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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門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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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醉酒的那天,軟糖留下幫墨闌照顧我至第二天天明才離去,辭行前同墨闌商定了找花易拂一事。

轉眼至元宵佳節,我倍感興奮,卻不是所為佳節,而是我們商定元宵節後一天,軟糖從天宮回來便領我們去花易拂所隱居之地,位於神魔交界處的一處迷一般的所在,拂花宮殿。

原先墨闌是不允我跟去的,但那軟糖卻似乎很想我一去。說她此前應花易拂之邀去過幾次拂花宮,甚是好玩。且我是她凡界唯一的朋友,必定要我同去觀賞。墨闌幾番思慮,想那花易拂既然愛慕軟糖,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會傷害予我,更何況有他在。排除一切危險的可能之後遂答應帶上我。

我自然是極高興的,人世間再好玩的地方,也肯定沒有異界那種神乎其神的景象好玩,更何況還是神魔交接處。

於是從得知同去的消息那天開始,我便自顧自準備起了隨行用品,諸如毛巾牙膏牙刷,零食礦泉水,換洗衣物等。也不知那地方的飯菜吃不吃得慣,順便買了口小鍋和丸子牛羊肉調料之類的,打算去那邊涮個火鍋豈不美哉。

這行李隨著本姑娘的奇思妙想一整理便足足從年初一整理到正月十五。

計劃趕不上變化,元宵清晨天將亮之際,我在睡意朦朧中感覺到一種軟綿綿濕答答似乎油帶點小毛刺兒的東西貼在我臉上,睜眼一瞧,竟然映入一張圓圓的貓臉。軟糖那小蹄子,竟然,她竟然在舔我。

見我瞅著她不可思議之際,她已化為人形,忽閃忽閃著短小的胡須,興高采烈道:"姑娘,我提前回來了,咱可以出發了。"

呃呃,這好像比我想象中快了些,不過也不錯,我心中這麽想著。

待一切收拾妥當之時,乃是這樣一番情景。

我將整整兩大箱行李拖至門口,招呼一旁青筋抽搐的墨闌和抓耳撓腮的軟糖幫我一起提行李。

"去那裏不用走這個門,而且,你帶這麽多行李做什麽?"墨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我頗為疑惑:"出遠門不用帶行李麽?還有,不走門走啥?"

"什麽都不用帶!"墨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罷了轉而對軟糖淡淡道:"阿貍,可以給我們領路了。"

軟糖接到旨意,水靈靈的大眼睛打了個彎兒思索片刻,似在回憶什麽,不一會兒手上畫了個大大的圈兒,竟在客廳打開一道發出幽幽藍光的光圈。

軟糖似察覺了我的驚訝,笑著解釋道:"這是修羅門,君上祖母所創的術法,乃通往異界的捷徑。"

我恍然大悟,還沒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墨闌攔腰摟著,跳進了那個充滿幽幽藍光的修羅門。那一刻暗自慶幸,還好本姑娘英明,事先在口袋裏順了一把瓜子。

當時的我不會想到,這把瓜子將會在拂花宮起了很大的大作用。

大片大片妖嬈交錯的光暈向身後退去,身形幾乎搖晃得無法站定,我緊緊抓住墨闌的衣襟生怕會在這光暈通道中同他們走失。

這異界之門和我想象中差的太遠,原本以為跨過那道門便是神魔交界之地,卻不想當中還要經歷這番折騰。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約莫幾分鐘後,突然身形一穩,我們一行三人竟然已經站在一處炎熱荒蕪的土地上。放眼望去寸草難覓,僅僅有零星幾處寥寥的大石塊散落嵌在荒土裏。一陣狂熱的風呼嘯而過,塵土飛楊,當即迷了眼睛,無法辨別去路。四周很寂靜,寂靜得只有風的聲音,讓人感到可怖。

"阿貍,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墨闌沈穩有力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讓我感到一絲的欣慰。

"啊啊啊,對,對不起。我太久沒來,定位有誤。看這裏應該距離拂花宮殿還有一段距離。"風沙過後,軟糖偷偷瞄瞄墨闌又不好意思地瞅瞅我,悲戚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此刻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涵義,古人誠不欺我也。

天空中幻影交錯,地上滾滾飛塵,放眼望去遠方方天與地的交界處有一方綠洲,綠洲似乎拖起一處突起的山林,軟糖說拂花宮便建在那山林之上,只不過此處看上去近走起來甚遠。還好花易拂可能已經知道軟糖帶了人欲登門呢造訪,而故意現形,否則我們可能連綠洲都看不到。

