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可是現在卻說出這種殺氣騰騰的話語，這點不由得讓江岸有些側目。

即便是他，在經歷過多次戰鬥和血腥之後，也做不到這樣的冰冷，而於小萌卻做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因為沒有資格，他雖然經歷過許多悲傷，但是卻沒有失去過同伴。

而於小萌，她卻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姐姐，也許那種痛苦是她無法忍受的。

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遲可惜固然有些悲哀，不過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的結果，所以，遲可惜的結果早就註定了，只是現在還不能讓他死。

江岸輕聲說道：“兇手確實已經抓到了，現在就關押在特別行動隊的監獄中，你想見他應該不難，可是想殺了他，這點不行，起碼現在不行，他還有他沒做完的任務。”

遲可惜已經交待了許多涉案人員，特別行動隊目前正在開始著手對他進行宣判，按照他的罪行，多半是要執行死刑，所以，他早晚要死，只不過還不能現在就死。

聽到這番話，於小萌皺起眉頭，顯然有些不悅，好在鳳凰及時說道：“確實是這樣，這名兇手很受關註，上面有很多人都在盯著他，就算你想殺了他，那也要等到他該死的時候，現在不可能。”

對於鳳凰的話於小萌還是比較順從的，沈默了片刻後，於小萌擡起頭，眼眶忽然變得通紅，聲音哽咽道：“我姐姐，她很痛苦嗎？”

晴楠登時楞住了，看著忽然脆弱下來的於小萌，她的眼睛逐漸模糊了，視線中出現了於小晴的笑臉，她說不出答案，死亡必定是痛苦的，可是她寧願相信於小晴是沒有遺憾沒有傷痛離開的。

鳳凰看了眼這兩人，悄然對江岸使了個眼色，這裏還是交給她們吧，有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說，只是說不出口，希望晴楠能夠把內心的壓抑悲傷傾訴出去，也希望於小萌能夠將痛苦釋懷。

站在院子裏，清風吹拂著草地，現在已經快要入冬了，燕京的冬天很無情，盡管溫度並不算很低，可是卻總有刺骨的寒風相隨，那種風像是能夠直接吹到人的骨頭裏，讓人避之不及。

“於小萌……要成為第二個你？”看著逐漸蕭瑟的草地，江岸低聲問道。

鳳凰昂首迎接冷冽的風兒，任由衣擺飄舞發絲淩亂，很久之後才睜開眼睛，道：“沒錯，我勸過她，希望她能加入你這邊，相比我這條路，你這邊要安全多了，而且也沒有那麽多的限制，可是她很堅決，所以我只能選擇相信她。”

“我不太清楚你經歷過的事情，可是我知道，那肯定是非常痛苦的經歷，妖靈……鬼金靈，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物質，晴楠只是接受過少量的鬼金靈註射，妖靈就已經徹底封閉，重新變為了普通人，而你體內的鬼金靈比她多了數倍，恐怕承受的痛苦也是數倍，真難以想象，你到底是怎麽忍受過來的？”

鳳凰咧嘴輕笑，美目瞥向江岸，隨意說道：“不想死，就是這麽簡單。我不想死，我想做更多我想做但是沒做過的事情，所以，我要活著，我也必須活著，就這麽簡單，我堅持了過來，而那些沒有堅持過來的人……都死了。”

江岸心中稍動，馬上想起了特別行動隊的喬詩，那也是擁有金靈鬼器的人。

“鳳凰，鬼金靈到底是什麽？”想了很多事情，江岸轉頭看著鳳凰，堅定執著的看著她。

因為清掃計劃，因為鬼金靈，江岸能夠感受到，她們和鳳凰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鬼金靈對妖主來說是大禍害，而鳳凰明顯是知道鬼金靈真相的，可是她不願意說出來，那就說明，她可能知道些什麽。

特別行動隊秘密掌握的鬼金靈，絕不止那麽簡單，它可以毀掉妖主的妖靈，可以成為妖主的利器，這種東西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在燕京停留的日子裏，江岸越發覺得這座巨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所有能夠在這裏存活屹立的東西都沒有那麽平凡，無論是妖盟還是特別行動隊。

“只是種能量罷了，妖力是能量，仙力是能量，靈氣也是種能量，你就把它當成是我們特別行動隊專屬的力量就行了，只是這股力量需要特別口令來控制，沒有口令的妖主得到它，那就只能禍害自己，而我們知道口令，所以能夠不受其傷，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

