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趕緊命了人去幫著收拾，因為藥壺沒毒，所以秦夢甜也不爭搶的去收拾了，起身站到一邊，低著頭輕輕抽涕。

“堂妹這是怎麽了，不是什麽大事，別哭啊，要不然祖母又以為我欺負你了。”秦夢蝶話語不溫不火的道。

秦夢甜用手試著眼淚：“謝大姐關心，我怕主母回去說我做事情做不好。”

五姨娘也好心的道：“不是什麽大事，誰沒有個失手的時候，你就說我這門檻子早上散了油，沒收拾，害的你摔了，老夫人也就不會說你了。”

五姨娘倒是會開脫，這理由還真就能讓秦夢甜免去了責備。其實五姨娘也是聽了秦夢蝶的建議，要讓秦夢甜害怕，可是又不能讓她真的就崩潰了，這樣才有助於最後的行動。

秦夢甜如獲新生般的擦著眼淚道謝：“謝謝五姨娘，謝謝大小姐。”

自從秦洪飛的事情之後，秦夢甜的心裏已經不正常了，可是沒人關註她這些，她現在的神經就是條繃緊了皮筋，再這麽下去早晚會斷。

秦夢甜戰戰兢兢的告退出了五姨娘的茉莉院，心裏還是不住地打顫，就算是能免去責罰，可是免不了的埋怨。

秦夢蝶和五姨娘並沒有因為一切在自己的計劃裏而高興，相反有了新的淒涼。

五姨娘更是想起自己那個早夭的孩子，自己連給他誦經超度都不能，為了隱瞞這個事情，只是秦海川連夜出去給那孩子埋了。

是不是那孩子也真的恨了，會不會真的化成厲鬼，不能超生了，五姨娘想著想著忍不住的流下眼淚。

秦夢蝶知道五姨娘的心痛，但是自己畢竟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對方，這說錯了，還不如不說。她靜靜地遞過去帕子。

慈安院

秦夢甜回了院子，哆嗦著進了老夫人的屋子。

見她回來的樣子，老夫人就知道事情又沒成：“怎麽又沒喝？不是說讓你餵五姨娘麽？”

秦夢甜趕緊跪下：“祖母，早上五姨娘的門檻上灑了油。沒擦幹凈，我進去便摔了，藥罐子壞了。”

老夫人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這是與我鬥智鬥勇呢，老大出門就讓蝶丫頭去陪著五姨娘。外人根本進不去，更是請不出來她，每次都能找了借口不喝這藥，看來也是對我們有防備了，暫且安靜幾天吧。”

秦夢甜聽了這話，如釋重負，依舊跪在地上。

老夫人擡擡手：“起來吧，不怪你，人家有備而來的。”

秦夢甜起了身，站到了二嬸馬蘭青身邊。

老夫人看著秦夢甜那個膽小的樣子有些生氣：“甜兒。你最近怎麽了，以前那活潑性子呢，還要祖母讓你坐下你才坐？”

秦夢甜移著小步，坐到馬蘭青身邊，眼神仍舊如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般閃爍著。

馬蘭青的心裏很是難受，可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老夫人別生氣，這孩子這幾天有些染了風寒，沒精神，過幾日就好了。”

老夫人也懶得多說，本來這女孩子在老夫人眼裏也沒那麽重要。她許忘了自己也是女子吧。

這幾日老夫人真的沒有在給五姨娘送藥了，秦海川最近也沒事，沒有出府，不過這樣的的安靜不能讓他持續太久了。

這日五姨娘的院子裏傳出消息來。說五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很活潑，喜動，老爺秦海川開心的不得了，天天留宿在五姨娘那陪著。

這話一傳出來，整個府上也是都不淡定了，老夫人的院子更是被愁雲籠罩著。

不過此時大姨娘可是沒有什麽興致去考慮這些了。早上有人送信回來，說是程天傲病重了，秦夢欣要守在床前伺候，不能回來拜年了。

大姨娘也有兩個月沒看見女兒了，那邊什麽情況都知道，秦夢欣的日子過得有多麽難，大姨娘也清楚，好在是她沒被傳染，無性命之憂，就是這生不如死的活法早就沒了尊嚴。

丞相府內

程天傲的院子裏丫鬟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了，就要被懲罰，盡管這主子滿身纏滿了藥布，動都不能動，可是就剩下那唯一能動的一只手，手裏還攥著鞭子。

如果自己打不動了，就讓下人幫著打，如果兩個人犯錯了，就相互打。

程天傲現在就是 個變態的瘋子，每天都是以折磨別人為快樂，他要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到別人的身上，自己才能舒服些。

他每當看見秦夢欣，心裏都是恨，可是他又必須讓秦夢欣在自己身邊端屎端尿，這樣自己才能心理上有些滿足，可是每每看見對方，又忍不住的想起秦夢蝶。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悔婚，如果自己娶了那樣的女子，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因為這後宅的吵鬧而流連於青樓，如果娶了她，也許現在孩子都有了。

可惜沒有如果，自己終究是命不久矣，並且還要受這樣的罪，其實他再自私，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情還是怪自己的多，自己如果不忘恩負義，那麽怎麽能被秦夢欣勾引去了，只是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想的再多有什麽用？人家現在是公主，金枝玉葉，自己惡疾纏身，命不久矣。

程天傲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秦夢欣，心裏五味雜陳說不清的感覺，恨過，也愛過，這後宅這些女人，要說動過真心的還真的就只有她了，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她，也許自己不會變成這樣。

秦夢欣此時越發的安靜了，程天傲不鬧的時候，她就靜靜的坐在身邊看書，從不多言語，與以往的她判若兩人。

感覺到程天傲的目光，她並沒有畏懼，可是久了，習慣了，被打罵的麻木了，她直勾勾的看著程天傲的眼睛。

程天傲生病以來第一次沒有打罵：“你恨我麽？”

這話讓秦夢欣很是意外，她看程天傲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的柔情，這個男子曾是自己的最愛，就算是有再多的恨，也掩飾不住那曾經的愛。

秦夢欣沒有回避，點點頭：“恨過。”

程天傲不解的問：“為什麽是恨過？現在不恨了麽？”

“不恨了，早就不恨了，我們之間本就是孽緣，我有錯，也要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秦夢欣說的很是冷靜，仿佛在陳述別人的故事。(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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