然而此刻我已無心那拂花宮究竟在何處,因我身上實在是熱的很。來的時候由於凡界是冬天,因此我身上穿著幾層厚的衣服。可這片天地卻是出奇地熱,此刻我已汗流浹背。

"脫了吧,神魔交界之地氣候覆雜,此番是極熱天,穿這麽多不消多久就變成一具烤熟的幹屍了。"墨闌看穿了我的心事邊外退開兩步邊轉身道。

我正有此意,當下脫掉了外衣毛衫,以及棉褲,身上只留了一件黑色打底衫和最外層的牛仔褲,然而腳上的靴子此刻卻是最大的負累,又厚又悶。但是脫了又不行,估計赤腳在這荒地上走不出一分鐘,雙腳就烤熟了吧。

"上來。“墨闌拍了拍自己的背,”天界為了規避在神魔交界處有不必要的兩族邊民紛爭,特地設定這邊界寬約數十裏之地無法使用法術,因此我們只能徒步過去。你靴子太悶,這裏也不是赤腳能走的,就算能走且看上去綠洲離這裏只有幾十裏路的形容,但你區區一個凡人身軀估計半路上就要虛脫。"墨闌難得冒出一句長句且又這麽體貼關懷,我心中一暖,不由得向他拋去無數個讚揚的眼神,果然和我這個凡人待久了變得很有人情味兒啊。

"你是上來不上來?"墨闌屈著腰投來一個墨闌式的一瞥。

"上來上來。"我一個激靈脫了靴子拿在手裏,嗖地跳上了他的背。

墨闌和軟糖不虧是魔界的人,在這方土地上倒是走得很輕快。沿著身後的腳印望去,似乎不稍片刻,已經走了一大段路。此刻軟糖在前方五六步遠開路,我和墨闌跟在後頭。

方才一路上無言,寂寞得很。我思襯著是否該找個什麽話題。不想墨闌卻先開口了。

"怎麽今天這麽安靜,在想你的程夏陽了?"

一瞬間的呆楞後我回過神來,墨闌這家夥怎麽會知道程夏陽?繼而想到除夕那天醉酒,以我的酒品來說什麽話都有可能說出口。不由耳根發燙,極度後悔那天吃了這麽多酒。但是程夏陽這三個字在我清醒的時候絕對是個禁忌。

"不要提到這個人。"我淡淡答道。

那廂墨闌卻也不以為然,單單只回了個:"哦。"

空氣中一片寂靜,仿佛風聲也成了一道背景。良久,我突然想到方才墨闌開口前欲同他說的話題,遂詢問他道:"墨闌,你不是說你成過親麽?"

"嗯,怎麽了?"

"那你有孩子不?"我向前探了探頭,等他的回應。

"有一個。"淡淡的三個字從墨闌口中吐出,卻讓我吃驚得差點從他背上摔下去。

我穩了穩身形,繼續追問道:"那你孩子現在在哪兒?"

"已經死了。"身後是一長串墨闌的腳印,越遠越看不清楚,就好像墨闌口中已經死了的孩子也是遙遠得讓人看不清的。

有一個孩子,已經死了,墨闌這麽回答我,不知為何,我心裏有點難過,也不明白自己在難過些什麽。

"餵,你的頭發撩到我臉了,很癢。"墨闌的聲音把我從恍惚中帶回了現實。同時也激起了一顆我盼了很久的逗弄他的心。

我隨手抓起一把頭發對準他的耳朵便是一番挑撥:"癢嗎,想不想再癢一點?哈哈。"

"想不想我放你下來?"

果然魔王不是好惹的,我懨懨地看著他,歇菜了。

卻不料那廂墨闌一個轉頭對準我的方向奸笑道:"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很勇猛麽?"

方才為了逗弄他,我故意將臉向前探了過去,此刻墨闌一回頭,我倆四目相對,鼻尖與鼻尖之間似乎只隔了幾毫米的距離,這麽近看,墨闌似乎也是一樣好看的,很幹凈很俊美的一張臉,這麽近的距離才發現原來墨黑的眸子裏透著點淡淡的漂亮的紫色。

一股熱血湧了上來,我感覺自己的臉此刻一定紅得像塊豬肝。但又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研究墨闌的臉。

"啊呀,姚熙大人,你的臉好紅!"軟糖清亮的聲音不知何時從前方傳來。

恰巧風沙有漸退之勢頭,凝神一看,便忽略了軟糖在說什麽,眼前已是一片綠洲。綠洲稍稍往中央一些,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林,山上隱隱約約有古色古香的建築物的輪廓。

然而山腳下有一處石階蜿蜒而上,那石階與綠洲的交界處矗立著一塊巍峨的石板,石板正中央刻著行雲流水般八個大字,山高水遠,道阻悠長。

我總結下來這八個字可以縮減為四個字,閑人勿入。然而別說此刻我們一行三人並非閑人,何況那閑人勿入在我的字典裏一直註釋為,必須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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