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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Jurl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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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冕強撐著身上的傷, 不管不顧的要起身問個究竟。

周遡卻不答。

只說:“即使我現在告訴了你, 憑你現在的實力, 有資格給你哥報仇麽?”

答案是沒有。

現在的王冕,渾身上下, 除了這條命, 其他的, 什麽都沒了。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 自己曾經就是個在他哥的庇護下的懦夫。

現如今, 他哥不在了。

他的保護傘也塌了。

因此那些人間的惡就不斷的向他奔湧而來。

恨不得就此將他生吞活剝了。

“好好養傷吧, ”周遡臨走前,對王冕這樣吩咐道。

“學校那邊我會讓陳生給你安排好。”

現在的王冕, 連下地走路都很困難。

更別提上學上課了。

王冕狠狠地盯著他的背脊。

恨不得將周遡的後背盯出一個窟窿來。

“那你會幫我查出到底是誰殺了我哥嗎?”

他用他那沙啞的如同被火燒過的嗓子問道。

周遡腳下的步子一頓。

然後他告訴他:“這個世界, 除了你自己,誰也幫不了你。”

說完,便將客房的門甩上。

只留下王冕一個人待著。

這個世界, 除了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

是啊。

誰又會在意呢。

他哥死了,他去看過現場。

車禍。

大卡車碾過他的身子,連五官都跟著面目全非了。

整個人猶如一條被肢解的狗。

動也不動的趴在那。

他整個人是蒙的。

直到警.察三番兩次的問他, 王冕才勉強的回過神。

後來的喪事完全是走過場。

他的心, 仿佛跟著他哥的死亡,一起過去了。

可是那不過才是他噩夢生活的開始。

起初, 只是同年級的人過來尋釁滋事。

他的拳頭不算硬, 時常被教訓的夠嗆。

但是慢慢地, 他也學到了一些防身的法子。

但是噩夢也跟著一點點的蔓延他生活的每個角落。

後來是高年級的學長過來挑架,再來是社會上的一些地痞流氓。

他認識的,不認識的,統統都來過一遍。

他甚至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為什麽。

也許是因為他哥。

又或者,欺負弱小這件事,本就給這幫人,無上的虛榮感。

而這次,他們直接帶了一大幫子人過來找王冕的茬。

昔日的一幕幕就這樣的在王冕的腦海裏閃爍過。

他哥哥的側臉,總會在他的夢裏徘徊不去。

王冕擡起手,用手臂遮住眼簾。

希冀就此擋住這個世界的光亮。

哥哥。

你在世界的那一邊過得還好嗎?

天氣要冷了,記得多加點衣服,別總是穿一件黑色T恤。

過兩天就是中元節了,我會多燒點衣服給你的。

然後……

我在這邊過得很好。

你別擔心——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王冕都窩在周家養傷。

周遡偶爾來看一眼,但是很快就走。

王冕察覺到,他似乎很忙。

每天能見到周遡的時間,寥寥無幾。

這根本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成田高中生的作息時間。

與此同時,家裏偶爾能和他說上話的人,是周遡的弟弟周鈺。

從周鈺的身上,他能看見自己曾經的影子。

無憂無慮的,每天都是規律的上學上課,為作業而煩惱。

偶爾想著的,就是隔壁班的班花。

他和周鈺還聊得挺來。

特別是游戲這一塊。

周鈺也愛玩游戲,大多數時候都是背著他哥偷偷的玩。

若是被逮到了,就胡攪蠻纏一陣撒嬌。

之後周遡就會呵斥他一通,然後這件事就作罷。

但是沒過多久,周鈺的網癮就又犯了。

王冕很會玩游戲,那些大型的線上游戲,他都玩過。

即使偶爾有不會的,也上手很快。

“我靠,你丫的快點過來奶我一口,”周鈺這個菜雞,明明玩的超級爛,還非要玩輸出角色。

要不是王冕給他吊著口仙氣奶他,他還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幫我看看老怪的血條,靠,這怪也太肉乎了,打不死啊簡直是。”

周鈺忍不住的抱怨道。

王冕抽空給周鈺看了眼老怪的血槽,“還剩三十多,”加把勁,兩人很快就能過了。

沒過多久,兩人就齊心協力滅了老怪。

周鈺癱在榻榻米上,四肢敞開了放,“老王你這技術可以啊。奶人奶的不錯。”

如果讓他玩輸出,這怪早死了。

王冕在內心默默的吐槽道。

不過明面上,他還是愛答不理的“嗯”了一聲。

接著又翻了翻懸賞榜單上報酬豐厚的幾個任務。

大多數都是殺人。

周鈺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從榻榻米上跳了起來,“老王,你是不是會碼代碼?”

他之前有看到王冕對著電腦在碼什麽程序。

王冕楞了楞。

不過下一秒,他淡定的否認道:“沒有,你看錯了。”

他會編程,不單單是“會”這一個字。

“艹,不可能,我肯定沒看錯,”周鈺很是肯定的說道,“要不你教教我怎麽碼代碼?”

