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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死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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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神色轉瞬斂去,看著容璟拎著菜刀消失院子裏,手慢慢地舉起來貼在胸口,感受著自已跳動的心,活,心跳的聲音是最美妙。

地上的宮燈仍然在燃燒,月光普照大地,此刻,終究沒有這一處宮燈燃得亮堂。

宮燈燃燒屍骨不剩時,微弱的光出現,讓陰沈的小院徒增一絲光亮。

我慢慢的轉過身看著那口井:“十一皇子,去哪裏找來的花語?她受苦四年,你就在等這一遭嗎?”

容與提著宮燈而來,與黑夜融為一體,仿佛只能看見微弱的光,看不見他這個人。

“你的反應夠靈敏,看見她就知道追過來,我還以為今天你出不來,還想著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機會讓容璟知道他的母妃佛口蛇心!”

起身走向那口井,手撐著井口:“皇宮裏的深井,真是藏屍的好地方,十一皇子我真該慶幸沒有與你為敵!”

不然的話現在井裏的屍體是我!最後一句話心中默念出來,總有一天他知道我反算計他,他跟我兩個人要死一個。

我慶幸的是,在蘇皇貴妃這件事上我和他合作了,我說要離開凰承宮,他就能迅速的找了這麽一個人。

沒有什麽比直白的受害者吐出來的言語更讓人深信不疑。

花語和容璟是舊識,她對他帶著美好的記憶,若不是恨透了,她怎麽可能當著他的面死?

就是因為她當著他的面死,蘇皇貴妃在容璟心目中慈愛的母妃形象瞬間土崩瓦解。

而我,花語對我帶有巨大的同情,她不希望我走她的老路,再加上我故意裝著天真無邪,滿眼都是對容璟的信任。

容璟震撼花語之死的同時,就不會讓我再繼續待在蘇皇貴妃身邊,他為了彌補花語,會讓我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從而我的小命就保住了,皇上不可能當著他的面,把我要過去,蘇皇貴妃在他知道自己是幫助皇上奸汙幼女的劊子手,為了緩和與他的關系,更加不會動我。

容與走過來站定:“你想把花語從井裏撈出來?”

他真是長了一雙能看透我心裏的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雖然入土為安極好,可是在這皇宮深院,還是深井堆白骨好!”

容與沈吟了片刻:“花語的那把刀是我給的,她被皇上玩弄淩辱之後,只剩下一口氣。蘇皇貴妃認為她不會活了,賞了一床破席子,讓宮中太監給她擡走處理了!”

“豈料宮中太監再把她擡走的途中,她恢覆了一點神智,哀求了太監,太監當時不知因何事耽擱了,便把她隨便丟入冷宮讓她自生自滅,因為她身上的傷痕,沒有人會預想到她會活下來!”

“而她也是唯一一個被皇上淩辱之後活下來的女子,她是活下來的,但是她是一個死人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盯著深不見底的井水,裏面就像最幽暗的深淵,接著他的話說道:“在蘇皇貴妃眼中她是一個死人,在九皇子眼中她也是一個死人。她想自己活著,就必須在偌大的皇宮把自己隱匿起來,司筵姑姑說,皇宮有很多地方偏僻,連打掃都不用去。”

“再加上她如此瘦弱,而且她說一直被太監欺淩,所以她藏匿的地方,是皇宮最低等太監經常去的地方!”

“太監宮女耳語之中,許多太監比正常男子還令人可怕,與他們對食,或者其他的,花語身上的傷痕,足以說明,她遇見的太監手段非常骯臟!她能撐過四年,或許她想解脫,但是她又不甘心。”

是的,她一點都不甘心,她心中有一個夢,有一個溫暖的地方叫容璟,所以她想見他,所以她想死在他的面前。

不爭氣的眼淚落了下來,我擡起頭目光射向容與眼中:“你讓她幫我,你許諾了她什麽?”

容與眼中冰冷,讓我心裏發顫,隨即整個人都顫了起來,他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只說了其一,沒說其二,她是活了下來,她是被人囚禁起來,被幾個低等的下賤太監,囚禁了起來!”

“長年累月,給她吃的東西只能維持她不死,一到晚上,那些太監們,就讓她脫光衣服,擺弄著各種姿勢。”

“我原先不知道,想著給她一個解脫就算了,也許我穿著太監服卻和其他太監不一樣,她求我帶她尋她的夢,我便給了她一把刀!”

