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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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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人壞話沒什麽好尷尬的, 最尷尬的就是你說壞話的時候被人抓個正著。

此時孫萬達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羞的的臉通紅快要滴血一般。

宋子遇從外頭進來, 先與曾維岡打了聲招呼, 接著笑吟吟的走到孫萬達身邊,笑道,“難為孫兄如此想著子遇, 子遇不勝感激。我竟不知我在孫兄的心中地位如此的尊崇,累得孫兄到處編排我的不是。”

孫萬達看著宋子遇的一雙眼睛便覺得非常刺眼, 他臉紅他心虛,可他卻仍舊不服氣。大家都是一批進來的庶吉士, 憑什麽宋子遇就能夠得到聖上青眼, 還能跟著工部的侍郎一起出公差!

憑的什麽?憑的他家中娘子開的鋪子得了聖上喜歡嗎?

孫萬達想到這個,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是了,宋子遇不過是個吃軟飯的, 聽說到如今還是他家娘子養家糊口呢, 有什麽好得意的。

“怎麽,孫兄不辯解嗎?”宋子遇看著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繼續說說啊, 其實我挺喜歡聽的。被人編排, 說明我有的編排呢,是不是羨慕我能夠出公差能夠面聖?”

孫萬達心思被戳破,臉色漲紅, “我……”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宋子遇,惱羞成怒,“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不過是個吃軟飯的東西,憑著你家娘子的鋪子才被聖上知曉,有得意什麽!”

聽他在這話,宋子遇頓時就笑了,“是啊,我就是個吃軟飯的,可我有的吃啊,你有的吃嗎?”

對於孫萬達這個人,宋子遇以前雖然談不上多好,可也不好不壞的處著。孫萬達不同與宋家是縣城的小門小戶,孫萬達是當地有名的望族,因為在當地校友名氣,所以孫家人很是高傲,可偏偏孫萬達在家中是庶子是不個不受寵的,若不是讀書厲害恐怕也只能在當地默默無聞,被主母磋磨一生。

宋子遇對孫萬達並沒什麽意見,甚至還因孫萬達年幼時被磋磨即使中了進士日子依然不好過加以照拂。往日他拿烤雞烤鴨鴨貨什麽的,哪次沒特意多給孫萬達一些?可他簡直是瞎了眼啊,覺得孫萬達文章寫的錦繡不缺,以為文章如其人,但一直到他文章被聖上瞧上似乎一切發生了變化。

以前溫和有禮的人一下子面目猙獰起來,四處散播他的不是。

宋子遇從不避諱自己窮的事,也不避諱如今他們宋家是靠娘子養家的事情,甚至他們房契都寫的徐容繡的名字,到那又如何呢?

他不覺得這是可以用來攻訐他的話柄。

孫萬達見他承認的坦蕩,心中不由嗤笑,“吃軟飯吃的這般脫俗,真夠不要臉的。”他說完突然一頓有些後悔,他看向曾維岡,果然見他面色不好看。

他怎麽給忘了!曾維岡也是個吃軟飯的呢!

曾維岡點頭道,“是挺不要臉的,但是我們樂意啊,孫大人有意見嗎?”

孫萬達臉漲成豬肝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宋子遇面色淡淡,“我家娘子喜歡養我,我也樂的吃軟飯,我家娘子就喜歡我這般不要臉。孫大人若是羨慕大可也找個肯養你的人吃個軟飯去。”

“哼,憑著一張臉吃飯的小白臉罷了。”孫萬達怒哼一聲。

宋子遇嘖了一聲,摸著臉道,“沒辦法,誰讓我長的好還有本事升官呢。孫大人可惜了,你這長相大概想吃軟飯也沒人瞧的上了。”

“你!”孫萬達怒不可遏。

曾維岡呵呵笑了笑,不願再搭理孫萬達,轉而道,“子遇怎麽有空過來了?”

