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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夢還沒醒。”蘇洛白閉上眼,自我安慰地躺回去。

接下來蘇洛白對於大地的感受就是——咯得他的一張英俊的臉好疼!

“罵誰土包子?土包子罵誰?”頭頂的聲音真是囂張啊。

蘇洛白:雪花飄飄,寒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每回安岑真個惹事了,最後擺平的總是葉湑,她給蘇洛白遞出一只手,蘇洛白正想借力就上了,一見這手的主人,心登時拔涼了:這要牽了,我的手就保不住了……

為了防止被二摔,他苦逼地爬起來,箕踞而坐,一臉威武不能屈,“我就來這散個步,游個泳,你們倆姑奶奶置於這麽欺負我嗎?我容易嗎?”

葉湑一本正經地看著佯作一本正經的蘇洛白,最後她什麽也沒說就越過了這個人走了,安岑扮了個鬼臉,得意地抖著腦袋跟他大笑,一腳越過他的腿,也跟著走了。

遛了一圈,送走安岑,晚上葉湑返回客廳的時候,晴姨正吩咐人把菜上桌,葉湑看了幾眼,除了鵝肝還能勉強認出來,估計剩下幾樣都是她吃不起的珍饈,縮了縮脖子,她繞過餐桌就往屋走。

晴姨叫住了她。

葉湑回頭一笑,“晴姨,您這太客氣了,我自己有帶吃的,這些菜你們準備得也不容易,就先吃吧。”

主是主,客是客,在葉湑這裏涇渭分明。

就連晴姨也皺了皺眉,她走到葉湑跟前,葉湑惶惑挑眉,晴姨嘆息著說:“少爺回國以後,在市中心買了房子,這裏,他也很久沒回來了。”

“所以?”葉湑不太明白。

“如果葉小姐你去了他市中心的那所房子,就會知道少爺對你的用心了,其實我也一直不明白,少爺知道葉小姐不喜歡這裏,卻還是把葉小姐帶到這裏來。”晴姨沈思了下,猜測著說,“我想,少爺是想讓葉小姐感受一下他以前的生活吧。”

葉湑有些震驚。

這個表情終於令晴姨滿意了,她再說下去:“少爺就是在這裏長大的,老先生和太太都在國外,一年最多回來住一兩天,少爺從小就沒什麽親近的人,經常在大年夜一個人蜷著腿坐在冰冷的角落裏,呆滯地看著發光的地板。”

葉湑也不知怎的,仿佛真的看到一個小小的言子墨,蹲在角落裏難過的模樣。他從來沒跟她提過他家裏的事,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個養尊處優、關愛繞身的大少爺,她就一直這麽以為了。

是錯得太離譜嗎?

晴姨提起這些事,滄桑地嘆息:“少爺從小就沒有感受過來自親人的關愛,所以性格總是有些乖張叛逆,剛成人那會兒,對誰都是一身的刺,現在雖然好了不少,不過生氣的時候,難免有些沖動。尤其……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很不安。”

“葉小姐,他的不安、憤怒、失落,全都是因為你。”

葉湑躺在床上的時候,還一直回想著晴姨最後給她留的這麽一句話。煩躁地在床上滾了兩遭,後來實在不願再想,就扯著嘴嗤笑:難道他的不安、憤怒、失落,還要我負責嗎?葉湑,你傻了?跟你有什麽關系?

這麽一想,心裏似乎舒坦了不少,她翻過身就睡著了。

言子墨回來的時候,已經深夜十二點,他悄悄走上二樓,見晴姨正在工作間裏織毛衣,他從門外探進去一個腦袋,晴姨擡起頭,眼神不大好使,還是能一眼看到自家少爺,她微笑著放下手裏的紅線團,傾著身小聲問:“少爺,回來了?”

言子墨點了點頭,“晴姨,她晚上吃了嗎?”

說到這個,晴姨的臉色閃過一抹憂慮,“這個……倒是不知道,葉小姐說,她有準備吃的,所以我們準備的東西,她就沒吃。”

她有準備的?一定又是泡面!她怎麽就不知道應該照顧一下自己已經出現了故障的胃呢?言子墨緊鎖的眉頭又深了幾重。

但是第三天清晨,葉湑是疼醒的。

她生活不規律,各種習慣都很不好,連來月信也總是痛得死去活來的。

糊塗地掐指一算,已經推延了一周,好像真的應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進入互甜模式呢,說吧,渴望甜蜜蜜小劇場的舉手!

