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百裏陌煦楞了一下，“什麽是吃貨？！”

艾瑪，怎麽一不小心在大冰塊面前說出這詞來了？！慕容煥聳聳肩，眨眨眼睛，“王爺，吃貨是夜嵐民間說法，是指那種特別愛吃東西、立志吃遍天下美食的人。”

“哦？夜嵐民間的說法還真特別。”百裏陌煦倒也沒放心上，重新牽起慕容煥的手，“其實做個吃貨也沒什麽不好。老百姓都說吃得是福，每日能開開心心、舒舒坦坦地吃吃喝喝，何嘗不是一件幸事？若真能吃遍天下美食，那也是很有趣的吧。”

“是啊，到處走走看看，吃吃喝喝，這樣的人生多恣意！”慕容煥沒想到百裏陌煦也有這樣的認識，有些意外，在她看來，百裏陌煦這種人應該只喜歡權術才對。

“不過，妮妮，阿爹記得走前給你說過，除了阿爹，不可以讓任何男人接近你娘親。剛才那慕容念抱著你娘親，你為何不阻止？”百裏陌煦將慕容煥的手腕抓在手裏，遠遠看過去似乎是在親吻她的手，其實是在和妮妮說話。

慕容煥只覺得眼前一群烏鴉飛過，這個大種馬，發什麽神經？姐都沒管你和那麽多女人滾床單，你還真當你是姐的夫君，管起姐的自由來了。隨即將手從百裏陌煦手裏抽回，翻了個白眼，“王爺，那是我的親哥哥啊！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哥哥，被哥哥抱一下有什麽？”

“小孩子自然是沒什麽，可如今王妃已經出閣了，在外面還需隨時註意形象，別讓人說了閑話去。”百裏陌煦老神在在，話裏帶著一絲霸道，“從道理上講，一個出閣的女子，只能給自己的夫君抱！”

“照王爺這麽說，若我見了我父王，也不能和他親近？”慕容煥又翻了個白眼。

“王妃這是在質疑本王的話麽？”百裏陌煦的尾音拖了起來，似乎在提醒慕容煥，你可是答應過本王不和本王頂嘴的。

“當然不是。王爺總是對的！”慕容煥心裏悲哀地嘆息了一聲自己的狗腿，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得罪這家夥，讓哥哥看出自己在西林的日子過得不好，讓哥哥和娘親他們擔心吧。算了，低聲下氣就低聲下氣吧，只要他不真的讓妮妮阻止自己和哥哥親近。“不過，我從小和哥哥一起長大，感情特別好，數月未見，若是不和從前一般親近，哥哥一定會很難過的。”

“本王並不是說不要王妃和你皇兄親近……”

“那臣妾就謝謝王爺了！王爺真是個大好人！”不等百裏陌煦把話說完，慕容煥連忙把話搶了過去，還狗腿地主動獻上一個擁抱，隨即低頭對手腕上一動不動的妮妮說，“妮妮，你聽到了？你阿爹說了，我哥哥親近我是可以的，你可別胡來哦！”

百裏陌煦哭笑不得，卻因為這個擁抱心情大好，當即想起另一件事，“對了，王妃有沒有覺得母後對你皇兄很特別？”

從東方慀渺見到慕容念的第一眼開始，似乎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慕容念，那眼神很覆雜，有歡喜，有悲哀，有思念，有欲說還休，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百裏陌煦覺得有些怪異。

按理說母後是第一次見慕容念，就算是故人之子也不至於這般激動吧？第一次見到慕容煥的時候，母後也沒有這麽激動啊。難道母後當年不僅是姑蘇卿的好友，與慕容白也有什麽瓜葛？

“看得出，母後很喜歡我哥哥。母後當年和娘親一定是很好的閨中姐妹。”慕容煥並沒多想，東方慀渺對自己也很好，應該是因為娘親的原因吧，“再說了，我哥哥人好啊，典型的暖男，誰都會喜歡他！”

“暖男？這又是什麽？又是你們夜嵐的方言？”百裏陌煦聽得一頭霧水。

“暖男就是那種像煦日陽光一樣，可以給人溫暖感覺的男子。他們都很顧家、很愛護自己的家人，細致體貼，身邊的朋友也覺得他很溫暖。”慕容煥歪著頭，努力回想現代人對暖男的定義，盡量用百裏陌煦能聽懂的話來解釋，“反正就是我哥哥這樣的，長得也很好看，纖細幹凈的陽光男人。”