宋子遇道,“本來有事找你,險些給忘了。”

孫萬達趁著兩人說話,趕緊跑路,生怕在待下去被這宋子遇這不要臉的廝氣出毛病來。

宋子遇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想問問曾兄願不願意去工部幫幫忙,工部如今人手不夠,聽聞曾兄對水利這塊頗有見解,所以特意去問了曹大人,曹大人道,只要你願意便可。”

方才的時候孫萬達還來說宋子遇不想著他們,曾維岡雖然是嘴上說宋子遇問過了,可實際上宋子遇是沒問的。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時候宋子遇果真來了,而且還和侍讀學士打好招呼了,曾維岡即便沒想提早離開翰林院,可有這種借調的事也是不錯的,能夠多學點東西對他這三十多歲的人來說至關重要的。

曾維岡當即點頭,“自然可以。”他不由得慶幸自己早些年苦讀的時候喜歡研究那些東西,如今總算有些用處了。

雖然翰林院清貴,也更有前途,可並非入了翰林院便會一輩子官運亨通的,若是運氣不好,可能會在翰林院當一輩子的窮翰林,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可若是運氣好,升官發財,這都是令人艷羨的,但升官發財靠什麽?靠人脈靠家世靠能力。像曾家,種地出身,岳父家倒是有些錢財,可在滿城富貴的京城就不夠看了,頂多是個土財主。那麽就要拼人脈拼能力,曾維岡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讀書尚可,能力也有,但想在滿是才子的京城出頭依然很難。

但偏偏就有人運氣好能力又出眾。宋子遇家境貧寒,聽聞也是靠著娘子養活全家,可這人不光容貌好,能力也不錯,這一年多的功夫曾維岡是瞧著宋子遇成長的,如今他得了機會,還想著拉他一把,曾維岡很感動。

宋子遇見他應了似是松了口氣,“那咱們去與曹大人說一聲。”

曹大人不光是翰林院侍讀學士,還是吏部的右侍郎,雖然權利不及左侍郎,但勝在才華出眾又是翰林院學士,在朝中也有說話的份量。宋子遇和曾維岡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如今宋子遇能拉這曾維岡一起上進,曹大人自然欣慰。更別提宋子遇早就打過招呼,所以曹大人很痛快的便放了人。

從曹大人屋裏出來,兩人自然受到翰林院同僚的歡迎,鄧繁笑道,“過年的時候咱們即可叫上李兄一起喝上一杯。”

宋子遇和曾維岡自然說好,曾維岡道,“到時候就到宋家去,誰讓宋家弟妹手藝好呢。”

聽了這話宋子遇不樂意了,“我娘子又不是廚娘,而且我家的飯菜如今也不是我娘子收拾了,我娘子也就逢年過節的下廚做兩道,你們啊,沒這福氣。”

見他又開始炫耀自家娘子,曾維岡和鄧繁不禁嘖了兩聲,宋子遇哼道,“你們不用羨慕,羨慕不來的。”

這話說的鄧繁和曾維岡心服口服。徐容繡腦子好使,手藝出眾,如今京城那兩家宋家食鋪哪個不眼紅,也有人想挖墻角收買宋家培養的那幾個廚子,可人家根本不心動,在宋家老板心好,吃穿不愁,根本沒想過離開宋家的事,更別提徐容繡還給他們分利潤了。對的,不是發月例而是分紅,雖然只是宋家的零頭,但是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多了,宋家鋪子賺的多了他們也賺的多,誰不用心幹。

三人言笑晏晏,孫萬達嫉妒的眼眶都發紅了,但是無法,工部不是有門路就能進去的地方,即便是去了,若是沒有本事也只能在一邊晾著,想要出頭卻是難的。

宋子遇從翰林院不止抓了曾維岡一個壯丁,隔日又抓走一個他們的同年鳳進,一時間翰林院說什麽的都有了,說宋子遇眼光實在是好,也會給自己找靠山。

旁人這樣想也正常,因為鳳進不是一般的進士,他父親是承恩侯,當今皇後便是鳳進的親姑母,而親表弟又是永安帝的嫡長子也是太子如今地位穩固。是以作為皇後的母家風頭無兩,而鳳家也低調,生怕給皇後招惹是非,家中子弟更是嚴加管束,日日進學。鳳進又是鳳家多年難得一見的讀書苗子,雖然考庶吉士時擦著末尾進來的,可在翰林院中卻是爭相巴結的對象。

