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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Golden Go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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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視鏡裏的世界,越來越遠的道別,你轉身向背,側臉還是很美......”

引擎聲轟鳴。

車外一片喧囂,但是車內倒是安靜的很。

只有低音炮的音響在放著歌,

趙柯敲了敲車窗玻璃。

周遡慢慢降下帷幕。

“有事兒?”他問。

趙柯嘿嘿一笑。

“哥還是這麽懷舊,這首歌聽這麽多年了。”

“還聽不膩呢?”

背景樂放的是周傑倫的《一路向北》。

是當年周傑倫拍頭文字D的電影插曲。

如今算算都過了十多年了。

當年的雙J戀到周侯戀再到現在的兩個孩子的奶爸。

時間過的太快。

而周遡總喜歡每次賽車的時候放。

說很有當初看到藤原拓海的感覺。

趙柯不懂。

他更喜歡聽那些嘻嘻哈哈的說唱Hip Hop。

從中文的到英文的,他都有涉獵。

“要你管,”周遡將音量調低了,“有事說。”

比賽快開始了。

他透過車窗看著阿呆站在路邊。

懷裏還抱著帶來的粉色飯盒。

仰著頭在和一旁的王冕說話。

他突然有點後悔當時扔掉了手裏的筷子。

也許嘗嘗也不錯。

趙柯正了正神色:“遡哥,賽完了去擼串還是火鍋?”

他擡手看了眼手表。

賽完這場局估計十二點不到。

去擼串也好去火鍋也好,都挺合適。

要是吃完的早還能去隔壁蹦個野迪。

“再說吧,”周遡興致闌珊,“你定,我都行。”

火鍋與擼串,他沒所謂。

他從儲物格裏的煙盒中抽出根點上。

心情煩躁。

只是不知怎麽的。

他腦海裏閃現過剛剛阿呆做的紫菜卷壽司。

糯米裏還裹著肉松。

賣相看上去不錯。

不知道嘗到嘴裏是什麽滋味。

想到這裏。

他深深的看了眼抵在他車旁的趙柯,覺得這人是無比的厭煩。

搶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趙柯被他瞪得不明所以。

他撓了撓頭,拿出手機岔開話題:“行啊,那我就訂小龍坎吧,那時候剛好人少,我讓老板給留個包廂。”

多倫多生意最好的幾家火鍋店裏,小龍坎算是排的上號的。

這時候去肯定擠滿了人。

沒訂位或者包廂根本想都別想。

周遡沒說話。

算是應了下來。

但是趙柯卻還是手掰著車窗,沒有離開的跡象。

“還有事兒?”周遡擡眉。

趙柯撓著後腦勺,嘿嘿一笑。

“遡哥,阿呆的手藝真不錯,”他嘖嘖嘴,回味道:“上次雞湯到這次的壽司,味道還真不錯。要是她再多做幾樣兒,我就投資她來Richmond Hill(列治文山)開個店。”

不知趙柯是故意提起阿呆的還是什麽。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遡的臉色冷了冷。

“投資她開店?”周遡反問。

“你是她誰啊。”

周遡臉上的不爽擺在那。

趙柯見到周遡臉上的表情後,眼神一轉,嘴角的笑勾的更開。

他果然猜的不錯。

這個阿呆對周遡而言,是特別的。

他沒吹牛。

他只是太了解周遡了。

他任何的反常,趙柯都能一眼看穿。

多年的弟兄,趙柯想借著機會推他一把。

不然按照周遡這個對什麽都全然不上心的個性,還不知道鐵樹什麽時候有的開花。

周遡直接將車窗合上。

他面無表情。

只是腳下的油門踩的轟響。

正如他現在暴躁的心情。

而周遡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

看見路邊的阿呆正在仰著頭和帶著骷髏頭巾的王冕講話。

不知王冕說了什麽,逗得阿呆笑嘻嘻的,眼睛也瞇成了一彎月牙兒。

臉上還染著淺粉色的蘋果紅。

她從來沒對自己這麽笑過。

非但如此,在他面前,她總是表現的怯生生的。

總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綿羊。

周遡冷哼一聲。

眼中陰譎閃現。

這時候。

旁邊車的車窗玻璃被放了下來。

“你就是Dyn Chow?”

