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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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藥》的拍攝極為順利，原定兩個月的拍攝期，餘出了十天，全片就殺青了。十二月，沈姜半點沒有女明星風範，裹著厚厚的大衣回了家。
年底是黃金期，各大片子為了票房搶占拍片，全擠在一堆上映，尤其是喜劇片，競爭更是大。《靈藥》混在一眾大牌雲集的爆笑賀歲片中，僅有沈姜和霍憧兩人的主演陣容，看起來略顯蕭瑟。
這部片子的名字是《靈藥》，即表示沈姜所飾演的靈藥幻化的女主是一番，繼《時光》之後，這成了沈姜再次抗下大部分票房壓力的電影。
因為要宣傳，沈姜沒能在家好好休息，回首都沒多久後，後期制作完成，又跟著劇組全國各地飛，到各個城市進行路演宣傳，過年前的兩個月時間，全花在了二十二場路演上。
再次回去後，周曼文心疼得飯都吃不香，恨不得沈姜二十四小時都在家待著，吃喝都讓人伺候，自己別動一根手指頭。慕雲安很識相地沒有招惹她，待到電影上映時，還大手一揮，包下了好幾個場次，扔給身邊的狐朋狗友，讓他們拿去送人。
有付出就有收獲，二十二場親力親為的路演，換來了第一天超過五千萬的票房，盡管和其他同檔期電影們九千萬起跳的首日票房相比，這個數目不算什麽，但以沈姜和霍憧兩人搭檔的組合，能在諸位巨星之中殺出一片存在感，已經證明了電影的質量。
《靈藥》這個故事，源自於導演孫由光某天晚上的一個夢，醒來之後他就把這個故事的粗略內容寫下，後來找了以‘風格犀利思維刁鉆’著稱的編劇寧安合作，才有了最後的劇本。
這兩個人一個是中生代導演裏的佼佼者，一個是年輕編劇裏的新星，靠譜的班底，加上實力穩固的霍憧和新人中演技備受好評的沈姜，幾下相加的結果便是——《靈藥》這匹看起來資質不佳的笨鳥，成了後來居上的黑馬。
由於同時上映的電影太多，幾乎沒有哪個影評人把整個檔期內的電影評價全都寫出來，《靈藥》原本是最少的，只有‘電影大話’和‘電影竹節君’第一時間發布了觀後影評，在被連續幾部陣容強大特效豪華但是內容完全撐不起來的稀爛作品沖擊之後，其餘影評人也開始把目光轉向這部投資相對來說較小，也沒有亮眼陣容的小成本喜劇片。
——又是沈姜。
進電影院前，不少影評人看著海報，這樣在心裏暗道了一句。
看完電影出來後，更多影評人捏著手裏的票根，默默感慨了一聲——
果然又是沈姜。
上映第四天之後，口碑開始發酵，觀影者們紛紛開始在網上反饋一眾電影的好壞，諸位影評人的評價也恰時公布，不管是粉還是路人，看過各部電影的點評後，紛紛不無感嘆：沈姜這是又要爆一部電影了？
她還真是和電影圈很合得來。
電影和電視的爆，含義完全不同，一部電視爆紅，演員的知名度和粉絲立馬就會大增，效應當即就會顯現。而電影，即使票房大爆，也只有看過電影的人會對她有印象，相比之下知名度遠不如一部爆紅的電視劇。
但是沈姜的事業路線很明顯，完全沒有一點要從電視切入從而擴大知名度的意思。她和尚天英曾討論過，在這一點上，兩人的觀點高度契合。
沒有電視劇演員臉熟沒關系，她們的目標本來也不是這個，電影一條道走到黑，或許難，但只要有那個本事越走越高，路就會越來越亮堂寬敞。
等到票房和獎項累積到一定水平，站的足夠高了，即使是底下的人，一擡頭也能看到她。
就好比洪偉，從出道之初就開始拍電影，早期配角，後來有機會擔主，一點一點厚積薄發，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主演過哪怕一部電視劇，然而群眾認知度還是很高，只要一上街，一準被路人圍起來。
