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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舊人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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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讓我溢出聲來,整個寢殿之中,只有我的疼痛聲音。

未涼急切地帶了哭腔:“娘娘您怎麽了?您是哪裏不舒服?您千萬不要嚇奴婢啊!”

容與和容琚兩個人同時銳利的看向我,眼中翻騰的情緒,都是在各自為營,閃過無數個應對措施。

皇上坐起來,伸手亂摸:“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暖妃怎麽了?”

皇後和吟皇貴妃對視一眼,兩個人有默契的緘口不言。

我知道她們兩個的意思,是害怕我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們背了鍋,沾染到身上來。

周見信轉身跪地稟道:“啟奏皇上,暖妃娘娘被人下了藥!”

皇上厲聲道:“暖妃一直跟在朕的身邊,怎麽會無緣無故被人下了藥?”

皇上的話音落下,未涼驚慌失措的喊起來:“血,血……好多血。”

周見信轉身看了我一眼,傾刻向皇上稟報道:“有人給娘娘服用了紫茄花以及藏木枝,讓娘娘就算被皇上寵幸,也不會懷有身孕,待會猶如來月事一樣,血流個不停!”

肚子絞著疼痛,血一股一股的往下流,容與手拽緊了,像是壓抑著什麽,容琚卻把目光關註對象落在容與身上,眼中光華,耐人尋味。

皇後急忙道:“如此汙穢血腥之事,怎可在皇上面前?來人,趕緊把暖妃送回椒閣殿,好好請太醫診治一番!”

皇上憤怒喝斥:“給朕查,誰如此兇狠惡毒,查到之後誅九族!”

痛的冷汗津津,有氣無力叫道:“皇上,臣妾無事,不能伺候皇上,皇上可以讓皇貴妃姐姐伺候!”

皇上轉瞬之間安撫我:“愛妃好生回去休息,朕一定會查出來,把這惡毒的幕後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屋內蔓延著血腥味,周見信斟酌了一下心一橫:“啟稟皇上,微臣有事啟!”

吟皇貴妃不假辭色道:“太醫有什麽話,趕緊告知於皇上,還在磨嘰什麽?”

周見信遲疑了一下道:“此事關於暖妃娘娘,懇請皇上允許臣私下相稟告!”

我捂著肚子,泛起一抹詭詐的笑,容與眼中餘光看著我,眉頭微微一皺,開口道:“周太醫可是查找出兇手?快快說來,現在就去緝拿兇手!”

容與他在害怕,害怕我聯合周見信利用我自己來算計他。

皇上揮了揮手,壓根就沒有聽容與的話:“都給朕出去!”

皇後和吟皇貴妃眼中湧現不甘,見皇上毫無一絲松懈之意,各自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周見信在他們離開之後,小心的稟報皇上:“微臣剛剛給暖妃娘娘把脈,暖妃娘娘被下藥,與皇上雙眼受傷一前一後!”

皇上沈喝:“暖妃娘娘和朕一起受傷?周太醫你確定沒有診治錯?”

周見信把頭往地上一磕,發出聲響,“微臣願意以性命擔保,暖妃娘娘中毒,絕對和皇上雙眼受傷不超過兩個時辰,微臣大膽揣測,有人利用皇上眼睛看不清楚,認為暖妃無依靠,便對暖妃下手,手段極其惡劣,傷害暖妃娘娘根基,欲達到造成暖妃娘娘終身不育的目的。”

皇上重重地拍在床上:“周太醫,你務必要好好醫治暖妃,不要讓她身體受到任何傷害!”

周太醫應聲:“微臣遵命!”

我瞇了瞇眼睛,一咬嘴唇,倒向未涼,未涼驚起,“娘娘,皇上,娘娘昏過去了!”

