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病來如山倒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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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林翻書的手一頓，在那個世界能傷到迪格的人可以說屈指可數。
賽賽沈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即刻出發。”
“我在納維亞城堡等候您的歸來。”格斯從來時的黑洞跳回去，洞口消失，房間的氣氛卻沈重下來。
凱林“啪”一下合上書，嘆息：“收拾下東西，我帶你回去。”
“我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他們。”賽賽撫上自己的側臉。
“不會。”凱林走過去俯首輕吻他心愛的女孩，然後提醒她：“你還有十分鐘。”
賽賽咬牙切齒收拾回房間行李。
開辟空間隧道對凱林來說易如反掌，他背起輕飄飄的賽賽，躍入黑洞中。
……
滿目電光火石後，凱林穩穩落地。
賽賽從凱林背後跳下，目的地是納維亞城堡的後門，格斯恭敬地為他們接風洗塵。
換上許久未穿的衣服，賽賽看著鏡子裏半個“怪物”，深深嘆氣，她右手翻轉指尖跳躍，手心隱隱藍光流轉閃爍凝聚成一只精巧的面具，剛好能遮住她猙獰的左半張臉。
一開門，凱林已等候良久。
看到賽賽臉上的面具，凱林目光沈沈：“戴這個做什麽？”
“我怕嚇到其他人。”賽賽笑得苦澀，“好了，我們去看父親吧。”
凱林盯著她說：“他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
兩年未見迪格，賽賽覺得自己挺不孝的，為人子女的盡給家裏添亂。
迪格的房間大門半開，賽賽徑直走進去，床邊守候的人滄桑得讓她陌生。
“爸爸？”她甚至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賽厄。
賽厄後知後覺扭頭，“是賽賽啊……”原來那個只會嬉笑的青年不覆存在。
“父親還好嗎？”賽賽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我家鄉的人常說禍害遺千年，他一定死不了。”賽厄強顏歡笑的模樣真真難看。
賽賽有點明白她這般強顏歡笑時凱林為何生氣，因為心疼。
“傷口還沒愈合？”凱林粗略看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賽厄點頭：“是的，不管我用什麽方法，都沒辦法讓傷口愈合，不斷地感染和失血……”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哽咽了，“現在他續著我的命，還能撐一段時間。”
“你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凱林挑眉，他果斷地掀開了迪格的被子，他的臉色蒼白如雪，哪還有活人的樣子。
賽厄下意識要阻止凱林，但賽賽輕輕拉住了他的手，“放心，凱林會有辦法的。”
賽厄這才想起這個未過門的女婿是冰神，如果是神，肯定能救迪格！
驚慌變成驚喜，賽厄的心如同坐過山車，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凱林扶著迪格坐正，讓他靠著賽厄的肩，一系列動作下來，整張床上血跡斑駁，賽厄眼一紅，心如刀絞。
“賽賽，你先出去。”凱林直接道。
賽賽點頭走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聽到了布料撕裂的聲音。
“……”這麽粗暴真的好麽？賽賽帶著一肚子腹誹去了廚房，應該給父親煮點補血的東西。
凱林出馬定不負眾望，當天晚上迪格就醒來，喝到了賽賽煮的補血湯。
密斯特瑞斯的戰火還在進行著，迪格這次就是被努努比亞的國王親自上陣傷到。
“努努比亞現在的國王是誰？”賽賽提出疑問。
迪格一邊喝著賽厄餵過來的湯，一邊回答：“比比西亞弗。”
坐窗臺上的凱林面無表情，而賽賽微微驚訝，然後道：“還真是巧呢。”
“怎麽？”賽厄疑惑。
“算是有點交情。”賽賽思慮過後道：“我想，和比比西談談。”
“不行。”三個人異口同聲。
賽賽第一時間看向凱林，他的決定一向很難更改。
“我不會讓你這副樣子去冒險。”凱林堅決道。
賽厄認同凱林的話，“賽賽，你的身體不允許你有任何危險的行為。”
迪格話不多說，三個字：“我不準。”
“……”說不過三個大老爺們，賽賽選擇回到房間。
去當和平使者談判的決議被否定，賽賽在城堡裏的日子也不算枯燥。院子裏的花都照料得很好，布魯多正在和兔子們玩耍。
賽賽用花瓣泡花茶，迎接前來探病的客人，這些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派過來催迪格快些上前線打仗的“催命鬼”。
“家父病重，還在昏迷中，不能上陣殺敵，打仗這種事，還是交給將軍的好。”賽賽將他們的話四兩撥千斤擋回去。
“可是戰事迫在眉睫！”
“我的父親危在旦夕。”賽賽一步不讓。
“這關系到國家的存亡！”
“一個國家竟然只靠一位公爵就能繁榮昌盛？”賽賽應對自如：“告訴你們的國王陛下，我父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納維亞城堡上下定要討個公道！”
那些多嘴的人通通被賽賽下令，由格斯一並轟了出去。
這樣的事情三天兩頭上演一次，重覆幾番，賽賽也疲乏不堪。
將燉好的補湯端去給迪格，還未來得及出聲，賽賽便聽到來自賽厄的憤慨：“什麽狗屁國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讓你去打仗！密斯特瑞斯沒人了嗎？！”
“人多得是，但他們送上去也只是炮灰。”難得迪格還有心情開玩笑：“我也是一枚炮灰。”
“國王下令，下個月初你必須出現在前線。”賽厄陰森森道：“反正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我不介意送那老頭子一程。”
凱林冷不丁冒出一句：“以公爵的傷勢，不適合跑路。”
“餵，別以為你是冰神就了不起了，指不定你還要稱我一聲爹呢！”
凱林不以為意：“我要的只是賽賽，與你何幹？”
“你……誰？！”賽厄敏銳地感覺到門口有人站著不動。
房間的門慢慢打開，格斯端著補湯規規矩矩地走進來，“公爵大人，該喝湯了。”
迪格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問：“賽賽呢？”
“在房間休息。”格斯回答，神色如常。
“好了，你下去吧。”賽厄揮手讓格斯退下。
格斯走出房門，他要處理完城堡中是瑣碎事物，又安排下明天的工作，等到空閑下來，已是夜深人靜。
還是納維亞城堡的後門，賽賽背著輕便的行囊站在門口，等著格斯的到來。
格斯行了個禮，接著為賽賽開門，“小姐，公爵大人會擔心。”
“是啊，他們會很擔心。”賽賽摸摸自己的面具：“趁著還能為父親做些什麽的時候，放手一搏吧。”
後門打開，格斯目送賽賽遠去：“祝您一路平安。”
賽賽回以微笑，轉身隱入黑暗中。?