能夠被認為‘和電影圈氣場很合’，對沈姜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靈藥》從第五天開始增長的票房，似乎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影評人們對這部電影的點評，無一例外帶上了一個詞：犀利。
這是一部風格犀利的喜劇，正好是安寧和孫由光長處的融合。又因為資金不多，並沒有特別著重於特效的使用，使整個影片看起來有種另類幽默。
其實沈姜和主創團隊都沒有期許過太高的票房，沈姜本人的猜想，大概是比《時光》高出一些的程度，然而下映那天，對著總票房13.6億的數目，讓她捧著手機怔了好半晌。
——賀歲檔中排名第一！比《時光》足足翻了一倍！
若以二月為一年結尾，那麽整年的國產電影票房榜上，《靈藥》能排到第三！
真正的黑馬，當之無愧，沈姜是真的感激，不僅感激孫導演和寧編劇，也感激搭檔的霍憧前輩，更感激貢獻票房的每一位觀眾。
懷著這種心情，她自‘鼎視盛典’後就沒有再用過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條狀態——
沈姜v：感謝觀眾。[圖]
不過沈姜心裏也清楚，其他電影輸給他們，不是因為他們真的無敵了，而是因為別人的短板超過了可以容忍的程度。陣容強的劇本差，劇本好的演員差，就拿同檔期裏某一個集齊了三位當紅男明星的片子來說，只要換兩個演員，不說洪偉前輩這種，只要水平有段喻的四分之三，都不至於慘到那種程度。
好笑的則要數沈雨嵐，她也有一部賀歲片，也是個愛情喜劇，和她先前拍過的《醉春閨》差不多，然而這一次卻沒有上一次那麽好的成績，電影上映之後第一天，票房就慘淡得讓人心酸。
沈姜在微博上看了片花，關掉之後默然無言。
沈雨嵐她……是真的很不會挑劇本啊。
先前的醉春閨真的算是走了好運了，也不知沈志達為什麽不幫著把把關。
更好笑的是，在微博網友們誇沈姜帶旺電影，主一部爆一部的時候，沈雨嵐的粉絲還不甘心地弱弱發聲：“她不過是本子挑的好，我們家嵐嵐本子差了點，要是本子好……”
如此腔調，惹得路人一陣嘲諷：“自己不會挑劇本，怪沈姜咯？”
堵得她們好一陣夾起了尾巴做人。
沈姜在微信上一一和劇組成員分享喜悅，霍憧前輩頑性不改，打趣她：“我可是沾了你的光，誰不知道現在業內盛傳你運中帶旺，只要是你主的片子票房一定不會差，大家都想和你搭檔等著揀成績呢！”
沈姜哪敢受這份誇，和他扯皮好半天，才終於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不想剛越過了霍憧這座山，又來了一條河。
前輩：恭喜，二十億女主。
前輩：[圖.jpg]
那張圖裏是陸柏庭不知打哪個論壇弄來的截圖，帖子裏討論的正是她，《靈藥》中她的角色太討喜，看過電影的觀眾對她的好感度上升了一大級，一群或因這部電影對她有好感，或因前兩部電影對她有好感的網友們，在帖子裏津津樂道她雖短卻晉升極快的電影路。
《時光》和《靈藥》加起來，票房正好過了二十億，謝淳書和霍憧都是經驗老道的實力演員，但他們沒有什麽粉，兩部電影成績都是沈姜抗大頭，“二十億女主”這個稱號，也在帖子裏眾人的討論中，落到了她的頭上。
沈姜只好向他求饒：霍前輩剛取笑過我，前輩你又來……
。
周曼文對沈姜電影成績好沒什麽太實際的感受，只覺得這個年過的真是不太開心，年前沈姜忙得全國各地飛，年後又開始各種采訪拍照廣告代言。
沈姜也想休息，然而入了這行就不能任性，即使萬般留戀家裏舒服的沙發，年後第一個大型活動，該去還是得去。
又是一個盛典，‘華璨盛典’像是和‘鼎視盛典’較上了勁，明星請的只多不少，也不知主辦方出了多少血。
