個人極其聰明，那心性也不知比他們勝出了多少倍。
蘇暮雲笑道，“那便多謝諸位了，等在下回了京城，到了樓主面前，一定會好好跟他講講這幾日所發生之事。”
眾人也笑著點頭，紛紛附和，大多是那些場面話，聽的鳳卿辰極為不耐，卻見蘇暮雲在那群人中間竟是應對自如。
等到閑了下來，蘇暮雲才輕聲的松了口氣。
鳳卿辰見她臉上很是疲憊，不禁皺緊眉頭道，“若是不喜歡，直接離開就是了，說那麽多做什麽。”
蘇暮雲看向他，笑的無奈，“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不喜歡就能不做，我是一個商人，商人就是要八面玲瓏，做到誰都不得罪，因為你不知道你現在得罪的人會不會在以後幫你一把。”
鳳卿辰一楞，面上閃過一絲震動。
“怎麽了？”蘇暮雲問。
鳳卿辰搖了搖頭，道，“可你在滁州的時候就毀了別人的生意。”
蘇暮雲面上一冷，聲音沈了下來，“那是仇人，不用打交道了。”
要不是她現在沒有能力殺了陸沈軻，她早就殺了他了，還打什麽交道。
鳳卿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開口問為什麽。
他不是一個善於打聽別人秘密的人。
蘇暮雲眨了眨眼睛便走了過去收拾起賺的銀子了。
這次要是估算沒錯，可是凈賺十三萬四千八百五十四兩銀子啊。
一場賭局就賺這麽多，以後天下第一樓開起來了，那她就可以天天數錢了。
鳳卿辰見她一臉笑意的清點著銀子，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因為你不知道你現在得罪的人會不會在以後幫你一把。
鳳卿辰想到她方才說的這句話，心中卻在想自己的這一生。
其實跟蘇暮雲比起來，真的什麽都不算。
他只要隱忍就好，可蘇暮雲不僅要跟這些討厭的人打著交道，還要笑意妍妍。
兩人沒待到一會，阿劉就來找他們說是清蕪姑娘有請。
蘇暮雲自然不會驚訝。
依舊是蝶姑娘將他們帶了過去，這一次蝶姑娘對他們倒是更為尊敬了。
他們見到清蕪的時候，清蕪正在閣樓後的花園裏種花，蘇暮雲一眼看去，便見她一身白衣，清雅出塵的站在花叢之中。
蘇暮雲腦海之中竟一瞬間閃過了袁碧霞那日在滁州的院子裏侍弄花草時的場景。
皆是這般將億丈紅塵隔在另一端，不沾一點人間煙火氣。
“宮主，蘇公子，納蘭公子來了。”蝶姑娘柔聲道，像是生怕打破了現下這一刻的寧靜。
清蕪側身朝他們看來，臉上雖依舊帶著傷疤，可她周身的氣韻卻完全將那道傷疤掩蓋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清蕪笑了笑，朝蝶姑娘道。
蝶姑娘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清蕪姑娘。”蘇暮雲俯身拜了一拜。
鳳卿辰也是微微頷首。
清蕪笑道，“兩位不必如此客氣，咱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不是麽？”
她這幅模樣倒也是八面玲瓏。
蘇暮雲應道，“雖是朋友，可這禮儀卻是少不得。”
清蕪笑了一聲，道，“那便隨蘇公子吧。”
清蕪走向花園內的一個石凳，“兩位請坐。”
蘇暮雲道了聲謝也不推辭。
三人便坐下了。
“這三日發生的事，蝶姐姐已經告訴過奴家了，蘇公子當真是好手段。”清蕪提起石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茶壺，為二人倒上了茶，笑著開口。
蘇暮雲搖了搖頭，抿唇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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