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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月光下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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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想法還是有價值的,所以陳逢時就繼續沈默著不說什麽了,如果單純是發愁水,其實他知道不是問題,只是綠巨人和沈愛這兩位沒去過農村的,是肯定想不到的了。

車,當然是翻下山坡的那輛車。

車沒爆炸,也沒著火。

只是他們看到地裂變成幹屍的恐怖模樣,很難過。

因為是同伴,即使地裂有錯,但錯不等於就該死,所以刑罰才會分級。所以綠巨人和沈愛都沒覺得地裂活該,只是為他的慘死難過。

難過歸難過,綠巨人出於眼前情況的需要,還是脫了地裂的衣服褲子穿上了,然後把換下來、帶血的衣褲燒了。

車裏還有點吃的,更多的是包裝破裂,碎散在車廂裏的,車尾摔撞的嚴重變形。綠巨人和銀色戒指的狀態都比較虛弱,兩人合力才強行掰開,一箱礦泉水破了一大半,濕了尾箱。

就剩下九瓶水,連沈愛都一口氣喝了兩瓶,最後只剩下四瓶被綠巨人拿了洗手、沖臉,頭發都沒多的水沖洗,脖子勉強洗了露出領口的一圈。

“勉強能對付過去了。”綠巨人雖然覺得不完全,但比剛才好多了。地裂的衣服能借來對付,駕駛門位置有許多血,顯然是地裂胳膊上被夜未央割肉時流的,因為都流到車門上,衣褲基本沒沾上。

他們收拾了車裏的東西,最值得慶幸的是綠巨人裝手機和證件的包都還在車裏。

“我們去分岔口那邊借宿吧。”

銀色戒指離開時又看了一會變成幹屍的地裂,又一次默默在心裏抱歉,他們不能多做點什麽,當天亮之後,會有相關部門處理,而他們,甚至要避洩漏任何個人信息。

“村子裏的房子外面基本上都有水龍頭,找個沒養狗的能清洗的更幹凈。”陳逢時覺得是時候提醒了。

綠巨人雖然面對金色血人覺得難堪,但這時還是忍不住奇怪的問:“為什麽?這裏的氛圍這麽和諧嗎?都不怕別人偷水?”

“氛圍真的這麽好嗎?以前還聽蔣媛說一些同學在外面租房子,因為水電費分攤問題爭吵呢。”沈愛果然也不懂。

這種時候,陳逢時被迫要充當一把見識廣,他當然不會拒絕。“因為農村的自來水真的是‘自來水’,不要錢。”

“實現共產主義了?”綠巨人深深的震驚了,他父母是城裏出生的,所以沒有機會涉足農村,水不要錢這種事情,很難理解。

他們順分岔路口走了兩公裏路,看見了一座村莊,村莊就在路的兩邊,或者說,是大馬路從村子中間貫穿了過去。

村子裏的房子大多都是嶄新的、或者蓋了沒多久。

綠巨人和沈愛看見路邊的那座房子的正面,果然有水泥砌的池子。

綠巨人很高興,看了看,沒有狗,但仍然有心理負擔,如果是白天他就大大方方的喊話借用了,但深更半夜的,不宜喊話。

“綠巨人你看,門上有鏈子。”銀色戒指喊了聲,綠巨人覺得太響亮了,唯恐驚動了屋子裏的人,連忙跑過去,張開的嘴剛要提醒沈愛小聲點,就看見那嶄新的不銹鋼門外面的拉手上,掛了條粗鏈子。

“人出去了?”綠巨人很意外,但是又很高興,那他用水也就沒壓力了。

沈愛舉著手機照明,看見鐵欄桿車庫門裏面,停的汽車蓋的布積了很厚的灰塵,露出來的輪胎上也是,就推測說:“這車像是很久沒用了。”

綠巨人過來看了後,也覺得好奇。

“老人不在,年輕些的都到大城市工作了,這類情況不算罕見。”陳逢時猜到他們會好奇,但其實他了解也不深,只是知道有這種情況,因為他爺爺奶奶老了後更喜歡回故鄉生活,說是落葉歸根。不過,近兩年他們認識的人陸陸續續的離世,也開始覺得冷清了,他父親提起說讓他們回宣城的話時,態度也顯得有所松動,從過去的不來,變成過兩年再看。

“不可能吧?既然都在遠方打工,蓋這麽新的房子幹嘛?我覺得這房子可能蓋了沒多久,還能聞到油漆味。還有車,在外面工作根本沒機會用車,那肯定會選擇臨時請全職司機,怎麽會買車?輪胎的胎紋跟沒跑過似得。”綠巨人想不通。