孫萬達也曾捧過鳳進,可惜鳳進與李佑銘一般,心高氣傲,根本看不上孫萬達這等小人。兩人私底下關系不過,但這次鳳進能去工部,其實不是宋子遇主動來要的人,而是鳳進自己想參與黃河治理,然後第一次拖了太子表弟的關系,又走了永安帝的路子,曲折迂回之下,才有了宋子遇來要人這一出。

眼紅的人有,但不屑的也有,好些人還是想著參加散館考試,正正經經留在翰林院在一步步往上爬。

宋子遇對鳳進以前就覺得好奇,但鳳進人低調,宋子遇回想了許久,也沒記起兩人說過幾句話。

鳳進這人有些冷,兩人出了翰林院便有些尷尬。

宋子遇訕笑一聲道,“鳳兄吃過宋家的鴨脖嗎”

鳳進不明白宋子遇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當即搖了搖頭,“沒有。”

聽他說沒有,宋子遇一臉的惋惜,決定像這位太子的表哥推銷一下自家的好東西,“我娘子發明的辣鴨貨還有烤雞烤鴨可好吃了,在京城有兩家鋪子,鳳兄可以嘗嘗,可好吃了。”

這般光明正大的推銷,宋子遇身邊的小廝小福有些沒眼瞧沒耳朵聽了,他家大人真是在哪都改不了愛推銷宋家食鋪誇獎他家太太的機會啊。

鳳進覺得有些意外,也覺得有哪裏不對,但還是點頭應了,“好。”

見他應了宋子遇非常高興,“那,明日子遇在工部恭候鳳兄。”

鳳進當即回禮,“宋大人不敢當。”

如今宋子遇正六品官職,而鳳進如今只是庶吉士。

與宋子遇分別,鳳進在街上走著,心中不免想到宋子遇,忽然走到大街上,迎面便聞到一股香氣,令人食指大動,鳳進今日得了進工部的準信心情頗好,不免問道,“這是誰家的鋪子,怎的這般香?”

下人回答:“回公子,這是宋家的鋪子。”

見鳳進一楞,又解釋道,“就是放在在翰林院門口時,宋大人推薦的鋪子,這鋪子便是他家的。東西的確不錯。”

“你吃過?”鳳進奇怪的看他。

下人哂笑,“回公子,滿京城的人吃過的不少。”他頓了頓,“侯爺也喜歡吃。”

鳳進不由失笑,“那咱們也去買一些嘗嘗。”

宋子遇對於鳳進此人也頗為疑惑,不明白這樣一個侯門世家子弟為何想方設法去了工部。但鳳進是孫公公那邊遞了話過來又有萬尚書默許了的,所以即便其他人心中疑惑他作為一個小官也只能照辦了。

正如徐容繡所想,宋子遇開始忙碌起來時常回來吃了飯便關在書房中一坐便到半夜,他回屋時徐容繡已然睡了,等她醒來時宋子遇又已經出門去衙門了。而因為年關將至,宋家食鋪的生意也越發的火爆起來。但京城大,京城人多,喜歡宋家食鋪裏食物的人這兩年越發的多了起來,於是兩家鋪子的客人也頗多,每天都擠的滿滿當當,而在後廚忙碌的人也是一天都不得空閑。

但,這樣的日子是有盼頭的,像李橋和馮楠甚至還被人挖過墻角過,可她們這樣的人如今又有什麽盼頭?去其他人家鋪子裏過的也不定有宋家這邊舒坦,如今她們兩人掌握著宋家的秘方深得徐容繡的信任,還將她們的身契還給她們甚至過年的時候直接給他們分紅利。幹的多掙的多,還能得主家尊重,她們為什麽要走。

