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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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燕萍忙活一天，剛打算睡下，電話又叮鈴叮鈴響起來。
誰啊，這大晚上的，折不折騰人。童燕萍心裏腹誹，起身去接電話。
“對，鄒志彬是我丈夫。”
“什麽？你再說一遍你是哪兒？”
“確定是鄒志彬？你們沒搞錯嗎？”
“沒有沒有，我、嗯、嗯好……再見。”
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說鄒志彬被舉報嫖唱，人拘在派出所了，叫她明天去一趟。童燕萍追問了好幾遍，直到人家值班同志發火了才罷休。
這大晚上的無異於荒野裏一道驚雷，把她劈個外焦裏嫩。現下也等不到明天了，穿上衣服直奔派出所。
……
鄒志彬和周婷婷被帶出門的時候，都拿衣服緊緊捂住頭臉。從樓棟到警車的這段距離，走的鄒志彬無比煎熬，恨不得人間蒸發。
周婷婷嚇壞了，伸手想去拽鄒志彬胳膊，讓旁邊的警察一巴掌拍下去。
“老實點兒，幹嘛呢！”警察厲聲對她吼了一嗓子。
周婷婷被吼得一哆嗦，再不敢伸手，低著頭踉踉蹌蹌跟著走。
到派出所後，先審問的周婷婷。
“幹這行多久了？什麽價錢啊？自己幹還是有擔保人？”看起來二十幾歲的男警察問道。
周婷婷聽到這話心裏又生氣又委屈，這也太埋汰人了，她哪裏像幹那行的人了！暗自白了一眼警察，轉頭可憐兮兮地求助鄒志彬。
“問你話呢，註意配合啊。”警察敲敲桌子。
“我不是賣的！你別冤枉人。”周婷婷說完馬上混著哭腔叫鄒志彬。“彬哥……”
鄒志彬壓根兒就不看她，他恨不得自己誰也不看，別人也看不到他。對於他這種面子比天大的人，活了幾十年臉面都在今晚丟盡了！
此時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後面幾輩子的面子他也保不住了。
派出所裏的人都在旁邊看著樂呵，這倆人一個就知道哭哭啼啼，一個死鴨子嘴硬。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警察示意年輕警察起來，換他來問。
“鄒志彬是吧，咱們這一片的誰還不認識誰啊，你可不能說這女的是你老婆吧？”
鄒志彬聽到這話擡頭看坐在她對面的中年警察，最終深嘆一口氣對他說：“你看，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懂……”
“哦，這麽說你承認嫖唱了？”中年警察順著說道。
“那不是！怎麽能是嫖唱呢！我不給她錢的！”鄒志彬急忙反駁道。
“敢情是白嫖啊！”中年警察樂道。
周婷婷這時候不樂意了，對著他嚷：“你怎麽說話呢！身為警察你還有沒有素質！我跟他在一起是我們樂意，不偷不搶的犯法了嗎！”
這句話正好讓剛剛趕到派出所的童燕萍聽個正著。她再一看兩人的形象，頓時全明白了。一股子邪火沖上頭，指著鄒志彬鼻子痛罵。
“鄒志彬你要不要臉！大晚上讓警察給逮起來，找小姐找到人盡皆知了你！”
餘光瞧見周婷婷還恬不知恥地靠在鄒志彬身邊，再一想她剛才說的話，一個健步沖上去，對著周婷婷就是一巴掌。
“你還有臉說那種話？就該把你們幹這個的一窩端了！”
鄒志彬看童燕萍一來就張牙舞爪，更氣的肝兒顫。一個兩個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鬧什麽鬧，還嫌不夠丟人！趕緊的交了罰款好走人！”鄒志彬對她大喝。
這時候警察也來警告他們不準再鬧，要不大晚上擾民全給關起來。童燕萍憋了一肚子火，臉色鐵青的準備交罰款。要不是看在那一點夫妻情面上，關一輩子她都不管！
這邊警察看鄒志彬有人保，要把周婷婷帶下去拘留。周婷婷一聽她涉嫌賣銀還要拘留一禮拜，這下臉面也不要了，撲到鄒志彬身上聲淚俱下。
“志彬！志彬！你不能不管我啊！你說了等離完婚就跟我結婚的！千萬不能把我留在這啊，我以後還怎麽活！”
