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吹熄他的生命之燭。王俊凱臉上的肌肉繃緊了，鎮定了一下，他毅然開了口：

“爺爺，我答應你！”

上門提親

病床上的王爺爺驀地睜大眼睛，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地捂住心臟，口吃起來：“你……你……答應……”

“這件事情我聽爺爺的安排好了！”王俊凱穩穩地說，不管怎麽樣，不能讓爺爺就這樣離開，就算人最終都是要去天堂的，也不能讓老人帶著遺憾走——所以，他只好暫時犧牲自己了。

“但是，爺爺你一定要好起來哦！”王俊凱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是……是……爺爺……沒有事！”王爺爺吃力的說，“快……快叫……你爸爸和媽媽來……”

“好，我順便去買些吃的，爺爺一定要吃哦！”王俊凱起身，拍拍爺爺的手背，王爺爺臉上露出真正的喜悅，王俊凱看在眼裏，心底卻發出長長的嘆息。

門外，王爸爸和王媽媽吃驚地聽到兒子的決定，心情覆雜地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蘇家的宅子裏，雖然七十多歲但仍然顯得美麗高貴的蘇沁染老人坐在沙發上，接待著王爺爺、王爸爸和王媽媽一家三口。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蘇沁染已聽到王家父子為晚輩的求婚，但是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麽？沁染！難道為了琉婉的事情，你還在恨著我們？”

聽到他們提及自己逝去的女兒，蘇沁染心中湧出苦澀，不錯，自己女兒的早逝，雖然不是王家造成的，但卻不是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事情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自己何必再去計較過去的事情呢？

蘇沁染微微嘆了口氣：“琉婉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琉婉在天堂裏看到大家都過得很好了，自然也會開心的！而且，我和琉婉從來也沒有怪過你們。”

“那，你為什麽不能答應我的提議？”王爺爺身子剛剛稍有恢覆，便坐在輪椅上，讓兒子和媳婦推來蘇家，好不容易孫子答應了，就得快快進行，唯恐遲則生變。

蘇沁染淡淡地說：“我們蘇家和你們王家，恩怨情仇地糾纏太久了，我不想再讓蘇家的下一代和你們扯上關系！所有的事情，到琉婉這裏就劃上句號了！”

王爺爺喃喃地說：“我就知道，你還在怪我們！”他看看兒子和媳婦：“替爸爸給蘇姨跪下，求她原諒我們王家吧。”

王爸爸當年移情別戀，本來就對方琉婉心存愧疚，如今知道琉婉已逝，只留下孤兒和寡母，更是心中痛悔，聽了父親的吩咐，立刻跪在蘇沁染的面前，“蘇姨，都是我對不起您和琉婉，請您不要責怪父親，要怪就怪我們吧！”王媽媽也跟著丈夫跪了下去。

蘇沁染忙站起來攙扶，“你們快起來，都多大年紀的人了，不要這樣！”

“蘇姨，請你原諒我們吧！”王爸爸不肯起身，雖然他也覺得讓才十七歲的兒子結婚是件很荒謬的事情，但如果對象是蘇家的女孩子，那麽，事情也只好如此了——誰讓他們王家欠蘇家的。

“快讓孩子們起來！”蘇沁染對王爺爺說，“地板很涼，跪在地上關節會痛的！”

“沁染，你答應我們的請求吧！”王爺爺懇切地說。“我的心臟病已經很嚴重，醫生說隨時都可能會死，而且，我聽你的主治醫生說，你的——病況也不很好，咱們兩個人已經老了，能夠一起走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你走了誰來照顧外孫女呢？”

蘇沁染心裏有些觸動。不錯，前幾天去醫院看醫生，她的病已確診，是惡性腫瘤，醫生說她的生命最長不會超過半年，她活了七十多年，死也沒有什麽遺憾的，唯一掛念不舍的就是自己的外孫女，這個孩子還不太懂事，她走了，孩子怎麽辦呢？

“沁染，把孩子交給他們倆吧，還有我的孫子小凱，就算我們走了，有他們照顧，你也應該能夠放心了。”王爺爺繼續勸著。

王爺爺的這個提議正擊中蘇沁染的內心，她考慮了半晌，仍然有顧慮，“可是……我家的晨語，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呃，我是說，不像別家的女孩那樣乖，但學習倒是不讓人操心。”

王爺爺臉上露出微笑，“我記得你小時候也不很乖的，還記得嗎？那年你不聽話，偷偷逃學去河邊釣魚，被你媽媽追殺。還有琉婉七歲那年，非要離家出走跟著一個馬戲團去學耍猴！”