徐容繡如今只是時不時的去鋪子裏查賬看看生意如今瞧著生意火爆便打算過了年再城西在開一間鋪子,等他們什麽時候離開京城的時候可以交由李橋來處理了。

李橋是個寡婦,早年孩子男人都餓死了,也沒了再嫁的念頭,如今幫著徐容繡處理鋪子裏的事情也慢慢得心應手,徐容繡也放心了。

徐容繡自己胡亂琢磨又聽著食客催著她開分店。徐容繡笑著應了,說過了年就開。

只是城外的養殖場恐怕還得擴大規模了。

徐容繡想到這事田友水也想到了。趁著年前便去城郊買了五十畝地,將養殖場的規模又擴大了,至於人手,這一年多來一直在培養,城中的小乞丐們如今已經被收攏,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會讀書的送去讀書,喜歡算盤的學賬房,嘴巴好使的去鋪子裏做夥計,粗苯的便是養殖場養雞鴨,總能養活他們。

城中的小乞丐們將徐容繡當成活菩薩,甚至周邊縣鎮的知道宋家人和善跑來京城探探路子。

然而到了臘月十五的時候,京城中突然異軍突起開了五家鋪子賣的食物也是辣鴨貨和烤雞烤鴨,價錢還比宋家的便宜。

徐容繡本沒在意,可田友水卻一臉鄭重的回來道,“那家賣的東西與咱們家的東西完全重合,咱們賣麻辣燙他們也有麻辣燙,烤雞烤鴨也都有。”

徐容繡心裏咯噔一下,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過有賺錢的地方就有競爭,徐容繡微微皺眉,“晚些時候我與李橋她們說說,務必將後廚的門子關緊了,另外挑幾個嘴緊信得過的,這兩天來家裏學新菜式。”

田友水知道她要換新菜式了,當即應下,如今下人都是他來管束,哪些人可靠他都一清二楚。宋家人對下人厚道年底獎賞也多,他不信有人會做出危害宋家的事,但這樣的事還是註意些比較好。

如今烤雞的配方張氏攥著,烤鴨是馮楠攥著,辣鴨貨則是李橋掌握,說是配方其實最主要的就是用料和工序,工序這事兒在後廚幫廚的難免會看到,但用料他們家采買的時候就怕洩露所以都是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采購的,想要分清用了哪些用料並不容易。只要配方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裏,就不怕旁人來競爭。

況且宋家食鋪的東西那可是經過禦口被聖上誇讚並題了字的,這個旁人家中卻是沒有的。

到了晚點的時候徐容繡等鋪子關門後將倆家鋪子的管事叫在一起說了這事,李橋和馮楠都道,“太太放心,咱們調配方子的時候都將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一點縫隙都沒有,指定不會讓人看了去。”

徐容繡臉上慣常不茍言笑,聞言道,“你們做的都不錯,以防萬一日後還得多加小心,只要我們味道正就不怕旁人來學。這幾日會出新的菜品,兩家鋪子都準備一下。”

如今鋪子規模大了,徐容繡又將隔壁兩間鋪子都盤了下來,本來打算過了年再擴大規模,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也只好上新菜了。

到了第二日田友水果真帶了兩個丫頭過來,徐容繡看了其中一個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丫頭道,“回太太,奴婢紅翠。”

徐容繡突然笑了,“艷紅姑娘,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改了名字的艷紅咯噔一聲然後擡頭,看清徐容繡臉的時候臉色煞白一片。她認出來了,這不就是當初她家少爺看上的那女人嗎?因為這個,她家少爺還被宋子遇一腳踹屎尿上了,還有一次在河邊被扔進水裏了……

如今她被發賣,沒想到陰差陽錯到了宋家來了。

艷紅當即跪下,“太太,我已經不是陳家的人了,求太太不要攆我走。”

徐容繡沒反應,對另一個道,“你叫什麽?”