他有疑問很正常,他想得通就奇怪了。

就像陳逢時也沒想到他嘴裏會蹦出請全職司機的話,因為在他的概念裏,想到的會是租車。

“很正常。咱們學校這幾年不也都在談房子?村莊這種集體單位形式,一家有家家有,短期內是否居住,是否用得上是次要的,別人有你沒有是主要的。就算誰想當冷靜的人,考慮到婚嫁問題時,也很難讓婚嫁對象及家人親戚一起跟著冷靜吧?從眾效應面前想當冷靜的個體,沒那麽容易,我認為這也是一種環境面前的無奈吧。所以車胎很新,正常。只是為了買了擺給別人看,他家裏買的起車,實際上沒人會開,那也是有的。”陳逢時打電話給爺爺奶奶的時候,常聽他們說起故鄉村莊裏的情況,也就知道一些。

“明白了,新房子和汽車是獲取集體認同感的‘貨幣’。”綠巨人理解的很快,本來這句話,陳逢時是想給他讚的,但緊接著,這家夥又老毛病發作的補充了一句:“下層世界的集體認同感以及自我價值的實現滿足感真是太簡單了,幸虧我的人生不需要追逐這種低層次的認同感。金色血人對此這麽了解,我為你曾經掙紮於這樣的人生而深感同情。但幸虧現在的你,擁有了拯救人類的偉大生存意義。”

以前在宣城大學的時候,陳逢時聽到綠巨人說這類話時,就回敬一句然後不理他。

兩月戰事期間,陳逢時聽見這類話就很想揍他。

但陳逢時沒有這麽做,因為力量越強,越應該約束任性的想法,以免濫用力量。

不過,陳逢時每每聽到的時候,還是很想揍情聖!

因此他充分認識到一個道理,欲望的約束不是一次決定受用終身的,而是得無數次重覆約束的過程。

不過這一次,綠巨人說完之後,又很快意識到他言語的‘不對’,然後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種高傲的話。”

銀色戒指默默嘆氣,她需要的不是情聖道歉,而是需要他個從認識上剔除這種屬性。

“你認為的不應該,只是不應該說出口,認為只應該放在心裏想的話,我覺得你的道歉在此刻沒有必要,因為我不會跟你計較,我已經習慣了你至今為止表現的高傲,也習慣了每一次都會產生想揍你的沖動。”陳逢時很直接的表達了真實心情,因為綠巨人剛才已經對他很不客氣的表達了慣有的高傲。

或許可以認為,綠巨人過去一直憋著,憋了兩個月,直到今天,剛才因為已經坦白了對金色血人的真實想法,所以現在也就幹脆了當的做自己,不再客氣的掩飾了。

那麽,陳逢時當然也沒必要單方面委屈自己的去忍受他的毛病。

“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同伴,爭吵不好吧?”銀色戒指很想小安能幫忙勸兩句,但她不知道,小安已經睡著了。等了會沒等到,只好她開口,但她因為綠巨人剛才的話,也擔心自身勸說的立場會很敏感,就不宜帶有任何偏向性。

“戒指請放心,我一貫不是小氣的人。”綠巨人很平靜的表態,好像先攻擊人的不是他。

“正因為經歷過患難生死,就更不必擔心會因為過激言語而鬧崩。”陳逢時默默冷笑,他也不需要多說什麽,聽見的自然各有看法,至於沈愛的看法,當然是他最關心的。

“或許是我過度擔心了。”

綠巨人保持沈默,因為他開始洗澡了,雖說沒有光溜溜,但沈愛自然會選擇避開。

好一會,綠巨人身上的血跡能沖洗的都差不多了,就那麽靠著夜風吹幹了水跡,穿好衣服褲子。

銀色戒指去沖洗了頭臉,雖然她被埋進土裏,衣服很臟,但讓她在這裏洗刷刷,實在做不到。

但是,頭臉脖子沖洗幹凈了,對比之下,身上倍覺難受。她想了想,衣服也不透,幹脆就穿著衣服沖洗了,水龍頭上本來就接了一段軟管,很輕松就能站在池子前面引水沖刷。

洗完之後舒服多了,但身上濕淋淋的,又很不喜歡。

綠巨人在三層的房頂上招手說:“上面風大。”

沈愛跳上去,果然,風吹著挺涼爽。

“戒指有睡意嗎?”

“沒有。”

“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裏聊天等天亮?到時候再找戶人家出錢買點吃的?”情聖早有這想法,一來不用半夜麻煩人;二來他想想也覺得在陌生人的床上睡不著,又不像酒店,衛生條件有基本保障。

“嗯,行呀。”銀色戒指很痛快的答應了,綠巨人的顧慮,她都有。

“副會長跟著辛苦了這麽久,上飛機前好好休息吧!我們先關通訊設備,半個小時打開向殘月報備一次。”綠巨人幹脆果斷的讓陳逢時懷疑他的提議動機不純!

這算什麽意思?直接把別人排除在外,就他們兩個在月光下,屋頂上,乘風夜談?

陳逢時正郁悶呢,手機響了,看見是小安的信息。

“真可憐,被孤立了,安慰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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