那人帶著棒球帽,嘴裏嚼著口香糖,沖著周遡揚了揚下巴。

語氣囂張且狂妄。

周遡將視線從阿呆身上挪開。

“有事?”周遡背靠在真皮座椅上,他挪了挪,神情憊懶的模樣。

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掀。

“沒事兒,”那人自帶著一雙爛漫的桃花眼,眼尾慣性的上挑,嘴角帶笑。

襯得人無比的輕浮,更甚的,是放蕩。

“就想認識認識,我叫An Zhong。”

“今天這局我組的。”

他有點自鳴得意。

周遡抿了抿唇。

他話都懶得說。

顯然沒興趣知道。

誰組的局,誰做的莊,誰非要約他來,他都懶得過問。

因為輸的人不配在他這裏留下姓名。

只可惜旁邊的這位並不識趣。

“比完之後去喝一杯?”

對於周遡,他的興趣濃厚。

要知道,他來多倫多之前,可就聽過這位的不少傳聞。

賽車手不過是他這些傳奇身份中的一個而已。

周遡卻直接拒絕了他。

“有飯局了。”

意思明白的很。

不方便,不願意,更不合適。

那人了然的“哦”了一聲。

接著他又說:“這麽早就把飯局定下了啊。真奇怪,輸了的人居然還有心思吃飯。”

“要是我,肯定沒臉去吃。”

言語中滿是對周遡的挑釁。

顯然對於傳聞。

他半信半疑。

但是沒關系。

因為今天周遡的出現,就讓為了他信一信。

關於他的傳聞。

到底是真是假。

周遡神情懶散的慢悠悠的將降下車窗來。

他總算是拿正眼看了這個An Zhong。

娃娃臉,桃花眼,笑起來臉頰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眼神輕浮而傲慢。

放在周遡這兒,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孩兒。

張牙舞爪。

周遡原本不佳的心情倒是被這人逗笑了。

An不明所以。

“你笑什麽。”

他以為自己放出來的狠話帥到炸裂。

卻沒想到周遡聽到是這樣的反應。

他頓時生出一絲挫敗感,猶如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An Zhong是嗎?”

周遡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點著。

他的表情很淡。

An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周遡顎首。

“行,我知道了。”

這時候身材曼妙穿著齊B短裙的美女舞動著手上紅色的絲巾。

吹哨在即。

“An Zhong,給你這個榮幸,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周遡重新換了跑車加速的檔位。

發動機燒的滾燙。

轉速表也轉到了頂。

人聲鼎沸。

車內的周遡卻不為所動。

他勾著唇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An Zhong聽見他的解釋後,瞳孔陡然的收縮。

這還不是結束。

因為這時候,周遡開口解釋,語氣很淡:“按照慣例,我從來不記我手下敗將的名字。”

“所以這是我給你的,特有的榮幸。”

要論狂妄。

誰也比不上周遡。



阿呆站在第一排。

身後的人群哄鬧嬉笑著。

每當那輛黑白相間的跑車繞道到他們這兒時,人群裏的歡呼聲最大。

為首穿著黑色鉚釘皮夾克的男生拿著對講機在播報實時的比賽現場。

王冕站在阿呆身邊。

他指了指一輛白底黑邊的賽車給阿呆看。

“遡哥的,布加迪威龍Mansory,多倫多就這一輛。”

懂的一眼就知道是誰開的。

阿呆聽不懂車名,反正這輛車她從未見過他開。

大約是平時在他家地庫停著的。

拿出來在一眾紅橙黃綠青藍紫的跑車裏比對,黑白相間的車身也著實的搶眼。

正如周遡這個人一樣。

人群裏爆發的呼喊聲全是周遡的英文名:“Dyn Chow,Dyn Chow,Dyn Chow......”

太多人想要見證這個傳聞中的多倫多車神了。

那個活在別人嘴巴裏,被妖魔化的男生。

上了車之後的周遡,氣場立刻變了。

他眼中的篤定愈發明顯。

平日裏的慵懶與隨意也收斂了起來。

當他的手碰到方向盤的剎那。

眼神銳利。

勢不可擋。

周遡從不掩飾自己對車的喜歡。

正如馬達爆表的速度可以刺激著他腎上腺素的爆發。

讓他甩脫所有的束縛,在那一瞬的世界裏只剩下速度的存在。

這時候。

提前安裝在車上的對講機發出聲響:

“......現在布加迪第一,但是紅色的法拉利緊跟其後,其他的車都稍有落後......”