“王妃喜歡這樣的暖男？！”百裏陌煦的話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女人都喜歡暖男好不好？！”慕容煥說順了口，並未意識到什麽，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百裏陌煦沈默了一下，“在王妃看來，壽王也是暖男吧？！”

“壽王和我哥哥蠻像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慕容煥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停下來，有些緊張地看看百裏陌煦，“王爺，在我心裏，壽王不過是王爺的弟弟，是一個朋友罷了。”

“朋友？一個很像你皇兄的朋友麽？”百裏陌煦直視著慕容煥的雙眼，“不知在王妃心裏，本王又算什麽？”

媽蛋，你今天怎麽這麽多問題啊？！不回答可不可以啊？！慕容煥心裏暗自抱怨，姐也真是，給這大冰塊解釋什麽暖男？姐是吃飽撐著了麽？這個問題姐敢說真話麽？算了，之前說過不再頂撞他的，還是說兩句好聽的吧。

想到這裏，慕容煥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在我看來，王爺是蒼溪大陸的一尊神，怎麽能與普通男子相比呢？王爺你需仰視才見，自然與哥哥和壽王不一樣。”

“王妃把本王捧這麽高，是想摔死本王麽？”

百裏陌煦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麽情緒。其實他心裏何嘗不清楚，這丫頭根本是在敷衍自己。高高在上的神有意思麽？那不過是拿來仰視的，離現實太遙遠。在她的心中，還是覺得慕容念和百裏陌鑫那樣的男子更好吧。

“我怎麽敢？！”慕容煥連忙否認，“我真的很敬仰王爺。如果不是王爺，我在來西林的路上可能就死於刺客手下了。如果不是王爺，我哥哥此刻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本王不是神，本王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百裏陌煦打斷慕容煥的話，“希望有一天，王妃也能這麽想。”說完，不等慕容煥說話，牽著她緩緩往回走。

大殿內，慕容念正和東方慀渺低聲說著什麽，一擡頭看見遠遠走來的兩人，眼神不由自主掃過那緊緊牽在一起的雙手，臉上很快地閃過一絲落寞。

東方慀渺看著這一幕，臉上泛起舒心的笑意，頗有深意地掩口一笑，“只要一看到這小倆口手牽手，本宮就無比開心。”

“東方皇後真的舉得他們合適？”慕容念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念兒，你覺得煥丫頭和煦兒不般配麽？”東方慀渺看著慕容念，眼睛似乎能直視其心靈。

“外貌般配的夫妻，並不見得真正幸福，尤其是這皇室之中，更是如此。東方皇後久居深宮，想必深谙此理。對於一個女人來講，夫君的疼愛與陪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慕容念垂下眼簾，不再去看那牽手低語的兩人，“煦王爺太優秀，身邊又有強勢得寵的冷側妃，煥兒她真的會覺得幸福麽？”

“煥丫頭知書達理、深明大義，相比那刁蠻的冷羽馨倒是好上百倍，相信煦兒日後會更寵她。”話雖這麽說，東方慀渺心裏何嘗又沒有一絲擔憂呢。

“再寵，也不過是殘缺的愛罷了。”慕容念擡眼看著東方慀渺，“難道東方皇後沒有奢望過擁有百裏陛下的全心全意？我的煥兒值得更好的！應該有一個男人給她全部的愛，一顆心沒有別人，滿滿的都只是她！所有的愛都給她！”

“念兒，你……”東方慀渺一楞，隨即心底一嘆，剛想再說點什麽，卻被慕容念打斷了。

“東方皇後不必擔心，念兒是個懂輕重的，有的事情現在不必點破，就讓煥兒自己去感受吧。日後若是她選擇留在煦王爺身邊，念兒會為他們祝福。若她不願意，誰也無法阻止念兒帶走她！”慕容念的話裏都是決絕。

“卿兒真是教出了一對好兒女。”東方慀渺禁不住感嘆，“本宮自愧不如。這麽多年來，本宮雖然一直待在皇上身邊，可本宮遠不及你的娘親幸福。卿兒雖然與阿白分開了十二年，可他們的心裏永遠只有彼此，永遠不會把對方作為人生路上的棋子。相比本宮，卿兒何等幸運？！”

“東方皇後謙虛了。自古帝王薄情，百裏皇上如今對東方皇後也算不錯。”

“念兒很會安慰人。可這遠嫁西林的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回首來路，本宮有時候都會覺得恍如一夢。”

“生在帝王家，太多無可奈何。東方皇後不必想得太多，相比那些早早逝去的人，我們能走到今日，應該慶幸，更應該珍惜！”慕容念溫和的聲音、溫潤的笑容自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能很好地安撫人心。

“念兒，本宮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再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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