“電影黑客帝國裏面的那種,超酷啊。”

王冕插起耳機,開始放rap,“寫代碼很無聊的。”

就是在用另外一種語言,做執行任務。

並且很燒腦。

卻沒有黑客帝國電影裏說的那般酷炫。

不過是讓計算機進行方程式運行罷了。

可是周鈺卻非鬧著要學。

最後王冕被他鬧得頭疼,便開了電腦教了他點最簡單的。

之後自己便開著電腦正大光明的開始寫程序了。

與其說是寫程序,不如說是做黑客攻擊別人的防火墻。

之前周遡說的沒有錯。

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

所以他要自己動手查出真正殺害他哥的兇手。

而第一步,便是從他哥的銀行交易記錄開始著手。

他破了銀行的防火墻系統,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在銀行內部系統中來回穿梭。

然後一筆筆的查清他哥和誰有什麽樣的金錢往來的記錄。

哪知道卻很快被銀行找上門來。

最後還是周遡幫他解決的這個麻煩。

“愚蠢。”

周遡送走了銀行的人後,冷不防的對王冕嘲諷道。

王冕的心一鈍痛。

他轉過身,正對著周遡。

周遡冷眼的看著王冕,冷聲說道:“怎麽,說你不服?”

他剛剛說他愚蠢這兩個字,絕非偶然。

不過愚蠢可以靠後天進行調.教。

但是做事魯莽,則更需要靠經驗的累積。

而王冕的確太嫩。

所以才會被人逮到。

“沒有,”王冕知道自己這次做事魯莽了,因此周遡說什麽他都不會反駁。

因為他說的很對。

周遡冷哼。

“你知道就好。”

這次能打發掉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雖然王冕突破了銀行的防火墻,卻沒有造成任何的經濟損失。

不然若是王冕突發奇想的盜取或者轉走大額的資金,那麽估計現在他就是在牢裏呆著了。

而不是在這兒和他大眼瞪小眼。

周遡領著他來到了樓上的書房。

他坐在沙發裏,雙腿交疊著翹著,接著拿過茶幾上的煙盒,抖落出一根,然後點上。

王冕坐在他對面,就盯著他。

也不說話。

直到這根煙結束。

“知道自己哪兒錯了麽?”周遡將煙蒂擰滅在透明的煙灰缸裏,他雙肘撐在大腿上,語氣絲毫不客氣。

王冕抿唇,不吭聲。

周遡也不著急。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誰也不肯低頭。

可惜過了良久。

“我知道了,”王冕低斂下眼神,做出最終的妥協。

周遡也不再為難他。

他告訴王冕:“沒有絕對實力之前,藏著掖著也不見得是懦弱。”

這麽大的動靜一鬧,王冕能再查下去才有鬼。

“查出端倪了嗎?”

周遡接著點了根煙。

猩紅的火在他修長的指間忽明忽暗。

王冕猶豫了片刻。

最後才點頭。

卻換來周遡的一聲嗤笑。

“不用查下去了。”

一句話,就是這條線索斷了。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別人不是傻子,自然早就有了防範的心。

他的話直直的戳入王冕的心臟。

他花費了那麽多的日日夜夜查出來的一些端倪,就這樣的被他自己親手葬送。

不說崩潰,是難免的。

周遡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小孩。

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

肩膀還孱弱著。

遭逢家庭的巨變,會崩潰,也很正常。

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這小孩兒能扛得住。

但是能扛這麽久才哭下來,也已經讓他無比的刮目相看了。

“擦擦,”周遡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王冕。

“現在把眼淚流幹了,明天該幹什麽接著幹什麽,學校那邊的假請的差不多了,明天你就和周鈺一起去學校吧。”

周遡淡淡的說道。

“和周鈺一起?”

王冕啞著嗓子,雙眼猩紅,“你不怕他也被人找麻煩麽。”

他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狀態。

任何人或者事沾惹上他,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哼,那就讓他們敢動一下試試。”

周遡不屑的說道。

那些個角色,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整個成田從小學到高中,敢動他弟弟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他的模樣被王冕看在眼裏。

他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他的哥哥之前也是這麽罩著他的。

並且和他說過同樣的話。

雖然他不曾給他哥惹過任何事,做什麽橫行霸道的醜事。

但是至少放眼整個學校,他就沒有怕過誰。

直到庇護他的大樹轟然倒塌。

“把眼淚擦一擦,去洗把臉,”周遡何嘗沒有察覺到王冕眼中的孤寂。

“別想太多了,這條線查不下去那就換條線索接著查。”

條條大路通羅馬。

真像總會有一天水落石出的。

王冕也知道,現在他做什麽,都是於事無補。

只能靜觀其變。

而在此之前。

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變得強大起來。

“謝謝你。”第一次的,他是真心的感謝周遡。

這個像是他哥一般的頂梁柱,支撐著這一切。

“你就沒有難過的時候嗎?”

離開之前,他忍不住的問出了聲。

周遡準備抓煙盒的手一頓。

接著他點燃了根煙,緩緩說道:

“血肉之軀,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喜怒哀樂。”

人有七宗罪。

依次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

只要他還是人。

就免不了七宗罪。

“只是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有些傷痛,埋在心底,比流於表面要來的更有意義。

因為那些會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可是情緒總有失控的時候。”

正如他剛剛。

周遡深吸一口煙,輕笑:“因為真正強大的人,從不相信眼淚。”

眼淚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只有變的足夠強大,才能刀槍不入。

“那我願你永遠都沒有悲傷難過的時候。”

這是王冕離開之前的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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