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勾唇邪邪地笑看月靈，“那我，就等著那一天。”

月靈昂首無畏地與我直視，漸漸地，她卻笑了，笑容異常純凈和清澈，她的笑容高傲而驕傲，像是在為自己被我賞識而自豪。她的傲，不是像娥嬌那來自於神的優至高無上，而是，人類的錚錚傲骨！

她的身體裏，我看到了和長風一樣的抗爭，對世俗男尊女卑的抗爭，對真神的抗爭，世間女子，能像她這般有骨氣的，實屬難能可貴！

“月靈。”我看向她，“你先回去，我們出來太久，會讓朝霞他們起疑擔心，讓他們直接去蜀山，我們稍後會與他們會和。你也不必畏懼禦人，他若問起，你就直接告訴他，本娘娘把娥嬌殺了。”

“是，娘娘。”月靈的眸中帶出一分敬仰，恭敬地向我一禮，“娘娘，對不起，以前我還很討厭你，但是現在，月靈佩服你，娘娘做事幹凈利落，格外讓人爽快，月靈願跟隨娘娘！”月靈說罷，起身一躍，腳下還是自己的仙劍。

“切。”我好笑地睨她一眼，看她遠去的身影，這小妮子現在可算是神了，還需要禦劍？罷了，她剛進入冰影的身體，也應該尚未適應，所以現在，她也無法發揮冰影百分百的神力，更何況啟動冰影神力還需要娥嬌的咒術。

娥嬌，我再次陰沈地看娥嬌的屍體，沈沈冷喝：“紫垣！出來見我！”

天水的身體像是忽然墜落，單膝跪落我的身旁：“娘娘！”

我瞇了瞇眼睛，看看他，再看看鳳麟，怒喝：“你們到底做了什麽？！我告訴你們。你們為我這樣做！我不高興！”

天水的身體發了怔，鳳麟擰擰眉，單手背於身後，昂首沈沈看我：“是我的主意。”

我瞥眸看他，他也直直看我，我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還是因為擔心而生氣：“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我知道。”他的神情再次變得平靜。側開目光，臉上宛若做好了接受失敗後灰飛煙滅的準備，“但是。我願意！”

三個簡簡單單的我願意，深深敲痛了我的心，我第一次擔憂地深深凝視他：“你可還記得在你想為清虛報仇時，我說的話了嗎？”

他怔住了身體。

“我們無論做人。還是做神，都會做錯事。走錯路，但是，我們不能忘記初心。”這是第一次，我像一個正常的師傅一樣。訓誡鳳麟，我認真看他，“鳳麟。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發生了。天水為護月靈而護下娥嬌。固然讓我生氣，但你為殺娥嬌而殺同門月靈，我心裏同樣不會好受。”

鳳麟的雙眸中現出絲絲內疚與苦痛，我知道，他做出最後這個決定，一定也十分困難，他應該也是掙紮了很久，最終為了我，還是說服自己。

“但我們只有這個機會了。”天水淡淡的聲音透出紫垣的冷靜與沈穩，月靈對他而言，並無感情。

我轉眸看他，他已經起身，眼中沒有天水的苦痛和內疚，只有淡然與鎮定：“娘娘心裏清楚，不殺娥嬌，難救月靈，鳳麟……”他看鳳麟一眼，紫眸中劃過一抹恰似看情敵般的閃爍，然後垂落繼續而語，“把這個方法告訴我時，我也覺得可行，只要月靈魂魄在，讓她重生易如反掌，更別說現在娘娘賜她成神，這個結局比我們之前預料地更好。”

“如果失敗了呢？”我沈沈看他，“我生氣，是因為我擔心，我擔心，是因為我在乎你們每個人！”

陽光透過樹林的枝丫，斑駁地落在我們的身上。

紫垣驚喜地看向我，天水的臉上浮出屬於他對我的濃濃深情和深深敬意。

鳳麟的臉在斑駁的日光中也變得陰暗不明，他沈默的低下臉，靜靜立在林中。

我擰擰眉，甩開臉：“下次你們註意，這種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可是天界謂之邪，淫之神的魅姬娘娘，怎能總對他們說這種肉麻話，害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撫了撫手臂，冷冷看坑裏的娥嬌，笑：“哼，沒想到你最後會這樣，一定，很不甘心吧。”

她還是只能死死瞪我。

“哈哈哈——”我邪邪而笑，想了想，“啪”一個響指，登時火焰在她身周而起，鳳麟和紫垣有些吃驚看來，熊熊真火瞬間將月靈的屍體燒成灰燼！

火焰漸漸熄滅，灰燼依然吸附在娥嬌的神魂上，現出一個白色的人形，異常可怖！

“魅姬！我一定會報仇的！！”事已至此，她依然朝我叫囂。

邪氣纏繞我的全身，我咧開嘴角瞥眸看她：“帝琊說他很寂寞，不如讓你進去陪他？”

“不，不要——”她慌張起來，臉上的五官像是一個白面團捏出，模模糊糊，沒有完全成型，“我不要再見他，我不要讓別人看見我這副鬼樣！你殺了我吧！我寧可灰飛煙滅，也不想讓任何一個神族看見我這副鬼樣！你可以讓我死！但不要羞辱我！”

她恐懼的喊聲中，竟是多了一分哀求。月神娥嬌，從不求人。

“哼。”我輕笑搖頭，這個女人，已經不值得我再去恨了，我現在看著她，只覺得可憐，可悲。

身為神，卻不知神的義務與責任！

娥嬌自造出來，便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水妻子的設定，因此而高冷傲視所有女神，即便是女神之主的瑤女。因為，周圍的人，都是這麽說的。

日月陰陽，日的妻子自然是月，所有人都認為這是順理成章之事。

是娥嬌的自以為是，害了她，讓她入了心魔。

現在這副沒有五官的鬼樣，才是她現在真正的樣子。迷茫，混亂，沒有自己的未來。只有那副依然凹凸有致的身材，現出她對男人，對愛的渴望。

神力纏繞上我的指尖，娥嬌的心已經糜爛汙穢，我甩出神力，卷起地上的汙泥卷上她白色的身體，和月靈的骨灰一起搓出了一個小小的泥神，植入樹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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