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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下說話吧！”慕容煥拉著她在山頂的石椅上坐了下來，“我覺得我哥哥不適合你！”

“皇嫂，你為何會這樣想？念太子和三哥的性格頗為相似，而我從小與三哥一起長大，對這樣的品性非常熟悉，若是和念太子相守，彼此相處應該很愉快。”百裏雨夢說的都是真心話。

“雨夢，恕我直言，你是找哥哥呢，還是找自己相伴一生的愛人？如果是找哥哥，你已經有壽王了，何需再找我哥哥？如果是找愛人，你真的了解我哥哥麽？他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麽？短短幾日的相處，你對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你又怎麽如此自信，能和他相處愉快呢？”慕容煥拍拍百裏雨夢的手。

“皇嫂，這不是一種直覺麽？”百裏雨夢滯了滯，“雖然我的確不是很了解他，可是，若我和他在一起了，便會有一生的時間去慢慢了解他啊！”

“雨夢，其實我哥哥和壽王只是氣質有些相似罷了，他們倆的性格差異很大的。”慕容煥雖然談不上喜歡百裏雨夢，但也知道這個女孩和冷雨馨、北冥有魚不同，相對於這兩人，百裏雨夢要單純的多，也許讓她接近慕容念，並攛掇她去喜歡慕容念都是百裏陌鑫的主意。所以，慕容煥不想害她，只想點醒她。

“就像我們都是皇室公主，可是你我之間卻有很大差異，因為你從小在皇家長大，而我卻在民間長大，很多東西，很多觀點早已根深蒂固，無法改變。我哥哥與壽王看似很像，其實他們也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樣的。”

“哥哥和我都向往民間的生活，我們最不喜的就是被禁錮在皇宮之中。若不是因為父王，我想我哥哥壓根不願意做太子，他寧願回到我們當初生長的小鎮，過普通百姓的生活。這樣的太子，在很多皇室中人看來一定是不思進取的，但我哥哥真的就是這樣的人，我也沒覺得他有什麽不妥。人生苦短，若一出生就必須背負家族的使命，背負國家的重任，還真不如普通百姓逍遙自在。”

“哥哥和我從小相依為命，所以在他心裏，我和娘親的份量比什麽都重。當年因為夜嵐面臨滅國之災，父王不得已將我送到西林和親，導致我與娘親和哥哥分開，這一直是哥哥心裏的痛。即使哥哥至今並未選妃，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選你。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我遠嫁西林後的生活給他的印象實在太為糟糕。”

“在哥哥心裏，我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一想到我數年無法回家，無法在娘親身邊盡孝，哥哥心裏就疼。雖然他從來不說，可每次來西林看我，他的眼神裏都暈著無盡的哀傷和寂寞。我想，他絕對不願意自己的王妃也是這樣的犧牲品，他絕對不願意自己的王妃每日遙望天際，思念自己的親人。那種痛，他的妹妹品嘗便已足夠，他怎麽可能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去嘗那個中滋味呢？”

說到這裏，慕容煥低嘆了一聲，看著百裏雨夢，“雨夢，我說這些你明白麽？不是每個人都像母後一樣遠嫁他國能得到夫君寵愛的，何況母後之所以能得父王寵愛，是因為他們年少時相識相知，相互有情，她的遠嫁絕非我這樣的政治聯姻。”

“若非如此，你認為你和我哥哥走到一起能幸福麽？與其想著遠嫁到夜嵐與一個自己算不上了解的男人過一生，還不如在西林嫁一個你熟悉的男子，至少離你的三哥和母妃近一些，也離父王近一些，想家人的時候隨時可以回家看看，免去思鄉之苦，也免去對家人的思念之苦。”

“皇嫂，難道你覺得我求父王去夜嵐求親，念太子會認為這是政治聯姻？”雖然覺得慕容煥說的對，可是百裏雨夢還是有幾分不甘。

“在夜嵐最需要支援的時候，父王和母後以聯姻為條件為皇兄求來了你，皇兄心裏只有冷雨馨，冷雨馨從小就想做他的王妃，你搶了冷雨馨王妃的位置，所以他們不待見你，皇兄也一直無法喜歡你。而我喜歡念太子，念太子並未選妃，也未有心心念念的女子，如果父王開口幫我求婚，念太子真的就不能接受我的心意麽？我只是想一生一世陪伴他，並不是要用我們的婚姻做什麽利益交換。”

