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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新的生活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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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臨淺的時候已經晚上了,不放心程珞一個人走夜路的餘戀幹脆跟著她回了她家,反正擠一張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穿著程珞的睡衣餘戀也不覺得有什麽別扭的。

洗完澡之後程珞拿了幹毛巾幫餘戀擦還在滴水的頭發,長頭發幹起來總是比較慢,雖然程珞也留長了可是比起餘戀還是算短的。

餘戀的頭發很長,但是因為那時經常吹燙所以發質受到了損傷,變的十分幹燥毛糙,有時洗完幹了後膨起來讓她看上去就像是獅子一樣,每回她提起總是痛心不已。

“小珞還真是賢惠啊。”享受著程珞的服務的餘戀舒服地瞇起了眼睛,享受之餘她還不讓調戲程珞幾句,“要是我能把小珞娶回家那該多好啊。”口氣十足像古時那大財主,就差沒伸出鹹豬手摸上兩把了。

程珞聽了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幅度,揉的餘戀本就亂的頭發更像是雞窩頭了,亂糟糟的纏成了一團,看著自己親手弄出來的作品,程珞很是得意,還拉著餘戀去鏡子前給她看。

兩個人在鏡子前笑的四仰八叉的,都快笑岔氣了才勉強緩了過來,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蹤影,程珞讓餘戀坐下,拿著梳子細心地一點點將她的鳥窩梳通。

閑著沒事的餘戀四處亂瞄著,一刻不得閑,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桌上的小盒子吸引住了,木制的小盒子外形很像禮品店裏賣的八音盒,打開後才發現裏面是兩格抽屜的設計,抽屜可以借由外邊裝飾用的小珠子抽出,抽屜裏安靜的躺著一塊疊的整齊的素色手絹。

“小珞,這是你收稿費辦的卡?”好奇心驅使下餘戀捏起了那塊手絹,這才發現裏面竟還包著一張□□,昏黃的燈光下,深藍的卡面折射出一股寒光。

程珞的手因為她的話而停了下來,她緊張地將卡搶了回來,死死地攥在了手中。

“小珞,你怎麽了?”餘戀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誇張了,程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重新將卡用手絹包了起來塞回了小抽屜裏,她用手語告訴餘戀:這是她編輯為她辦的,因為雜志的稿費和獎金全在卡裏所以她很重視這張卡。

“我家小珞也開始能掙錢了呢。”餘戀揉了揉程珞的腦袋報覆性的把她的頭發也弄得一團糟,話裏藏不住的自豪,“這樣為母也能安心啦。”

兩人玩鬧了一陣後便擠進被子裏開始睡覺,大概是累了,兩人不久便陷入了夢鄉之中。

當清晨到來時,便是新的一天了,持續了好一陣子的雨也終於停了,許久不見的太陽讓臨淺鎮上的人們總算有了夏天的感覺。

蹭完早飯後餘戀回自己的咖啡館去了,程珞借口要去圖書館借書隨後背著包出了門。

早晨還不是很熱,加上偶爾會有涼風拂過,程珞穿著長袖長褲走在街上也不覺得怪異,公交車上的空調因為人不多而反而變得冷了,貪涼的司機好像並沒有想要增加溫度的打算,透過車內的鏡子,程珞可以看到司機鼻尖的汗珠。

跟著公交車晃悠了大半個小鎮,程珞都有點兒想睡在公交車上了,若不是報站的女生及時響起,她恐怕真的要在車上睡著了。

刷著白漆的墻壁被太陽曬得有些刺眼,程珞站在巨大的建築物前,一再的吸氣呼氣調整自己的呼吸,等她覺得自己準備的差不多了,才擡腳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即使在白天日光燈仍亮著的走廊上總是不停的有人來往,忙碌的人們臉上幾乎只有兩種表情:面無表情或者悲哀。程珞踩著平整的大理石地板,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人的臉,頭一次一個人來這兒的她有些緊張,在掛號的時候那位護士不耐煩的臉色讓她感到惶恐。

口不能言的她無措地打著手勢,可惜掛號處的護士裏沒有一個看得懂手語,程珞只能失望而歸,沮喪地坐著公交車晃蕩了大半個小鎮回家。

到家後馮月梅見她空蕩的挎包頓時起疑了,知道自己騙不過她的程珞只得一點點地寫給她看事情的經過:她想要做手術治療嗓子還有身上的疤,現在已經有錢了,就差做手術了。

令人驚訝的是,馮月梅聽完了她的話後並沒有問她錢是怎麽來的,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縮進了沙發裏繼續看她的肥皂劇,就好像程珞和她說她在外面吃過了中飯一樣,一點也沒有起疑。

晚飯的時候馮月梅和程珞的父親說了這件事,倒是程珞的父親很驚訝程珞會擁有那麽多的錢。

“小珞,你哪來的錢?”程珞拿稿費應付了過去,程父也沒有對此產生什麽懷疑。

後來程珞拉著馮月梅又去了一次醫院,掛好號後兩人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見到了主治醫生,在了解了程珞的傷勢之後醫生提出了治療方案,對這方面也不太懂的程珞聽到自己的嗓子能夠治愈,二話不說便點頭表示願意配合醫生的治療。

手術的日期很快便訂好了,在手術前一天程珞便到了醫院為第二天的手術做準備,一直到躺在手術臺上,當麻醉師將一定劑量的麻醉藥註入她的身體,她才恍恍惚惚地感覺,一切的一切都順利的可怕。

手術時因為麻醉藥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可是當藥效退下,程珞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動刀子的地方秘密麻麻地泛著疼,像針紮一樣。

躺在病床上她開始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她深刻地體會到,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是一件多麽糟糕的事情。

幾次手術下來程珞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幾乎一直躺著的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腳觸及地面時的感覺了,同時她也愈發地為自己草率的決定深深地懊悔著。

如此反覆地煎熬過後,九月初開學的日子很快與她失之交臂,憑著醫院的證明程珞得到了近兩個月的假期,其實本來就只有一個月的,但是馮月梅堅持要讓她多休息一個月,拗不過她的程父只要為程珞請了整整兩個月的假。

不過程珞一點兒也不為這多出來的假期感到開心,在家裏的時間她的作息基本上和豬差不多,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她的活動範圍基本固定在了客廳和自己的房間。

“有我伺候你還不滿足啊!”馮月梅挑著眉毛,顯然對程珞的不滿感到不悅,“要不是看在你動手術了的份上我才不伺候你呢。”

如果程珞已經能夠說話了的話她真的很想說:“我還真的不想你伺候呢,又不是斷手斷腳了……”但是現在她就只能擺出幽怨的表情,她的嗓子還要修養一陣子,等聲帶修覆到正常狀態才行。

而她身上的疤,還需要再進行一次植皮手術之後才能算完全完成了。

拆紗布的那天馮月梅和程父都在病房外守著,等護士出來後說他們能進去了他們才忐忑地走了進去,坐在病床上的程珞張開嘴巴,對著自己幾乎沒有瑕疵的手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爸……”輕輕的略帶些稚嫩的聲音自程珞的口中發出,她試著控制自己的聲音,再次發聲,“……阿……姨……”

馮月梅頓時泣不成聲地擁住了身邊的程父。

這算是……脫胎換骨嗎?程珞摸著自己的喉嚨,那裏有道淺淺的疤,是手術縫合留下的痕跡。

窗外秋風掃過,法國梧桐的葉落滿了林蔭小道,十一月的臨淺,很快就要迎來冬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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