微微露出的眼縫看見皇上從床上站起來,高呼著靜安公公,靜安公公聞聲而來,手忙腳亂的把我擡回了椒閣殿。

在椒閣殿中,躺了將近半刻鐘的時間,我才悠悠轉醒,整個人像從血裏撈出來的一樣。

在未涼攙扶之下去洗漱,確定身上沒有血腥味,才走了出來。

夜深人靜,除了偶爾的蟲鳴聲之外,只有蛟潔如銀的月光,散發出冷冷光輝。

喝著未涼給我準備的紅糖水,瞧著正在等候給我施針的周見信,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之情,以及滿眼的佩服:“周太醫是聰明人,利用起來人真是毫不遜色!”

周見信從藥箱裏拿出診脈,放在桌子上,我一只手放在上面,他給我診脈,他低頭說道:“不是微臣想利用人,是暖妃娘娘的月事來的太及時!微臣在皇上的寢宮內,聞到了其他的藥味,不得不如此做!”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腕上,我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有人給本宮下毒,而是有人重新給皇上下毒,不是讓他的眼睛好不了,而是讓他命喪黃泉?”

周見信眼簾微垂,點了點頭,問道:“娘娘還記得曾經問過微臣,“幻”嗎?”

“幻?”我看向門外,未涼就在門外候著,聲音略低:“周太醫不是說這種東西不太好找?怎麽有人下了“幻”?”

周見信道:“娘娘上次給微臣聞的安神清心錦囊,跟幻一起讓人致幻,昏迷不醒。但是再換成其他的藥……”

“我的錦囊被人換了?”我失聲脫口問道:“有人想利用本宮,來殘害皇上?”

“不!有人在皇上寢宮之內的熏香裏加了毒蕈,輕度者致幻,重度者混合娘娘身上安神清心錦囊,會直接斃命。”周見信彎腰從藥箱中拿出藥瓶擱在我的手邊:“為了安全起見,這是解毒丸,娘娘可以服下兩顆,以防萬一娘娘也被人下了毒”

倒出兩顆藥丸兒,扔進嘴裏,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所以你便利用我的月事,告訴皇上有人要加害於我,順便自己趁機離開皇上寢宮,也讓我逃脫去伺候皇上的命運!”

“從而皇上一旦出現什麽事,沾染不到你我身上,是不是?”

“是!”周見信正色道:“一旦有人查出來你身上的安神清心錦囊和毒蕈結合是要皇上命的毒藥。您又是吟皇貴妃獻給皇上的,哪怕你曾經的主子是北魏皇太子,十一皇子也會被牽扯在其中!”

“微臣來到京城就是為了幫助十一皇子,微臣不能讓他受到任何牽連,更不能讓他未達成自己的心願之時,喪失性命!”

心中咯噔一聲,臉色沈沈,停頓了半響道:“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你也給皇上下點藥,然後在想辦法……讓皇上毒性發作,直接矛頭落在我身上,咱們看一看,是皇後和大皇子下的手,還是二皇子和林貴嬪下的這個手!”

周見信沈默片刻:“能進皇上寢宮的就這麽幾個人,加以揣測不需要鋌而走險!”

“不行!”我直接厲聲道:“我們不能陷於被動,要主動,周太醫還沒有告訴我你在漠河怎麽會來到京城?”

周見信給我把脈的手猛然縮回去,收拾著診脈擱著藥箱裏,做好這一切,他才慢慢的說道:“是何念的父親說十一皇子在宮中孤立無援,想借我的醫術,助他在宮裏一臂之力!”

容與的外祖父!

這個存在感極低,官位極低的人,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他,他好像不在京城,但又好像在京城。

緩了緩心神道:“十一皇子的外祖父,在京城是什麽樣的官位?”

周見信微微有些愕然:“何念的父親不在京城,他在漠河,是漠河的父母官,十幾年前,我舉家搬遷之後,兩年他也來到了漠河,在漠河當了七品縣丞!”

小小的七品縣丞,跨越山水之間,隔著千山險阻,知道容與在京城之中置身於火熱?