他給了她一把菜刀,那把菜刀我看見的時候很幹凈,不知道她有沒有把那些淩辱她的太監都給殺掉。

她的夢就是容璟。

但她為了報答容與,便故意和我說話,加重提醒著容璟,她曾經受到災難的時候是跟我一樣的年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死死地扣在井口邊,道:“此次若我能如願離開蘇皇貴妃,欠你一條人命還給你!”

我的話音落下,容與話鋒一轉,“要不要去看戲?”

“什麽?”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我驚訝道:“什麽意思?”

容與扯出略顯嘲諷的笑:“蘇皇貴妃如此待你,你就能忍下這口氣嗎?走!”

容與說完提起宮燈,率先而走。

光亮隨著他的離開消失,我隨即松開了手,用衣袖抹了一把眼,因為花語勾起來的軟弱,被我抹掉。

黑暗的宮道偏僻,點燈的宮女,都不喜歡來點燈的。

容與腳下的步子極快,生怕錯過什麽好戲,讓自己遺憾終生。

暢樂閣燈火通明,容與停下了腳步我問道:“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別人可不會把你當成皇子!”

容與靠在宮墻邊,朱漆紅墻,把他襯托得渺小:“誰打你去看誰的笑話,人家又不是打的我!”

對他屈了屈膝道:“十一皇子小心,奴婢先去了!”

暢樂閣門口的宮女,都擠到院子裏去了,跟在蘇貴妃身邊這些日子,走進去倒也沒有人註意。

慢慢地來到了門口,裏面的景色,瞧得一清二楚,容璟手中拿著那把帶血的菜刀,孤傲的眼中全是受傷。

不過他站在那裏,一直都沒有說話。

蘇皇貴妃和他對面站著,看著他手中的刀,膽戰心驚:“璟兒,拿著一個刀做什麽?趕緊把刀放下,傷著自己該如何是好?”

容璟把刀上的血,擦在自己身上,“母妃,花語是怎麽死的?”

蘇皇貴妃眉頭一皺:“花語是誰?母妃宮裏沒有這號人?”

容璟突然一笑:“母妃,花語是兒臣救下來的宮女,也是母妃第一個從兒臣身邊調走的人!母妃可記得?母妃說她淹死了,可想起?”

一旁的花辭,急忙走到蘇皇貴妃身邊低語幾聲。

蘇皇貴妃神色發生微妙的變化,帶著一絲黯然:“原來璟兒說的是花語啊,那個丫頭沒福氣,伺候皇上跌落池中,也是怪母妃,當初沒多讓兩個人進去!不然她就不會死了,這一切都怪母妃!”

蘇皇貴妃說著,細細的打量著容璟,停頓了一下,問道:“璟兒好好的怎麽提起她來了,她已經去了四年了!”

花辭上前恭敬附和道:“是啊,九皇子有所不知,花語死了之後,娘娘心慈,還特地拿出一百兩,讓宮裏的太監把她的屍首弄出宮外去,打造了一個上好的棺材!尋找了一個有福之地,給她埋下去了。”

容璟孤傲的神色逐漸猶如化不開的雪冰冷,“母妃,那其他人呢?”

我震驚了一下,其他人?

什麽意思?

蘇皇貴妃眼神一斂,神色哀傷起來:“這其他人,興許跟母妃無緣,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關系,不能在母妃身邊長大,也是怪母妃!”

花辭就像一個打著掩護的劊子手:“九皇子,這其他人,都散落到其他宮裏了,至於還活不活著,娘娘倒是無暇關心。若是九皇子想知道,奴婢可以去打聽打聽!”

容璟手中的刀子突然舉起來,對準花辭,花辭嚇了一跳,身體僵硬得動也不敢動,口齒也變得哆嗦起來:“九……九皇子,奴婢是說錯什麽話了嗎?若是說錯什麽話,請九皇子恕罪!”

容璟手中的菜刀,靠近花辭:“除了花語,花枝,花葉,花蕊,還有其他,總共就十個人,十個幼女!她們無一在母妃身邊存活,母妃您是有毒嗎?”

我的眼睛忍不住的睜大,十個幼女,都是從容璟手上蘇皇貴妃帶到自己身邊調教,花語只是他印象深刻特別的那一個?

蘇皇貴妃喘息粗了:“璟兒,趕緊把刀放下,你忘記了你是花辭姑姑帶大的嗎?給其他人取名字都是按照花辭姑姑的姓來取的,怎麽對花辭姑姑刀劍相向了?”

容璟到底沒有把皇上喜幼女之事,直接用口說出來,而是狠狠的把刀甩在地上。

菜刀在地上發出刀鳴之聲,尖銳而又刺耳,蘇皇貴妃嚇了一大跳,臉色一白。

容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母妃,兒臣以後的事情不勞母妃操心,身邊有多少人,更加不勞母妃操心!”