☆、經痛

葉湑的臉色一片慘白,蜷著手腳哆嗦,最後還是勉強起了身,從行李箱裏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撕了一包衛生棉走進了衛生間。

出來之後,整個人都蛻了一層皮一般,虛脫地倒在床上,拉過被子死死地捂住小腹,把被角塞進嘴裏咬住,才能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年了,葉湑的經痛很奇怪,只是一陣一陣地疼,過一會兒就會好,但是疼的時候是真要命。

這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阿湑,在嗎?”是言子墨。

葉湑不想他知道,忍著淚水躲在被子裏,發出幾聲隱忍的嗚咽,敲門聲急促了一點,言子墨的耐心一向不好,她知道,應該再過不久,他就會走了。

可是卻沒有。

“阿湑,開門,來吃早餐了!”

葉湑還是沒有回答,她小腹劇痛,已經思考不了什麽問題。

此時,門外的言子墨終於察覺到不對,按理說,這個點葉湑應該醒了的,他皺著眉,扭了下門把,推門而入時,就見葉湑窩在被子裏痙攣發抖的模樣。

“阿湑!”

疾步沖過去,葉湑拉著薄被,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疼得如此厲害,卻還咬著被角硬是不吭聲。言子墨心疼地坐上她的床,把葉湑連人帶被抱入懷裏,“晴姨!”

“不要叫人……”葉湑虛弱地說。

“不要叫人?你都這樣了!”言子墨的聲音裏藏著一分痛心與怒意,“葉湑,你到底怎麽了?”

見她死死捂住小腹痛苦喘息,言子墨心下了然,“我讓晴姨沖點紅糖水來。”

他說完就要去叫晴姨,卻被葉湑緊緊地抱住了胳膊,她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這種突然而來的親近讓言子墨有些受寵若驚,不過現在還是擔憂她的身體,他低眉斂目,放柔了聲音:“阿湑,聽話。”

“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葉湑固執倔強地撇過頭。

言子墨無奈,“那好,我親自去。”

葉湑還是不讓,她抱著言子墨的右臂不肯撒手,賭氣一般地越摟越緊,“等下再去。”

“疼不疼?”

葉湑一直緊悶心頭的委屈無助像是一下在這關懷聲裏找到了情感的突破口,她拼命點頭,捂著小腹咬著牙,汗滴如雨。

言子墨一直這麽安靜地抱著她,在她濕潤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然後他伸過手去抱住了她的後頸,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什麽時候開始的?”

語氣雖然平靜如潭,可是緊蹙的眉峰卻並未松懈半分。

葉湑慘然地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咬得很用力,言子墨“嘶”了一聲,但卻沒有推開她,葉湑像是在發洩,既然如此,他讓她發洩好了,說不定能轉移疼痛,她能好過點兒。

咬完了,言子墨才慢慢把葉湑放下來,他脫下鞋上床,一手攬住葉湑,一手輕柔地揉著她的肚子,葉湑正疼得沒力氣,推了他一把,紋絲未動後她就不做無用功了,把手縮回來放到被子裏,兩條腿僵直著,繃得極緊。

她從來沒有享受過言子墨如此的溫柔。

就算是三年前也沒有。

三年前……

“言子墨。”她把翩飛的思緒硬生生扯回來。

“嗯?”

“三年前,接我電話的女人是誰?”心裏勾勾繞繞,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是我姐。”

言子墨似乎松了一口氣。他以為葉湑永遠都不會過問的,她終於問了,他也能讓她少誤會一點不是嗎?

“哦。”得到了回答的葉湑神情懶懶的,她的肚子已經沒那麽難受了。

言子墨聽得出她的語氣,將她放平,“我去給你沖紅糖水。”

當他端了一杯紅糖水回來的時候,葉湑正仰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出神,言子墨將她扶起來,伸手過去要給她餵,葉湑推了一把,自己接過玻璃杯子喝了一口,很燙。她皺了皺眉,言子墨會意,自己湊上去吹了幾口,十足的小心翼翼。

“你有姐姐?”