☆、和平談判
? 努努比亞與密斯特瑞斯的交界處，兩軍僵持已久，賽賽趕到時雙方的傷亡都不在少數。
戰場反而像亂葬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真的是公爵大人的女兒？”臨時指揮官不怎麽相信面前這個18歲的少女是前來談判的使者。
賽賽只能拿出迪格的紋章。
在場所有士兵都倒抽一口涼氣，“真的是！”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談判刻不容緩，前去通告的士兵很快就回來了，說是對方同意談判。
於是在十二名騎士的護送下，賽賽進入努努比亞軍隊的軍營。
帳篷裏的氣氛是詭異的，靜謐得可怕，只有一人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品著紅茶。
快要十年不見的面孔仍然有當年的影子，英勇的騎士與如今的國王，正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
或許是想不到對方會派這麽一個小女孩來當和平使者，比比西略帶戲謔道：“你是來投降的嗎？小女孩。”
賽賽搖了搖頭，“我只是來請求，請您退兵。”
“哈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
賽賽任他們笑完，繼續道：“密斯特瑞斯並不是沒有能力與努努比亞對抗，只是不想讓更多無辜的人民流離失所，戰爭最大的受害者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您是一國之王，這些道理無需我多說吧。”
比比西輕輕挑起眉毛，“我是努努比亞的國王，自然明白這些，在戰爭開始的時候，我就有了承擔一切的覺悟，鮮血鋪蓋的王者之路，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
賽賽保持沈默，她沒有想到比比西的野心已經如此之大。
“再說，”比比西站起身輕蔑地看著賽賽：“你能代表誰？整個密斯特瑞斯還是魔鬼公爵迪格尼緹？”提到迪格，比比西的表情越發可怕：“他的傷是不是很難治？如果他選擇投降，我倒能發發善心救他一命。”
賽賽垂眸道：“家父平安，有勞掛心。”
言已至此，比比西驀然睜大眼盯著賽賽看：“你是誰？！”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賽賽緩慢地回答：“賽凜尼緹，我是迪格公爵的養女。”
“怎麽會……”比比西一步步走近賽賽，最終站在她面前，握住她的雙臂：“當年，所有人都說你死了。”
賽賽低頭道：“是啊，連我自己都認為我已經死了。”
“賽賽！”比比西露出溫柔燦爛的笑容，欣喜地抱住纖瘦的賽賽。
賽賽麻木地任他抱著，鍥而不舍道：“請你退兵吧，比比西。”
比比西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退後一步與賽賽四目相對道：“若是你早點來該多好，現在……我已經無法回頭了，賽賽，對不起。”
賽賽沒有失望的感覺，談判破裂也是常有的事情。她淡淡道：“那麽我該回去了。”
比比西握著賽賽手臂的手一緊，他眼中盡是不舍：“賽賽，不能多待一會兒嗎？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和你說。”
賽賽搖頭：“比比西，從我以使者的身份踏進你的國土開始，我們的立場就無法更改，我為我的父親而來，你有你的抱負，我在爸爸的故鄉學來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得便是我們吧。”
“不！”比比西固執地抓著賽賽不放，“我已經失去了你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好耳熟的話，賽賽皺了皺眉，“比比西，請你放開。”
外面的騎士聽到動靜想進來，卻被比比西的衛兵團團包圍。
“賽賽，不要離開我。”比比西想抱住賽賽，但是她的掙紮與抗拒表現得很明顯。
掙紮中賽賽的面具掉落在地支離破碎，賽賽下意識地捂住臉，可是比比西已經看到了。
“賽賽，你的臉怎麽了？”比比西焦急地問。
賽賽隨手又凝了一副面具出來，迅速戴在臉上，她的身體開始極速冷卻，原本就沒什麽體溫的身體更加寒徹骨，她知道冰魔眼要發作了，可是她不希望比比西受到牽連。
“比比西，讓我離開吧，我們無話可說。”賽賽抱著自己的肩瑟瑟發抖。
比比西的指尖剛碰到賽賽就被凍住了一部分，但冰很快剝落，在空氣中粉碎。
“這是怎麽回事？”比比西見賽賽搖搖欲墜的樣子，想要扶住她。
伸出的手還未觸及賽賽的衣料，賽賽便依靠在另一個人的懷中，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比比西聽到賽賽最後低喃的話語：“你來了。”
眼前的男人氣場強大，光是那冰冷化不掉的眼神就能詮釋這個人的冷漠。
“你是誰？”比比西拔劍，周圍同樣響起此起彼伏的拔劍聲。
凱林以前就看比比西不順眼了，現在也沒什麽好感，他抱著賽賽轉個身沖出了帳篷，腳尖一點就掠出去千米開外不見蹤影。?
☆、比比西的邀請
? “凱林，你餓不餓？”
“凱林，你渴不渴？”
“凱林，你說說話好嗎？”
“凱林，你別生氣了。”
……
賽賽話說了一堆，凱林卻始終保持一言不發。
他們在一條清澈的河邊石頭上坐著，凱林把賽賽帶到這裏來以後就再也沒說過話。
賽賽揭下面具湊上前對著凱林的唇落下一吻，“好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凱林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並且意猶未盡道：“我真該把你拴著。”
賽賽輕笑著推開他。
好說歹說凱林氣消了，一回軍營，所有人都對他們行註目禮。
“賽凜小姐，公爵大人的書信。”小兵送上一紙文書。
賽賽展開來，印著迪格公爵紋章的牛皮紙上只有一行字：平安就好。
到底是心疼小女兒，狠不下心教訓她，不過要是回到家，迪格和賽厄一定會好好教育一頓。
“為什麽不直接讓她回家？”賽厄問迪格。
在床上看書的迪格回答：“她決定的事情，我會尊重，反正凱林已經趕過去了，她不會有事。”
“可是那個比比西，我很在意啊……”賽厄摸著下巴說。
迪格一把將人拉到眼前，鼻尖對鼻尖，他瞇眼道：“你在意誰？”
賽厄掙紮了兩下無果，滿頭黑線道：“他很可能傷害到賽賽，你個做父親的怎麽不擔心啊？”
“現在你只許擔心我。”迪格把人拽進懷裏，抱抱親親摸摸……
凱林雖說是冰神，卻不會領兵打仗，讓他把敵人全部殲滅倒是輕而易舉，只是神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不能在大規模的戰役上出手。