蘇皇貴妃眼中的顏色閃爍很快,在容璟看不見的地方閃爍著寒意,聲音溫和溫婉:“璟兒,到底是怎麽了,跟母妃說一說,母妃定然替你做主!”

容璟把頭磕在地上,對著蘇皇貴妃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道:“歸晚,兒臣帶回重華殿了!”

蘇皇貴妃神色一緊:“母妃還沒有調教好她,這才短短的幾日,璟兒就這麽不耐煩了嗎?”

容璟嘴角蠕動,到底沒有把話說明白:“母妃不同意也得同意,兒臣心意已決,母妃若是看中其他宮女,自己在宮中挑選,兒臣重華殿的宮女,母妃一個都別再想了!”

容璟說完轉身就走,蘇皇貴妃在他身後厲言道:“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忤逆本宮,容璟誰給你的膽子?”

容璟腳下步伐停滯下來,艱難的開口道:“母妃,兒臣今天見到花語了,凰承宮失火燒的可真好!”

蘇皇貴妃頓時之間視線越過容璟,落在門口我的身上,努力的維持著嘴角一抹溫和的笑:“璟兒看來學業太重,都做起噩夢來了,既然這樣,歸晚那麽小的孩子怎麽能伺候的好,花辭跟著你一起去伺候!”

“母妃!”容璟一聲叫喚帶著壓抑:“夠了,兒臣不是小孩子,母妃若是喜歡聽原原本本的故事,兒臣泡杯茶過來!”

花辭伸手拉了拉蘇皇貴妃,蘇皇貴妃緩了緩自己的語氣道:“你是太累了,回去後先休息休息,母妃過幾天去看你!”

容璟沒有在說話,走了出來,拉住我的手腕,幾乎用拖的把我往外拖。

蘇皇貴妃站在了門口,目光一直鎖住我,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似像在思量著怎麽讓我死。

宮燈燭火搖曳,光似帶著無盡的暖意,但是這個暖意隔著屏障,讓人觸碰不了。

容與還停留在原地,見到我們出來,佯裝拱手作輯,容璟當他是普通的小太監,又氣勢洶洶,自然而然沒有註意。

而我卻清清楚楚看著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一絲戾氣血腥。

我慢慢的向前走,他慢慢的隱藏於黑暗之中。

重華殿,容璟帶我回來他第一次把我放在了那個房間,嘴角露出來的笑容,牽強難堪,顫抖的手帶著血:“歸晚,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

他的手想摸我的頭,沒有落下來,我揚起單純的微笑:“歸晚最乖,以後就聽九皇子的話,跟在九皇子身邊!”

容璟眼眶紅了,身體一轉,腳步淩亂,甚是狼狽。

我伸出手,抓住門板,身體慢慢的往後退,緩緩的把門關上,心還在跳動,我還活著,完好無損的活著。

容璟心理受到重創,我這個小宮女因禍得福,花語的關系,他把所有的內疚都彌補在我身上。

華灼兒看著滿桌的吃食,忍不住吞咽口水:“歸晚,九皇子對你可真好,硬生生的從蘇皇貴妃那裏把你給叫回來,每回他自己吃什麽,還總是讓尚食房給你備一份!”

我把唯一的一雙筷子放在她的面前:“還是你對我最好,我覺得我的飯食要比九皇子的多呢,你說你是不是偷偷給我加了量?”

華灼兒羞澀的把筷子推了回來:“才沒有呢,九皇子是真正的對你好,歸晚,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九皇子非得把你叫回來嗎?”

滿桌的菜式,提到不開心的事情,總是倒盡胃口的,再一次把筷子放在她的面前,用手拈起一口菜,扔進嘴裏。

慢慢的咀嚼,見華灼兒眼中顏色越來越不耐,我才吞下去,開口道:“九皇子希望有一天封王,能去封地,帶我一起!”

華灼兒楞住了,連忙看了一眼外面,回頭壓著聲音道:“你的意思是說,九皇子看上你了,等你長大,要納了你?”

納了我?

怎麽會想到這裏呢?

眸色深了幾分,臉上浮現一抹緋色,以措不及防之態說道:“聽說你最近和十一皇子走的很近,有沒有發現他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華灼兒瞬間脫口道:“誰說的啊?我每日在尚食房忙得腳不沾地,還憂心你,哪裏有空去巴結十一皇子?”