交往的時候,關於言子墨家庭裏的一切,他都是諱莫如深,葉湑幾乎只知道,他很有錢。

雖然他表面過得是苦日子,吃穿用度看著都很拮據,但社團裏要拿什麽經費,他總是能輕松地掏出錢解決問題。

“嗯。”這一聲是從他喉尖發出的,似乎有些不願提及。

但是他還是把話茬接了下去,“叫言子欣。聰明能幹,落落大方,八面玲瓏,行事果斷。老頭子給她的評價。”

“老頭子?”

在這一刻,言子墨突然覺得虛弱的葉湑很可愛,她仿佛是試著滲透入他的生活圈,在了解他的家庭。

盡管對那一大幫子人反感到了極點,但現在提起他們的時候,言子墨還是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唇:“是我爸。”

“哦。”葉湑又應了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倒是言子墨見她不問了,心裏還癢癢的意猶未盡,他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我家那個老頭子,刻板固執,是個泥古不化的老古董。每天掛在嘴邊的就是‘言氏’‘言氏’,一見了我先要問三十句,好像言氏到了我的手裏真就會亡國一樣。”

懷抱裏突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難道不會嗎?”

摟著葉湑的言子墨一怔,陡然間哭笑不得,他低著頭看了眼葉湑,葉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捧著杯子心虛地喝了起來,眼神閃爍,有點躲避的味道。

真像只小狐貍。他忍不住微笑地想。

“不會。”

言子墨還是很正經地回答了。葉湑有些發楞,她吃力地仰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她又飛快地低下頭喝起紅糖水來。

“我不會讓言氏亡國,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經營它。”

這話說得葉湑更吃驚,她想用手肘撐著自己坐起來,言子墨扶了她一把,接過她手裏已經見底的糖水杯,低聲問:“好點了嗎?”

葉湑點了點頭,因為已經不那麽難受了,她的眼神表情都恢覆了一貫的淡漠。

見她又開始掙紮,言子墨好笑地放開手,坐在她的床邊調侃道:“利用完了然後卸磨殺驢?葉湑你這也翻臉翻得太快了!”

垂著眸狀似認真地想了想,葉湑飛快地說了聲:“謝謝。”

她弓著腿坐起來,低著腦袋滿腹心事,葉湑脆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轉移註意力緩解疼痛,她竟然問了關於言子墨家裏的這麽多問題。現在想起來,她這個假妻子好像有種當過頭了的感覺。

言子墨失笑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頭,“阿湑,自家老公呢,不用客氣。”

葉湑蹙了蹙眉,言子墨也跟著冷靜下來,“但是,經痛是一種病,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不要!”一聽到“醫院”兩個字,葉湑就忍不住反駁。

事實上,讓言子墨知道這件事已經夠尷尬了,現在她再也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知曉了她有經痛的毛病。

“為什麽這麽任性?”言子墨無奈地握住了她的手。

葉湑沒有掙紮,她垂著纖長的睫毛,墜著幾點水澤,更顯得玲瓏可愛,一時情難自禁,他湊上去吻住了葉湑的眼皮,葉湑閉著眼,還是沒有反抗,直到他的吻離開,那兩行淚水才簌簌地滾落下來。

“怎麽了?”看著這樣脆弱的葉湑,他的心尖都在顫抖。

她埋在他手心裏的手握緊了,言子墨能感受到她收拳的力道,他為她的堅強隱忍感到如此心疼和難過。

“爸爸住院的時候,我走投無路地要找你,你在哪呢?”

很平靜的一聲控訴,時隔三年,終於如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坎上,瞬間,粉碎成末。他的臉色終於現出糾結難過了。

“我那麽卑微地跟你要一筆分手費,你在哪裏呢?”

言子墨抿著唇,抿得發白,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你就那麽走了。呵,你就跟我說了一句,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就那麽瀟灑地走了,把兩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把我說不要就不要,既然你都做出抉擇了,那你現在回來幹什麽呢?”

言子墨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她的被子上。

他不敢正視葉湑的眼睛,清水翻波的眼睛裏,一定都是控訴、斥責、痛恨,都是他最難以面對的情緒。

“我……”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又一陣敲門聲,晴姨在門外請示了一句:“少爺,粥都快冷了,你還喝嗎?”