童燕萍沒想到這不是找小姐而是找的小蜜，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得，罰款也不交了，狗男女在派出所蹲著吧！
……
清晨五點半，童瑤幾乎一晚上都在想事情能怎麽發展，精神異常興奮，迷迷糊糊大概就睡了一會兒，大早起來也不見萎靡。
鄒雪睡的正香，昨天他倆玩到12點多才休息。童瑤輕輕地整理好自己後，沒打擾鄒雪，給她留了張字條。
早市，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大市場附近各種賣菜的賣早點的。豆漿，油條，包子，餡餅，油炸糕，看的人口水直流，這些東西她好些年沒吃過了。
沿著街一家家看過去，看到染頭房還是在關門。最後童瑤在靠近婷美染頭房的一家包子鋪要了倆豬肉大蔥包子一碗小米粥。包子鋪店面門口老板擺了幾張桌子，童瑤在靠近老板的地方坐下，右邊靠近賣豆漿油條的店面。
包子有半個手掌大，筷子夾上去軟綿綿，沈甸甸，熱氣混著面香沖到嘴邊，一口咬下去，鮮香柔軟，油汁四溢，專門調制的豬肉餡兒蒸熟後團成一團，蒸化的油脂混合著調味成鹹香的湯汁。童瑤捧著肉包子猶如享受宮廷禦宴般虔誠。
真好吃啊，幸福。
童瑤慢慢品嘗著肉包子，來買早飯的人或帶或坐，她這桌拼桌吃飯的換了兩回人。
“給我裝兩個白菜，三個豬肉的。那家的，給我打一斤豆漿啊，給你盆兒。”
“好嘞。”
童瑤聽到這聲音，微微側頭去看，是昨天她嘮嗑的大爺來買早飯。
“王大爺，你們那樓昨兒晚上咋地了？我這隔著都聽見鬧哄哄的。”包子鋪老板邊給大爺裝包子邊問。
“嘿！說出來你都不信，昨晚吶，派出所上旁邊兒那染頭房掃黃了！”
“啥玩意兒？！掃黃？！”老板沒想到是去掃黃的，一臉驚訝地喊了出來，眼神充滿了炯炯的八卦之魂。王大爺聽到包子老板喊的聲兒忒大，緊忙眨巴眼睛嘖巴嘴。老板忙示意，接著悄麽聲兒追問王大爺：“不是，那家養小姐啊？”
隔壁賣豆漿的大姨端著王大爺自帶盆打好的一斤豆漿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一起聽。
“養啥啊！我成天見的，就那老板娘一個人，洗頭剃頭的。”
“那掃出來啥了呀？”豆漿大姨問。
“她那就她一人兒，你說掃著啥了。”王大爺看著豆漿大姨，給了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唉呀媽呀，這是給堵被窩兒了啊，那男的誰呀！？”豆漿大姨興奮的不行。
王大爺湊近了說：“林場那的鄒老三！我說他怎麽沒事就去那洗頭呢，原來有貓膩兒。”
“啊！沒看岔眼？”
“嘖！當時動靜那麽大，樓裏出來老些人，我們還能都看岔眼了？”
“你說咋就突然上那去掃黃了呢。”
“好像是讓人給舉報了，不知道得罪的誰，嘖嘖。”
……
……
童瑤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努力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起身走人。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想，下回這麽大個兒包子吃一個就行了，吃倆太撐。
按照王大爺那麽說，看來昨天的計劃沒問題！鄒志彬搞破鞋的事兒不出半天就能傳開了。公安掃黃，掛上了嫖唱的名頭，夠老百姓樂到過年了。
童瑤在心裏暗爽，這就是活該！這事情對她媽也得有不小的影響，不過丟點人，總比人財兩空還要被人冷嘲熱諷最後遠走他鄉強。
上一世就是這樣，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些埋汰事慢慢都會曝光。鄒志彬手上握著大筆的錢娶了年輕老婆，沒多久生了兒子，生意做得更好。人家該吃好的吃，該喝好的喝，整天春風得意招搖過市。她媽媽這個別人眼中可憐的失敗者，暗地裏被人指指點點，被迫承擔遺留的各種負面影響，還不斷被人咀嚼當樂子。時間長了精神壓力很大，徹底的心灰意冷最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最沒用的就是自怨自艾，就應該揭竿而起，啪啪啪打小人嘴臉。