賽賽的意願是暫且按兵不動，比比西也是同樣的旨意，而且他把那些個騎士毫發無損地放了回來。
戰場的星空是浩瀚的，賽賽與凱林肩並肩在山丘上望著遠方的天空。
“好安靜啊。”賽賽感慨。
凱林潑冷水：“暴風雨來臨前也很安靜。”
賽賽充耳不聞，她對著星空發了會兒呆，眨眨眼道：“我絕不會讓戰爭繼續下去。”
“要我殺了比比西嗎？”他很樂意的。
賽賽提醒他：“神應該心懷憐憫。”
“我是冰神。”
所以不需要憐憫？賽賽無奈地看了凱林一眼，嘆了口氣：“凱林，你什麽時候回神界？”
“什麽時候都可以。”凱林幹脆躺在草地上，星空很近，好似觸手可及。
“真好。”賽賽莫名說了兩個字，然後跟著躺下，在凱林的臂彎中漸漸入睡。
星光傾洩在兩人身上，蟲鳴與風聲演奏安寧的樂章，僅僅是一個懷抱，都溫暖得不可思議。
凱林豈止是不舍，他多麽希望這樣的日子多一點，再多一點。
睡了一個安穩覺，賽賽重新振作面臨新的一天。
太陽當空照，士兵都勤快地訓練著，賽賽好奇地觀賞了一會兒，就被比比西派來的士兵打攪了。
“陛下請賽凜小姐前去商議戰事。”
賽賽看著單膝下跪的士兵，又看看整張臉都寫著“弄死比比西”的凱林，無奈道：“抱歉，告訴你們的陛下。我們無話可說。”
士兵也瞟了一眼凱林，意味深長地說：“比比西陛下願意停止戰爭，只希望賽凜小姐能冰釋前嫌。”
這確實很有誘惑力，賽賽用眼神示意凱林稍安勿躁，說道：“好，轉告比比西，我會去。”
士兵滿意地離開了。
凱林很不滿道：“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凱林，能終止一場戰爭不是很好嗎？”賽賽說，“無論比比西為了什麽，我都要去，因為這關系密斯特瑞斯的安危。”
“用你的犧牲換來的安逸，我不介意毀掉它。”就如同他一怒之下毀滅了艾克塞爾。
賽賽輕輕搖頭：“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相信我，再怎麽說，我擁有星空魔法，還有你，我向你保證，安全回來。”
凱林滿眼的質疑，但賽賽又那麽堅決，他只能妥協：“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會去接你。”
“嗯。”賽賽開心地抱了凱林一下：“謝謝你。”
“比比西如果敢碰你一根頭發我就滅了他和努努比亞。”頭頂上傳來這樣的警告。
“……”哪怕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冰神大人，有時候都有點小心眼。
於是賽賽踏上了前往努努比亞軍營的路，凱林在交界線等她。
一路上努努比亞的士兵都用奇異的眼光看著她，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走進帳篷，裏面只有一個人，他負手而立，聽到來者的腳步靠近，重重嘆息：“賽賽，你長大了。”
嗯？賽賽一頭霧水站在比比西後。
“也難怪你認不出我。”比比西轉過身，他張來雙臂，笑容滿面：“我是凜。”
“哥哥？！”賽賽睜大眼睛。
他微笑點頭。
“哥哥，你……”賽賽驚得倒退一步。
對方仍然張著手臂，他溫柔地笑著：“賽賽，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但又無法感應到你的行蹤，我很擔心你。”
賽賽垂頭，“對不起。我去了別的世界。”
“比比西”緩緩抱住賽賽，拍了拍她的背，送來她，語氣柔和：“沒關系。你沒事就好。”
賽賽馬上提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麽你會使用比比西的身體？”
他笑得親切：“你是在擔心他還是在擔心我？”也不等賽賽回答，他給出了解釋：“我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我便侵入他的身體，沒想到他居然是努努比亞的候選繼承人之一，惹上了不少麻煩，幾經周折，我登上了王位。”
成為國王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將一路的艱辛說得輕描淡寫，賽賽反而鼻子一酸。
“你作為和平使者來到我面前，在那些軍官士兵面前我無法與你相認，想留下你你卻百般不願，好在凱林將你帶走了，不然你會把我當成敵人對待吧。”頂著比比西容貌的凜苦笑道。
“那是哥哥你的演技太厲害了。”賽賽埋怨道：“你一下子就失蹤了，我也聯系不到你，以這樣的方式忽然出現，我怎麽可能想得到。”
“比比西”大笑起來，然後摸摸賽賽的頭，輕聲道：“都這麽大了還像小孩子。”
賽賽臉頰升起紅暈。
“冰魔眼把你折磨得不輕吧。”他憂傷地望著賽賽戴著面具的半張臉，“原本只是想為你續命，卻不想害了你。”
賽賽連忙道：“不是哥哥的錯，我能活下來，也多虧了它。”
“比比西”換了個話題：“我已經下令收兵了，這場戰爭本來就是那些老頭的無聊決策。”
賽賽擡頭：“真的？”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又是一個親和的笑容輕柔的擁抱，“比比西”親吻了下賽賽的額頭，“回去吧，有個人應該在等你。”
“嗯。”賽賽也回抱了下“比比西”，轉身離開之際，她想起什麽，問：“以後你要怎麽辦？”
“比比西”坦然一笑：“當個好國王。”
“你一定能做到的。”賽賽揮了揮手，走出了帳篷。?
☆、戰後平靜
? 凱林遠遠就望見賽賽徐徐走來，他一個閃身到賽賽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
賽賽帶著興高采烈的笑容：“沒事，我很好。”
見她這麽開心，凱林松了口氣，“發生了什麽？這麽高興。”
“唔……比比西願意收兵了。”賽賽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凱林“凜”的存在，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底。
凱林也沒有多問，只是牽起賽賽的手，緊緊握住。
戰事以和平談判的結局告終，所有的士兵都歡呼雀躍著，能回家與親人團聚。
迪格與賽厄得知此消息後，第一時間讓賽賽回家。
密斯特瑞斯難得舉辦盛宴，舉國歡慶，讚嘆迪格公爵教導有方，養女智勇雙全等等。
由於“賽凜尼緹”已經死了，所以賽賽公之於眾的名字就是“賽賽”，國王也沒有起疑，籌光交錯好不歡樂。
賽賽沒有出席，迪格的原話是這樣的：“小女會情郎去了，改日我納維亞城堡辦喜事，一定請大家喝喜酒。”
眾人“……”
就連賽厄都覺得這個說法太扯淡了。
事實上迪格也沒說錯，賽賽確實是與“情郎”在王宮屋頂上吹夜風。
為了配合下面宴會的氣氛，凱林握著一只高腳杯，細細品味紅酒的味道。