言子墨沒有作答,只是問葉湑:“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把粥端過來。”

“不用了。”葉湑冷淡地答應了一聲,然後翻過身,拉了被子睡下。

言子墨看著安寧地躺著的葉湑,他伸手在她身側拍了拍,“睡吧。”

“在國外的時候,我最大的奢求,就是希望能睡個好覺。可惜……那裏的月光真是太冷了,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沒頭沒尾地說完這句話,見葉湑也沒有要搭理的意思,一個人默默嘆息了一聲,就起身推門出去了。

☆、偷吃

晴姨是個眼尖的人,與葉湑相處沒多久,便看出了葉湑的身體其實是外強中幹,所以每天的膳食更加精心地準備,配菜也都是養生滋補的好食材。

葉湑這幾天來例假,她自然不可能再吃泡面了,宅在大別墅裏哪裏都不能去,腰酸背痛,整天坐在花圃裏發呆。終於熬過了這幾天。

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很難熬,安岑那裏工作又太忙脫不開身,葉湑在s市幾乎沒有朋友,一個人孤獨寂寞的時候,她就給言家的花圃修枝剪葉,把幾叢紅玫瑰打理得像模像樣。

言子墨今天只工作了四個小時,中午就回來了,看到葉湑手裏拿著一把大剪刀兔子似的在花圃裏鉆來鉆去,不由得有點好笑。

他走過去,葉湑也沒有搭理的意思,輕笑著問了一句:“阿湑,好不好玩?”

這語氣,真像哄寵物!

葉湑哼哼著,仍舊佝僂著腰不理他,手裏的大剪刀哢嘰一下,折斷了一莖花枝,言子墨並未覺得可惜,他繞過曲折花|徑,將勾著腰忙碌的葉湑從身後抱住,葉湑手肘一推,正巧擊在言子墨的胸肌上,他扣住躁動的小妻子,斯文地笑說:“阿湑,你這打老公的習慣,可真不好。”

葉湑沒理會他,手裏一剪刀“哢嚓”掉了言子墨的一朵三色堇。

辣手摧花之後的葉湑,陡然升起一陣快感,眼皮底下泛起幾許得意,“你再不放手,我把你的花坪變成禿子。”

“這不是我的。”言子墨很耐心地說。

葉湑驚訝,剪錯了嗎?

見她後悔不疊的模樣,言子墨心情大好地牽起唇角,“放心,我給你賠。”

財大的人,說話往往都是氣粗的。

葉湑無奈地垂著腦袋,最後她轉移話題,“唉,言子墨,我覺得很無聊。”

“無聊嗎?哪兒無聊?”言子墨一聽到她不滿了,登時緊張起來。

“一直待在這麽大這麽空的房子裏,我很無聊,我要去找工作。”

說罷,身後的鉗制一下松懈了,葉湑轉過身,把剪刀放到地上,起身與言子墨一個對視,眼神堅定不可動搖。

“看你是不是要軟禁我。如果不是的話,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我哪有資格軟禁你?”言子墨低頭苦笑。

“那就這麽說好了吧。”葉湑看他還是一身正裝,襯衫還帶著風塵滿面的褶皺,應該是剛回來,她順便伸手替他理了理,言子墨驚愕地看著她溫柔的動作,她卻在他垂下眼眸凝視的那一瞬間收回手去。然後,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再然後,她又突然惱恨起來了:葉湑,你怎麽還是和三年前一樣沒腦子?

越想越覺得生氣,她跺一跺腳,突然返身疾步走出去了。

言子墨看著自己被她整理過的襯衫,一只手撫上去,仿佛還殘留著她的一絲溫度。那一瞬間,他險些落淚。

打開電腦,上網,聊天。

言大少翹著二郎腿嘚瑟地開始刷屏。滿世界都是“我要戀愛啦”的紅心泡泡。

正巧好友列表隨意一拉,就看到“老千”閃爍的頭像,想起某人的實力插刀,他冷笑一聲,打過去一行字:追姑娘追得怎麽樣?

就他那麽低調的男紙,都把整個網配圈弄得雞飛狗跳、滿圈風雨,一定是動了真格兒的了。要是千大神出馬還有拿不下的女人,這可真就戲劇性了。言子墨的確在等著看好戲。

對方回覆飛速:生米已下鍋,只差一口氣。

“……”麻蛋,簡直就是光速。

他忍痛咬牙切齒地發了3個6。

千笠寒忍了忍,最後問了一句:你呢?新婚燕爾,可還安好?