對於沈姜來說，這個盛典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讓她看到陸柏庭。
然而想見的人沒碰上，不想見的人倒是一撞一個準。
後臺過道就那麽寬，迎面碰上，一般都是各往旁邊讓一步，曾之安偏不，微昂著下巴，沒有半點要挪開的意思。
沈姜禮貌笑著，“曾前輩？”
“你趕時間嗎？我趕時間。”曾之安垂眼睨了睨她腳下。
在這裏的人哪一個不趕時間，沈姜心裏發笑，本來打算讓的，忽然就不想讓了。
曾之安見她站著不動，眉頭蹙了蹙。
沈姜剛要說話，稍晚些從休息室出來的尚天英到了。
曾之安臉色變了變，彎唇輕笑了下，“好久不見，尚姐。”
尚天英眸光微閃，“好久不見。”
“原來這是尚姐的人？”曾之安故作驚訝，而後含笑道，“既然是尚姐的人，那我就讓讓好了。”
尚天英沒有接話，只是笑，曾之安說完果真往旁邊挪了一步，從側邊走開，臨走前看了她們一眼，那雙笑得惹人發厭的眼睛裏閃過令人琢磨不透的光。
只剩自己人，沈姜瞅了眼尚天英的臉色，低聲道：“尚姐？”
尚天英淡笑著諷了聲，“她剛簽到我手裏的時候，不過是個連戲都不會演的花瓶。”
沈姜默然，曾之安就是尚天英上一個帶的藝人，她們分道揚鑣前半年，曾之安剛拿下金馬獎影後。
曾之安大概和尚天英有過節，有的藝人不喜歡經紀人管自己太嚴，那會讓他們有一種被奴役和被駕馭的感覺，而尚天英的嚴厲，正好和她的能力相等。
如此，她和尚天英不對付，剛剛故意找自己麻煩也算事出有因了。
。
過了兩條走廊，尚天英中途去找主辦方談事情，剩下李純純和其他幾個小助理陪著沈姜。
還沒到出口，面前突然迎上來一個中年男人，揚著一臉油膩的笑意。
他擋在面前，沈姜只好停下。
“沈小姐？”
“我是。請問您是？”
“你好你好，我是梁輝。”他遞了張名片給沈姜。
沈姜禮貌接過，又聽他道，“沈小姐的幾部作品我都看了，希望有機會可以合作。”
他的名片上，名字旁寫著‘導演’兩字。
沈姜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什麽，臉色微微一變，而後笑容變得越發客套疏離，“希望有機會。”
“我……”
“不好意思梁導演，前面還等我采訪，下次聊。”
不待他把話說完，沈姜頷了頷首，提步前行。
走開好遠的距離，確定對方聽不到，李純純壓低了聲音問：“為什麽……”
“你好奇我為什麽突然變了態度對他那麽不客氣？”
李純純點了點頭。
沈姜輕輕一笑，“因為他不是什麽好人。”
其餘如何她不知道，但是這個人兩面三刀絕對跑不掉。
當時在微博上，他可是發博聲援過沈雨嵐，後來幾個大咖站隊，輿論風向變了，他才刪了微博。現在好意思來找她，還說什麽希望有機會合作？
別逗了好嘛。
李純純半懂不懂，又想到曾之安，極小聲道，“那個曾之安好過分哦……”
“她有趾高氣昂的底氣。”沈姜抿了抿唇，“她有獎項在手，我沒有，她是影後，我不是。”
光憑這點，她的確有資本。盡管那資本是被她甩開的尚天英一手創造出來的。
李純純想了半天，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又不太甘心，最後只得低低嘆了聲。
長廊背後，梁輝被遠遠甩在原地，望著那行人離去的背影，恨恨啐了聲：“什麽玩意兒！得意個什麽勁兒，我呸！”
。
沈姜想見陸柏庭的願望泡湯了，她和他的座位隔得別提有多遠，一整晚沒事做，悄悄往他那邊看，差點把脖子扭了。
散場時於紅毯前各自上車，正好又遇上陸柏庭，只是他的距離離得還是遠，沈姜隔著其他明星和周圍久候不散的記者望向他，目光有些悵然。
陸柏庭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側頭朝這邊看了一眼，似是笑了笑。
沈姜又是一聲嘆，惹得李純純不解發問：“你一直嘆氣，嘆什麽？”
“我和陸前輩的距離好遠。”
