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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遭遇冷暴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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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面色劇變的周文郎不顧危險連滾帶爬的撲到自己近前,楚怡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心急,可眼見數道箭雨明晃晃的射來,卻全都貼著周文郎的邊落到了地上,她覺得還是自己的任務要緊,當即垂死掙紮的道:“夫君,能嫁你為妻是怡兒此生最大的幸福,如今怡兒要走了,你能答應怡兒一件事嗎?”

聽到這不吉利的話語周文郎下意識就想斥責,可看到那中箭的位置,所有的斥責都變成了無助的心酸:“怡兒,你說,不管你說什麽為夫都答應你。”

炸塌的抄手游廊已經燃起了大火,火光箭雨的背景下,楚怡淚光點點:“夫君,怡兒自知愚笨,不能陪夫君吟詩作畫,更恨自己無能,未給夫君生下一兒半女……”

“怡兒,別說了。”聽到這話周文郎不禁淚流滿面,這不怪妻子,只怪他了解她太晚。

“不,我要說,再不說我怕來不及了。”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眼前發黑的楚怡開始和死神搶時間,“夫君,婉表妹才藝過人,又對夫君一片癡心,怡兒希望以後我不在了,夫君能和婉表妹、幸福的……”在一起。

“怡兒——”

……

“怡兒——”一聲大喊,滿身大汗的周文郎由夢中驚醒,他急切的朝身邊摸去,入手的卻是冰冷一片。

聽到室內的驚呼,小廝悄悄地推門而入,靜靜的放了盞熱茶在桌案上,就準備像每次一樣默默退出,可當他走到門口想把門帶上的時候,看到陰暗室內自家少爺孤寂的身影,忍不住心中一酸出聲勸道:“少爺,明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早點睡吧。”

自打那場大亂之後,他們少爺就時常被噩夢驚醒,他也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其實看到這樣的少爺他真的有些不懂,這麽多年少爺對郡主都不冷不熱的,怎麽郡主沒了他會傷心成這樣?

唉!小廝暗嘆著帶上了房門,轉眼看到院中的喜字不免生出新的希望:明天就好了,明天有了新夫人,相信少爺一定會恢覆正常的。

不是他懷疑少爺的長情,實在是那場大亂死了那麽多人,哭過痛過之後,大夥不都在繼續的活著嗎?

大喜?聽到房門被關上,周文郎緩緩的下地打開了直欞窗,看著院中的大紅燈籠,他眼中又閃現出那晚的火光。

怡兒就走在那個掛滿大紅燈籠的晚上,她走的是那麽匆忙,那麽的滿心牽掛,至死都不忘按照他的喜好成全他和蘇婉。可怡兒,如果你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和表妹就是害你的罪魁禍首,你還能那麽走的那麽無怨嗎?

周文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害死妻子的罪魁禍首。

當天楚怡死後不久,周恒就帶著一隊人馬趕了回來,正抓住想要撤退的那夥匪徒,經過嚴查烤問他們知道,原來這夥人小部分是敵國的細作,大部分是隱藏在京都裏的前朝餘孽,因為皇帝的引蛇出洞,把這兩夥人給牽到一起了。

敵國細作自知不能久留,將要離開的他們不甘心自己多年的謀劃功虧一簣,所以就夥同前朝餘孽展開了一場屠殺行動,隱藏在京都裏的前朝餘孽準備材料,敵國的細作提供技術,兩夥人合拍做出了大量簡易的震天雷。

以上的這些雖然讓周文郎意想不到,卻也沒有蘇婉的合謀讓他震驚,他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家在對方有難的時候收留了她,到頭來卻落得個恩將仇報的下場?再想到當天晚上,妻子在危難之際不顧危險的護住母親,而自己卻帶著那個口蜜腹劍的女人過去以致害死了妻子,他恨的只想殺了自己。

——表小姐早就喜歡少爺了,我偷聽她和姑奶奶說,說如果沒有郡主,少爺一定會娶她的。

憶起伺候蘇婉那小丫頭的吞吐之言,周文郎好看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容: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嫁他,何妨不成全了她?更何況那是怡兒臨終前的最後心願,他又怎麽忍心不照辦?

