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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容與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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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記憶的歸晚,哪怕忘記了他,在骨子裏仍然對他厭惡,墮胎藥和尋常的補藥味道不同,歸晚一下子就聞了出來。

試探了許久,就是不願喝下此藥。

容與所有的耐心耗盡,對她斬釘截鐵的低吼道:“吃下去,我們才能重新開始,你才不會做噩夢!”

他給她下了月見,讓她的夢裏每每都有他,他從來沒想過,他在她心目中已經成了她的噩夢。

他想糾纏著她,不曾想到,便成了她的噩夢。

歸晚從未有過的強勢,回吼著他:“我不吃。”

說完她就想逃走,她碰見了明星稀兒子,即將成為北魏皇太子拓跋元恂!

這個討厭的小鬼,容與把他關入水牢裏,就是想讓水牢裏的那些水蛭吸幹他的血,讓他在臭水裏浸泡而死。

沒想到他的命很大,歸晚對他念念不忘醒來就去找他,找到他之後以性命相脅。

容與這一輩子的耐心,都給了他一個人,若換成是別人,早就碎屍萬段死了八百回了。

拓跋元恂告訴了歸晚,急切的告訴了她,這是一碗墮胎藥,歸晚不易受孕,知道自己懷了身孕,滿目震驚,手摸在肚子上,不敢置信。

容與不知道自己的臉色也鐵青,更加不知道心中的憤怒無處安放,已經把手上的藥灑落在手背上。

他自以為忠心耿耿的未涼早已背叛了他,對著歸晚抱著極大的同情心。

他想讓她死,想讓她帶著她的孩子一起去死,得不到就毀掉,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北魏來人了,北魏的戰神武安君來接她了,便接北魏未來的皇太子。

建立不足五年的西晉,就算他不斷的與別人合作,西晉也幹不過北魏,他氣惱的誰也不見。

不料武安君拓跋君邕單槍匹馬闖入皇宮,帶走了歸晚,容與摔了禦書房所有的東西。

他的將軍木易言小心稟報:“皇上若是心有不滿,大可去攔截他們,北魏所集結了大軍在美人關!”

“想來是不假,但是武安君若是死在西晉,消息傳出去,至少得一年半載,現在各國修身養息,北魏也就一個武安君出神入化!若是他真死了,也就沒有那麽多事兒了!”

容與嘴角噙著一絲冷意:“木易言,身為西晉的將軍,你這一生的敗仗,不止五次了吧?”

木易言眼神微變回稟道:“啟稟皇上,整整八次,臣戰敗八次,跟已滅的北周忠武軍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跟北魏的武安君相比,無可比之處!”

“所以你想借了朕的手殺了他!”容與毫不留情的戳穿著木易言心中最隱晦的一件事情:“可是你就沒想過,就算他死了,你也取而代之不了他!”

“他是北魏人人口中歌頌的戰神,是其他國聽著瑟瑟發抖的不敗將軍,你算什麽東西?想要名垂青史,殺了他,你只會遺臭萬年!”

木易言被這樣不留情面猶如打臉般的言語襲來,他只是擡眸對視著自己的君王:“皇上可以從非長非嫡建立西晉,吞並東晉,以一個新國之態,立四國不倒!”

“這本身就是天佑我皇,一場奇跡,我皇為何不能殺了他,我又為什麽不能殺了他?我不需要名垂青史!我是一心為了西晉,能繁榮昌盛,千秋萬代!”

容與對於他的豪氣沖天,以及獻媚般的說法,不齒的一笑:“既然你那麽想讓他死,那就去集結兵馬,畢竟他是眾人皆知的戰神,一般人,還沒有碰到他,就會被他的陣勢所伏!”

木易言連忙領命:“微臣這就去辦!”

木易言集結了京城十萬禁衛軍以及守城人,城內五萬,城外五萬,一個人怎麽抵得過五萬人,但木易言還是做鎮城外以防萬一。

容與帶著軍隊堵住了歸晚的離開,當他看到了北魏的君王,拓跋君敘內心是震驚的,甚至還浮現出絲絲不解。

這個天之驕子,當真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拿自己試藥,來解救歸晚。

他給歸晚下了月見的毒,忘記心中所愛,可是對上拓跋君敘她哭的聲嘶力竭的求他,不要死。

他看見她滿臉淚水,他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沒有人接住他的血,也沒有人同情於他,在別人心中,他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人。

拓跋君敘臨終之際,規勸著歸晚:“世間上的情愛,皆是求不得,輾轉反側,求得了,經過歲月的洗禮會越發珍惜。你本就對他有情,只要把這個情無限放大,再去想他的好,一切都不會成為問題!”

