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巴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能言善道了？”東方慀渺臉微微一紅，擡手在百裏陌煦的臉上拍了拍，“他怎麽想，本宮並不在乎。就算他再不踏入這慈安閣，本宮也不會難過。”

“都過了這麽多年，母後還是耿耿於懷？母後真的不能原諒父王麽？”百裏陌煦凝視著東方慀渺，“當年若不是因為顧念著兒臣，母後是不是早就離開父王了？”

“煦兒，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東方慀渺楞了一下，隨即又淡淡一笑，“母後早就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還說什麽愛不愛的？只要你好，母後就開心，他要如何待本宮，本宮都無所謂。”

“母後，你這又是何苦？！”百裏陌煦眼眸一深，畢竟是他的父母，他還是希望東方慀渺能多些溫情，“父王只是沒說，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補償你啊1

“煦兒真傻！”東方慀渺的手輕輕撫摸過百裏陌煦的俊臉，“這世上很多夫妻都是在演戲罷了，有時候是演給別人看，有時候是演給對方看，有時候是演給自己看，時間長了，竟也就好似真的了。他心裏是否在意過本宮，本宮難道不清楚？他如今這般待本宮，不過又是一番算計罷了……”

“母後……”聽著東方慀渺平靜的回答，百裏陌煦反倒不知道要如何勸慰了。他自然也知道，父王這些年會對母後好，多半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否則自己怎麽會全力以赴地替他打天下。

當然，百裏陌煦還知道，這麽多年來，父王從未放棄過對能量石的查找，傳聞中那塊石頭蘊含的能量不但能讓人修為變強，還能延年益壽。或許，在父王看來，母後是知道能量石下落的。

“別說母後了，說說你吧，你找到煥丫頭了麽？”東方慀渺握握百裏陌煦的手。

“找到了，她如今在雪漫，過得很好。”百裏陌煦輕輕點了點頭，“兒臣親自去看過她，她現在很快樂。”

“去了雪漫？”東方慀渺一楞，隨即有些了然，“這丫頭果然是擔心被發現後連累夜嵐，居然不回到她娘親身邊，她這心還真狠得下來。”

“是個狠心的小丫頭。”百裏陌煦嘴角彎起一絲苦笑。

“煦兒，你去看煥丫頭，她不知道吧？難道她真的打算就這麽藏一輩子，不回來了？”東方慀渺一把抓緊百裏陌煦的手，“煦兒，本宮不許你就這麽放棄她！你準備什麽時候接她回來？”

“母後，她如今易了容，和逍遙門的門主在一起，那可是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對她也很好，對外都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呢。”百裏陌煦的話裏帶著一絲酸澀，“兒臣看她這樣也挺好的，何必帶她回來呢？就算兒臣強行把她人帶回來了，她的心也不在這裏啊！”

“胡說！”東方慀渺先是一楞，隨即鳳眸一瞪，“煦兒你瘋了？煥丫頭是你的王妃，你豈能有這樣的想法？再說了，那丫頭心裏喜歡的明明就是你！什麽風華絕代，什麽對她很好？難道你很醜麽？難道你心裏沒有她？”

“兒臣……”百裏陌煦心裏百轉千回，卻又偏偏不能說出真相。“母後，你也知道，那丫頭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喜皇宮裏的生活，她要的，兒臣給不了。與其將她強留在身邊，看她痛苦，還不如放她自由，讓她快樂逍遙好了！”

“混賬話！”東方慀渺這下徹底怒了，“你果真是瘋了1

“母後……”

“不要叫本宮母後，本宮沒有你這麽沒出息的兒子！”東方慀渺甩開百裏陌煦拉著自己的手，“難不成你打算告訴本宮，你心裏愛的是冷羽馨？你想說你對煥丫頭只是一時興起？還是你想說你的確也懷疑她和百裏陌鑫？所以你壓根不在意她的離開，你巴不得將她拱手相讓？1

“兒臣只是……”

“別和本宮說什麽只是，但是的，統統都是藉口！”東方慀渺一副哀其不爭的表情，“本宮不傻，本宮也不瞎，你心裏有沒有煥丫頭，難道本宮看不出來？你明明是愛她的，在她走後，你強顏歡笑，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難道本宮都看不見？不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麽？煥丫頭那是受她娘親的影響罷了，那不過是個願望罷了，若她真的在意，那夜在這慈安閣，莫不是你用強才和她圓的房？