“遠？會嗎？”李純純目測了一下，“也就幾米而已，你要是想過去我們可以……”
“不用了。”沈姜笑著搖頭，“你不懂。”
她哪裏會懂呢。
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不止是幾米，那是多少獎項劃開的長河，遠的令人難過。
進了同一行，入了同一個圈子，甚至身在一個活動現場，他們之間的距離仍然難以計量。
“走吧。”
沈姜斂下眉眼，不再看不再想，低頭彎身進入車裏。
。
《靈藥》的成功不僅讓沈姜成了“二十億女主”，也給她帶來了“票房靈藥”這一稱號，資源越來越廣，可挑選的劇本也越來越多，尚天英在眼花繚亂的片約中，費了好一番功夫，精挑細選出了一個。
“古裝片？”沈姜微楞，“又是古裝片？”
“類型不用在意，反正不是古裝就是近代現代，劇本好不好才是關鍵。”尚天英篤篤敲著桌面，“這個本子我很看好，你或許可以進行一些新的嘗試。”
“新的嘗試？比如？”
尚天英瞇了瞇眼，“……沖刺獎項。”
沈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厚厚一沓劇本，以及封皮上印著的兩個字——《三醉》。
……這個劇本？
“不用想了，別的不敢說，選片的眼光我還是有的。你回去之後把劇本看了，我相信你不會拒絕。”
沈姜本來也沒有想拒絕，她質疑什麽都不會質疑尚天英的眼光，從她手裏出來的那些藝人，不管最開始是什麽樣，在她帶的期間，幾乎沒有拍過爛片。
“好，我知道了。”
見她應下，尚天英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回去準備明天的綜藝，狀態好點，不要在鏡頭前留下疲態。”
。
沈姜錄的是個以談話為主，游戲為輔的綜藝，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幾個藝人，其中一位引起了她的註意。
——那個擅長模仿，長得又有點像陸柏庭的楊權。
還未出道之前，沈姜有一段時間非常愛看楊權主持的模仿秀節目，每一期他自己都會上場，模仿一些大咖。
沈姜看的那期，不巧正是楊權模仿陸柏庭在電影《戲子》中的扮相，他不僅妝容模仿得像，更在現場表演了一段經典劇情，打那以後，沈姜幾乎期期不落，每期都看，直到那個節目停播。
或許是忙了好長一段時間太累，緊繃的神經一夕放松，又或者是和自己以前常在電視上看的人一起上節目感覺怪異，也許還可能是因為別的，總之，沈姜有點走神。
談話部分，只要是楊權和她搭腔，她的反應就會慢一拍。不了解她的人看不出來，對她有些熟悉的，卻很容易就能察覺到。
陸柏庭看節目的時候就忍不住皺了好幾次眉，沈姜怔一次，他的眉頭就要蹙一次。看到後來，節目在演什麽也不知道，滿眼只有沈姜隔一會兒楞一下的樣子，偶爾定格在楊權那張臉上，陸柏庭的眉頭就蹙得更加深重。
周雲忙著刷微博，沒註意到他家柏庭哥表情不對，看了條新聞，忍不住嘖嘖出聲。
陸柏庭斜他一眼，“你嘖什麽？”
“這條新聞太無語了！”周雲盯著手機道，“這個男的迷信，迷信得神神道道，談了個好幾年的女朋友，結果就因為算不到合適的日子，一直拖著不結婚，拖啊拖的，結果女朋友一氣，不肯跟他浪費時間了，分手之後轉頭就找了個新的，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現在男女比例失調成這樣，你說這……”
後面的內容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有，陸柏庭目光緩緩移回電視屏幕上，耳邊卻是周雲的那幾句話。
拖啊拖……不肯浪費時間……煮熟的鴨子飛了……
定睛一看屏幕裏，沈姜和楊權互動，擡眸和他視線相對的剎那，明顯又楞了一下。
