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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竹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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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兒,宣哥不要他們的忠誠,宣哥只要你!’我痛哭流涕的說。

她看著我,笑了,她的嘴唇動了,我聽到:‘相思豆……化……相思……雨……相思雨……入……相思心……相思心……中……無……雜念……從此……只留……忠君心……凈化!’她吃力的念完了這一段話。。

頓時,風起雲湧。天開始陰沈。不一會,天上開始下雨,慢慢的雨水浸濕了她手中的相思豆。她的身體在我的手中慢慢的淡去了。然而,那顆相思豆卻更紅了,天空中的雨開始漸漸的染上了血的顏色。漫天傾倒的血雨,在場的人都被淋透了。我隱隱的聽到了一句:‘宣哥……再見!’

‘不!……’我仰天悲號:‘洛兒!洛兒……’整個皇城都回蕩著我痛苦的叫聲。

洛兒的舞姿,洛兒的微笑,洛兒的聲音,回蕩在我的眼前,可我去親眼看著她在我的懷中消失!

雨停了!眾人皆清醒了!一直想著奪位的太子竟然帶頭跪地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而後,一聲高過一聲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在整個皇城的上方響起。他們仿佛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忘記了剛才還對我的苦苦相逼。

我沒有理會他們,任由他們黑壓壓的跪了一地。雖然洛兒用相思豆凈化了他們的心靈,讓他們只知道忠心與我。但是,對我來說,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了洛兒,即使整個天下的人都忠於我有如何,即使江山是我的又如何?如果有點選擇,我寧願洛兒永遠在我身邊,即使青衣素食,我又何樂不為呢?

皇城裏很快恢覆了平靜。自從那場雨之後,太子他們兢兢業業的輔佐我治理宣國。百姓安居樂業,歌舞升平。一個月後,我傳位給已經改邪歸正的太子,一個人帶著那顆相思豆來到了淚竹林。我還記得,洛兒最後一個心願是回家。

淚珠林裏風聲瑟瑟,我好似聽到了竹子的哭聲。我錯愕,自言自語道:‘竹呀竹,你是不是也在為洛兒哭泣呢?’

‘你就是帶走洛兒的那個人?’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是的,我就是宣澤!你是誰呢?’

‘洛兒難道沒有和你說過她有一個奶奶嗎?’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走了出來。

‘奶奶!你是洛兒的奶奶?’我驚訝的問道。

‘嗯!’她點了點頭。

‘奶奶,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洛兒!我沒有照顧好洛兒!都怪我!’我;淚流滿面的說道。

‘年輕人,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不能怪你!’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都怪我!如果我不當什麽皇帝,洛兒也就不會死了!’我恨自己,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年輕人,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會把相思豆交給洛兒?那是因為洛兒生來就註定了這樣的命運!你和她就是一對被種下相思蠱的人,你們註定要相遇相知,但也註定不能在一起!’

‘奶奶,你說什麽?什麽相思蠱?’

‘相思蠱是一種詛咒,它詛咒天下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卻有纏纏綿綿割不斷的相思,是蒼天的傑作,很厲害的情蠱。十世輪回一滿,若不不能看破情關,那麽被詛咒的一對人都會魂飛湮滅,化成宇宙的一縷塵埃。而你們,已經是第九世了!’

‘奶奶的意思是若下一世我們解不開相思蠱,我們兩個都要魂飛湮滅?’我滿臉的不可思議,道。

‘是呀!”她看著遠方,再次點了點頭,道。

‘那要如何才能解開相思蠱呢?’我略微思索,問道。

‘斷情!’她打量了我半天,方才堅定的說出了兩個字。

‘斷情?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真的已經經歷了九世,我只知道這一世,我失去她生不如死!讓我斷情,讓我如何斷情?’我開始咆哮,我忘不了洛兒。

‘年輕人,這世她為無心竹,尚且為你送了性命!下世她還逃得過你的情網嗎?你真的想看著她魂飛湮滅嗎?’她搖了搖頭,看著我,問道。

‘今生她為我丹碎人去,下世我定然為她赴湯蹈火!’我堅定的說道。”

“相思蠱,又是相思蠱?為什麽每一對真正相愛的人都躲不過相思蠱的折磨?”孟婆心痛的道。

‘唉,年輕人,今生她本無心,卻因為你有了心,她還你一命,不怨恨你!可是下世呢,你可願意為她不入輪回嗎?若不想她徹底為你魂飛魄散,你就好好想想吧!’說完,她蹣跚的向著淚竹林的深處走去。

我知道,她心痛,洛兒是她的血肉至親,她怎麽會無動於衷,她不怨我,除了這是我們躲不掉的劫數意外,更多的是因為洛兒那樣刻骨銘心的愛著我吧?她應該是不想洛兒死不瞑目吧?

我一個人心亂如麻,往昔的一切浮現在我的腦海裏。那一夜她跳了一夜的舞怕是她也知道那件事是解不開的劫吧。而那一天的奮力一戰,怕是她在做最後的努力破解相思蠱吧!我真傻,一個那麽單純的女孩竟讓為了我默默的承受著一切的恐懼,我卻無法完成她最後的心願,我該死呀!”閻王說到這裏,眼睛裏的哀痛顯而易見,心痛在三人的心裏蔓延。其實,閻王現在心如刀絞,只是他們是鬼,雖然是鬼仙,但終究還是鬼,是鬼,就連流淚的資格都失去了。

“閻王,那後來呢?”小冰問道。

“後來……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離開了淚竹林。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沒有目的,沒有停頓。我滿眼都是洛兒,淚竹林的偶爾相遇,王府中的日夜歌舞,還有她最後的《霓裳羽衣》舞,都在我的腦海裏回蕩。我就那樣迷茫的走著,沒有了饑餓,沒有了困倦,腦子中也迷迷糊糊.

就在我即將逝去知覺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座大山,一個模糊的巨人向著我走來,他輕輕地一指,我便在迷糊中睡了過去。

我再次見到了讓我日思夜想的洛兒,我很高興,一把拉住她,狠狠地把她抱在懷裏,說道:‘洛兒,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沒有你我真的好孤單!’

洛兒沒有說話,輕輕地推開我,淡淡的一笑,竟然再次跳起舞來,跳的正式她殞命的那天跳的《霓裳羽衣曲》。她正舞的歡快,天暗下來了,她的綠衣被鮮血染紅了,成了空中的血蝴蝶。我再次嘗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我想抱著她,卻無法接近。

這時,那個巨人再次出現,說道:‘本尊乃是盤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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