童瑤回到家裏裏外外沒找到她媽，思索片刻，剛要用座機打電話去姥姥家問，童燕萍一臉憔悴地從外面回來。
童燕萍看到童瑤在家，舉起手上的早飯示意她放好。童瑤把袋子接過來，看到她媽明顯憔悴的面容，心疼的不行。
“媽，鄒志彬搞破鞋讓警察給抓了！他……”
“大人事兒小孩別管！趕緊吃完飯上學去！”
童燕萍不等她說完，一個利眼飛來怒聲打斷，擺明了不想童瑤參與這些事。童瑤知道在所謂的大人們的心中，自己還是小孩，他們的事情容不得插手。童瑤重生回來雖然是十五歲的身體，但是她的靈魂歷盡風雨，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要守護的人和未來。
童瑤沒被嚇退，上前緊緊握住童燕萍的手
“媽，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是我知道什麽是丟人。他在染頭房找小姐讓人給逮起來，大市場那邊都傳開了。我昨天還在鄒雪家睡的，我二大爺騙人說他倆得半夜才能到呢。這明顯合起夥來騙咱們當猴兒耍呢！”
“媽，別的事我做不了，但我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我們是母女，血濃於水的親人，任何事情我們都應該一起面對，我一定會盡自己全力去保護你，就像你愛我一樣。”
媽媽，離開後我才知道，才感受到，你這麽這麽的愛我，我只能更愛你。
童燕萍被童瑤的一番話極度地震撼到，在她心中，女兒不管長到多大，還是記憶中那個小小軟軟要她抱著的一團。她會撫養，照顧，送女兒上學，去上大學，再結婚，生子，她永遠都是自己的小寶貝，自己能照顧多久就照顧多久，直到成老太婆。她也幻想過，女兒長大後會怎樣照顧自己，但實際她沒打算讓孩子養老，退休金足夠了
。
但是，眼前，才十五歲的女孩，不是裝的不是逞強，已經有個小大人的樣子了，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
熬了一夜通紅的眼睛瞬間被淚水刺激得睜不開，手上是可以依靠的力度。童燕萍憋了一晚上的情緒瞬間爆發，也不管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痛哭。
童燕萍把童瑤抱在懷裏狠狠地痛哭了幾聲。童瑤輕拍媽媽的背讓她盡情發洩。
一晚上沒合眼，到剛才腦子都亂哄哄的，這件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這麽發洩完，腦子清醒開始往深層思考。經童瑤那麽說，鄒志海幫著鄒志彬編瞎話，昨晚那女的口口聲聲早好上了，結合這些年鄒志彬的種種情況，童燕萍心裏巧響了警鐘，怕是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覆雜。
家裏的電話響起，童燕萍放開童瑤，起身去接。
“餵。”
“恩，知道了。”
“沒事兒我。”
“……啥？！你確定？！”
“好…好…我知道了，謝了。”
砰！童燕萍把話筒一把狠砸在地上，身上氣的直發抖，半天說不出話。
童瑤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把電話收拾起來，問道：“怎麽了媽，誰電話啊生這麽大氣？”
“你張姨跟我說，你爸和他那小蜜昨天半夜讓人給領出去了。呵呵，這是已經死不要臉了，還真把我當傻子！”童燕萍氣的咬牙切齒。
“我去撕了那對賤人！”
童燕萍轉頭往門外走，童瑤趕緊跟上。還沒到門口，童燕萍突然停下，又轉身回屋，打開炕上的櫃子開始往外掏東西，一邊囑咐童瑤。
“瑤瑤，去！把家裏的車鑰匙證件存折現金都給收拾出來，我讓你鄒志彬跟我倆玩心眼兒，我讓你這如意算盤砸落空！”
“誒！手表用收起來嗎？”
