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她們為什麽要抓白瞳，你知道對不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宮元羽突然提高了一些聲音，緊盯著水流卿道。水流卿冷著臉不說話，慕泠風也看向水流卿，“師兄，你真的，知道麽……”水流卿目光淡遠，深邃幽沈聲音卻不同尋常的冷硬，對著宮元羽道，“這話，你應該去問你師父。”“我師父？”宮元羽帶著驚訝，隨後一聲苦笑，“師父……”慕泠風心痛的看著宮元羽，正要開口，便聽到水流卿道，“你們守好昭萊。”起身便要飛走。“等下！”宮元羽突然大喊，堅持站起來，剛毅的看著前方道，“我跟你一起去！”“宮大哥……”慕泠風輕呼帶著驚訝。水流卿側頭掃了一眼身後，沒有言語，白衣飄動，轉眼直接飛走了。宮元羽立刻起身跟上，慕泠風驚叫一聲等等，還未拉住宮元羽，對方已經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傷口，滿眼不甘。

慕泠風趕緊上前，也差點兒摔倒，俯身看著宮元羽，滿眼含淚，順勢要把他扶起來，

“宮大哥，你怎麽樣了！你現在身負重傷，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讓師兄一個人去，他一定會救回小白的！你留下來好好養傷，好不好？”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宮元羽痛喊，捶地，滿滿自責的對著慕泠風，“我明明已經察覺到她們來了，我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卻還是沒能阻止她們動手……若不是我受傷，白瞳怎麽會跟她們走！呵呵……除妖師，又有什麽用！”

“不是你的錯！你若這樣說，那我也有錯！你為了保護我們，已經做的夠多了！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宮大哥，你很厲害了，是她們偷襲，還有手裏的絳龍珠！宮大哥，小白若如果知道你這般，她該多傷心，把我們換回來啊！”慕泠風安慰著，壓抑著快要崩潰的情緒。

“我寧願死的人是我！也不要她換！”宮元羽突然大吼，面容抽搐，“我留下來守山，就是擔心她有危險！難道我還想著讓她犧牲救我嗎！”

宮元羽的突然發飆，讓慕泠風猛然一楞，腦中有根線一下子崩斷，嗡嗡作響，啜囁低聲，“宮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不起……”宮元羽打斷慕泠風的低語，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常，低頭道歉，幹裂的嘴唇，甚至沾著斑斑血跡，遲遲說不出別的話來，真的，太累了……

慕泠風努力扯了扯嘴角，還是做出不輕松的表情，含著苦澀道，“沒關系……宮大哥，我們先回山，好不好？”

見對方沒有反對，慕泠風費力的扶著宮元羽起身，強撐著要把宮元羽的重量負在自己身上，宮元羽伸手阻攔，慕泠風眼神一傷，聽到對方道，

“你也受傷了，我自己走吧。”

“我沒事，我還好！”慕泠風哪裏放心，讓宮元羽自己走，堅持要負重對方。

宮元羽堅持不肯，最後慕泠風只好退一步，摻著宮元羽的胳膊，一步一步爬上山，平日都是用法術飛上飛下，不覺費力，這次徒步，卻感到這路又遠又長。

仙藥閣，宮元羽坐在榻邊，撐著傷口，企圖運氣，卻一直失敗；慕泠風在旁邊的櫃子裏尋找藥丹，沈默著，有些慌亂，藥丹是以前煉好的，對內傷特別有效。

終於找到了，慕泠風拿了兩粒，趕緊給宮元羽送過去一顆，看著對方吃下去，自己才放心的吃了另一顆。

沒有言語的幾個動作，帶著幾分尷尬，耳邊，又響起了剛才在路上的對話……

“宮大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

慕泠風猶豫了一下，“宮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小白……”

不敢正視對方，慕泠風偷偷打量宮元羽的表情，暗暗咬著嘴唇，心中默默祈禱，不是，不是……

宮元羽垂頭良久，吸了口氣，看著前方，一字一句，打碎慕泠風的聽力，“是啊……”

“可是你知道，小白的心意嗎？小白她……”慕泠風忍住後面的話，想起自己答應過對方，心裏一陣苦笑。

“我知道。”宮元羽眼神淡淡，依舊看著前面。

“你知道……？？”慕泠風滿滿不解，還未說完。

“她喜歡你師兄，呵……掩飾的一點都不好，我早看出來了……”宮元羽還是語氣淡淡，可就是這份淡淡，讓慕泠風心裏更加難受。

“原來，你早就知道……可惜師兄……”可惜你……

“不可惜。”宮元羽接著道，唇角微微揚著，莫名心酸，“因為你師兄，也喜歡她……”

慕泠風心中一痛，看向宮元羽，差點兒落淚，原來你什麽都知道，可是你還是……喜歡她，慕泠風忍著淚，犯蠢又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為什麽……喜歡她……”

宮元羽沒有回答，輕輕側過頭，淡淡的目光看著慕泠風，含著說不出的透徹和深意，靜靜地望向慕泠風的眼睛，慕泠風剎那恍然。

那雙眼睛裏裏面的意思，分明就是，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原來，他都知道的，他能看出小白和師兄，這般明澈透析之人，又怎麽可能，看不出自己……原來，都知道啊……

慕泠風別過頭，淚水不受控制的滴落，順著眼角，一串一串，落在地上，苦澀異常的勾了勾唇，故作輕松，道，“走吧，趕緊回山了。”

慕泠風強睜著眼，生怕眨一下，便又會湧出淚來。二人沈默著，一路上沒有再說一句話，攙扶著朝著山上走去。

宮元羽定定的看到慕泠風側過頭，微微濕潤的睫毛，滴落著水珠，抿緊嘴唇，眉梢擰著無奈和愁緒，只能心中說句對不起，感情的事，又豈是他能自控的了的……

天色變晚，燈光昏暗，門外的樹沙沙作響，孕育著表面上的平靜，突然一聲雷鳴，慕泠風手一松，丹藥落在了地上，滾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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