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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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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秦康樂不知道有人關心自己的肚子,衛澤也不知道他的祖母想讓祖父問他閨房之事,因此小兩口躺在龍床/上,一起研究查戶籍這件事到底要怎麽辦。

“這件事定是要精細的人才能做的好。”衛澤斟酌著開口。

“嗯,你覺得水侍郎怎麽樣?”

“他在戶部多年,而且地方官中有些是水閣老的門生。”

“嗯。”秦康樂有些遲疑道:“僅憑他一人,效率快慢不說,有些地方只怕也彈壓不住。”

“林國舅呢?”

“舅舅?”

“嗯。”

“好主意,我命他們分頭行事,那些水閣老的門生交給水侍郎,剩下的交給舅舅,至於沿海一帶,正好,交給珩王兄和水尚書。”

秦康樂是個行動派,晚上同衛澤商議明白,第二天一早就下了旨意,秦朝全國上下普查戶口,世家們現在頗有些風聲鶴唳的樣子,對於這位女皇的能折騰,幾乎讓他們心驚膽戰,如今又開始普查戶口,急急忙忙的開始召開會議,探討皇帝又抽什麽風。

結果自然是無解,無論哪一次,他們都沒有正確的猜準女皇陛下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麽,鄭閣老辭官,王閣老看著正廳中的人,竟無端的升起悲涼之感,英雄末路,美人遲暮,榮耀幾百年的世家在這個時候竟給他這個感覺,難道世家真的要完了麽?

然後京城中再次丈量土地,興建公主府,而且一建就是兩座,今年年底,先帝的孝就滿了三年,丹鳳閣與麒麟軒中成年的皇子與皇女可有好幾個。

然後想求尚主的人家也有點兒微妙,先帝的皇四女與皇五女只差一歲,按理也都是金枝玉葉,求到哪位都是好事,可是現在不一樣,皇四女的生母是被先帝賜死的賢妃,一母同胞的兄長更是現在女皇陛下親手斬殺的祥旭。所以真求到了皇四女,可是禍福難料。

皇五女是淑太妃所出,如今水家滿門榮耀,求到皇五女,那好處絕對是大大滴!可是兩個人只差一歲,這要怎麽求?告訴皇帝,我們想求五公主,不想要四公主,除非是不想活了,嫌棄金枝玉葉,女皇的妹妹,陛下分分鐘鐘滅了你,因此一時間京城中很多人家都痛並快樂著。

秦康樂也愁,她愁的不是兩位公主,她恩怨分明,皇四女與她感情不壞,人也爽利,因此她沒想過苛待她,否則當初就不會留她活命,她愁的是皇六子,到底要給他娶個什麽樣的老婆?或者是男人?秦康樂覺得,自己當年在x江看的那麽多的*小說都白瞎了,無論結局還是處理過程,完全沒有適用於現在自己這種身份這種情況的。

“長壽,你說六皇弟的事兒應該怎麽辦?”

關於皇六子只喜歡男子一事,他知道,這時候問他,他也不知道,他又不喜歡,只是皇帝媳婦問了,那就要回答,想了想:“要不問問淑太妃?”

“好,就問問淑太妃。”秦康樂覺得非常好,樂得丟開手,橫豎皇六子是她親生兒子,到底怎麽辦,也有個章程。

“還有一件事,恐怕你要多留心。”

“什麽?”衛澤看著秦康樂。

“各個府中的小郎君,你有空,出皇城在京城中多轉轉。”

“啊?”衛澤一時沒想到。

“我的四妹妹,五妹妹都到了挑選駙馬的時候,門第我能看,相貌也可以宣進來看,只是這言談品性才是重點,除非那種特別差的,否則有一二不足之處,家中都會將其按下。你幫我考察考察他們。”

衛澤面無表情,姐夫為小姨子選丈夫,好詭異的感覺,可是想想也對,皇六子那個名聲,如何同那些小郎君混成一片?

“這事兒你也不用完全自己來,不是還有德沛駙馬麽,你和他一塊考察,兩個妹妹我準備後年一個開春一個入秋完婚。”

“後年?”