“收！毛他都別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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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這大晚上的，折不折騰人。童燕萍心裏腹誹，起身去接電話。
“對，鄒志彬是我丈夫。”
“什麽？你再說一遍你是哪兒？”
“確定是鄒志彬？你們沒搞錯嗎？”
“沒有沒有，我、嗯、嗯好……再見。”
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說鄒志彬被舉報嫖唱，人拘在派出所了，叫她明天去一趟。童燕萍追問了好幾遍，直到人家值班同志發火了才罷休。
這大晚上的無異於荒野裏一道驚雷，把她劈個外焦裏嫩。現下也等不到明天了，穿上衣服直奔派出所。
……
鄒志彬和周婷婷被帶出門的時候，都拿衣服緊緊捂住頭臉。從樓棟到警車的這段距離，走的鄒志彬無比煎熬，恨不得人間蒸發。
周婷婷嚇壞了，伸手想去拽鄒志彬胳膊，讓旁邊的警察一巴掌拍下去。
“老實點兒，幹嘛呢！”警察厲聲對她吼了一嗓子。
周婷婷被吼得一哆嗦，再不敢伸手，低著頭踉踉蹌蹌跟著走。
到派出所後，先審問的周婷婷。
“幹這行多久了？什麽價錢啊？自己幹還是有擔保人？”看起來二十幾歲的男警察問道。
周婷婷聽到這話心裏又生氣又委屈，這也太埋汰人了，她哪裏像幹那行的人了！暗自白了一眼警察，轉頭可憐兮兮地求助鄒志彬。
“問你話呢，註意配合啊。”警察敲敲桌子。
“我不是賣的！你別冤枉人。”周婷婷說完馬上混著哭腔叫鄒志彬。“彬哥……”
鄒志彬壓根兒就不看她，他恨不得自己誰也不看，別人也看不到他。對於他這種面子比天大的人，活了幾十年臉面都在今晚丟盡了！
此時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後面幾輩子的面子他也保不住了。
派出所裏的人都在旁邊看著樂呵，這倆人一個就知道哭哭啼啼，一個死鴨子嘴硬。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警察示意年輕警察起來，換他來問。
“鄒志彬是吧，咱們這一片的誰還不認識誰啊，你可不能說這女的是你老婆吧？”
鄒志彬聽到這話擡頭看坐在她對面的中年警察，最終深嘆一口氣對他說：“你看，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懂……”
“哦，這麽說你承認嫖唱了？”中年警察順著說道。
“那不是！怎麽能是嫖唱呢！我不給她錢的！”鄒志彬急忙反駁道。
“敢情是白嫖啊！”中年警察樂道。
周婷婷這時候不樂意了，對著他嚷：“你怎麽說話呢！身為警察你還有沒有素質！我跟他在一起是我們樂意，不偷不搶的犯法了嗎！”
這句話正好讓剛剛趕到派出所的童燕萍聽個正著。她再一看兩人的形象，頓時全明白了。一股子邪火沖上頭，指著鄒志彬鼻子痛罵。
“鄒志彬你要不要臉！大晚上讓警察給逮起來，找小姐找到人盡皆知了你！”
餘光瞧見周婷婷還恬不知恥地靠在鄒志彬身邊，再一想她剛才說的話，一個健步沖上去，對著周婷婷就是一巴掌。
“你還有臉說那種話？就該把你們幹這個的一窩端了！”
鄒志彬看童燕萍一來就張牙舞爪，更氣的肝兒顫。一個兩個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鬧什麽鬧，還嫌不夠丟人！趕緊的交了罰款好走人！”鄒志彬對她大喝。
這時候警察也來警告他們不準再鬧，要不大晚上擾民全給關起來。童燕萍憋了一肚子火，臉色鐵青的準備交罰款。要不是看在那一點夫妻情面上，關一輩子她都不管！
這邊警察看鄒志彬有人保，要把周婷婷帶下去拘留。周婷婷一聽她涉嫌賣銀還要拘留一禮拜，這下臉面也不要了，撲到鄒志彬身上聲淚俱下。
“志彬！志彬！你不能不管我啊！你說了等離完婚就跟我結婚的！千萬不能把我留在這啊，我以後還怎麽活！”