王爸爸也笑了：“記得的。”當年那個頑皮愛笑的小姑娘音容笑貌歷經歲月仍然沒有減色，在他的心底生動如昔——其實，就算已經另娶愛妻，那人卻依然在他生命中存活。

提起舊事，蘇沁染有些尷尬，看來調皮搗蛋在她們蘇家女孩身上是家學淵源呢。她輕咳了一聲：“呃，這個，說起我們蘇家——”正在考慮怎樣措辭，突然被“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思路。

“哎喲！”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在院子裏叫了起來，“外婆，為什麽在門邊放盒子嘛，害人家跌倒！”

蘇沁染望望臉帶驚奇地王家三口人，帶出一絲無奈的微笑：“我家的晨語回來了！”

正說著，蘇晨語的頭已伸進屋子，“外婆，我餓——咦？有客人哦！”那個腦袋一下子縮了回去。

“進來吧晨語，來見過王爺爺和王伯伯王伯母！”蘇沁染喊著。

“是！”蘇晨語迅速整理一下儀表，一個清清秀秀、溫溫婉婉、笑容可掬的可愛小姑娘邁著輕快地步子跑了進來。

“爺爺好！伯伯好！伯母好！”蘇晨語一副天使模樣，對著三位客人鞠躬行禮。

如果不生氣，她乖起來還是很具有殺傷力親和力的！王家三人立即對這小女孩有了好感。

“你就是晨語？”王爺爺喜悅地伸出手，“好漂亮的孩子！”蘇家的女孩子果然沒有令他失望，配得起他天才的孫子。說實話，在見到這個孩子之前，他還真有些擔心，怕委屈了小凱呢。

這家人笑的好古怪哦！雖然感覺到疑惑，蘇晨語仍然展露自己的天使笑顏。“是的，爺爺！”她看到老人的杯子空了，立刻乖巧地去斟茶。

冤家路窄

“外婆，幹嘛要穿裙子呀，我不要啦！”

好不容易有個周末，一大早，蘇晨語就被外婆拎了起來，強迫她坐到鏡子前面打扮。

“幹嘛把我的頭發梳成這個樣子！”蘇晨語使勁的晃著腦袋。

外婆這是搞什麽嘛！好端端地居然拿來一套白色的禮服裙給她穿——從小到大，她什麽時候穿過這種衣服了？

長長的頭發還梳成很覆雜的辮子，精心編完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花朵狀的蠍子辮。

“不要吵了啦！晨語今天你要乖哦！”蘇沁染一邊為蘇晨語在辮子中央別上造型可愛的藍色蝴蝶結，一邊叮囑她。“我家寶貝今天好漂亮誒！”

“外婆，你今天怎麽啦？感覺怪怪的哦！”蘇晨語覺得好不安，怎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是那天來過的王爺爺一家，請咱們去做客呀！”蘇沁染自己也仔細整理儀容。

“外婆，王爺爺他們是什麽人呀？看來和咱們家很熟悉的樣子，怎麽從前都沒有聽你說過。”

蘇沁染遲疑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們快些收拾吧，王家應該派車來接了。”

“是你！”蘇晨語目瞪口呆地望著王俊凱，不會這麽衰吧！拜訪客人居然會碰到這個冤家！咦？他們都是姓王的，這臭冰塊和王爺爺他們是什麽關系？

王俊凱也大大吃了一驚，就算見鬼也沒有見到這瘋女人來得誇張。難難難……難道爺爺說的竟然是這個神經病？總算他有風度，沒有把驚訝表現在臉上。

蘇晨語用力揉著眼睛，喃喃自語：“消失消失，從我眼前消失！”

“小凱，來見過蘇奶奶！”王爺爺喚王俊凱過來。“沁染，這是我孫子小凱，不是我誇自己的孩子哦，我家小凱在學校是大家公認的天才呢！”

王俊凱抿抿嘴唇，“蘇奶奶！”他彎身向那位穿旗袍儀態高貴的老婦人行禮。

蘇沁染臉上帶著微笑，“你就是小凱？好英俊的孩子！”

“小凱啊，來，認識一下這位是蘇晨語！”王爺爺對著孫子使個眼色。

“我們見過！”王俊凱淡淡地說。

蘇晨語此時還沒從驚訝中醒過來。倒黴呀！出門前幹嘛不看看黃歷算算星座什麽的，早知道寧肯被外婆罵也不陪她出來了。

“啊？”在場的四個大人很是訝異，這兩個孩子怎麽會見過？他們知道王、蘇兩家三代的情怨糾纏，難道，命運早已在大家不知不覺間把故事延綿到兩家的下一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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