賽賽可憐巴巴喝著葡萄汁，咕噥道：“我都成年了為什麽還不能喝酒？”
“嗯？”凱林眉梢一挑，眼中波光流轉魅惑眾生，仿佛被酒染上了猩紅與醉意，“想喝？”他故意晃了晃杯中半透明的紅色液體。
賽賽覺得這樣的凱林好可怕，挪了挪，離他遠點。
“想喝嗎？”凱林湊近，酒香縈繞在他嘴角處，若隱若現。
賽賽忍不住擡頭，想抓住那一縷幽幽的香氣。
凱林緩慢抿了一口紅酒，低頭吻住她。香醇濃厚的酒侵入口腔，賽賽一瞬睜大了眼，不是沒喝過酒，人類世界的啤酒與梅子酒還是嘗過的，但這樣的品嘗方式與味道，是頭一回。
凱林吻得忘我，酒醉情迷，他輾轉留戀於賽賽的雙唇，細細碎碎的幸福感填充了他過往的寂寥孤單。
“凱林……”賽賽低吟他的名字。
凱林的指尖伸入她的發絲，癡纏著索取著，溫柔霸道。
兩人都沈淪在夜色與深情似海中無法自拔，忽然賽賽失去了重心，兩人雙雙往下跌。
凱林翻了個身，安全著陸，賽賽在他懷中微微喘息，面具下的臉通紅如熟透的番茄。
“繼續……”凱林直接將賽賽按在樹幹上親吻，摟著她的腰，席卷她的一切，唇齒相依難舍難分。
賽賽呼吸困難，她抓緊凱林的肩，手指逐漸收縮。
感覺到她的難過，凱林後退，舔舐她的嘴角，銀白的發絲交纏，雙唇間拉扯的絲液……四周升溫的空氣逐漸冷卻。
大口呼吸攝入氧氣，賽賽恢覆心跳，倚著樹幹扶著凱林的肩，她深吸一口氣道：“你酒品真差。”
凱林沒說話，只是抱著她為她順氣。
“凱林，想不想要孩子？”賽賽低聲問。
凱林的手僵硬了一下，聲音低沈：“我說過，無論是誰，都無法代替你。”
“可是……”賽賽有點傷感：“最起碼我能留下一個念想。”
“留下做什麽？”凱林輕撫她的側臉，“讓我時時刻刻想到你，痛不欲生，倒不如一無所有來得徹底。”
賽賽索性掛在凱林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喃喃道：“我累了。”
凱林環住她的腰，輕輕一躍，離開這喧嘩奢侈金碧輝煌的地方。
……
慶功宴之後不久就迎來了賽賽的生日宴，納維亞城堡上下忙碌起來。
為此賽厄特地去了趟“老家”，帶回了禮物。迪格還臥病在床，但是他命令格斯去“波斯”搜刮了一堆東西，還帶回來老板一只。
“賽賽，生日快樂！”格瑞德奉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
賽賽捧過包裝精美的禮盒，慢慢拆解，盒子裏靜靜躺著一套火紅的禮服，非常華美。
“看起來很貴重。”賽賽道。
格瑞德知道賽賽不喜歡這樣的衣服，但是這件衣服卻非比尋常的來歷，他說：“蓋普空間的民間傳說中，這件禮服有很美麗的名字，‘神的嫁衣’有一位女神出嫁那天就穿著這身衣服，故事的結局我並不清楚，不過它絕對代表著祝福。”
賽賽還是把禮服收下了，“謝謝。”
格瑞德圓滿了，圓滿結束他又好死不死來一句：“我的小店已經找不出第二個像凱林這樣的‘生日禮物’了。”
聞言，正幫忙切蛋糕的凱林眼神一冷。
賽賽一笑而過，說起來今天是她認識凱林的第八年，從10歲到18歲，經歷了那麽多，卻恍如昨日。
“好啦，來看看我的！”賽厄興高采烈地端上一盆仙人掌，少了很多刺，千瘡百孔不說還七歪八倒的。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詫異。
“咳。”迪格咳了咳，“這是什麽？”
“仙人掌啊。”賽厄理直氣壯地回答，“你們沒見過嗎？”
格瑞德很不給他面子：“見識見過，但是你不覺得送一盆快死的仙人掌有點太寒酸了嗎？”
賽厄轉頭看向賽賽：“你不喜歡嗎？”
“喜歡。”賽賽欣喜地接過仙人掌，她說：“我會養活它的。”
迪格沒什麽好說的，打了個響指讓格斯把堆成山的禮物直接堆在大廳中央，等吃完蛋糕讓賽賽慢慢拆。
“好像都是我店裏的。”格瑞德鄙夷道。
迪格擡起下巴：“我付了錢。”
“……”這裏是迪格的地盤，格瑞德只能腹誹。
凱林慢吞吞吃著蛋糕，突然幾道視線凝聚在他身上，目光灼灼。
“凱林，你的禮物呢？”格瑞德好整以暇地盯著凱林看。
凱林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冷淡道：“禮物只要在明天之前送就可以了。”言下之意他才不會讓他們知道他的禮物是什麽。
賽賽有點期待，未來得及問是什麽，格斯就送來一個盒子。
“是誰送的？”迪格皺眉，他並沒有將賽賽的生日透露出去。
格斯托著盒子道：“努努比亞的國王。”
餐桌的氣氛變得詭異，結冰了似的，賽賽不用看都知道凱林的臉色差到了極點，要不要早點把真相說出來？
比起這件事，她更好奇凜送了什麽給她，於是走過去接過盒子拆封。
格瑞德沒什麽表示，他和比比西素昧平生又無怨無仇，自然不會反感。
凜只送了一些花種，他在盒子蓋上寫了一句話：生日快樂，願你安好。
“一個國王還這麽小氣。”賽厄頗為嫌棄那些種子。
迪格看了看那盆仙人掌，沒有說話。
“我明天就去種花。”賽賽眉開眼笑地說。
凱林直接離開餐桌了。
“OK，醋壇子走了。”賽厄拍手：“女兒啊，你該不會想做王後吧？”
賽賽握著花種不明所以，“為什麽這麽問？”
格瑞德清清嗓子說：“如果我沒看錯，那是玫瑰花的種子吧，玫瑰在很多世界都是示愛的花，賽賽你這麽聰明不會不知道吧？”
賽賽也很疑惑凜為什麽送玫瑰種子給她，但好歹是他的一片好意，總不能扔掉。
“愛情最忌諱猜疑，還是早點熱凱林說清楚吧。”賽厄以過來人的身份教導賽賽。
賽賽貌似明白問題所在了，她嘆氣，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凱林在屋頂上吹風，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否就是“吃醋”，可是看到賽賽滿心歡喜地收下那些種子，他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將那些種子凍成渣。
“凱林！”賽賽在院子裏雙手作喇叭喊他。
現在知道來找他了？哼！凱林難得鬧別扭。
片刻後，賽賽試圖爬上屋頂，一只手攀上屋檐了，接著是另一只手，再是狼狽地擡傷一只腳，還差最的後一只……“啊！”格外華麗的手滑，賽賽騰空的那一瞬心跳都快停止了。
凱林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裏，“爬不上就不要爬了。”有夠丟人。
賽賽驚魂未定，拍拍心口說：“還不是你不肯下來。”
“哼。”感情還是他的錯。
賽賽忽而樂了，“凱林你越來越像人類了。”沒有情緒情感的冰神也有喜怒哀樂，也會吃醋鬧別扭，神和人類的差別並不大，就好像花神伽芙也同樣擁有嫉妒憤恨。
凱林楞了楞，“人類？”他從未察覺。
“是啊。”賽賽拉拉他的耳朵：“比起我，你更像人類。”她反而有點像變身失敗的妖魔鬼怪。
“毋庸置疑，你是人類。”凱林凝望她的雙眼：“是正真的人類。”?