容與心中一緊,目光鎖住拓跋君敘,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胸懷,竟然要把歸晚上給自己?

他動了動嘴角,在那一刻,很想成全於他們,讓他們一起,可是最終,他沒有動。

拓跋君敘死在了歸晚的懷裏,歸晚為了讓拓跋君邕和拓跋元恂安全的離開西晉,自願留在西晉。

看著她昏迷在自己的懷裏,容與奇異的感覺到自己擁有了她,可是這種擁有,是短暫的。

容與抱著她一步一步的往皇宮走去,途中被攔住去路,容璟素衣僧袍,雙手合十,慈悲道:“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

容與瞇了瞇眼睛:“忘卻大師別來無恙,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容璟慈悲的雙眼盯著他懷中的歸晚,“貧僧過來渡一人,若有冒昧之處,請施主多有包涵!”

容與嘴角勾起嘲弄:“大師要渡的人,是朕的命,這樣的冒昧,你讓朕如何包涵?”

容璟微微上前,對他伸出手:“世間萬物,皆有靈,世間情愛,皆有因!”

“她在你懷裏都皺著眉頭,說明你身上的味道,說明你這個人,讓她打從心底深處抗拒你,怵你!”

“何苦來哉呢?放過他,放過你自己,你手上沾滿了太多的鮮血,你是帝王,她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

容與呵笑了一聲,沒有把懷中的女子給容璟,抱著她繼續走道:“朕以為忘卻大師跳出了紅塵之外,如仙人一般豁達,今日所見,傳聞有誤!”

“忘卻大師俗不可耐,標榜著佛家的仁義道德,做的卻是拆散別人的事兒,忘卻大師,我佛慈悲,你渡別人,沒想過你自己還沒有被渡過吧!”

容璟也不惱,跟於他身後,言語不悲不喜,不反駁:“釋迦摩尼佛經過許久才頓悟得道,貧僧修行尚淺,施主所言極是!”

容與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忘卻大師,你渡不了歸晚,她這樣的女子,愛恨情仇,分的明白!”

“朕把她心愛的男子殺了,她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朕的命,朕了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退一步海闊天空!”容璟直言道:“你何不……”

“沒得選擇!”容與打斷了他的話,看著那高聳充滿莊重感的宮墻:“我和她註定要糾纏到死,不死不休!”

容璟跨前一步,雙手合十道:“貧僧要叨擾幾日,還請西晉皇上莫怪!”

容與有些淒涼的笑了笑:“你我是血濃於水的兄弟,要如此生分,九皇兄,你要不要做護國國師啊!”

容璟微微一怔:“貧僧不需要,貧僧只需陪她幾日,與她說說話,僅此而已!”

容與丟下話語,率步而去:“隨你,在這皇宮裏,你是自由的!”

“阿彌陀佛!”

事實證明容與抉擇是對的,歸晚在床上緊緊躺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內她都是昏迷的,靠罐藥維持著肚裏的胎兒穩定。

一個月之後她悠悠轉醒,見到容璟沒有任何情緒不穩。

容與心中竟是五味雜全,自己拼了命的對她好,她視而不見,她對容璟卻總是超乎想象的尊敬。

在平靜的暗湧之下,歸晚一顆算計不安的心總是在雲湧。

容與知道容瀝不是他的孩子,甚是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他也不知道。

華灼兒不安分和容千上床,在皇宮之中,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看著她們翻雲覆雨,聽著容千在床上罵他。

一笑了之,不過是死人而已。

最值得讓他高興的是,歸晚竟然說生完孩子和他在一起,這次他從來沒敢奢望的,他以為他殺了拓跋君敘,歸晚對他恨之入骨要他的命,現在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顧及肚子裏的孩子。

他欣喜若狂,恨不得把這天下最好的東西捧在她面前,可是狂喜過後,他又想著這是不是她另外的一個算計。

她一次一次的逃離自己,眼瞅著孩子越來越大,是不是她在提前鋪墊逃跑的路。

直到他睡在她的房間,哪怕他們分開一張床,一個軟榻,她也覺得幸福。

那種離自己心愛的女子極近幸福,不過她從來都是背著他而睡,沒有與他面對面睡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中間容千謀反,被他輕易化解,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歸晚在從中推波助瀾,看著她大著肚子一臉慈愛,他盯著她的肚子,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的。

時間飛逝,他親吻著她的嘴角,心跳如雷,終於觸碰到她,他忍不住的想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卻遭到無情的拒絕,容與在夜如涼的冬日,坐在冰冷的石階上喝酒。

未涼緩緩的走過來:“天寒,皇上要保重身體!”

