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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灞橋柳下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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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二十二歲,他十八歲。

“你真的不後悔?我可是整整比你大了四歲,我會比你先老!”

“不後悔!嫁給我,可好?”他手裏白色的婚紗耀著她的眼。

她看著他眼裏的真誠,點了點頭。

……

他的父母不同意,他百般哀求,無果。他決定遠走他鄉。正在這時,他接到了她的電話。

原來,她的父母也不同意,她苦求無果,黎明的時候離家出走,在街頭給他打電話:“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只有你!”

他無言。母親的那句話還在耳邊環繞:“娶她,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寶貝,你先回家,我一定會娶你,十五分鐘的熱吻,九十九朵玫瑰,訂婚的戒指,結婚的婚紗,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擁有!”

……

她回了家,母親一夜白頭,“傻女兒,他放棄你了,要不,就不會讓你回家,而是接你離開!”

“不,他不會的,他說了,會娶我!”

轉眼一月,他掛掉電話就已離開,只是沒有告訴她,一個電話也沒有!

她一個月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打他電話也已提示空號。她什麽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折好了九百九十九只仙鶴,默默的等待。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他的電話,她開始害怕了,想起母親的那句話,“傻女兒,他放棄你了!……”

她的心越糾越緊,越來越疼!

仙鶴上已經寫滿了他的名字——左軍,只是他是否已不再愛她?

異鄉的他多少次想起了那個平淡的她,多少次想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她還好嗎?他愛她,愛到了骨頭裏,卻不能娶她。他怕,怕聽到她的聲音自己的心就會融化,會再也忍不住思念,再也不顧一切的去尋她,從此伴她海角天涯!

那個叫做“小冰”的女孩一切的一切占據了他的心,只是每次母親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悟法大師的偈語更是讓他無可奈何,讓他不得不忍心放了她!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沒有人能如她一般走入他的心裏。

雪融化了,燕子回來了,那曾經與他一起漫步的柳道已經被春色占滿,可是他再也沒有了音訊!她看著那熟悉的風景,記憶回到了曾經:

那個不是很帥氣卻很純真的男孩牽著她的手,指著灞橋河邊的柳,說:“小冰,我是那柳枝,你是那柳葉,讓柳枝伴著柳葉一輩子,好嗎?”

他撥弄著她的長發,將她深深地擁入了懷裏。

她哭了。二十二年,一個人走,沒有人如他一般疼愛自己,她冰冷的心融化在春色裏。

他聽到她小聲的啜泣,扶正她的臉頰,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說道:“小冰乖,不哭!”他性感的唇點在了她的額頭,溫柔,深情!

“叮咚!”一粒石子落在了灞河水中,濺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也打斷了她的回憶,將她拉回了現實。

“小冰,這裏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原來,她已不知不覺再次來到了灞河岸邊,多久不曾來了,她不記得!

她沒有回頭,除了閨蜜小雅,沒有人知道這裏!

“這裏,是我們相遇的地方,我們在這裏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萬家燈火,一起……”

“可他已經離開了,連電話號碼也換了!”

“小雅,你相信命中註定嗎?”

小雅楞了楞,沒有想到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第一次看見他,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命中註定,是我尋尋覓覓了無數個輪回的人!也許你不相信,但這是命!”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小冰!你好自為之!”說完,小雅轉身離開。

她看著遠處的燈火闌珊,再次陷入了沈思。

灞橋岸邊人來人往,沒有人看向那柳樹下暈倒的纖弱身影。

他最喜歡灞橋的柳,漫無目的的走在滿是垂柳的灞河岸邊。無意的一瞥,看到了那裏暈倒的她。他不像其他人那般冷漠,急忙來到柳樹之下,扶起她的上半身,輕輕的搖晃:“哎,美女,美女,美女……”

也許他的輕喚真的起了作用,她悠悠的睜開了眼,一張男孩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意識到了什麽,猛地跳起來,問道:“我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回事?”

“美女,你貌似剛才暈倒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聽到那磁性的聲音,她仔細端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孩,齊耳的短發,修長的眉毛,薄薄的嘴唇,臉上泛出桃花般的粉紅,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仿佛他們認識了很久似的,她甩了甩頭,說:“不用了,謝謝你!不知怎麽稱呼你?”

“我叫左軍,美女能否告知芳名?’

“叫我小冰!多謝!”

“小冰美女,你真的沒事?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我沒事,老毛病了!還有,叫我小冰就好,不用帶上美女!”她狡詰的一笑,別有一番韻味,迷了他眼睛。

“咳咳咳,冒昧問一句,小冰怎麽會暈倒在這裏呢?”他摸了摸鼻頭,道。

“我呀,非常喜歡灞橋的柳,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都為之留下了詩詞,況且……”

她本來要說算命先生告訴她,她的姻緣要在灞橋柳下結的,但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便停下了。

“況且什麽?”他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咳咳咳咳,那個是我出來游玩的,哪知道老毛病犯了,就……就暈倒了!”

“哦,原來如此!小冰,身體是自己的,要註意保重呦!”

“嗯,嗯嗯,謝謝!”

“你也太客氣了,一會時間都說了三句謝謝了。如果真要謝我,就陪我走走,看看這灞河岸邊柳吧!”

“好吧!能與帥哥結伴而游,求之不得!”

“我叫你小冰,你叫我小左,可好?”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樣決定了!我們走走吧,再不去就要日落了!”

“那不是更美了嗎?落日垂柳,灞水東流,萬家燈火,疏影琉璃,多美的景色!恐怕古人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美景吧!”

“好!小冰果然出口成章!知己難求,今天就陪你看看落日黃昏下的萬家燈火!更何況如此良辰美景,得佳人相伴,美哉!美哉!哈哈哈……”

一通笑聲讓她羞紅了臉,嬌嗔道:“小左,你不要取笑我了,原來你也深藏不露!”她嬌羞的姿態讓他迷離了,他仔細看著這個平凡的女孩,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沒有玲瓏剔透的豐姿,風華絕代、天姿絕色這樣的詞和她粘不上邊,如花似玉、明艷動人這樣這樣的詞根本就用不到她的身上,在加上她身著衣物的普通,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美麗的女孩,反倒是一個鄉下農家女。然而卻別有一番韻味,她集智慧和淡雅與一身,那是一種才女特有的氣質,再加上好似沒有沒有城市爾虞我詐的汙染,一種出塵的感覺,似朦朧的月色——純潔,又似河岸的柳枝——溫順。偶爾的狡詰,偶爾的嬌羞,讓她聰慧和羞澀初嶄頭角,別有一番滋味,那是一種內在的美!

他愈看愈癡,忘記了這樣盯著一個女孩看是很不禮貌的。

她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嗨,小左,我是不是衣服很臟?”

他回過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咳咳咳,那個……沒有……那個……我們去走走吧!你看,這落日垂柳多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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