說句難聽的話,漠河離京城千裏之遠,京城死一個人消息傳到漠河去,漠河的人回來吊唁,屍體都化成白骨了。

再次細微的瞧了瞧周見信,難道我以為容與不太可能知道周見信來到皇宮,其實他已經知道,利用與反利用之間,容與又棋高一籌?

“依照他的這個年歲,再過幾年,就要辭官歸隱了吧!”我暗自在想,這其中哪個環節是我沒想到的,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似的,想不明白其他的環環相扣哪裏出錯了?

周見信點了點頭:“縱然是小小的七品縣丞,辭官歸隱也得層層上報,我也在猜想,十一皇子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許是他想在自己辭官之前,看自己的親人完好無損!”

眼中的質疑越來越深:“除此之外你再無其它隱瞞?”

周見信執手肱拳道:“不再有任何隱瞞,若不是今天知道有人對皇上下藥,微臣這些事情也不會說!”

“暖妃娘娘,如果微臣對皇上下藥,後面的事情,你當真可以力攬狂瀾直接扳倒皇後和大皇子?”

臉色有些沈:“那也得看看十一皇子心裏在想些什麽,這件事情我會與他商量,也會把這所有的事情告知於他,讓他心裏有個計較早做準備!”

“好!微臣告退!”

周見信後退轉身離開。

到了嘴邊的紅糖水我又放了下來,容與放了一顆帶毒的花在我身邊,也不知道在紅糖水裏面下沒下毒。

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把未涼叫的進來。

敲的敲桌子,“把這個喝下去!”

未涼面色無波端起了紅糖水,當著我的面一飲而盡,碗放在桌子上,恭敬道:“奴婢喝完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隨手指著旁邊的位置:“坐下說話!”

未涼惶恐:“奴婢這樣子說話就好,娘娘有什麽事情只管吩咐奴婢!”

眼睛一斜,聲音沈啞:“本宮是叫不動你了?還是你已經對本宮下了藥,拿毒藥來威脅本宮,不願意聽本宮的話?”

未涼身體抖動:“奴婢不敢!”

“不敢就坐下!”我色厲內荏道。

未涼嚇得直接跌坐下來,我扭過身體,手肘撐在桌子上,用手掌托著下顎,另外一只手揉著發疼的肚子:“告訴本宮,毒蕈是什麽東西?你什麽時候下給皇上的?你是想除掉本宮呢,還是除掉吟皇貴妃和十一皇子呢?”

未涼面色微涼:“我進宮的目的就是皇上,不想除掉任何人,只想除掉皇上!”

“然後呢?”

未涼雙手交握,有些緊張:“本想再拖一拖,沒想到皇上會受傷,他受傷了看不見如此大好機會,我怕不下手就沒有機會了,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下了手,我只想除掉皇上,跟旁人無關!”

合情合理,就欠一個理由。

看著她緊緊交握的雙手,眼中閃過一抹同情之色:“為何如此痛恨皇上,又肯委身與他雲雨?”

未涼聞言滿眼傷痛:“之前他是一國之君,奴婢長相不及娘娘萬分之一,想要靠長相博得皇上的青睞,奴婢就是十輩子也不可能。”

“娘娘恰好不願意侍奉皇上,而他,又知道我有仇恨,便一拍即合,我代替娘娘和皇上共赴巫山雲雨,一次不行兩次,我就想著總有一天,我能讓皇上死在我的手上!”

“故事!”我冷淡的說道:“恨皇上的根源在哪裏?”

“一條命!”未涼滿滿劇痛的雙眼,眼角發紅:“不共戴天的一條命,夠不夠?”