童燕萍沒想到這不是找小姐而是找的小蜜，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得，罰款也不交了，狗男女在派出所蹲著吧！
……
清晨五點半，童瑤幾乎一晚上都在想事情能怎麽發展，精神異常興奮，迷迷糊糊大概就睡了一會兒，大早起來也不見萎靡。
鄒雪睡的正香，昨天他倆玩到12點多才休息。童瑤輕輕地整理好自己後，沒打擾鄒雪，給她留了張字條。
早市，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大市場附近各種賣菜的賣早點的。豆漿，油條，包子，餡餅，油炸糕，看的人口水直流，這些東西她好些年沒吃過了。
沿著街一家家看過去，看到染頭房還是在關門。最後童瑤在靠近婷美染頭房的一家包子鋪要了倆豬肉大蔥包子一碗小米粥。包子鋪店面門口老板擺了幾張桌子，童瑤在靠近老板的地方坐下，右邊靠近賣豆漿油條的店面。
包子有半個手掌大，筷子夾上去軟綿綿，沈甸甸，熱氣混著面香沖到嘴邊，一口咬下去，鮮香柔軟，油汁四溢，專門調制的豬肉餡兒蒸熟後團成一團，蒸化的油脂混合著調味成鹹香的湯汁。童瑤捧著肉包子猶如享受宮廷禦宴般虔誠。
真好吃啊，幸福。
童瑤慢慢品嘗著肉包子，來買早飯的人或帶或坐，她這桌拼桌吃飯的換了兩回人。
“給我裝兩個白菜，三個豬肉的。那家的，給我打一斤豆漿啊，給你盆兒。”
“好嘞。”
童瑤聽到這聲音，微微側頭去看，是昨天她嘮嗑的大爺來買早飯。
“王大爺，你們那樓昨兒晚上咋地了？我這隔著都聽見鬧哄哄的。”包子鋪老板邊給大爺裝包子邊問。
“嘿！說出來你都不信，昨晚吶，派出所上旁邊兒那染頭房掃黃了！”
“啥玩意兒？！掃黃？！”老板沒想到是去掃黃的，一臉驚訝地喊了出來，眼神充滿了炯炯的八卦之魂。王大爺聽到包子老板喊的聲兒忒大，緊忙眨巴眼睛嘖巴嘴。老板忙示意，接著悄麽聲兒追問王大爺：“不是，那家養小姐啊？”
隔壁賣豆漿的大姨端著王大爺自帶盆打好的一斤豆漿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一起聽。
“養啥啊！我成天見的，就那老板娘一個人，洗頭剃頭的。”
“那掃出來啥了呀？”豆漿大姨問。
“她那就她一人兒，你說掃著啥了。”王大爺看著豆漿大姨，給了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唉呀媽呀，這是給堵被窩兒了啊，那男的誰呀！？”豆漿大姨興奮的不行。
王大爺湊近了說：“林場那的鄒老三！我說他怎麽沒事就去那洗頭呢，原來有貓膩兒。”
“啊！沒看岔眼？”
“嘖！當時動靜那麽大，樓裏出來老些人，我們還能都看岔眼了？”
“你說咋就突然上那去掃黃了呢。”
“好像是讓人給舉報了，不知道得罪的誰，嘖嘖。”
……
……
童瑤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努力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起身走人。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想，下回這麽大個兒包子吃一個就行了，吃倆太撐。
按照王大爺那麽說，看來昨天的計劃沒問題！鄒志彬搞破鞋的事兒不出半天就能傳開了。公安掃黃，掛上了嫖唱的名頭，夠老百姓樂到過年了。
童瑤在心裏暗爽，這就是活該！這事情對她媽也得有不小的影響，不過丟點人，總比人財兩空還要被人冷嘲熱諷最後遠走他鄉強。
上一世就是這樣，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些埋汰事慢慢都會曝光。鄒志彬手上握著大筆的錢娶了年輕老婆，沒多久生了兒子，生意做得更好。人家該吃好的吃，該喝好的喝，整天春風得意招搖過市。她媽媽這個別人眼中可憐的失敗者，暗地裏被人指指點點，被迫承擔遺留的各種負面影響，還不斷被人咀嚼當樂子。時間長了精神壓力很大，徹底的心灰意冷最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最沒用的就是自怨自艾，就應該揭竿而起，啪啪啪打小人嘴臉。