“雨夢，也許你覺得你喜歡我哥哥，是自己真心想和他在一起。但如今天下三分，夜嵐比以前強大了不少。更何況，西林和高棉經由此前的對決，雙方都元氣大傷，在這個時候，誰都想爭取到夜嵐這個盟友。若你此時讓父王去夜嵐求親，在別人眼裏，在我哥哥眼裏，一定都會將這門親事看作是政治聯姻的。在所謂的國家利益面前，你的本意和真心都會被人忽視。你真的以為每個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樣？”慕容煥直言不諱。

“我的親事讓哥哥打心眼裏對政治聯姻感到抵觸。就算他原本對你印象不錯，也會因此難以接受你。若你苦苦哀求，其結果只能是讓他堅定這樣的看法，更加不願接受你。而我父王與你父王不同，在他心裏，子女的幸福非常重要。當初若不是夜嵐可能被滅，他是絕對不會將我遠嫁西林的。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夜嵐是高棉和西林都搶著結交的盟國，若我哥哥不願意，不管你的父王怎麽幫你，我父王都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你的心願都不可能實現。”

“與其這樣，你又何必在我哥哥身上浪費時間呢？你是尊貴的雨夢公主，西林多少優秀的男兒想把你捧在手心裏寵你愛你，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不就是夫君的寵愛麽？你為何要舍近求遠呢？”

慕容煥說到這裏，再次拍拍百裏雨夢的手，“也許我說的太直接了，也許我的話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是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惡意。既然你喚我一聲皇嫂，既然你將心事吐露於我，我便真心誠意告訴你我的心裏話。我嫁給你皇兄數年，深刻地感受到真心難求。我不希望你錯過，更不希望你以後悔不當初。”

“皇嫂，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百裏雨夢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慕容煥的意思。想想她不幸福的婚姻，想想她這些年在煦王府的艱難，再想想皇宮裏那些爭寵的女人，百裏雨夢突然覺得自己的確應該好好衡量衡量。

慕容念是很不錯，嫁給他就有機會成為夜嵐的太子妃，還可能成為未來夜嵐的皇後，可是，面對自己別人婉言拒絕，現在就連他最親近的妹妹也明確地說自己不可能有機會，那自己真的要不到南墻心不甘麽？

如果應了葛家大少的情，選其做駙馬，這一生自己就不用離開西林都城，一直在父王和三哥的庇護下好好享受榮華富貴，享受夫君的疼愛，這樣的生活是多少女人羨慕不來的？！自己幹嘛不像皇嫂說的，珍惜眼前人呢？

百裏雨夢陷入了沈思，慕容煥也不再說話。兩人坐在那裏，任山風靜靜吹過，直到覺得身子有些涼了，才緩緩從山上返回。阿明在前面舉著夜明珠帶路，小琴攙著百裏雨夢，慕容煥自然由隱身的妮妮護著。

回到芙蓉苑，園子裏很安靜。慕容煥看也沒看右側的廂房，直接進了正殿。

才到的時候她就發現內室帶有溫泉。爬了山她倒有些乏了，山風吹久了自然也有些冷，脫了衣衫走了進去，不覺便在溫泉中睡了過去，直到有人從水中攬住了她的腰。

“還泡？不怕泡多了皮會掉？”慕容煥慵懶地靠在熟悉的懷抱裏，眼睛都沒睜開，便開始打趣。

“我這一晚都在對弈。”百裏陌煦雖然一晚都在下棋，但心裏一直記掛著慕容煥，好不容易見百裏雨夢回了荷苑，才放下心來。迅速將正下著的那局棋解決了，便稱天色已晚，帶著北冥有魚回了芙蓉苑。

安撫了北冥有魚幾句，見她回了側廂房，百裏陌煦徑直回了正殿，揮退了小琴等人，進了內室。沒料到床榻上沒有人，轉身走到後面的溫泉一看，慕容煥果然在裏面。火玄和小可憐見百裏陌煦來了，連忙跑了出去，徑直躲到了內室門外。

百裏陌煦輕輕走上前去。池子的一角有個香爐，裏面裊裊飄起薰衣草的素香，和溫泉的水霧一起飄散在上空。透過這霧氣，可以看到慕容煥側著身子靠在池子的一角，她就那麽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更襯得肌膚勝雪，白皙的身子，豐腴的雙胸在水下清晰可見。百裏陌煦只覺得小腹一緊，忍不住就脫了衣衫悄悄下到水中，將她攬在懷裏。

“不是要陪她泡溫泉安胎麽？為何改成對弈了？”慕容煥依舊沒有睜眼，感覺到有人的狼爪上下其手，輕輕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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