“非也……”百裏陌煦哪裏會料到東方慀渺反應如此強烈，更料不到她會如此直接詰問，俊臉一下就紅了。別看他平素腹黑、高冷，可這是母後第一次在他面前談論圓房這樣的事情，做兒子的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不是用強，那就是你情我願了。既然是煥丫頭願意的，那就說明她心裏雖然有遺憾，卻還是接受了你不止她一個女人的事實。她都接受了，你還拿這個做說辭，本宮該如何說你？”東方慀渺再瞪百裏陌煦一眼，“說來說去，還是你自己心裏搞不懂你自己。你真的有那麽在意冷羽馨麽？所謂的青梅竹馬，真的讓你情深至此？為了那冷羽馨，你就可以時時處處打壓煥丫頭，直至將她逼走？若是你心裏真的沒有她，你尋她作甚？就算你是擔心本宮不許才命人去尋她，那你又何必親自去看她過得好不好？”

“母後，兒臣……”百裏陌煦突然不知道要如何說，他內心最隱秘的情感根本就瞞不過母後的眼睛，他對慕容煥的感情，當初也沒打算瞞著母後。可如今，他哪裏敢說出實情？他這殘破的身子，怎敢讓母後為他擔心？

“莫非你真要將冷羽馨升為正妃？你真要將她的兒子立為世子？為了討冷羽馨歡心，你竟然想放棄煥丫頭，甘願將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讓，你還是本宮的兒子麽？”東方慀渺狠狠地瞪著百裏陌煦，“本宮告訴你，除了煥丫頭這個兒媳，本宮誰也不認！除了煥丫頭生的孩子，其他那些阿貓阿狗生的子嗣，本宮也不認！誰要是敢把冷羽馨的兒子立為你的世子，本宮就死給他看！

“母後，你這是何必呢？”百裏陌煦萬萬想不到東方慀渺的態度如此強硬，心中感嘆萬千，煥煥，若是你聽到母後今日這番言論，你會作何感想？

“百裏陌煦，本宮一直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可是今日本宮才知道，你是個傻瓜，是個懦夫！你心裏明明就愛著煥丫頭，卻因為怕她不肯原諒你，所以不敢去賠禮道歉，不敢去乞求她的原諒。你寧願躲在暗處看別的男子向她示好，也不肯說一句自己錯了。你怎麽就這麽愚蠢？那是你的女人，你給本宮把她搶回來！”東方慀渺此時哪裏還有平素的柔弱，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讓人不敢小看的氣勢。

“母後，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盡力將她帶回！”百裏陌煦攬過東方慀渺的肩膀，略帶撒嬌的意味，“母後你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父王會不會下旨砍了兒臣的頭？”

“砍得好，為何不砍？！”東方慀渺隨手在百裏陌煦頭上一敲，“這樣的兒子有何用？你能不能拿出你冷王的氣勢，拿出你殺敵的威風？難不成一個煥丫頭比戰場上的敵軍更棘手？什麽一定盡力？這話本宮聽著就來氣！那是你的女人，豈能讓別的男人染指？你應該現在、即刻、馬上就去把煥丫頭給搶回來！圈在你的身邊，好好對她，感動她，讓她重新愛上你！一日不行就兩日，兩日不行就三日，三日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本宮就不信了，她離開你不過數月，就真的徹底把你拋在了腦後？她的心裏就只有那什麽門主？你不能找人把那門主給殺了？畏首畏腳還是你的做派麽？你迷死蒼溪大陸多少女人，你就迷不了煥丫頭？你就不能讓她死心塌地地跟著你？

“母後英明！兒臣受教！”百裏陌煦第一次聽到自己的母後說出這樣的言論，心裏既有些想笑，又有些溫暖，還有些酸楚。換做以往，他自然是不會讓任何男人覬覦自己的女人的，可是，他如今的身子，搶回來又如何？罷了，這一切不能在東方慀渺面前說，先應著她，再徐徐圖之吧！

“這才是本宮的好兒子！”東方慀渺開心地拍了拍百裏陌煦的臉。

“母後，你為何這麽在意慕容煥？真的只是因為她的娘親和你是故人麽？為何兒臣總覺得娘親對煥煥和慕容念都特別好，甚至比對兒臣還好？”百裏陌煦想到某件事情，眼裏飛快閃過一絲精光，一擡眼，眼裏卻只剩一絲淡淡的疑惑。

“本宮和卿兒、阿白自幼相識，就像親人一樣，這麽多年未見，看到他們的一雙兒女和他們如此神似，難免覺得親熱啊。難道煦兒會因為這個吃醋？”東方慀渺有一瞬的楞神，卻很快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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