容與把自己的酒遞了過去:“未涼,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十年了!”未涼沒有猶豫的說道:“奴婢跟著皇上整整十年,這十年包括離開皇上的日子,包括伺候別人的日子!”

容與輕笑出聲:“原來時光過得如此飛快,妃子笑,很醇香,嘗一口可暖身!”

未涼恭敬的叩謝:“多謝皇上賞賜!”極其虔誠的接過酒杯,誠惶誠恐的飲下。

容與隨手撈過酒杯,再次倒滿了酒水,不介意就被她人用過,再次飲下酒水,“未涼,你說她是不是真的願意在西晉的皇宮裏過下去?”

未涼怔怔的看著他手中的酒杯,停頓良久方道:“姑娘心性堅忍,非一般人所能及,她若說留下,肯定是留下了!”

容與露出一個虛無縹緲的笑:“人留下了,我感受不到她的心跑哪裏去,也許已經死了,也許已經埋藏到地下!跟拓跋君敘在一起了!”

“不會的!”未涼聲音柔柔的說道:“北魏皇上已故,死人哪裏爭得過活人?”

容與搖了搖頭,倒在了地上:“未涼,你不懂,這活人爭不過死人,我永遠爭不過他!”

未涼看著倒在冰涼地上的君王,飛快的跑回他的寢宮,拿了披風過來,蓋在他的身上:“皇上莫要著涼,姑娘還需皇上照顧!”

容與翻身裹緊披風,頭枕在手臂上,微瞇雙眼,勾唇一笑:“朕也想病了有人陪,難受有人靠,出謀劃策有人商,可惜,那麽一個人,心中沒有朕!”

未涼心突然難受起來,跪在地上陪著他,一夜飛快。

容與偶得風寒,他自己本就醫者,對自己下針下藥極其狠,不出兩日風寒就好,像從來沒有得過癥狀一樣。

歸晚對他越發的溫柔,他的心就越發的提,像被人吊著一樣,不上不下的,令人難受至極。

終於等到她分娩。

她跟自己談過條件,她生下的孩子讓容璟帶走,當時她與他談條件的時候,他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容璟如此恰到其份的來,是不是就是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帶走她的孩子?

春暖花開那孩子出世,他知孩子叫啟星,他見過容璟抱著那孩子出來,他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告別,像一個君子一樣沒有去偷聽他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日月,卻沒想到她生產過後吐血不止。

他心中慌亂不已,歸晚所吃的藥都是他自己調配的,這套精心調配的不可能如此。

他給她把脈,卻發現他身體中的毒素是因為他藥的緣故,他不相信他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對自己的算計從來沒有落空過,除了那兩次歸晚要逃離他。

歸晚滿口是血的控訴著他,“原來我和別人生下孩子,你始終接受不了我,你口中所說的信任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容與我們已經說好了彼此信任,我們已經說好了彼此要相愛,你卻殺了我,你真是殘忍啊!”

容與瘋了一般對她吼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歸晚,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是不是你自己不想活了?一早就在醞釀,你生下孩子三十日,孩子足可以去北魏,這是你的謀劃,這是你的算計,對不對?”

她想離開他,他想第三次逃離的,而這一次的逃離是生與死的逃離,他不允許她這麽做,她活著逃離到什麽地方,他都可以找到她,可是這生與死的距離,他如何去跨越,如何去找尋。

歸晚手死死地拽著他的龍袍,仿佛帶著無盡的留戀,“容與,我很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容與把她緊緊的圈在懷裏,埋首在她的頸間,不斷的質問著她:“歸晚,你是不是想離開我?你早就想離開我了,你謀劃了半年,就是為了離開我對不對?”

“你要死在我的懷裏,讓我後悔莫及,讓我知道我殺了你,讓我這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是不是?”

容與不相信是自己的錯誤,他如論如何都不相信是自己下藥失誤殺了她,絕對不是他。

絕對是歸晚,為了讓他悔恨,為了讓他一輩子都活在懊悔之中,故意算計的彌天大謊。

歸晚口中不斷的說不怪他,不怪他失手殺了她。

可是沒有,他真的沒有。

歸晚在他的懷裏咽下最後一口氣,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拓跋君敘和明星稀來接她了。

他徹底失去了她,他抱著她的屍體痛哭流涕,第三次,歸晚第三次徹底的逃離了他,而這一次他也再也找不回她了。

未涼跪著他們的面前,低聲規勸道:“皇上,姑娘已經去了,人死不能覆生,您看開一點!”