“尚食房菜刀很漂亮!”見她不拿筷子,我用手吃東西著實不雅,伸手把筷子拿起來,問的漫不經心。

華灼兒錯愕了一下,帶著深深的不解:“你想要菜刀嗎?你在這裏伺候九皇子端茶倒水擦桌子就可,要菜刀做什麽?重華殿沒有小廚房,你還沒有竈臺高,不方便做菜啊!”

狠狠的吃了一大口,剛剛華灼兒目光停留的菜色,咀嚼的力度很大,吞下肚子的時候,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不,就是覺得尚食房的菜刀很好看!”我眼睛望著她的眼,糾正了她說的話:“好看不是因為我要做菜,好看是因為它很利,抹脖子很利索,沾上血跡還不容易洗掉!”

華灼兒眼中浮現害怕,身體瑟縮:“歸晚,你是怎麽了?你現在的樣子很嚇人,我看著好害怕!”

視線慢慢下移,落在她脖子上的紅繩上:“你的脖子上掛的是上清珠,還是你的那顆珍珠?”

華灼兒伸手一按胸口,警惕之色代替了害怕:“自然是歸晚的上清珠,我答應過歸晚會好好的替你保管這顆上清珠,你不知道,我剛入尚食房的時候,有人打我,搶,我都沒讓她搶去!”

我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好好拿著,你知道,我沒有父親,這是我唯一最值錢的東西,因為我們是好姐妹,這個東西你替我保管,我才是最放心的!”

華灼兒感動眼眶紅了:“嗯,縱然沒了性命,我也不會讓別人把它拿走,歸晚你放心好了!”

我放心,我真的放心,放心的忍不住帶著淡笑提醒道:“千萬不要讓十一皇子看見此物,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小宮女是不配擁有好東西的!”

華灼兒猛然搖頭:“我跟十一皇子不熟,上清珠我又藏在衣服裏,一般人見不著的。”

她眼底深處的光,帶著一抹炙熱,我收在眼底,妥善安藏,她是我的好姐妹,比親姐妹還親。

秋葉落盡,冬冷襲人,容璟除了必要的請安,從來不肯在凰承宮多停留半刻。

我每回跟他去的時候,他總是讓我停留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只要看見凰承宮有人對我有一丁點不好,他就甩臉就過去了,不留任何情面。

“歸晚!”醉生把我從睡夢中叫醒。

我一個哆嗦激靈,揉著眼睛醒來,帶著濃重的鼻音:“醉生公公,怎麽了?”

醉生把一件好看的披風披在我身上,笑容可親:“眼瞅著天氣就要下雪,九皇子特地命尚衣房給你做了一件衣裳,遮風的!”

我像沒睡醒一樣,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九皇子呢?剛剛他還在這裏讀書呢?”

醉生目光停留在他扣在我身上的披風上:“九皇子瞧見你睡著了,就沒有叫醒你,讓我拿來披風給你,算是一個驚喜!”

他松了手,我連忙用手拉著披風的帶子,笑得歡樂:“九皇子真好,多謝醉生公公!”

醉生搖了搖頭:“不用言謝,這是你應得的,我先去忙了,你要是太困的話回房睡,不要得風寒!”

披風上的毛暖烘烘的,紮在臉上就像羽毛拂過,“我知道了,我去找九皇子謝恩!”

醉生後退的腳步,霎那間停止:“九皇子現在不在重華殿,等他回來之後你再去吧!”

眼中閃過失望,在醉生面前轉了一圈:“我還想著這麽漂亮的披風,穿給九皇子看一看,謝謝他挑的這麽好看的給我!”

醉生安撫我道:“有的是機會,等九皇子回來,我去叫你!”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對醉生屈膝:“謝謝醉生公公,我先回房去了!”

高興的像一只雀鳥,腳不沾地般的奔向房間,房間裏面火炭燒的旺盛,我現在所過的生活,是很多宮女羨慕眼紅地,背地裏她們都說我用了非常手段,就是俗稱的爬床。

我一個小小的孩子,爬床的功夫了得,把孤傲的九皇子都收入囊中,每每聽到此,我總是嗤之以鼻心中冷笑。

“金絲繡鳳,白狐毛,穿著是不是很暖?”

安穩的日子過久了,乍然之間聽到他的聲音,一時半會覺得詭異的親切,“特別暖和,披風質地上乘,九皇子有很多件衣袍,都是這個材質的,我摸著特別舒服!”

容與從門後走來,停留在燒得旺盛的火炭邊:“過幾天會下雪,在雪地裏裸著身體,會很冷!”

有些戀戀不舍的把披風脫下來,用手卷起來,停留在火炭盆上:“你的耐心比蘇皇貴妃的耐心好,等了這麽久,終於等了這麽一個契機,你說你救了我這麽多回,我該怎麽感謝你呢?”