“紅色的法拉利一直想要超過布加迪,下面就是連環彎道了,要想超車的話,下面這個彎道是法拉利唯一的機會了......”

周遡聽見對講機裏傳來的聲音。

他篤定的勾笑。

接著擡眉看了眼後視鏡。

不出所料的看見了坐在法拉利裏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孩兒。

原本驕矜的臉變得神色凝重起來,眉頭緊蹙著,手裏死死的攥住方向盤。

兩人的車一前一後。

周遡故意的擋在他車前,前後也不過一米的距離。

紅色的法拉利想要超車。

卻被他的布加迪死死的堵住。

進退兩難。

想超過他?呵。

回家多吃幾年奶再來吧。

周遡勾唇一笑,眼底沈靜如水。

這場賽車局,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果然是遡哥啊,”王冕抱著手臂,不得不感慨,“法拉利的這小子還是嫩了點。”

若是再歷練幾年,說不定還能看上兩眼。

但是現在……

只能被周遡當傻子耍。

周遡刻意的控制和An Zhong那小子的距離。

不甩下太多,有不讓間距隔的太少。

他就像是貓鼠游戲裏,那個充滿耐心的貓,一點點的逼近自己的老鼠,給獵物一點希望,再慢慢的給他絕望。

以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雖然不得不承認的是。

不管是車型到改裝再到配置,這輛法拉利都是無可匹敵的一流。

卻還是在車技上略遜一籌。

這是需要天賦和後天的錘煉的。

“遡哥不愧是遡哥,今天賽完,他的車庫裏又要多一輛豪車了吧。”

王冕跟著羨慕。

要知道,那個叫An的小孩兒在溫哥華可是狂妄的很。

當時來多倫多提出比賽的時候,點名了賭註就要的是周遡改裝好的布加迪。

周遡聽到後眼皮都沒擡。

本來不同意的態度,在聽見有人要他的布加迪的時候,就直接讓趙柯應了下來。

這倒是真讓趙柯驚訝了一會兒。

阿呆聽到王冕說的話後,昂著頭,滿心的驕傲。

對啊,這就是周遡。

無人能敵,永遠驕傲的周遡。

就永遠的驕傲下去吧。

——

“你轉身向背,側臉還是很美,我用眼光去追,竟聽見你的淚......”

周遡腦海中一閃而過當初和他弟周玨一起看頭文字D時候的畫面。

周玨是個徹頭徹尾的Jay Chou迷。

而頭文字D是他當年最喜歡的日漫。

當初電影上映。

周玨非要纏著他一起去電影院看首映。

說一定要陪他去看周傑倫的熒幕處.女作。

那時候,周遡整日整夜忙著應付周老爺子的各類刁難和拋出的一堆問題上。

每天與公司高層斡旋,奔波在一個又一個的會議場上。

基本無暇顧及到自己的弟弟周玨。

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弟弟情緒上的變化。

他以為他們兄弟倆頂著周家少爺的名號,他們就可以不用再被其他人輕視和欺淩。

那些小時候受過的苦、欺負、刁難,他在那些人身上一一的討要回來。

連本帶息。

一個都沒有放過。

周家的存在仿佛給他們撐起了一把巨大的保護傘。

他只要變得夠強,他的弟弟周鈺便可以永遠躲在他的身後。

無憂無慮的,一如小時候的那樣。

別人打他了,有周遡給他討要回來。

別人欺負他了,周遡可以將別人打的連媽都不認識。

他是他的哥哥。

他要保護他一輩子的。

只要他周遡足夠的強大。

只是周遡沒有想到的是。

年少時期給了他們庇護的周家。

這可以是一顆糖。

更能是一把刀。

糖的快樂只是一瞬的滿足。

但是刀卻是斃命。

一劍封喉。

甚至連死後,都要被人詆毀,說怯懦。

不配做一個周家人。

他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周家人麽。

他從來都沒有想要過。

既然這些人這麽在乎這個姓氏,那麽他,就會一點點的剔除掉,他們作為周家人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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