要是發的是音頻的話,言子墨就能聽見他沈啞溫柔的公子音,說什麽都像是娓娓敘著一段古風淒美的故事。要是那樣的話,言子墨可能會砸了耳麥,然後找他,幹架!

他敲下一行字:紅軍長征,已過一半。

只不過這個“一半”,是行百裏者半一步。

對方沈默了許久。最後他發過來一行回覆:橘子叫我吃飯了,我先下了。然後,那卡哇伊的橘子頭像就撲騰一下,滅了。

言子墨os:麻蛋,一天不插刀就會死的隊友!

葉湑第二天果然帶著簡歷出門了。

話說這一天,言子墨工作都沒有什麽心情,他矛盾的心理註定了今天上午的績效甚微,一方面期待著葉湑能高興地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一方面又不想她這麽快投身事業把這三個月的追妻時間磨得半分不剩。

本想咨詢一下千笠寒,但是那廝慣會一刀一刀地捅他心窩子,似乎從來沒有幫過忙。蘇洛白?那就算了,他寧願圓不回來,也不會找他的。

最後,一條短信出現在了李大彪的短信箱裏。

言子墨一怔,陡然從躺椅上坐起來,按著手機一頓猛掐,霧草,發、出、去、了!怎麽會發給李大彪?!

腸子悔青的言大少揉著額頭,一臉欲死的絕望。

但是李大彪這人就是辦事效率快,登即畢恭畢敬地給言子墨回信:言少,蜜月旅行度了嗎?

蜜月旅行?

言子墨眼睛一亮,即刻一拍大腿坐起來:大彪助我!

遂哼哧哼哧收拾好了東西,麻溜兒地趕回家,一進門就感受到了葉湑的低氣壓,她正坐在茶水間的長凳上,一言不發地悶悶地灌著可樂。

言子墨眉頭一皺,看這表情他也知道葉湑面試的情況了,走過去把她的可樂瓶子奪下來,葉湑沒喝夠,搶著要瓶子,打了個嗝,一股氣冒出來,胃裏突然撐得有點難受。她縮回手去不說話了。

言子墨把可樂扔進垃圾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以後不許隨便吃垃圾食品。”

“你管我?”葉湑郁悶地賭氣。

“怎麽能不管你?”言子墨在她跟前蹲下來,視線低了一大截,他半仰著頭看著她,低聲無奈地說,“我這麽混蛋,帶累你了。你的身體現在這麽差,都是我的錯。我會把它照料好的,一定把它補回來。”

這樣才好生養。言大少默默地在心裏加了一句。

葉湑偷瞟了他一眼,見他神色認真,突然氣悶地一拳捶到他的胸口,“一定是你這個災星,竟然沒有一家公司要我的!”

“關我什麽事?”

“怎麽不關你的事?”

說到這裏,葉湑還一臉忿忿不平,“我去面試,人家問我家庭情況,我沒有爸媽,就隨便說了句已婚。人家就問我老公是誰。我心想這年頭這社會果然都要走後門,我氣得當時就不想繼續面試了。”

言子墨柔聲鼓勵她,“嗯,你做得很好,很對。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了啊。本想著去下一家,結果,學歷不夠,高攀不上。一連失敗了十幾次,最後就回來了。”

說完,葉湑氣餒地把自己的頭埋進了膝蓋之間。

言子墨揚唇含笑地做到葉湑的身畔,將她拉進懷裏,摸著葉湑的背給她順毛,“好啦好啦,也是你笨,有這麽好的老公不用!”

葉湑表面乖馴地沒有回答,卻在心裏默默回覆了一句:你這老公也是有限期的。

過了許久,言子墨見她似乎好受一點了,拉開葉湑,一本正經地跟她建議:“阿湑,先不忙著找工作了,我帶你出去玩吧?”

出去玩?葉湑一臉茫然。

言子墨點頭,“馬爾代夫,毛裏求斯,夏威夷,米蘭,巴黎,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

他是要蜜月旅行。葉湑心思通透。

想到結婚這件事,再想到他曾經對於感情的隨意,她突然冷著聲音問了句:“你這三年在哪裏?”

“倫敦。”言子墨答得很快。

葉湑從長凳上起來,看著言子墨譏誚地笑了起來,“言大少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你自然去過那麽多國家,那麽多地方,我可消費不起!”