另一個是個老實的姑娘,聞言道,“回太太的話,奴婢聞香。”

徐容繡嗯了一聲,“你留下,艷紅出去吧。”

艷紅來之前田掌櫃與她說了是來學新菜的,她當時還挺高興覺得離開陳家是對的,或許她日後能在宋家食鋪有個一席之地,聽說主家夫君是工部的官員年紀也輕,若她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被收到房裏,到時候再生個一男半女她也能好好享福了,沒想到高興的時候這麽短便被人攆回去。艷紅自然不甘心,哭求道,“求太太給我一個機會。”

徐容繡更加厭煩,若是她碰上這樣的事情就趕緊離主家遠遠的,幹啥非得往前湊,生怕主家想不起那些臟臟事嗎?雖然艷紅當初也只是個丫頭,但她一瞧見艷紅便想起當初陪著宋子遇趕考時遇上的陳幼恩,如今她又沒說將人攆出去,竟然又這番做派,活像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她說讓她出去又不是就把她攆出宋家,做出這做派是想拿捏她不成?

“出去。”徐容繡聲音變冷,見艷紅還想再求,徐容繡直接喊人進來將她拖了出去。

聞香見艷紅被太太不喜拖了出去心中也戰戰兢兢,但轉念一想她什麽都沒做,太太又是好性兒的人,定不會攆她的,於是便放了心思,跟著徐容繡好生的學了幾個易上手又適合冬季吃的實物。

而艷紅被徐容繡不喜田友水自然也知道了,艷紅化名紅翠進入宋家食鋪有些日子了,進了宋家食鋪後老實肯幹,長的也不錯。田友水和張氏考察過後覺的艷紅似乎懂些廚藝便被田友水安排進去學徒,如今不過幾日的功夫,艷紅便被徐容繡打了回來。田友水自然不敢再留艷紅,但也不做惡事,回了徐容繡後拿了她的身契讓她走人。

臨走前艷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著田友水讓她再待兩日,說她與幾個小姐妹都沒能好好聚聚,田友水覺得只要不作妖也無不可便與徐容繡說了。

徐容繡輕聲笑了笑,“小姐妹啊……表兄,既然她要待幾日便讓她待幾日吧。”

“她若是去後廚幫忙也別拘著。”徐容繡道。

田友水驚訝,而後反應過來,想到近期賀家鋪子那檔子事道,“我明白了。”

之後兩日艷紅又以其他借口推脫,哭哭啼啼又哀求著呆了兩日,李橋還瞧著她挺可憐的,對田友水道,“田掌櫃,這紅翠姑娘瞧著挺可憐的,東家為啥要讓她走?”

田友水看著李橋,皺眉道,“東家這麽做自然有東家的理由,而且我瞧著她這兩日也不怎麽安份,你在後廚多留意一些便明白了。”

李橋是苦日子過來的,對艷紅有天然的好感,然而聽了田友水的話她果然去留意艷紅,果真瞧出點門道出來,她與田友水道,“我瞧著她似乎想偷師。”

她氣呼呼道,“枉費我還覺得她可憐,可她不肯走居然是想偷師,這兩次圍在鍋臺轉,眼睛都長在我身上了,我去配料她都想跟著進去,還去扒拉裝料的袋子,似乎想看清裏頭的東西。”

田友水道,“她愛看就看,不過你把配料刪刪減減的讓她看,該怎麽做明白了嗎?”

李橋鍛煉這一年多也不傻當即明白了田友水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她想學就讓她學,學成什麽樣那就不怪我們了。

兩日後艷紅哭哭啼啼的與眾人分別,出了宋家食鋪後,直接背著包袱上了賀家鋪子的門,她對那掌櫃道,“我是從宋家食鋪出來的,他們的配方我能知道的七七八八。”

對方一聽自然欣喜,當即便與艷紅簽了契約,於是艷紅便進了對方那賀家食鋪。

賀家食鋪算是在京城裏異軍突起,徐容繡也托人打聽過,後來才得知賀家食鋪的主人是京城韓國公府當家夫人的嫁妝鋪子,而好巧不巧的韓國公府嫡長女便是如今的晉王妃賀琳瑯。

徐容繡得知這消息的時候不禁笑了笑,這晉王府還真是有意思。先是讓人上門道歉又送年禮什麽的,現如今竟然直接讓娘家開鋪子與她打對臺了。還有那個艷紅,居然也進了賀家的鋪子。

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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