鳳凰的含糊其辭更讓江岸不安，鬼金靈必然要在未來引發大動亂，而鳳凰，她是名軍人，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到時候，將出現怎麽樣的情況呢？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都很感激你，沒有你就沒有我周圍的所有人，謝謝！”

“太生分了，我很少能碰見對胃口的家夥，自然要好好對待你們，聽說你們最近把妖盟搞得雞犬不寧，看來覆滅妖盟的日子不遠了。”

江岸露出微笑，看向遠方，道：“確實不遠了，黑暗會降臨，也會消失。”

……

於小萌和晴楠談了很久，等於小萌出門時已經雙眼紅腫，看起來流了不少淚，這不是壞事，晴楠看起來也差不太多，摯友的離開讓她愧疚痛苦。

不過有了這次見面，相信她們心中的情感都將發生變化，縱然還有傷痛，可是已經能夠坦然接受了。

鳳凰送走於小萌，江岸陪著晴楠進屋，晴楠握著他的手，喃喃自語道：“江岸，我不能這樣荒廢下去了，我還有大仇未報，我不能看著你逐漸離開我，我想要用我的方式完成我的願望，沒有了妖力，我還可以修煉靈氣，就算都不能修煉，我還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就這樣放棄，那不是我！”

江岸並沒有驚訝或者反對，他知道，這才是真正恢覆了活力與希望的晴楠，哪怕只有點滴火焰，她也要堅持燃燒下去。

“你放心去做吧，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前的！”

平淡的日子仍然在繼續，於小萌進入了特別行動隊的秘密訓練基地，那是極其嚴密的地方，經過了那裏面的重重磨礪，她將徹底蛻變，可能變成期待中的自己，也可能無成無就。

鳳凰這些天都要陪伴在於小萌身邊，她真的把於小萌當成了自己的徒弟，對待她很用心也很盡力。

而江岸則是繼續在等待機會，同時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布局，現在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必須要考慮周全，至於身邊的同伴，經過了長時間的等待，眾人都開始有了突破。

夏無雙，唐曼，丁玉兒，白家兄妹，鐘樂樂……大部分人都成為了五代妖主，只有鐘樂樂起步較晚，現在剛成為六代妖主，不過實力也已經足夠應對大部分局面了。

終於在快要接近十二月份的時候，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妖盟主動聯系了江岸。

據說，消失匿跡的血木棺屍妖再度有了活動的跡象，而且在他們手中有件江岸不得不在意的武器——斬龍脊！

那是專門用來克制龍族的武器，當年曾經落在了甲平戈手中，不過後世便沒有了任何消息，江岸對這把武器的印象很深，能夠免疫龍威，克制妖力，擊打妖靈，這把武器若是發揮了功效，江岸不敢想後果是怎樣。

玄燁對江岸的說法是，這把武器現在落在了秦無涯手中，應該是血木棺的人從某個秘境中找到了，而且還有個更加糟糕的消息，那就是秦無涯已經是三代妖主了。

對於這點，江岸心裏多少有些準備，因為他很清楚饕餮這種兇獸的能力，這種妖獸不在乎任何屬性，他獨有的吞噬能力可以把所有屬性的妖力都吸引過來，並且化成他自己的妖力，這就是秦無涯實力能夠飛速前進的原因。

以他在血木棺的地位，想要找到充足的妖力提升實力並不是很難，想必秦無涯自從經歷過江城之敗，定然是收斂了許多，閉關修煉之後才能有如此實力。

玄燁已經聯合了特別行動隊的成員，打算秘密埋伏秦無涯等人，不求殺掉秦無涯，只求能夠把斬龍脊奪下來，甚至毀掉也可以，總之不能讓它落在血木棺手裏。

這樣的情報確實可以讓江岸動容，斬龍脊，秦無涯……這是對他極大的威脅，必須要清除。

所以，明知道這可能是玄燁的陰謀，江岸也不得不去，而且這次，他要孤身前往，留下來的洛伽和重鳴將是他最大的後盾。

整裝待發，第二天江岸便朝著妖盟指定的地方趕去，到了地方看到行動人員後，他不禁有些愕然，特別行動隊這邊只派了三個人，喬詩，天佑，衛初！

而妖盟派出的人也很少，只有田佳雯一人，再加上江岸，這次出動的人員只有五人。

這樣的數量有些奇怪，盡管可以解釋為避免遭到敵人發現，但是當初圍剿何續才都有六七人出場，而面對秦無涯這樣的重量級人物竟然只派了五個人，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不過江岸並沒有把疑問說出來，看了眼田佳雯，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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