“嗯,年底璟王的事兒也差不多,到時候哪有兄長新喪,妹妹出嫁的道理,我不過是想先定下,只怕來年太忙沒有機會。”

“好。”

然後京城中的人就發現了,最近德沛駙馬和皇夫的活動比較多,而且兩個人還經常聯袂出現,就算在二缺也知道為什麽何況大家心裏還都有譜,因此將自家樣貌不錯,規矩禮儀甚好,年歲又相當的兒子/侄子/孫子/外甥等等紛紛像兩個人面前推。

忙忙碌碌就到萬壽節,秦康樂尚節儉,不許底下人鋪張浪費,因此並沒有大操大辦,無論命婦還是大臣都松了一口氣,不盛大,行禮的地方就少,這樣就會輕松些,朝廷命官還好些,那些命婦一旦大妝,那一身的行頭,很是壓人。

過了萬壽節,衛澤就將自己與德沛駙馬看好的人告訴了秦康樂,一個是武漢那邊武家的小郎君很是不錯,父親是刑部侍郎,家風嚴謹,人也溫厚,還有就是忠靖侯的嫡幼子,岳六郎,性子謙和有禮。

秦康樂想了想,八月十三宣了武家的小郎君覲見,在靜思殿,也樹了屏風,然後另皇四女在後面觀看,是否滿意。

武家小郎君一十八歲,正是好年紀,唇紅齒白,身量修長,舉止有禮,進退有度,皇四女看了滿意。

忠靖侯家的嫡幼子頗有些娃娃臉,一雙笑眼配上如船的唇形,十分親切和善。皇五女照舊滿意。

武家心中不是很滿意,皇四女爽朗大方對比於皇五女的嬌弱更好些,但是皇四女的母族太糟糕,誰知道女皇是否忌諱?尚主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想以此拉近與皇帝的距離然後為整個家族謀求好處麽?現在這位公主被皇帝厭棄那還有什麽意思?可是看女皇的意思,這事兒還推不得。

忠靖侯岳家歡欣鼓舞,皇五女的生母淑太妃與女皇陛下無嫌隙,水家滿門榮耀,這絕對是大大的運氣。

然後就是水尚書帶著大筆的稅收銀兩回來,共有兩千萬兩,這數目把秦康樂都嚇了一跳,她原本預計能收上來一萬兩千兩左右都是好的,然後京城收個八百萬,剩餘的地方收個千萬兩,三千萬兩充盈國庫,妥妥的夠,何況還有農賦那半成稅不是,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能收上來這麽多。

“水卿家辛苦。”秦康樂笑了,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

“臣份內之事。”

秦康樂擺擺手:“朕原本估摸著能收上來一千二百萬兩,頂天了一千五,卿家收上來兩千萬可見是真的用心了。”

水孝也挺高興道:“陛下,沿海多繁華,臣收上來這些不過十分三四,如果能盡入囊中,那農賦便是全免又何妨?”

“這話出朕之口,入你之耳,再無第三個人知道,朕原本就是想用這地稅來代替農賦,以後萬民出些徭役就好,這樣有勞力的出勞力,有錢的出錢,方是國泰民安之象。”

“陛下聖明。”明君賢相,身為臣子哪個不想成為流傳千古的賢相?可是所謂明君賢相,要先有明君才能再有賢相,沒有明君,你要麽造反,要麽被女幹人所害,還怎麽賢明?父親當年亦有抱負,可惜先帝軟糯,一心求穩,如今女皇開拓進取,正是自己的大好時機。

“你先回府休息,朕仔細看看賬目。”

“臣告退。”

水孝回了家,與水閣老一說,水閣老半晌靜默無語。

“父親?”

“我過了年便辭官。”

“父親?這是為何?陛下對……”

“為父不能擋了你的路?”

“父親?”水孝驀然福至心靈:“陛下莫不是想讓兒子頂替父親的位置?”

“正是,而且陛下並非過河拆橋之人,我辭官也定然有去處,不必擔憂。”

“是,兒子謝父親栽培。”

“你年輕,你發展好了,我們水家才能傳承下去,成為書香門第。”

“父親所言極是。”水家父子同時回避了世家這個詞,從女皇陛下一系列的動作下來,不難看出,以後還想有比皇室在牛的世家怕是不可能了。

再然後就是璟王病逝,秦康樂也做到了承諾,給予死後哀榮。皇夫衛澤親自去吊唁,秦康樂寫了墓志銘,陪葬明陵。

京中開始收取地稅,依舊超過秦康樂的預期八百萬兩,收上來一千萬兩,至於其他地方也大大超乎秦康樂的原本預計的一千萬兩,而是一千八百萬兩,在加上七百萬兩半成農賦,同樂三年的總稅收是五千五百萬兩,簡直是昌泰後期兩年稅收的總和,戶部尚書滿臉笑容,秦康樂也甚為高興,就連那些世家都都嚇一跳,萬萬沒想到一個地稅竟然收上來這麽多。

年前林靖涵與水義雙雙回來,秦康樂看著一頁頁的數據,心中挺高興,這次統計的全部都是良民,奴仆與士兵(軍戶)都不在內,共有大約一千五百萬戶,人口則有七千多萬。這個數字與她自己計算的沒有太大出入,這就好。

女皇陛下給了兩個人好一頓誇獎慰勞,然後命他們去休息。

在然後就是春節,秉承著秦康樂一貫節儉的行為,京城上下也開始爭相效仿,以節儉為榮,哪怕不是真心的,為了迎合聖意,也都不敢奢侈。秦康樂表示這很好。

三十團圓飯,初一拜年,初二衛澤回鎮國公府,然後臊了個滿臉通紅。

他的兩個叔叔都向他打聽閨房之事,這個絕對不是衛二叔和衛三叔猥瑣,並不是打聽那些什麽有的沒的,主要是想知道,小夫妻到底有沒有那啥啥,多久一次什麽的,為何女皇陛下還沒有喜信兒?