然後轉身回臥室了。

留下疑惑不解的言子墨搔著後腦勺想:怎麽就會惹她生氣了呢?不應該啊,他好像沒說錯什麽話啊?

葉湑今天連番受打擊,心情很糟糕,回到床上就開始睡,睡了五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了,肚子餓得難受,又不好叫晴姨給她下廚。自己一個人去翻行李箱,想找點零食來填填肚子,但是結果就是:她私藏的所有零食,都不翼而飛了!

言子墨!葉湑恨得牙癢癢的。

推門下樓去,趁著晚上沒什麽人,她繞道廚房,這時候已經熄了燈,葉湑偷偷摸摸的像個賊,借著冥迷的光線和幾分朦朧的影子,輕手輕腳地走到冰箱面前。

一拉開門,裏面真是琳瑯滿目,各類果蔬,還有酸奶,火腿腸,雞蛋,和生肉。

就算不開火,這樣吃一餐也應該夠了。

葉湑暗自覺得慶幸的時候,突然,整個屋子的警報響起來了!

叮鈴鈴——

這是有賊的聲音!

手裏還攥著兩根香腸的葉湑,瞬間滿頭黑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葉湑:千大神讓你去給新廣播劇配音,你去嗎?

言子墨(挑眉):哦?有什麽好處?

葉湑:千大神說,不要什麽好處,只要我躺在床上跟你談條件就行了。

言子墨冷哼:讓我老婆付出體力勞動,讓我付出體力勞動加聲音,他的算盤打得越發好了。

葉湑(穿著睡衣撒嬌):那到底去不去嘛~

言子墨(忍鼻血,咬牙切齒):去……

☆、蜜月

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把她這個名義上的少夫人當成賊?

不知道為什麽,葉湑還有點理直氣壯的生氣。

警報拉響了以後,廚房的燈豁然全都亮了,緊跟著又是一陣匆忙的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樓道裏,走廊裏,客廳裏劈裏啪啦地響成一片。

葉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緊跟著,一大群人魚貫而入。

呆呆地杵在原地的葉湑“啪”一下闔上了冰箱的門,正對著來人紛紛投來的詫異的目光,她咬著嘴唇,尷尬地笑了下。

首當其沖的晴姨了然,對身後一大幫子的解釋:“是我不好,今天沒叫葉小姐吃飯,她一定是餓了,我等下再給她準備,大家先散了吧。”

晴姨在一群人中威望甚高,她一發話,那群人全當看了個熱鬧,又陸續離開了。

晴姨慚愧地說:“葉小姐,我給你煮碗面吧。”

葉湑還在窘迫當中,隨意地答應了一聲。

晴姨轉身離去,只是在走到轉角處,黑影之中,警鈴之畔,她突然不解地問了一句:“少爺為什麽要給葉小姐難堪?”

言子墨雙手相抱,斜倚著漆粉的墻面,唇角微彎地說:“晴姨,你先去做面吧,接下來,換我出場了。”

他說完,就起身往回走。

這時候,悶悶不樂的葉湑也回到了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肚子是空的,餓得發慌,但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方才的窘態,現在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也許沒幾個人知道,她一直害怕被人矚目,被人關註。

緊跟著,黑暗的臥室瞬間亮堂了起來,葉湑眼怔怔的看著言子墨捧著面碗長腿邁入,她坐起來,一頭長發被抓得有點淩亂,被子也歪斜扭曲得不成形狀。

不知道為什麽,言子墨覺得這樣的葉湑簡直可愛極了。

“阿湑。”

他的聲音裏簡直有種能溺斃人的溫柔。

最難消受美人溫柔。

葉湑抱著膝蓋,一言不發地坐在床上,言子墨好笑地拿筷子敲了下瓷碗側面,清脆的聲音如珠玉走盤,葉湑聞著面香,轆轆饑腸又開始不安分地唱起了歌。

“來吃面了。”

他向她靠過去,葉湑很有骨氣地沒有理會他,直到那勾弄鼻翼的香味裊裊化作煙狀旋轉騰起,她才飛快地瞟了眼言子墨手中的青花瓷碗。

這種餓昏頭的時候,葉湑眼睛微閃,然後把面端過來,西紅柿雞蛋面,還飄著幾點蔥花,顏色鮮亮,十分可口。晴姨的廚藝葉湑是相信的,就算是一碗再簡單不過的蛋炒飯,她也能做出花來。以葉湑的爛手藝,一直對晴姨都是頂禮膜拜之。

