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墨炎寒堅定的吐出兩個字。

此話一出，蘇苓凰笑了，笑得瘋癲，笑得淒涼。

不悔，不悔，好一個不悔。

“墨炎寒，你夜裏就不做惡夢嗎？”蘇苓凰問道，她的聲音，她沒有刻意改變，其實，她什麽都沒改變，除了容顏，也不算改變，這才是她的真容貌。

她……墨炎寒目光閃過一抹覆雜，追問道：“你究竟是誰？”

“蘇苓凰。”蘇苓凰話一落，拉著天涯的手離開。

天涯說得對，以前的蘇苓凰是死了，隨著瑯芽跟靈靈的死而死了，現在的蘇苓凰是重生後的蘇苓凰，不愛墨炎寒，也不執著於墨炎寒，她現在回來是是回來報覆的，而不是回來再糾纏她。

嫁給他，執著於他，是她此生最後悔的事。

若是她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她是絕對不會再執著於他，失去女兒的痛，讓她對他徹底的放棄了。

蘇苓凰突然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背對著墨炎寒說道：“你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可蘇苓凰後悔自己的執著。”

墨炎寒猛的轉身，身後留給他的卻是空無一人，天涯的輕功厲害，他是清楚的，可是她的武功，如果他沒有記錯，蘇苓凰是不會武功，她真是蘇苓凰嗎？她真是她嗎？

墨炎寒在這裏待了一夜，直到天亮他才離開，困擾著他的問題，他依舊沒想通，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蘇苓凰，若說是，兩人簡直判若兩人，即使她離開不近，但他也能看出，她並沒有易容，若說不是，她說她叫蘇苓凰，除了容顏不同，其他地方都很相似。

因為對蘇苓凰有怨，對蘇苓凰他並不了解。

對於靈靈的事，他也很痛心，對於他當時的選擇，蘇苓凰怨他，恨他，不然，她也不可能失消，連皇帝都不知道她的消息。

他了解天涯，在這世上，除了茶婉兒，任何女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蘇苓凰卻可以，為了蘇苓凰，他幫她救靈靈，卻因在救靈靈的時候，手臂被砍掉，靈靈還是沒能救下來。

算了，不想了，如果她是蘇苓凰，她一定還會來找他。

墨炎寒來到雲兒的住處，院子裏，胡茹蕓見他，走了上來。“姐夫。”

“雲兒呢？”墨炎寒問道。

“他還沒醒來。”胡茹蕓擡手將落在臉頰上的發絲掠到耳後，經過這三年的歲月，現在的胡茹蕓比當年的更加嫵媚多情。

靈靈死後，蘇苓凰消失，墨炎寒並沒有將胡茹雅接回墨府，在這世上胡茹雅依舊是個死人，他沒告訴任何人胡茹雅沒死，胡茹蕓知道卻也隱瞞著，為了更方便的照顧雲兒，胡茹蕓自告奮勇的提起這個責任。

墨炎寒並沒有反對，別人他也不放心，胡茹蕓是雲兒的姨娘，他放心將她照顧雲兒，所以，同意讓胡茹蕓住進墨府照顧雲兒。

“茹蕓，你也不小了，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墨炎寒說道，三年了，現在雲兒也有些懂事了，不該再麻煩她了。

“姐夫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嗎？”胡茹蕓臉色蒼白，她很不甘，她甘心情願的幫他照顧兒子，他還是要讓她離開，這叫她如何甘心。

他這是在攆她走，七年前，他娶了她，才一天將她休掉，他知道他的意思，四年後，蘇苓凰的女兒死了，蘇苓凰也走了，她再次住進了墨府，這一住就是三年，她原本想，只需要一年，他就會承認她，可是她又錯了，這一等就是三年。

他沒宣布姐姐沒死的消息，也沒承認她，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不懂，越來越不懂了。

“是。”墨炎寒點頭，他並沒有拐彎抹角，對於感情的事，他很坦然也很堅定，當初，他說要娶她，並不愛她，她同意嫁給他，並不在乎他不愛她，所以，他們拜堂成親了，才短短一天，他就將她休掉了。

“好，我走。”胡茹蕓深吸一口氣，強壓制住想要哭的沖動，她不會在他面前掉淚，她不會哭泣，哭泣沒有用，曾經，她用過，對他沒用，既然沒用，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胡茹蕓見他不說話，她交代了一下雲兒的事，說了一句保重，邁步說走就走。

“等等。”墨炎寒叫住了她。

胡茹蕓一楞，他還是開了口，如果細聽他的聲音裏似乎還有點著急，胡茹蕓心裏一陣切喜，這一招險棋她是走對了，交代雲兒的事，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在看雲兒的面子上，他也會留住她。

胡茹蕓沒回頭，淡淡的問道“姐夫還有什麽事？”

墨炎寒神色覆雜，在天涯帶著她回來了，即使不能確定是不是她，茹蕓對他已經不存在任何意義，可他也不希望她以後的日子會難過。“你回到胡家，我會為你做最好的安排。”

失算了，胡茹蕓咬牙，淒然一笑，還是留下兩行清淚。“姐夫，你這是在補償我嗎？”

墨炎寒聞言沈默，補償，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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