衛澤被問的滿臉通紅,左邊看看是衛二叔那狡猾的笑容,右邊看看是三叔那好奇的雙眼,怎麽就沒有地縫讓他鉆進去呢?

靜默,還是靜默,然後發現兩個叔叔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一切都好。”

“那怎麽還沒喜信兒?你們圓房至今的日子也不短了。”二年的時間,別說這個帝王家,就是普通人家也該急了,只是普通人家,要麽給媳婦兒瞧瞧身子,如果媳婦兒不中用,那就給男人納個妾,現在誰給敢皇夫弄個小妾試試?女皇陛下絕對會讓你知道禍滅九族這四個字怎麽寫。

衛澤一頓,他與秦康樂的感情越來越好,事情也多,又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結婚,更沒有個正經的長輩管著,所以這事兒他忘了,看康樂的樣子,估計也沒想起來,如今被兩位叔叔問起,他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的身體怎麽樣?我記得大病了一次?”

“那次是風寒,事情又多,純粹是累病的,禦醫有時常看著,陛下的身體極好。”

“你呢?”

“我這幾年也不錯。”

“那為什麽還麽喜信兒呢?”

很好,話題再次跳轉回來,身體很好,感情也好,為毛線的沒有孩子?

這個年初二衛澤過的很心塞,最後挨到的時間,然後臉紅心跳的上了自己的金輿,直到路上腦子還嗡嗡的,一直回到清寧殿,這才冷靜下來。

“陛下呢?”

“回千歲,陛下在梅園呢。”

“去梅園。”

衛澤也不喜歡前呼後擁,咳咳,關鍵是皇城裏面就他們兩口子說了算,因此不用帶幾個人,直接就去了梅園,秦康樂竟然在一個亭子裏面睡著了,正疑惑身邊的秋翠為何不喊醒她,發現秋翠打手勢。

“千歲,陛下似乎有些不愉,剛睡,之前特別吩咐不許打擾。”

衛澤點點頭,然後才慢慢的走過去,挨著秦康樂坐下,果然,習慣成自然,哪怕在喝醉的睡夢中接觸到身邊熟悉的熱源,秦康樂也自動像衛澤身邊靠,衛澤無聲一笑,將自己的披風密密的蓋在秦康樂的身上。

那邊又有太監宮女送來不少炭,眾人小心的將炭都燃上,然後看衛澤的眼色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兩個小太監守著。

衛澤擡頭,今兒是初二,月牙尖尖,天氣晴朗,群星璀璨奪目,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間都冒了出來,首先就是今天深受其害的子嗣事件,他與女皇現在絕對稱得上是琴瑟和鳴,只是為什麽還沒有喜信兒呢?然後就是朝政,朝政的事兒他現在懂得也是越來越多,懂的越多就越知道康樂有多麽的辛苦,自己又可以在哪裏幫助她呢?

“醒了?”低頭看向懷中的秦康樂。

“嗯。”懶洋洋的打了個小哈欠,秦康樂半瞇著眼睛:“什麽時候回來的?”

“申時末。”

“嗯,家中一切可好?”

“都好,祖父祖母身體均康健,二叔的生意也頗為順當,三叔那裏用不了多久又會兒填個弟弟或者妹妹。”衛澤不是多話的人,但是家中開心的事兒他願意同秦康樂分享。

“聽上去真是幸福的小日子。”

“正是。”衛澤話鋒一轉,問:“你又在這裏做什麽?”

“想了想稅收的事,千頭萬緒,多喝了兩盅。”

“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嗯,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輸的,哪怕只為了年年歲歲的此情此景。”秦康樂嘴角掛起微笑。

“年年歲歲共嬋娟。”

“不對。”

“嗯?”

秦康樂微微起身,同衛澤咬耳朵,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詩,然後看著衛澤爆紅的耳朵,然後輕笑一聲,站起身,轉身回清寧殿,也不管衛澤宛如木雕石塑一般僵在當場。

“迷蒙蟾宮下,獨擁俏郎君。”他被他的皇帝媳婦兒調!戲!了!滿面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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