☆、私奔
? 有關人類的話題就這麽結束了，他們吹了會兒晚風便下了屋頂，賽賽要去拆那堆積如山的禮物。
兩位家長與格瑞德在書房議事，大人的事情永遠沒完沒了。
“看來今天是拆不完了。”賽賽倒在琳瑯滿目的禮物中。
“不拆了？”凱林隨手扔掉一個禮物盒。
賽賽精疲力盡，歇息了會兒從禮物山中爬出來，爬到凱林面前，跪坐著伸手，孩子氣道：“我的禮物呢？”
凱林望著她白白凈凈的手心，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忽然低頭親吻她的指尖，咬了一下，把人抱了起來，往花園走去。
布魯多看到小主人被抱著走過來，他豎起毛茸茸的尖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賽賽沖著布魯多揮揮手，微笑了下。
凱林徑直將她抱到花圃前放下，那兒原先種著很多冰鳶，但是現在只有一兩株，畢竟冰鳶對土壤與空氣的要求是很苛刻的，這兩株能成活已實屬不易。
只見凱林擡起了一只手臂，在空中迅速且淩厲地一揮！剎那間好像有什麽星星點點的東西揮灑了出去，落在那片空闊的土地上。
頃刻，原本空無一物的土壤突起一個個小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著，一株株冰鳶花拔地而起，迎風搖曳。猶如冰晶的花朵開得遍地都是，將他們包裹其中。
“喜歡嗎？”凱林轉過身凝視她。
賽賽怔楞地盯著滿園的冰鳶，這副景象不是沒有想象過，只是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形式實現。
準備這份禮物對凱林來說何其輕松，但是他的愛意卻來之不易。
“你還記得啊？”賽賽揉了揉眼睛，好酸好痛。
“你說的話，我都記得。”凱林不清楚該怎麽表達深情，但能讓賽賽開心，他便無所不用其極。
賽賽擁抱凱林，比感動更多的是欣喜：“謝謝你這麽愛我，凱林。”
凱林順勢將她緊緊抱住，他覺得賽賽還有別的話。
“所以，我們……私奔吧。”
“……”凱林腳邊蹦過幾只兔子。
賽賽側了側腦袋，道：“父親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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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賽沈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即刻出發。”
“我在納維亞城堡等候您的歸來。”格斯從來時的黑洞跳回去，洞口消失，房間的氣氛卻沈重下來。
凱林“啪”一下合上書，嘆息：“收拾下東西，我帶你回去。”
“我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他們。”賽賽撫上自己的側臉。
“不會。”凱林走過去俯首輕吻他心愛的女孩，然後提醒她：“你還有十分鐘。”
賽賽咬牙切齒收拾回房間行李。
開辟空間隧道對凱林來說易如反掌，他背起輕飄飄的賽賽，躍入黑洞中。
……
滿目電光火石後，凱林穩穩落地。
賽賽從凱林背後跳下，目的地是納維亞城堡的後門，格斯恭敬地為他們接風洗塵。
換上許久未穿的衣服，賽賽看著鏡子裏半個“怪物”，深深嘆氣，她右手翻轉指尖跳躍，手心隱隱藍光流轉閃爍凝聚成一只精巧的面具，剛好能遮住她猙獰的左半張臉。
一開門，凱林已等候良久。
看到賽賽臉上的面具，凱林目光沈沈：“戴這個做什麽？”
“我怕嚇到其他人。”賽賽笑得苦澀，“好了，我們去看父親吧。”
凱林盯著她說：“他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
兩年未見迪格，賽賽覺得自己挺不孝的，為人子女的盡給家裏添亂。
迪格的房間大門半開，賽賽徑直走進去，床邊守候的人滄桑得讓她陌生。
“爸爸？”她甚至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賽厄。
賽厄後知後覺扭頭，“是賽賽啊……”原來那個只會嬉笑的青年不覆存在。
“父親還好嗎？”賽賽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我家鄉的人常說禍害遺千年，他一定死不了。”賽厄強顏歡笑的模樣真真難看。
賽賽有點明白她這般強顏歡笑時凱林為何生氣，因為心疼。
“傷口還沒愈合？”凱林粗略看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賽厄點頭：“是的，不管我用什麽方法，都沒辦法讓傷口愈合，不斷地感染和失血……”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哽咽了，“現在他續著我的命，還能撐一段時間。”
“你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凱林挑眉，他果斷地掀開了迪格的被子，他的臉色蒼白如雪，哪還有活人的樣子。
賽厄下意識要阻止凱林，但賽賽輕輕拉住了他的手，“放心，凱林會有辦法的。”
賽厄這才想起這個未過門的女婿是冰神，如果是神，肯定能救迪格！
驚慌變成驚喜，賽厄的心如同坐過山車，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凱林扶著迪格坐正，讓他靠著賽厄的肩，一系列動作下來，整張床上血跡斑駁，賽厄眼一紅，心如刀絞。
“賽賽，你先出去。”凱林直接道。
賽賽點頭走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聽到了布料撕裂的聲音。
“……”這麽粗暴真的好麽？賽賽帶著一肚子腹誹去了廚房，應該給父親煮點補血的東西。
凱林出馬定不負眾望，當天晚上迪格就醒來，喝到了賽賽煮的補血湯。
密斯特瑞斯的戰火還在進行著，迪格這次就是被努努比亞的國王親自上陣傷到。
“努努比亞現在的國王是誰？”賽賽提出疑問。
迪格一邊喝著賽厄餵過來的湯，一邊回答：“比比西亞弗。”
坐窗臺上的凱林面無表情，而賽賽微微驚訝，然後道：“還真是巧呢。”
“怎麽？”賽厄疑惑。
“算是有點交情。”賽賽思慮過後道：“我想，和比比西談談。”
“不行。”三個人異口同聲。
賽賽第一時間看向凱林，他的決定一向很難更改。
“我不會讓你這副樣子去冒險。”凱林堅決道。
賽厄認同凱林的話，“賽賽，你的身體不允許你有任何危險的行為。”
迪格話不多說，三個字：“我不準。”
“……”說不過三個大老爺們，賽賽選擇回到房間。
去當和平使者談判的決議被否定，賽賽在城堡裏的日子也不算枯燥。院子裏的花都照料得很好，布魯多正在和兔子們玩耍。
賽賽用花瓣泡花茶，迎接前來探病的客人，這些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派過來催迪格快些上前線打仗的“催命鬼”。
“家父病重，還在昏迷中，不能上陣殺敵，打仗這種事，還是交給將軍的好。”賽賽將他們的話四兩撥千斤擋回去。
“可是戰事迫在眉睫！”
“我的父親危在旦夕。”賽賽一步不讓。
“這關系到國家的存亡！”
“一個國家竟然只靠一位公爵就能繁榮昌盛？”賽賽應對自如：“告訴你們的國王陛下，我父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納維亞城堡上下定要討個公道！”
那些多嘴的人通通被賽賽下令，由格斯一並轟了出去。
這樣的事情三天兩頭上演一次，重覆幾番，賽賽也疲乏不堪。
將燉好的補湯端去給迪格，還未來得及出聲，賽賽便聽到來自賽厄的憤慨：“什麽狗屁國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讓你去打仗！密斯特瑞斯沒人了嗎？！”
“人多得是，但他們送上去也只是炮灰。”難得迪格還有心情開玩笑：“我也是一枚炮灰。”
“國王下令，下個月初你必須出現在前線。”賽厄陰森森道：“反正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我不介意送那老頭子一程。”
凱林冷不丁冒出一句：“以公爵的傷勢，不適合跑路。”
“餵，別以為你是冰神就了不起了，指不定你還要稱我一聲爹呢！”
凱林不以為意：“我要的只是賽賽，與你何幹？”
“你……誰？！”賽厄敏銳地感覺到門口有人站著不動。
房間的門慢慢打開，格斯端著補湯規規矩矩地走進來，“公爵大人，該喝湯了。”
迪格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問：“賽賽呢？”
“在房間休息。”格斯回答，神色如常。
“好了，你下去吧。”賽厄揮手讓格斯退下。
格斯走出房門，他要處理完城堡中是瑣碎事物，又安排下明天的工作，等到空閑下來，已是夜深人靜。
還是納維亞城堡的後門，賽賽背著輕便的行囊站在門口，等著格斯的到來。
格斯行了個禮，接著為賽賽開門，“小姐，公爵大人會擔心。”
“是啊，他們會很擔心。”賽賽摸摸自己的面具：“趁著還能為父親做些什麽的時候，放手一搏吧。”
後門打開，格斯目送賽賽遠去：“祝您一路平安。”
賽賽回以微笑，轉身隱入黑暗中。?