容與伸手從我的手中抱過披風:“感謝的話不必多說,溫暖如春的房間我喜歡,金絲繡鳳,蘇皇貴妃命人把這個送給你,你就這樣燒了,怪可惜的?”

我拉了一條板凳,坐在火盆旁,伸手烤火取暖:“你也說了,金絲繡鳳,龍鳳呈祥,九皇子最近跟我講了不少故事,我學的甚是歡喜!”

“看來九皇子要教你學習認字,把你養成一個脫離皇宮也能活下去的女子!”容與就著我的板凳坐了下來。

我省了聳肩:“可惜我資質太笨了,到現在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總覺得聽故事,比寫故事強,十一皇子你把這金絲繡鳳披風拿走,總得留下什麽吧!”

容與冷冰冰的聲音真的像一坨冰,“九皇子今日回不來了,你這小宮女得命喪重華殿了!”

眼中浮華閃爍,流光溢彩:“十一皇子,你認識奴婢這麽久,知道奴婢膽子小,就不要嚇奴婢了!”

我當然知道容璟今日不在重華殿,我是趴在石桌上閉著眼睛,可是我沒有睡著,他在寒冷的天氣中讀書,被人叫走了。

而他在臨行之前,是弄了一件披風給我,還在蓋我身上,不過那件披風被醉生拿走了,而轉瞬之間,醉生就拿了這個披風給我。

趴著一動不動腿腳發麻,不是因為睡得太死,是我想知道他們要做什麽,殺人的契機,又不把麻煩惹到自己身上,每個人都在等待。

容與對於我伸出手指頭,然後一根一根的數著手指頭:“從容璟和蘇皇貴妃關系降到冰點,歷經將四十五天。容璟最近學業表現不佳!”

“他並沒有和蘇皇貴妃撕破臉,只是在無聲無息的抗拒著,蘇皇貴妃把和容璟的關系之所以有今天全部是因為你,所以不能留你過年,必須得先解決你!”

視線停留在他懷裏的披風上:“兵法上有一招,自損一千,滅敵八百,你可是收到消息,誰來動手?”

容與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諷刺:“容璟不但講故事給你聽,還在說兵法給你聽,你能學以致用,倒也是厲害,你未進宮之前,是誰家的孩子?”

查我的底細?

找我的軟肋?

我笑著說道:“京城虞家!”

容與挑起眉頭:“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出生,虞大人兒女嫁得都不錯,兒女生下的孩子,聽說虞大人有意把她們送入宮廷!”

眼中小小的浮現艷羨:“不知道虞大人是怎麽想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在進宮之前從未見過虞大人!”

“你是什麽時候進宮的?”容與視線鎖住我。

我假裝思量了一下:“忘記了!”

我娘親死了沒多久,虞大人,我的外祖父用我娘親曾經貼身丫鬟婉兮嫁給平津侯當日,我被外祖父甩入進入宮廷的馬車,自此以後我和虞家沒有半點幹系。

容與嘴角浮現一絲幅度,手輕輕的摸著披風的狐毛上,不再與我繼續討論虞家,而是問我:“金絲繡鳳,誣陷的把戲在皇宮之中經久不衰!”

“醉生不是蘇皇貴妃的人!”他再一次提到這件披風,我也不跟他鬥彎子了:“金絲繡鳳披風,鳳凰圖騰只有皇後能用,蘇皇貴妃就算再想除掉我,打著骨頭連著筋,九皇子是她親生兒子,她也不可能拿自己親生兒子的前途地位開玩笑!”

“十一皇子,明眼人不說暗話,這件披風是哪裏來的?你現在又和誰合作?想要做什麽?”

容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站起來,把手中的披風抖開:“我費盡心思,吟皇貴妃說給我一個機會,她不喜歡頭上有皇後,身側還有一個和自己地位一樣的皇貴妃!”

披風背面是一個翺翔展翅的鳳凰,就算在這沒有陽光的房間裏,金絲繡工也讓這只鳳凰栩栩如生。

我盯著那只鳳凰久久:“十一皇子讓我脫離蘇皇貴妃,免受皇上玩弄,等來這麽一出契機,需要見血吧?”

容與展開披風的手微微收攏,眼中情深流轉:“這次生死由命,我幫不了你!”

說著披風一個反轉,直接落到我的背上,把我緊緊包裹起來,我大駭,手剛觸碰到披風上去扯,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容與反手一繞,披風的帶子繞在我的脖子上,我扯不掉披風,他嘴角噙著笑慢慢的後退,退到窗戶邊,推開窗子,跳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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