“怡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兒子,一定會讓你看到周家有人傳宗接代!”

……

“嗚嗚嗚,嗚嗚嗚……”

看著那豆大的淚珠從那芝麻大的眼睛裏掉了出來,楚怡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違和感:“我這被一箭射死的都沒哭,我說你到底在哭什麽啊?”還以為自己死了就可以繼續穿,沒想到一轉眼到了倆人大婚的場景?這是讓她看看自己的光榮成就嗎?

小晉瞇著小眼睛不住哽咽道:“我當然要哭,你被那女人害的死的那麽慘,這周文郎竟然沒心沒肺的要娶她?這男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其實更主要的是,這倆人一結婚它的任務就失敗了,媽蛋,楚怡怎麽不死的幹脆點啊?要是當場斷氣哪還有那麽多廢話啊?

想到傷心處,豆大的淚珠成天女散花式潰散開來,惹的楚怡還得哄它:“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咱們任務要緊,至少現在成功了不是?再說周文郎不是東西那蘇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倆湊到一起也省得禍害別人了。”

一聽這話小晉更想哭了,碰到這麽個豬隊友,沒心它也塞啊!

……

蘇婉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夢想成真?舉著手中的交杯酒,望著滿室的喜紅,她深情的望著眼前俊朗的男人道:“表哥,咱們倆真的成親了?我真的嫁你為妻了?”怪不得古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原來真的可以福禍相依?

周文郎舉杯淡笑:“真的,喝了這杯酒,到死你都是我的妻。”兩個人的錯本就該兩個人承擔,若不是他的識人不明,又豈會害死嬌妻?

想到大殿上的那抹身影,他的眼神不禁更加柔和。望著他那柔和的面容,蘇婉心滿意足的飲下杯中酒。

這個男人,是她的了。

婚後的生活並沒有蘇婉想的那麽幸福,她以為兩人可以像最開始一樣吟詩作畫花前月下,可不知是對方太忙還是怎樣,經常是一整天的見不到人影,如果不是周文郎每晚必定回來與她恩愛,她真要以為對方是不喜歡自己。

滿心疑慮中她懷孕了,看著因聽到消息而欣喜異常的丈夫,她不禁釋然一笑,這麽期待她的孩子,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孕中的日子是幸福的,周文郎回來的時間多了,陪著她的時間也多了,只要她提一句想吃什麽,吃飯的時候必定會見到,望著如此疼愛自己的丈夫,蘇婉覺得以前所承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辛虧她沒有放棄,才有了這麽好的夫君。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見丈夫滿臉疼愛的抱起剛剛生下的兒子,做了母親的蘇婉真覺得自己是上天厚愛,此生無憾。

“兒子,你要記住,你的名字是周思怡,你的母親叫做楚怡……”

幸福中的蘇婉身子一僵,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丈夫:“夫君,你在說什麽?你要把孩子記在姐姐的名下?”過繼給一個死去的女人?

頭也不擡的看著懷中的兒子,周文郎的聲音依舊那麽春分和煦:“什麽叫記在姐姐的名下?這就是怡兒的孩子。”說罷,他抱著孩子往外走,“思怡,父親抱你去看看你母親,看到你她一定特別開心。”

“不,你給我站住!”直覺不妙的蘇婉不顧剛剛生產過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追下床來,卻被兩個陌生的丫鬟推了進去,“夫人,請您好好休息。”

“你們幹什麽?我是堂堂周家的少夫人,你們有幾個膽子敢碰我?你們給我放手!放手!”幾番掙紮掙紮不過,蘇婉緊抓著旁邊的門板絕望的哭喊,“夫君,你把兒子還給我,哪怕你要記到姐姐名下,也要有我這親娘帶啊,夫君,你把兒子還給我——”

走出院落的周文郎見懷中的兒子似有所覺的哼唧了幾聲,他笑著低聲道:“不怕不怕,父親在呢,那就是個瘋女人,咱們去找你母親,你的母親是當朝郡主,她啊,是個風華絕代的女人……”

……

周思怡從小就是聽著母親的傳奇故事長大的,他知道自己有個聰明漂亮而又勇敢的女人,母親曾經為了父親頂撞當今聖上,母親曾經在匪徒的震天雷下救出了祖母,母親聰明善良,母親蕙質蘭心,只可惜,那麽好的母親卻死在了匪徒的箭下。

正坐在亭子裏思母的周思怡,突然發現假山裏跑出來一個女人:“你是誰?怎麽鬼鬼祟祟的?”