☆、和平談判
? 努努比亞與密斯特瑞斯的交界處，兩軍僵持已久，賽賽趕到時雙方的傷亡都不在少數。
戰場反而像亂葬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真的是公爵大人的女兒？”臨時指揮官不怎麽相信面前這個18歲的少女是前來談判的使者。
賽賽只能拿出迪格的紋章。
在場所有士兵都倒抽一口涼氣，“真的是！”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談判刻不容緩，前去通告的士兵很快就回來了，說是對方同意談判。
於是在十二名騎士的護送下，賽賽進入努努比亞軍隊的軍營。
帳篷裏的氣氛是詭異的，靜謐得可怕，只有一人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品著紅茶。
快要十年不見的面孔仍然有當年的影子，英勇的騎士與如今的國王，正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
或許是想不到對方會派這麽一個小女孩來當和平使者，比比西略帶戲謔道：“你是來投降的嗎？小女孩。”
賽賽搖了搖頭，“我只是來請求，請您退兵。”
“哈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
賽賽任他們笑完，繼續道：“密斯特瑞斯並不是沒有能力與努努比亞對抗，只是不想讓更多無辜的人民流離失所，戰爭最大的受害者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您是一國之王，這些道理無需我多說吧。”
比比西輕輕挑起眉毛，“我是努努比亞的國王，自然明白這些，在戰爭開始的時候，我就有了承擔一切的覺悟，鮮血鋪蓋的王者之路，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
賽賽保持沈默，她沒有想到比比西的野心已經如此之大。
“再說，”比比西站起身輕蔑地看著賽賽：“你能代表誰？整個密斯特瑞斯還是魔鬼公爵迪格尼緹？”提到迪格，比比西的表情越發可怕：“他的傷是不是很難治？如果他選擇投降，我倒能發發善心救他一命。”
賽賽垂眸道：“家父平安，有勞掛心。”
言已至此，比比西驀然睜大眼盯著賽賽看：“你是誰？！”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賽賽緩慢地回答：“賽凜尼緹，我是迪格公爵的養女。”
“怎麽會……”比比西一步步走近賽賽，最終站在她面前，握住她的雙臂：“當年，所有人都說你死了。”
賽賽低頭道：“是啊，連我自己都認為我已經死了。”
“賽賽！”比比西露出溫柔燦爛的笑容，欣喜地抱住纖瘦的賽賽。
賽賽麻木地任他抱著，鍥而不舍道：“請你退兵吧，比比西。”
比比西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退後一步與賽賽四目相對道：“若是你早點來該多好，現在……我已經無法回頭了，賽賽，對不起。”
賽賽沒有失望的感覺，談判破裂也是常有的事情。她淡淡道：“那麽我該回去了。”
比比西握著賽賽手臂的手一緊，他眼中盡是不舍：“賽賽，不能多待一會兒嗎？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和你說。”
賽賽搖頭：“比比西，從我以使者的身份踏進你的國土開始，我們的立場就無法更改，我為我的父親而來，你有你的抱負，我在爸爸的故鄉學來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得便是我們吧。”
“不！”比比西固執地抓著賽賽不放，“我已經失去了你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好耳熟的話，賽賽皺了皺眉，“比比西，請你放開。”
外面的騎士聽到動靜想進來，卻被比比西的衛兵團團包圍。
“賽賽，不要離開我。”比比西想抱住賽賽，但是她的掙紮與抗拒表現得很明顯。
掙紮中賽賽的面具掉落在地支離破碎，賽賽下意識地捂住臉，可是比比西已經看到了。
“賽賽，你的臉怎麽了？”比比西焦急地問。
賽賽隨手又凝了一副面具出來，迅速戴在臉上，她的身體開始極速冷卻，原本就沒什麽體溫的身體更加寒徹骨，她知道冰魔眼要發作了，可是她不希望比比西受到牽連。
“比比西，讓我離開吧，我們無話可說。”賽賽抱著自己的肩瑟瑟發抖。
比比西的指尖剛碰到賽賽就被凍住了一部分，但冰很快剝落，在空氣中粉碎。
“這是怎麽回事？”比比西見賽賽搖搖欲墜的樣子，想要扶住她。
伸出的手還未觸及賽賽的衣料，賽賽便依靠在另一個人的懷中，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比比西聽到賽賽最後低喃的話語：“你來了。”
眼前的男人氣場強大，光是那冰冷化不掉的眼神就能詮釋這個人的冷漠。
“你是誰？”比比西拔劍，周圍同樣響起此起彼伏的拔劍聲。
凱林以前就看比比西不順眼了，現在也沒什麽好感，他抱著賽賽轉個身沖出了帳篷，腳尖一點就掠出去千米開外不見蹤影。?
☆、比比西的邀請
? “凱林，你餓不餓？”
“凱林，你渴不渴？”
“凱林，你說說話好嗎？”
“凱林，你別生氣了。”
……
賽賽話說了一堆，凱林卻始終保持一言不發。
他們在一條清澈的河邊石頭上坐著，凱林把賽賽帶到這裏來以後就再也沒說過話。
賽賽揭下面具湊上前對著凱林的唇落下一吻，“好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凱林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並且意猶未盡道：“我真該把你拴著。”
賽賽輕笑著推開他。
好說歹說凱林氣消了，一回軍營，所有人都對他們行註目禮。
“賽凜小姐，公爵大人的書信。”小兵送上一紙文書。
賽賽展開來，印著迪格公爵紋章的牛皮紙上只有一行字：平安就好。
到底是心疼小女兒，狠不下心教訓她，不過要是回到家，迪格和賽厄一定會好好教育一頓。
“為什麽不直接讓她回家？”賽厄問迪格。
在床上看書的迪格回答：“她決定的事情，我會尊重，反正凱林已經趕過去了，她不會有事。”
“可是那個比比西，我很在意啊……”賽厄摸著下巴說。
迪格一把將人拉到眼前，鼻尖對鼻尖，他瞇眼道：“你在意誰？”
賽厄掙紮了兩下無果，滿頭黑線道：“他很可能傷害到賽賽，你個做父親的怎麽不擔心啊？”
“現在你只許擔心我。”迪格把人拽進懷裏，抱抱親親摸摸……
凱林雖說是冰神，卻不會領兵打仗，讓他把敵人全部殲滅倒是輕而易舉，只是神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不能在大規模的戰役上出手。
賽賽的意願是暫且按兵不動，比比西也是同樣的旨意，而且他把那些個騎士毫發無損地放了回來。
戰場的星空是浩瀚的，賽賽與凱林肩並肩在山丘上望著遠方的天空。
“好安靜啊。”賽賽感慨。
凱林潑冷水：“暴風雨來臨前也很安靜。”
賽賽充耳不聞，她對著星空發了會兒呆，眨眨眼道：“我絕不會讓戰爭繼續下去。”
“要我殺了比比西嗎？”他很樂意的。
賽賽提醒他：“神應該心懷憐憫。”
“我是冰神。”
所以不需要憐憫？賽賽無奈地看了凱林一眼，嘆了口氣：“凱林，你什麽時候回神界？”
“什麽時候都可以。”凱林幹脆躺在草地上，星空很近，好似觸手可及。
“真好。”賽賽莫名說了兩個字，然後跟著躺下，在凱林的臂彎中漸漸入睡。
星光傾洩在兩人身上，蟲鳴與風聲演奏安寧的樂章，僅僅是一個懷抱，都溫暖得不可思議。