面對她充滿恨的言語,本想再說什麽,最終隱沒於口舌之中,悠悠長嘆:“你太心急了,你的心急會讓我十一皇子陷入被動的!一個隨便的太醫都能聞出味來,太醫院若是來的其他人,現在不光是你,就是我,十一皇子,吟黃貴妃我們都得在天牢裏”

未涼眼中閃過一絲懼怕,我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帶了一些苦口婆心:“無可厚非他欠你一條命,你想讓他死,本宮可以理解。但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也不能把對你有恩的人搭進去!”

“毒蕈!無藥可醫,你只知道用香料,用染料,你卻從來沒想過這些毒交織在一起之後用什麽來解?”

未涼從座位上起身,跪在我的面前:“不會了,奴婢再也不會做這種不計前因後果之事,請娘娘放心!”

“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十一皇子!”

未涼聞言渾身一顫,唇瓣顫抖不已:“是真的嗎?”

“我跟他的關系並不友好!”把佛珠退下來,在手中撚搓著,神色隱暗道:“在天牢外你就應該知道,我和他有各自的堅持,意見相悖之後,各憑本事達到目的!”

未涼眼睛出現掙紮,掙紮過後歸於平靜:“奴婢知道了,多謝暖妃娘娘厚愛,奴婢定然不負暖妃重望,好生賣命!”

眼中閃過幽光看著她,她像一個小謎團,就算我找到她這一團的線頭,現在還不是拆穿的時候。

身體不適,躺在床上都後半夜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外面寂靜無聲。

周見信在聞出一點味的時候,就能迅速的利用我把自己和我摘除在外,經過此事事件,我又得重新審視著他。

他說是容與外祖父叮囑他來的,凡是有血性的男子,奪妻之仇就不共戴天,更何況青梅竹馬已經成親三日。

他說沒有和順何念行洞房花燭,成親三日,又是青梅竹馬,相互深愛著,已經光明正大娶回來,不洞房花燭夜於情於理不合。

他在說謊,容與真正的身世是什麽?

屋內的燭光,突然隱滅,從窗縫裏灑進月光,我撐起身體,打著哈欠,靠在床上。

細微的聲響,伸手撩起床幔,看見一道人影,正向我的床邊走來,從枕頭下摸出匕首。

黑暗之中,匕首寒芒四溢。

拉動椅子的聲音,容與坐在我的對面,聲音涼如冰,“我對皇上下手,你不該示弱,對皇上下毒,我倒是小瞧了你!”

“你懂得藥理?”我把玩著匕首:“你聞到了皇上屋子裏有一毒藥的味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令人害怕!”

“精通藥理不敢說,常見毒藥個個精通!”容與聲音無波,帶著陣陣涼意向我襲來。

“所以金簪之上的毒,對你造不成威脅!”想到那根金簪子,就應該在毒性最強的時候,見血封喉直接紮進他的體內,看他還有沒有本事自救。

容與冷笑出口:“這是你對我的警告嗎?警告如果不對北周潁川王下手,你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來賭!”

未涼下毒給皇上,這件事被他扔在我頭上了,我只得將計就計,不否認的說道:“今天你可還滿意?要不要應下我的要求,想盡辦法讓明辰良身敗名裂,華灼兒去死,事成之後,我可以以性命相脅,扳倒皇後和大皇子!”

“容與,東晉的皇位只有一個,東晉能幹的人不止你一個,皇上十幾個兒子都在蠢蠢欲動,你說我這個寵妃,趁著生病對皇上再耳語幾聲,皇上會不會把你們一個二個冊封為王,趕出京城?”

容與沈默了,我繼而又說道:“皇上有十五個兒子,五皇子死了,九皇子出家了,還有十三個,十三個都成年了,如果都被趕出京城!”

“即將會便宜誰呢?蘇家?蘇以若現在懷有身孕,你可別忘了皇上曾經多麽喜歡九皇子,蘇以若若是生下一個皇子,皇上愛屋及烏,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想要一個理由!”容與聲音如沈:“殺掉一國王爺,挑起兩國戰爭,總得給我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還讓我鋌而走險的理由吧?”