“啪!”容與不相信隨手給了未涼一個巴掌,“誰說她死了,他還沒有死,她好好的活著,我會把她救活的!”

未涼伏地叩首,瑟瑟發抖:“皇上,姑娘她已經去了,姑娘已經氣息全無,您不能這樣!”

“您這樣她也活不過來,西晉的江山還得靠您守護,北魏一直在蠢蠢欲動,皇上,您把姑娘給奴婢,奴婢妥善給她安葬了!”

“你算什麽東西?”容與恨不得把她鑲嵌在自己的骨血中,也不讓他人奪了她的身體:“她是朕的皇後,你要把她安葬到哪裏去?她現在死了,要住皇陵的,要跟朕住在一起,永生永世!”

未涼半邊臉腫的跟饅頭一樣,赤辣辣的疼:“奴婢去給姑娘守陵!”

容與一雙赤紅恍若滴血的雙眼,盯著她:“不需要,她可以守得住寂寞,她可以等到我去陪她!”

未涼暗自垂淚,不知道在哭誰。

容與把歸晚放在冰棺之中,坐著她的棺槨前,不吃不喝整整五日,這五日以來,他思來想去,想著每一個環節。

想著她吃的每一分藥,就算雲燭配藥,他也檢查過之後,才送去給她吃,她吃的每一份藥,他都派人盯著的,堅決不可能是自己失手殺了她?

五日之後他消瘦了一圈,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選了一塊背靠著山,前方有水的地方,把裝有她心愛女子的棺槨拖了過

就在棺槨下葬那一刻,他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劍,拓跋君邕生硬冰冷的聲音響徹在他耳邊:“你是要命,還是要她的屍身?”

容與慢慢的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要殺了朕,能走出西晉嗎?”

拓跋君邕二話不說,手中的劍劃破他脖子上的皮肉,再一次問道:“你是要命,還是要她的屍身?”

溫熱的鮮血往下流,容與沒有害怕,“拓跋君邕你這個可憐蟲,愛上一男子,他卻為你而死,你不是很愛他嗎?你為什麽不去為他死?”

拓跋君邕握著劍的手,微微用了力,傷口比先前更深了,他第三次問道:“你是要命,還是要她的屍身?”

容與遲疑了一下,他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多麽的憎恨於他,要不是為了歸晚屍體,這把劍的主人,早就把他給殺了碎屍萬段了。

“你要她的屍體做什麽?”容與忍不住的問道。

拓跋君邕沒有回答他,而是對著自己的隨從吩咐道:“夢回,把我北魏的皇後屍骨,帶回去!”

夢回得到命令,與人撬開棺槨,把裏面穿著一身皇後服的歸晚給抱了出來,放在他們準備好的棺槨裏。

拓跋君邕拉著容與的手臂,把他拽上馬車:“麻煩西晉皇上跟本王走一回了!”

“為什麽不殺了我?”容與聲音拔高的問道。

拓跋君邕狠狠的恥笑了他一聲:“你的命跟她的屍體相比,你在乎你的命,更何況現在殺了你,本王該如何走出西晉?”

容與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劍,往車壁上一靠,盯著棺槨:“原來不敗的戰神,也有害怕的地方,怎麽,攝政王做的太久了,知道大權在握的滋味了?”

拓跋君邕手中的劍入鞘,冷然的漠視了他一眼:“大權在握的確不錯,你還是先閉目休息吧!”

“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拓跋君邕一記刀手,打暈了他。

一路快馬加鞭接應,用了十日就到了北魏的邊關,容與一身龍袍甚是狼狽。

拓跋君邕讓他下馬車,他以為他會讓他的命喪於此,畢竟他們現在安全了,出了西晉的境內。

拓跋君邕卻是翻身上了馬,容與眉頭深深的皺起:“為何不殺了我?”

拓跋君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殺了你做什麽?有什麽能比失去自己心愛的人,自己大權在握,享受寂寞無邊來的好呢?”

容與臉色劇變:“拓跋君邕那是你自己,你在說你自己,朕擁有萬裏江山,只要性命還在,就不會寂寞無邊!”

拓跋君邕牽起了嘴角,“那你就好好享受著你的江山萬裏如畫,繁華似錦!”

他說完揮舞著馬鞭奔騰而去。

容與暴跳如雷,滿身戾氣溢出,對著他的背影嘶吼道:“朕權傾天下坐擁江山萬裏如畫,定然你們看著朕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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