陸柏庭眉頭緊皺，抿緊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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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是黃金期，各大片子為了票房搶占拍片，全擠在一堆上映，尤其是喜劇片，競爭更是大。《靈藥》混在一眾大牌雲集的爆笑賀歲片中，僅有沈姜和霍憧兩人的主演陣容，看起來略顯蕭瑟。
這部片子的名字是《靈藥》，即表示沈姜所飾演的靈藥幻化的女主是一番，繼《時光》之後，這成了沈姜再次抗下大部分票房壓力的電影。
因為要宣傳，沈姜沒能在家好好休息，回首都沒多久後，後期制作完成，又跟著劇組全國各地飛，到各個城市進行路演宣傳，過年前的兩個月時間，全花在了二十二場路演上。
再次回去後，周曼文心疼得飯都吃不香，恨不得沈姜二十四小時都在家待著，吃喝都讓人伺候，自己別動一根手指頭。慕雲安很識相地沒有招惹她，待到電影上映時，還大手一揮，包下了好幾個場次，扔給身邊的狐朋狗友，讓他們拿去送人。
有付出就有收獲，二十二場親力親為的路演，換來了第一天超過五千萬的票房，盡管和其他同檔期電影們九千萬起跳的首日票房相比，這個數目不算什麽，但以沈姜和霍憧兩人搭檔的組合，能在諸位巨星之中殺出一片存在感，已經證明了電影的質量。
《靈藥》這個故事，源自於導演孫由光某天晚上的一個夢，醒來之後他就把這個故事的粗略內容寫下，後來找了以‘風格犀利思維刁鉆’著稱的編劇寧安合作，才有了最後的劇本。
這兩個人一個是中生代導演裏的佼佼者，一個是年輕編劇裏的新星，靠譜的班底，加上實力穩固的霍憧和新人中演技備受好評的沈姜，幾下相加的結果便是——《靈藥》這匹看起來資質不佳的笨鳥，成了後來居上的黑馬。
由於同時上映的電影太多，幾乎沒有哪個影評人把整個檔期內的電影評價全都寫出來，《靈藥》原本是最少的，只有‘電影大話’和‘電影竹節君’第一時間發布了觀後影評，在被連續幾部陣容強大特效豪華但是內容完全撐不起來的稀爛作品沖擊之後，其餘影評人也開始把目光轉向這部投資相對來說較小，也沒有亮眼陣容的小成本喜劇片。
——又是沈姜。
進電影院前，不少影評人看著海報，這樣在心裏暗道了一句。
看完電影出來後，更多影評人捏著手裏的票根，默默感慨了一聲——
果然又是沈姜。
上映第四天之後，口碑開始發酵，觀影者們紛紛開始在網上反饋一眾電影的好壞，諸位影評人的評價也恰時公布，不管是粉還是路人，看過各部電影的點評後，紛紛不無感嘆：沈姜這是又要爆一部電影了？
她還真是和電影圈很合得來。
電影和電視的爆，含義完全不同，一部電視爆紅，演員的知名度和粉絲立馬就會大增，效應當即就會顯現。而電影，即使票房大爆，也只有看過電影的人會對她有印象，相比之下知名度遠不如一部爆紅的電視劇。
但是沈姜的事業路線很明顯，完全沒有一點要從電視切入從而擴大知名度的意思。她和尚天英曾討論過，在這一點上，兩人的觀點高度契合。
沒有電視劇演員臉熟沒關系，她們的目標本來也不是這個，電影一條道走到黑，或許難，但只要有那個本事越走越高，路就會越來越亮堂寬敞。
等到票房和獎項累積到一定水平，站的足夠高了，即使是底下的人，一擡頭也能看到她。
就好比洪偉，從出道之初就開始拍電影，早期配角，後來有機會擔主，一點一點厚積薄發，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主演過哪怕一部電視劇，然而群眾認知度還是很高，只要一上街，一準被路人圍起來。