“沒有!”我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做事什麽時候需要理由了?只要是你的阻礙,你都可以殺,不需要理由!”

“你現在跟我要理由,還不是因為你想,把我剝得一幹二凈,讓我在你面前赤裸裸的任何隱瞞都沒有!”

他有多少手段,手下有多少人我不知道!

他想讓我像一張白紙一樣在他面前,那也不可能,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要活下去,為娘親報仇。

我的敵人是一國王爺,擁有強大武力的國家做後盾,而我什麽都沒有,正如華灼兒口中所言,除了這長相,再無其他可上得了臺面的東西了。

容與聲音帶了一絲挫敗:“毒蕈,無藥可醫,你怎麽就那麽膽大包天?自己單獨伺候皇上,還敢對皇上下手?”

心一點一點的變冷,變得冷酷無情,堅固無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只是餐前點心,若是十一皇子還不答應我的話,咱們來日方長!”

“太醫院有你的人,你以為他一個小小太醫就可以替你賣命,皇後不知曉嗎?”容與道。

真是可悲又可笑,他自己不也向周見信示好了嗎?

“你外祖家還有什麽人?”我話題一轉的問道。

容與停頓猶疑:“你再問風家?”

聲音一凝:“對,吟皇貴妃的母家,風家對你的奪嫡之事,是什麽態度?”

他沒有找過他的外祖父,在他的心中,他是跟風家綁在一起的?

那可就奇怪了,順家怎麽會突然間知道他在後宮水深火熱,曾經的他生不如死都沒人來幫忙,現在自己有能力反而讓人覺得他置身於水深火熱。

周見信是說了謊話,還是容與有意的隱瞞?

容與毫不掩飾自己滿滿的懷疑:“你怎麽會突然間關心風家?”

我輕笑一聲:“你可能有所不知,風家覺得你終究不是吟皇貴妃的孩子,聽皇後說風家要送兩個女子進宮,你得小心了!”

“你只是提醒我這個!”容與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踏著黑暗來到我的床邊,帶動一室清冷:“目的是什麽?”

他的氣息帶著冷,離我太近忍不住讓我瑟縮:“十一皇子,天太晚了,本宮要歇息了!”

容與彎腰翻身,直接躺在我的床上,“那就睡吧!”

黑暗之中的我瞳孔猛然睜大,扭頭看著床裏側的他,低低吼道:“你瘋了?”

容與側身背對著我,“你手中的匕首被你磨的那麽鋒利,割斷我的脖子,咱們兩個就同生共死了!”

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在這裏死撐打趣我。

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你真當我不敢把你殺死在這裏嗎?”

容與嘲笑聲響起:“我無所謂,隨便你!”

忍著肚子的疼痛,氣呼呼的抱著被子從床上走下來,坐在他剛剛坐的那個椅子上,忍不住的唾棄道:“與自己父皇的女人睡在一道,倒真是不顧禮儀廉恥了!”

容與身體未動,聲音疲倦:“你不是他的女人,不過空有名頭而已!”

“我是他的女人,整個東晉都知道!”置氣一般說道。

話音落下,得到的只是綿長的呼吸聲。

黑暗之中我瞇起眼睛,這個人什麽時候對我信任如廝,在我的床上睡覺,能睡得如此深沈?

不死心的提著匕首走過去,俯下身體,他依舊睡得深沈。

自討沒趣的我,帶著深深的挫敗感,坐回椅子上,用被子裹著自己,慢慢的合上雙眼。

本來就是後半夜,這一睡下去,醒來就是第二天清晨。

看著床頂,把手臂壓在額頭上,對著外面說道:“紫燕,本宮全身無力,快去宣太醫!”

紫燕聽到我的話急急應聲,去叫太醫了。

昔雲推門而入:“娘娘您是怎麽了?”

我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對她吩咐道:“這些日子好生留意宮中發生什麽事,要好生約束宮裏的人,讓他們沒事在宮裏不要亂走,多事之秋,少惹麻煩!”