凱林豈止是不舍，他多麽希望這樣的日子多一點，再多一點。
睡了一個安穩覺，賽賽重新振作面臨新的一天。
太陽當空照，士兵都勤快地訓練著，賽賽好奇地觀賞了一會兒，就被比比西派來的士兵打攪了。
“陛下請賽凜小姐前去商議戰事。”
賽賽看著單膝下跪的士兵，又看看整張臉都寫著“弄死比比西”的凱林，無奈道：“抱歉，告訴你們的陛下。我們無話可說。”
士兵也瞟了一眼凱林，意味深長地說：“比比西陛下願意停止戰爭，只希望賽凜小姐能冰釋前嫌。”
這確實很有誘惑力，賽賽用眼神示意凱林稍安勿躁，說道：“好，轉告比比西，我會去。”
士兵滿意地離開了。
凱林很不滿道：“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凱林，能終止一場戰爭不是很好嗎？”賽賽說，“無論比比西為了什麽，我都要去，因為這關系密斯特瑞斯的安危。”
“用你的犧牲換來的安逸，我不介意毀掉它。”就如同他一怒之下毀滅了艾克塞爾。
賽賽輕輕搖頭：“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相信我，再怎麽說，我擁有星空魔法，還有你，我向你保證，安全回來。”
凱林滿眼的質疑，但賽賽又那麽堅決，他只能妥協：“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會去接你。”
“嗯。”賽賽開心地抱了凱林一下：“謝謝你。”
“比比西如果敢碰你一根頭發我就滅了他和努努比亞。”頭頂上傳來這樣的警告。
“……”哪怕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冰神大人，有時候都有點小心眼。
於是賽賽踏上了前往努努比亞軍營的路，凱林在交界線等她。
一路上努努比亞的士兵都用奇異的眼光看著她，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走進帳篷，裏面只有一個人，他負手而立，聽到來者的腳步靠近，重重嘆息：“賽賽，你長大了。”
嗯？賽賽一頭霧水站在比比西後。
“也難怪你認不出我。”比比西轉過身，他張來雙臂，笑容滿面：“我是凜。”
“哥哥？！”賽賽睜大眼睛。
他微笑點頭。
“哥哥，你……”賽賽驚得倒退一步。
對方仍然張著手臂，他溫柔地笑著：“賽賽，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但又無法感應到你的行蹤，我很擔心你。”
賽賽垂頭，“對不起。我去了別的世界。”
“比比西”緩緩抱住賽賽，拍了拍她的背，送來她，語氣柔和：“沒關系。你沒事就好。”
賽賽馬上提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麽你會使用比比西的身體？”
他笑得親切：“你是在擔心他還是在擔心我？”也不等賽賽回答，他給出了解釋：“我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我便侵入他的身體，沒想到他居然是努努比亞的候選繼承人之一，惹上了不少麻煩，幾經周折，我登上了王位。”
成為國王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將一路的艱辛說得輕描淡寫，賽賽反而鼻子一酸。
“你作為和平使者來到我面前，在那些軍官士兵面前我無法與你相認，想留下你你卻百般不願，好在凱林將你帶走了，不然你會把我當成敵人對待吧。”頂著比比西容貌的凜苦笑道。
“那是哥哥你的演技太厲害了。”賽賽埋怨道：“你一下子就失蹤了，我也聯系不到你，以這樣的方式忽然出現，我怎麽可能想得到。”
“比比西”大笑起來，然後摸摸賽賽的頭，輕聲道：“都這麽大了還像小孩子。”
賽賽臉頰升起紅暈。
“冰魔眼把你折磨得不輕吧。”他憂傷地望著賽賽戴著面具的半張臉，“原本只是想為你續命，卻不想害了你。”
賽賽連忙道：“不是哥哥的錯，我能活下來，也多虧了它。”
“比比西”換了個話題：“我已經下令收兵了，這場戰爭本來就是那些老頭的無聊決策。”
賽賽擡頭：“真的？”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又是一個親和的笑容輕柔的擁抱，“比比西”親吻了下賽賽的額頭，“回去吧，有個人應該在等你。”
“嗯。”賽賽也回抱了下“比比西”，轉身離開之際，她想起什麽，問：“以後你要怎麽辦？”
“比比西”坦然一笑：“當個好國王。”
“你一定能做到的。”賽賽揮了揮手，走出了帳篷。?
☆、戰後平靜
? 凱林遠遠就望見賽賽徐徐走來，他一個閃身到賽賽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
賽賽帶著興高采烈的笑容：“沒事，我很好。”
見她這麽開心，凱林松了口氣，“發生了什麽？這麽高興。”
“唔……比比西願意收兵了。”賽賽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凱林“凜”的存在，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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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以和平談判的結局告終，所有的士兵都歡呼雀躍著，能回家與親人團聚。
迪格與賽厄得知此消息後，第一時間讓賽賽回家。
密斯特瑞斯難得舉辦盛宴，舉國歡慶，讚嘆迪格公爵教導有方，養女智勇雙全等等。
由於“賽凜尼緹”已經死了，所以賽賽公之於眾的名字就是“賽賽”，國王也沒有起疑，籌光交錯好不歡樂。
賽賽沒有出席，迪格的原話是這樣的：“小女會情郎去了，改日我納維亞城堡辦喜事，一定請大家喝喜酒。”
眾人“……”
就連賽厄都覺得這個說法太扯淡了。
事實上迪格也沒說錯，賽賽確實是與“情郎”在王宮屋頂上吹夜風。
為了配合下面宴會的氣氛，凱林握著一只高腳杯，細細品味紅酒的味道。
賽賽可憐巴巴喝著葡萄汁，咕噥道：“我都成年了為什麽還不能喝酒？”
“嗯？”凱林眉梢一挑，眼中波光流轉魅惑眾生，仿佛被酒染上了猩紅與醉意，“想喝？”他故意晃了晃杯中半透明的紅色液體。
賽賽覺得這樣的凱林好可怕，挪了挪，離他遠點。
“想喝嗎？”凱林湊近，酒香縈繞在他嘴角處，若隱若現。
賽賽忍不住擡頭，想抓住那一縷幽幽的香氣。
凱林緩慢抿了一口紅酒，低頭吻住她。香醇濃厚的酒侵入口腔，賽賽一瞬睜大了眼，不是沒喝過酒，人類世界的啤酒與梅子酒還是嘗過的，但這樣的品嘗方式與味道，是頭一回。
凱林吻得忘我，酒醉情迷，他輾轉留戀於賽賽的雙唇，細細碎碎的幸福感填充了他過往的寂寥孤單。
“凱林……”賽賽低吟他的名字。
凱林的指尖伸入她的發絲，癡纏著索取著，溫柔霸道。
兩人都沈淪在夜色與深情似海中無法自拔，忽然賽賽失去了重心，兩人雙雙往下跌。
凱林翻了個身，安全著陸，賽賽在他懷中微微喘息，面具下的臉通紅如熟透的番茄。
“繼續……”凱林直接將賽賽按在樹幹上親吻，摟著她的腰，席卷她的一切，唇齒相依難舍難分。
賽賽呼吸困難，她抓緊凱林的肩，手指逐漸收縮。
感覺到她的難過，凱林後退，舔舐她的嘴角，銀白的發絲交纏，雙唇間拉扯的絲液……四周升溫的空氣逐漸冷卻。
大口呼吸攝入氧氣，賽賽恢覆心跳，倚著樹幹扶著凱林的肩，她深吸一口氣道：“你酒品真差。”
凱林沒說話，只是抱著她為她順氣。
“凱林，想不想要孩子？”賽賽低聲問。
凱林的手僵硬了一下，聲音低沈：“我說過，無論是誰，都無法代替你。”