能夠被認為‘和電影圈氣場很合’，對沈姜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靈藥》從第五天開始增長的票房，似乎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影評人們對這部電影的點評，無一例外帶上了一個詞：犀利。
這是一部風格犀利的喜劇，正好是安寧和孫由光長處的融合。又因為資金不多，並沒有特別著重於特效的使用，使整個影片看起來有種另類幽默。
其實沈姜和主創團隊都沒有期許過太高的票房，沈姜本人的猜想，大概是比《時光》高出一些的程度，然而下映那天，對著總票房13.6億的數目，讓她捧著手機怔了好半晌。
——賀歲檔中排名第一！比《時光》足足翻了一倍！
若以二月為一年結尾，那麽整年的國產電影票房榜上，《靈藥》能排到第三！
真正的黑馬，當之無愧，沈姜是真的感激，不僅感激孫導演和寧編劇，也感激搭檔的霍憧前輩，更感激貢獻票房的每一位觀眾。
懷著這種心情，她自‘鼎視盛典’後就沒有再用過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條狀態——
沈姜v：感謝觀眾。[圖]
不過沈姜心裏也清楚，其他電影輸給他們，不是因為他們真的無敵了，而是因為別人的短板超過了可以容忍的程度。陣容強的劇本差，劇本好的演員差，就拿同檔期裏某一個集齊了三位當紅男明星的片子來說，只要換兩個演員，不說洪偉前輩這種，只要水平有段喻的四分之三，都不至於慘到那種程度。
好笑的則要數沈雨嵐，她也有一部賀歲片，也是個愛情喜劇，和她先前拍過的《醉春閨》差不多，然而這一次卻沒有上一次那麽好的成績，電影上映之後第一天，票房就慘淡得讓人心酸。
沈姜在微博上看了片花，關掉之後默然無言。
沈雨嵐她……是真的很不會挑劇本啊。
先前的醉春閨真的算是走了好運了，也不知沈志達為什麽不幫著把把關。
更好笑的是，在微博網友們誇沈姜帶旺電影，主一部爆一部的時候，沈雨嵐的粉絲還不甘心地弱弱發聲：“她不過是本子挑的好，我們家嵐嵐本子差了點，要是本子好……”
如此腔調，惹得路人一陣嘲諷：“自己不會挑劇本，怪沈姜咯？”
堵得她們好一陣夾起了尾巴做人。
沈姜在微信上一一和劇組成員分享喜悅，霍憧前輩頑性不改，打趣她：“我可是沾了你的光，誰不知道現在業內盛傳你運中帶旺，只要是你主的片子票房一定不會差，大家都想和你搭檔等著揀成績呢！”
沈姜哪敢受這份誇，和他扯皮好半天，才終於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不想剛越過了霍憧這座山，又來了一條河。
前輩：恭喜，二十億女主。
前輩：[圖.jpg]
那張圖裏是陸柏庭不知打哪個論壇弄來的截圖，帖子裏討論的正是她，《靈藥》中她的角色太討喜，看過電影的觀眾對她的好感度上升了一大級，一群或因這部電影對她有好感，或因前兩部電影對她有好感的網友們，在帖子裏津津樂道她雖短卻晉升極快的電影路。
《時光》和《靈藥》加起來，票房正好過了二十億，謝淳書和霍憧都是經驗老道的實力演員，但他們沒有什麽粉，兩部電影成績都是沈姜抗大頭，“二十億女主”這個稱號，也在帖子裏眾人的討論中，落到了她的頭上。
沈姜只好向他求饒：霍前輩剛取笑過我，前輩你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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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曼文對沈姜電影成績好沒什麽太實際的感受，只覺得這個年過的真是不太開心，年前沈姜忙得全國各地飛，年後又開始各種采訪拍照廣告代言。
沈姜也想休息，然而入了這行就不能任性，即使萬般留戀家裏舒服的沙發，年後第一個大型活動，該去還是得去。