童瑤回到家裏裏外外沒找到她媽，思索片刻，剛要用座機打電話去姥姥家問，童燕萍一臉憔悴地從外面回來。
童燕萍看到童瑤在家，舉起手上的早飯示意她放好。童瑤把袋子接過來，看到她媽明顯憔悴的面容，心疼的不行。
“媽，鄒志彬搞破鞋讓警察給抓了！他……”
“大人事兒小孩別管！趕緊吃完飯上學去！”
童燕萍不等她說完，一個利眼飛來怒聲打斷，擺明了不想童瑤參與這些事。童瑤知道在所謂的大人們的心中，自己還是小孩，他們的事情容不得插手。童瑤重生回來雖然是十五歲的身體，但是她的靈魂歷盡風雨，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要守護的人和未來。
童瑤沒被嚇退，上前緊緊握住童燕萍的手
“媽，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是我知道什麽是丟人。他在染頭房找小姐讓人給逮起來，大市場那邊都傳開了。我昨天還在鄒雪家睡的，我二大爺騙人說他倆得半夜才能到呢。這明顯合起夥來騙咱們當猴兒耍呢！”
“媽，別的事我做不了，但我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我們是母女，血濃於水的親人，任何事情我們都應該一起面對，我一定會盡自己全力去保護你，就像你愛我一樣。”
媽媽，離開後我才知道，才感受到，你這麽這麽的愛我，我只能更愛你。
童燕萍被童瑤的一番話極度地震撼到，在她心中，女兒不管長到多大，還是記憶中那個小小軟軟要她抱著的一團。她會撫養，照顧，送女兒上學，去上大學，再結婚，生子，她永遠都是自己的小寶貝，自己能照顧多久就照顧多久，直到成老太婆。她也幻想過，女兒長大後會怎樣照顧自己，但實際她沒打算讓孩子養老，退休金足夠了
。
但是，眼前，才十五歲的女孩，不是裝的不是逞強，已經有個小大人的樣子了，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
熬了一夜通紅的眼睛瞬間被淚水刺激得睜不開，手上是可以依靠的力度。童燕萍憋了一晚上的情緒瞬間爆發，也不管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痛哭。
童燕萍把童瑤抱在懷裏狠狠地痛哭了幾聲。童瑤輕拍媽媽的背讓她盡情發洩。
一晚上沒合眼，到剛才腦子都亂哄哄的，這件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這麽發洩完，腦子清醒開始往深層思考。經童瑤那麽說，鄒志海幫著鄒志彬編瞎話，昨晚那女的口口聲聲早好上了，結合這些年鄒志彬的種種情況，童燕萍心裏巧響了警鐘，怕是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覆雜。
家裏的電話響起，童燕萍放開童瑤，起身去接。
“餵。”
“恩，知道了。”
“沒事兒我。”
“……啥？！你確定？！”
“好…好…我知道了，謝了。”
砰！童燕萍把話筒一把狠砸在地上，身上氣的直發抖，半天說不出話。
童瑤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把電話收拾起來，問道：“怎麽了媽，誰電話啊生這麽大氣？”
“你張姨跟我說，你爸和他那小蜜昨天半夜讓人給領出去了。呵呵，這是已經死不要臉了，還真把我當傻子！”童燕萍氣的咬牙切齒。
“我去撕了那對賤人！”
童燕萍轉頭往門外走，童瑤趕緊跟上。還沒到門口，童燕萍突然停下，又轉身回屋，打開炕上的櫃子開始往外掏東西，一邊囑咐童瑤。
“瑤瑤，去！把家裏的車鑰匙證件存折現金都給收拾出來，我讓你鄒志彬跟我倆玩心眼兒，我讓你這如意算盤砸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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