“可是……”賽賽有點傷感：“最起碼我能留下一個念想。”
“留下做什麽？”凱林輕撫她的側臉，“讓我時時刻刻想到你，痛不欲生，倒不如一無所有來得徹底。”
賽賽索性掛在凱林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喃喃道：“我累了。”
凱林環住她的腰，輕輕一躍，離開這喧嘩奢侈金碧輝煌的地方。
……
慶功宴之後不久就迎來了賽賽的生日宴，納維亞城堡上下忙碌起來。
為此賽厄特地去了趟“老家”，帶回了禮物。迪格還臥病在床，但是他命令格斯去“波斯”搜刮了一堆東西，還帶回來老板一只。
“賽賽，生日快樂！”格瑞德奉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
賽賽捧過包裝精美的禮盒，慢慢拆解，盒子裏靜靜躺著一套火紅的禮服，非常華美。
“看起來很貴重。”賽賽道。
格瑞德知道賽賽不喜歡這樣的衣服，但是這件衣服卻非比尋常的來歷，他說：“蓋普空間的民間傳說中，這件禮服有很美麗的名字，‘神的嫁衣’有一位女神出嫁那天就穿著這身衣服，故事的結局我並不清楚，不過它絕對代表著祝福。”
賽賽還是把禮服收下了，“謝謝。”
格瑞德圓滿了，圓滿結束他又好死不死來一句：“我的小店已經找不出第二個像凱林這樣的‘生日禮物’了。”
聞言，正幫忙切蛋糕的凱林眼神一冷。
賽賽一笑而過，說起來今天是她認識凱林的第八年，從10歲到18歲，經歷了那麽多，卻恍如昨日。
“好啦，來看看我的！”賽厄興高采烈地端上一盆仙人掌，少了很多刺，千瘡百孔不說還七歪八倒的。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詫異。
“咳。”迪格咳了咳，“這是什麽？”
“仙人掌啊。”賽厄理直氣壯地回答，“你們沒見過嗎？”
格瑞德很不給他面子：“見識見過，但是你不覺得送一盆快死的仙人掌有點太寒酸了嗎？”
賽厄轉頭看向賽賽：“你不喜歡嗎？”
“喜歡。”賽賽欣喜地接過仙人掌，她說：“我會養活它的。”
迪格沒什麽好說的，打了個響指讓格斯把堆成山的禮物直接堆在大廳中央，等吃完蛋糕讓賽賽慢慢拆。
“好像都是我店裏的。”格瑞德鄙夷道。
迪格擡起下巴：“我付了錢。”
“……”這裏是迪格的地盤，格瑞德只能腹誹。
凱林慢吞吞吃著蛋糕，突然幾道視線凝聚在他身上，目光灼灼。
“凱林，你的禮物呢？”格瑞德好整以暇地盯著凱林看。
凱林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冷淡道：“禮物只要在明天之前送就可以了。”言下之意他才不會讓他們知道他的禮物是什麽。
賽賽有點期待，未來得及問是什麽，格斯就送來一個盒子。
“是誰送的？”迪格皺眉，他並沒有將賽賽的生日透露出去。
格斯托著盒子道：“努努比亞的國王。”
餐桌的氣氛變得詭異，結冰了似的，賽賽不用看都知道凱林的臉色差到了極點，要不要早點把真相說出來？
比起這件事，她更好奇凜送了什麽給她，於是走過去接過盒子拆封。
格瑞德沒什麽表示，他和比比西素昧平生又無怨無仇，自然不會反感。
凜只送了一些花種，他在盒子蓋上寫了一句話：生日快樂，願你安好。
“一個國王還這麽小氣。”賽厄頗為嫌棄那些種子。
迪格看了看那盆仙人掌，沒有說話。
“我明天就去種花。”賽賽眉開眼笑地說。
凱林直接離開餐桌了。
“OK，醋壇子走了。”賽厄拍手：“女兒啊，你該不會想做王後吧？”
賽賽握著花種不明所以，“為什麽這麽問？”
格瑞德清清嗓子說：“如果我沒看錯，那是玫瑰花的種子吧，玫瑰在很多世界都是示愛的花，賽賽你這麽聰明不會不知道吧？”
賽賽也很疑惑凜為什麽送玫瑰種子給她，但好歹是他的一片好意，總不能扔掉。
“愛情最忌諱猜疑，還是早點熱凱林說清楚吧。”賽厄以過來人的身份教導賽賽。
賽賽貌似明白問題所在了，她嘆氣，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凱林在屋頂上吹風，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否就是“吃醋”，可是看到賽賽滿心歡喜地收下那些種子，他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將那些種子凍成渣。
“凱林！”賽賽在院子裏雙手作喇叭喊他。
現在知道來找他了？哼！凱林難得鬧別扭。
片刻後，賽賽試圖爬上屋頂，一只手攀上屋檐了，接著是另一只手，再是狼狽地擡傷一只腳，還差最的後一只……“啊！”格外華麗的手滑，賽賽騰空的那一瞬心跳都快停止了。
凱林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裏，“爬不上就不要爬了。”有夠丟人。
賽賽驚魂未定，拍拍心口說：“還不是你不肯下來。”
“哼。”感情還是他的錯。
賽賽忽而樂了，“凱林你越來越像人類了。”沒有情緒情感的冰神也有喜怒哀樂，也會吃醋鬧別扭，神和人類的差別並不大，就好像花神伽芙也同樣擁有嫉妒憤恨。
凱林楞了楞，“人類？”他從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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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天是拆不完了。”賽賽倒在琳瑯滿目的禮物中。
“不拆了？”凱林隨手扔掉一個禮物盒。
賽賽精疲力盡，歇息了會兒從禮物山中爬出來，爬到凱林面前，跪坐著伸手，孩子氣道：“我的禮物呢？”
凱林望著她白白凈凈的手心，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忽然低頭親吻她的指尖，咬了一下，把人抱了起來，往花園走去。
布魯多看到小主人被抱著走過來，他豎起毛茸茸的尖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賽賽沖著布魯多揮揮手，微笑了下。
凱林徑直將她抱到花圃前放下，那兒原先種著很多冰鳶，但是現在只有一兩株，畢竟冰鳶對土壤與空氣的要求是很苛刻的，這兩株能成活已實屬不易。
只見凱林擡起了一只手臂，在空中迅速且淩厲地一揮！剎那間好像有什麽星星點點的東西揮灑了出去，落在那片空闊的土地上。
頃刻，原本空無一物的土壤突起一個個小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著，一株株冰鳶花拔地而起，迎風搖曳。猶如冰晶的花朵開得遍地都是，將他們包裹其中。
“喜歡嗎？”凱林轉過身凝視她。
賽賽怔楞地盯著滿園的冰鳶，這副景象不是沒有想象過，只是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形式實現。
準備這份禮物對凱林來說何其輕松，但是他的愛意卻來之不易。
“你還記得啊？”賽賽揉了揉眼睛，好酸好痛。
“你說的話，我都記得。”凱林不清楚該怎麽表達深情，但能讓賽賽開心，他便無所不用其極。
賽賽擁抱凱林，比感動更多的是欣喜：“謝謝你這麽愛我，凱林。”
凱林順勢將她緊緊抱住，他覺得賽賽還有別的話。
“所以，我們……私奔吧。”
“……”凱林腳邊蹦過幾只兔子。
賽賽側了側腦袋，道：“父親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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