又是一個盛典，‘華璨盛典’像是和‘鼎視盛典’較上了勁，明星請的只多不少，也不知主辦方出了多少血。
對於沈姜來說，這個盛典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讓她看到陸柏庭。
然而想見的人沒碰上，不想見的人倒是一撞一個準。
後臺過道就那麽寬，迎面碰上，一般都是各往旁邊讓一步，曾之安偏不，微昂著下巴，沒有半點要挪開的意思。
沈姜禮貌笑著，“曾前輩？”
“你趕時間嗎？我趕時間。”曾之安垂眼睨了睨她腳下。
在這裏的人哪一個不趕時間，沈姜心裏發笑，本來打算讓的，忽然就不想讓了。
曾之安見她站著不動，眉頭蹙了蹙。
沈姜剛要說話，稍晚些從休息室出來的尚天英到了。
曾之安臉色變了變，彎唇輕笑了下，“好久不見，尚姐。”
尚天英眸光微閃，“好久不見。”
“原來這是尚姐的人？”曾之安故作驚訝，而後含笑道，“既然是尚姐的人，那我就讓讓好了。”
尚天英沒有接話，只是笑，曾之安說完果真往旁邊挪了一步，從側邊走開，臨走前看了她們一眼，那雙笑得惹人發厭的眼睛裏閃過令人琢磨不透的光。
只剩自己人，沈姜瞅了眼尚天英的臉色，低聲道：“尚姐？”
尚天英淡笑著諷了聲，“她剛簽到我手裏的時候，不過是個連戲都不會演的花瓶。”
沈姜默然，曾之安就是尚天英上一個帶的藝人，她們分道揚鑣前半年，曾之安剛拿下金馬獎影後。
曾之安大概和尚天英有過節，有的藝人不喜歡經紀人管自己太嚴，那會讓他們有一種被奴役和被駕馭的感覺，而尚天英的嚴厲，正好和她的能力相等。
如此，她和尚天英不對付，剛剛故意找自己麻煩也算事出有因了。
。
過了兩條走廊，尚天英中途去找主辦方談事情，剩下李純純和其他幾個小助理陪著沈姜。
還沒到出口，面前突然迎上來一個中年男人，揚著一臉油膩的笑意。
他擋在面前，沈姜只好停下。
“沈小姐？”
“我是。請問您是？”
“你好你好，我是梁輝。”他遞了張名片給沈姜。
沈姜禮貌接過，又聽他道，“沈小姐的幾部作品我都看了，希望有機會可以合作。”
他的名片上，名字旁寫著‘導演’兩字。
沈姜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什麽，臉色微微一變，而後笑容變得越發客套疏離，“希望有機會。”
“我……”
“不好意思梁導演，前面還等我采訪，下次聊。”
不待他把話說完，沈姜頷了頷首，提步前行。
走開好遠的距離，確定對方聽不到，李純純壓低了聲音問：“為什麽……”
“你好奇我為什麽突然變了態度對他那麽不客氣？”
李純純點了點頭。
沈姜輕輕一笑，“因為他不是什麽好人。”
其餘如何她不知道，但是這個人兩面三刀絕對跑不掉。
當時在微博上，他可是發博聲援過沈雨嵐，後來幾個大咖站隊，輿論風向變了，他才刪了微博。現在好意思來找她，還說什麽希望有機會合作？
別逗了好嘛。
李純純半懂不懂，又想到曾之安，極小聲道，“那個曾之安好過分哦……”
“她有趾高氣昂的底氣。”沈姜抿了抿唇，“她有獎項在手，我沒有，她是影後，我不是。”
光憑這點，她的確有資本。盡管那資本是被她甩開的尚天英一手創造出來的。
李純純想了半天，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又不太甘心，最後只得低低嘆了聲。
長廊背後，梁輝被遠遠甩在原地，望著那行人離去的背影，恨恨啐了聲：“什麽玩意兒！得意個什麽勁兒，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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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姜想見陸柏庭的願望泡湯了，她和他的座位隔得別提有多遠，一整晚沒事做，悄悄往他那邊看，差點把脖子扭了。