一筷子送進嘴裏,刺溜一下就吸了進去,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大得出奇。

如果是在言子墨的面前,她不需要見鬼的矜持和客氣。

但她不知道,她的這一點,是他最喜歡的。

“阿湑,拉警報的人是我。”他不疾不徐地說。

葉湑一口面吃嗆住了,言子墨好笑地替她順著背,葉湑一眼瞪過來,“你幾個意思?你把我領到你家,你還把我當賊防著?”

想到這裏,葉湑真是生氣,兩筷子一把插回面裏,就要還給他。

言子墨把碗推了推,沒有接。“阿湑,我只是希望你認清楚,這是我家,也是你的家,你在自己的家裏,晚上出去找吃的,會這樣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的,這形容詞兒……言子墨的小學語文一定是美術老師教的。

一見葉湑的臉色愈加難看,他忍不住失笑,“好了,都是我的錯,但下次你要再這樣行動的話,我就再拉一次。”

葉湑的唇角抽了抽,“你難道沒聽過‘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

“唔。”言子墨點頭,“我家裏人素質高,不管我為了某個禍水美人把他們戲弄多少次,他們都不會介意的。”

“……”

語言交流有困難。

最後,葉湑在言子墨的催促下勉強吃了半碗面,她就再也不動一下了,“晚上吃多了會長胖。”

“長胖才好。”言子墨幽幽地回了句。

“為什麽?”

“因為別人會嫌棄,我不會嫌棄。”

神邏輯。

葉湑哼哼兩聲,拉下被子就睡了。

翌日,葉湑頂著一身壓力去找工作。

言氏大樓,某年輕總裁依舊戰戰兢兢。

但是回家的時候,言子墨看著葉湑那頹唐的臉色,登時就臉上的陰雲就散了大半,明明心情很好,卻還要故作惋惜地安慰自己的小妻子。

“阿湑,沒事啊,我們家阿湑這麽優秀,一定能成功的。”

葉湑難過得有點想抽鼻子。難道離開了煙火世紀,她真的連在s市混口飯吃的能力都沒有嗎?

“言子墨。”

“嗯?”

“我想出去走走。”

正中下懷,言子墨登時興奮了,明明內心風起雲湧,表面卻一派淡定從容地說:“好啊,包在我身上。”

“但是,我不想出國。”葉湑郁悶地說。

“不出國不出國。”言子墨狐貍般瞇著狡詐奸猾的眼,“阿湑,你放心交給我吧。”

其實在言子墨說了這麽一句之後,葉湑突然就後悔了,她怎麽就會這麽輕易地變相答應了言子墨要度蜜月的要求了呢?

一個只有結果沒有形式的婚禮,也不是因為簡單相愛在一起,為什麽還要有度蜜月這麽美好的行動?想想,葉湑覺得還真是有點諷刺的。

安岑得知了這件事,她一反常態地偷笑說:“這很好啊,葉子啊,看到你這麽容易就把自己交出去了,作為閨蜜的我,內心其實是讚同的。言子墨那人,雖然渣是渣了那麽一點兒,不過對你還是真心的,這一點我都看出來了,我相信不出三個月,你就會被他拿下。”

“……”

葉湑有點無語,“你不是最討厭他了嗎,什麽時候也會幫著他說好話了?”

“此一時彼一時嘛。”安岑那一本正經的聲音隔著電話都能聽得出來憋笑的意味,“其實啊,自從上次他在我家門外守著你的消息蹲了兩天以後,我對他的看法就和從前不大相同了。這個你知道,要是三年前,言大少不拆我家門板就不錯了!畢竟三年了,人都是會成長會變的,葉子你要試著走出來啊,也許會認識一個嶄新的言子墨呢。”

她曾在她家門外蹲過兩天?這事葉湑還真不知道。

安岑今天跟她說的話,無異於是開解她,希望她能忘記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其實,如果爸爸沒有在那個時候殞命,要原諒言子墨,真的會很容易吧?

可惜,萬事從沒有如果,她也不奢求如果。

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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