昔雲垂下眼簾連連稱是。

晌午時分,我用完藥之後,全身無力的斜靠在床上,魚鋪恩過來給我送吃食:“北周在東晉的使臣已經在交涉!最多三天之後,北周潁川王會走出大牢!”

吃的是流食,讓我疼痛的肚子稍微好些:“皇上那邊誰在伺候?”

“林貴嬪!”魚鋪恩恭敬的說道:“昨天晚上過後,皇上既不信任皇後,又不信任吟皇貴妃,林貴嬪撿了一個便宜!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娘娘須得小心些!”

眉頭一挑:“莫不是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差不多!”魚鋪恩微微擡起眼簾:“凰承宮蘇妃娘娘近些日子來病情好轉,奴才今日去看,已經恢覆曾經精神五六成,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娘娘!”

手指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這的確是一個禍端,旁人還不知道吧?”

魚鋪恩小心的說道:“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娘娘冊封為暖妃,蘇妃娘娘受的刺激,還是有人在蘇妃娘娘面前說了什麽,今日奴才見到的時候,也著實嚇了一跳!”

“真真切切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蘇皇貴妃,傲然的不可一世,連皇後都不放在眼中的姿態!”

容璟的娘親,我該如何去再次下手?

如果我不去下手,她恢覆了理智,我就得遭殃。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心裏顫抖的很:“還有其他的事兒嗎?”

“暫時無其他的事兒,娘娘在宮裏多加小心,皇上眼睛受傷,非常時期!”魚鋪恩提醒著我。

手中的帕子被我拽緊:“本宮知道了,你也小心些,莫要人拿了把柄,需要什麽不用客氣,直接告知本宮!”

魚鋪恩謝了恩:“奴才曉得,娘娘多加小心!”

魚鋪恩前腳走,後腳就有人來稟報,賢妃娘娘過來瞧我。

賢妃,蘇以若懷了四五個月的身孕,吟皇貴妃說她身體不適,現在又過來瞧我。

對未涼道:“去告訴賢妃娘娘,本宮用完藥需要休息,不能見客!”

未涼領命而去,回來的時候,手捧著第一個大的錦盒,她把錦盒放在桌子上,我擺了擺手,未涼走了出去。

起身打開錦盒,心突地一跳,錦盒裏躺著一件披風,一件金絲繡鳳的披風。

我摸上披風,把它從錦盒裏抖落開來,猛然之間,又把披風摔在地上,這件披風是曾經容與用它來陷害蘇皇貴妃的。

也是從這件金絲繡鳳披風開始,蘇皇貴妃的黴運便一直來,一直到容璟出走皇宮去雷音寺。

驚慌讓我霎那間失去了理智,用腳踩在金絲繡鳳披風上,使勁的碾壓著。

突兀一聲吟皇貴妃人未到,聲先到:“喲,暖妃妹妹起不來了,怎麽還有空在這裏踩披風啊!”

所有的理智在瞬間回到我的腦子裏,我還沒對她怎麽著,她就來對我怎麽著了。

彎腰把披風撿起來,用手拍在上面,把灰塵拍幹凈,抖落了一下:“賢妃娘娘也是,送了這麽一盒子東西過來,也不知道避嫌,這要是皇後娘娘得知,賢妃給我送來金線描鳳披風,做這麽大逆不道僭越之事,懷了身孕又怎樣?”

吟皇皇貴妃撇下攙扶著她的宮女,自己走了進來,從我的手中接下披風,放在手上輕輕摩擦:“暖妃妹妹對自己的美貌自負,本宮覺得無傷大雅,暖妃妹妹有這資本!”

“但是暖妃妹妹要對椒閣殿這一殿的宮女們有自信,本宮就不敢茍同了,沒有人看見賢妃給暖妃妹妹送東西,這件東西,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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