貪婪的望著兒子的面容,蘇婉緊張的道:“你是思怡嗎?”

“是,本少爺就是周思怡,你是家裏新買的婆子嗎?怎敢直呼我的名諱?”瞅瞅對方那蓬頭露面的樣子,小小的周思怡大模大樣的一皺眉道,“你是歸誰管的?對方怎麽連套衣服都不給你換?告訴我那人的名字,我一定要讓管家治他的罪。”

聽到此話蘇婉頓時落淚:“兒啊,我是你的母親,我是……”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身後跑過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堵住她的嘴像拎小雞似的拎了回去。

周思怡莫名的望著這一切,半響才轉身去找父親:“父親,剛才我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婆子,她竟敢說她是我母親?”他周思怡的母親豈是誰都能當的?

“哦?”不慌不忙的放下手裏的書籍,面白微須的周文郎笑著道,“思怡,這世上有很多為了名譽地位不擇手段的人,你是父親的獨子,更是我們周家的繼承人,所以有人貪圖榮華富貴想要攀附與你,這再正常不過,你可要明辨是非,不要被對方所蒙蔽。”

小思怡挺著小胸脯道:“當然不會,我是父親母親的兒子,我一定會好好用功長大後光耀門楣,讓母親泉下有知為我自豪!”

周文郎欣慰的摸了摸兒子的頭發:“你母親要是聽到這話一定會很高興的,思怡,咱們下午去看望你母親,你把這話親自說與她聽。”

“好!”

……

孤寂的墳前,孩童的聲音擲地有聲:“母親,思怡一定會好好用功讀書,長大後光耀門楣,為您討個國夫人當。”

聽到兒子的話,周文郎柔和的望著妻子的墓碑:“怡兒,你看咱們的兒子多懂事?看到這樣的他,你一定會和為夫一樣欣慰吧?”

恍惚中,他似乎見到剛嫁與自己那個滿臉緊張卻偏要故作高傲的女子,又似乎見到那個每當啞口無言卻又倔強對視的女子,不知為什麽,近年來,他一點也想不到她當初的不好,連最初求太後斥責自己的她,都真實的可愛。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誓言般的話語猶然在耳,周文郎喃喃輕嘆:“怡兒,為夫想你了……”

……

“嗚嗚嗚,嗚嗚嗚!”

聽到這熟悉的哭聲,楚怡無奈的一嘆:“你怎麽又哭了?”

抹了把眼淚,小晉滿眼指責的道:“你瞧瞧,你瞧瞧,這男人為你生了個兒子不說,這麽多年還對你癡心不改,這麽愛你的男人,你怎麽能狠心拋棄他?”要是不想著撮合對方,它的任務能失敗嗎?啊?能嗎?

“愛我?”看著遠處那一大一小,楚怡淡淡一笑,“你說他愛我什麽?愛我在大殿上為他求情的虛情假意?還是那句被我剽竊來的情詩?”

那個對他滿心崇拜,一心一意祈求夫君憐愛的女子他看不到心裏,三年的朝夕相對卻比不過一時的虛假之意。

“他愛的,不過是他心中的那抹執念罷了。”

她畢竟不是他心目中那個才華橫溢的女子,驚艷過後,她和原主一樣,仍舊是那個不懂文墨的庸俗之人,那樣的自己,他又會欣賞到幾時?

酸酸的感慨了一番,楚怡又想起了正事:“我說小晉,我到底什麽時候能繼續下一個任務啊?”趕緊完事趕緊回家啊!

“啊?馬上馬上,你別著急嘛!”小晉撓著頭上的雜草嘿嘿笑著,心裏則在默默哭泣。穿不穿我說了又不算,我也著急啊~~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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