散場時於紅毯前各自上車，正好又遇上陸柏庭，只是他的距離離得還是遠，沈姜隔著其他明星和周圍久候不散的記者望向他，目光有些悵然。
陸柏庭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側頭朝這邊看了一眼，似是笑了笑。
沈姜又是一聲嘆，惹得李純純不解發問：“你一直嘆氣，嘆什麽？”
“我和陸前輩的距離好遠。”
“遠？會嗎？”李純純目測了一下，“也就幾米而已，你要是想過去我們可以……”
“不用了。”沈姜笑著搖頭，“你不懂。”
她哪裏會懂呢。
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不止是幾米，那是多少獎項劃開的長河，遠的令人難過。
進了同一行，入了同一個圈子，甚至身在一個活動現場，他們之間的距離仍然難以計量。
“走吧。”
沈姜斂下眉眼，不再看不再想，低頭彎身進入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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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藥》的成功不僅讓沈姜成了“二十億女主”，也給她帶來了“票房靈藥”這一稱號，資源越來越廣，可挑選的劇本也越來越多，尚天英在眼花繚亂的片約中，費了好一番功夫，精挑細選出了一個。
“古裝片？”沈姜微楞，“又是古裝片？”
“類型不用在意，反正不是古裝就是近代現代，劇本好不好才是關鍵。”尚天英篤篤敲著桌面，“這個本子我很看好，你或許可以進行一些新的嘗試。”
“新的嘗試？比如？”
尚天英瞇了瞇眼，“……沖刺獎項。”
沈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厚厚一沓劇本，以及封皮上印著的兩個字——《三醉》。
……這個劇本？
“不用想了，別的不敢說，選片的眼光我還是有的。你回去之後把劇本看了，我相信你不會拒絕。”
沈姜本來也沒有想拒絕，她質疑什麽都不會質疑尚天英的眼光，從她手裏出來的那些藝人，不管最開始是什麽樣，在她帶的期間，幾乎沒有拍過爛片。
“好，我知道了。”
見她應下，尚天英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回去準備明天的綜藝，狀態好點，不要在鏡頭前留下疲態。”
。
沈姜錄的是個以談話為主，游戲為輔的綜藝，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幾個藝人，其中一位引起了她的註意。
——那個擅長模仿，長得又有點像陸柏庭的楊權。
還未出道之前，沈姜有一段時間非常愛看楊權主持的模仿秀節目，每一期他自己都會上場，模仿一些大咖。
沈姜看的那期，不巧正是楊權模仿陸柏庭在電影《戲子》中的扮相，他不僅妝容模仿得像，更在現場表演了一段經典劇情，打那以後，沈姜幾乎期期不落，每期都看，直到那個節目停播。
或許是忙了好長一段時間太累，緊繃的神經一夕放松，又或者是和自己以前常在電視上看的人一起上節目感覺怪異，也許還可能是因為別的，總之，沈姜有點走神。
談話部分，只要是楊權和她搭腔，她的反應就會慢一拍。不了解她的人看不出來，對她有些熟悉的，卻很容易就能察覺到。
陸柏庭看節目的時候就忍不住皺了好幾次眉，沈姜怔一次，他的眉頭就要蹙一次。看到後來，節目在演什麽也不知道，滿眼只有沈姜隔一會兒楞一下的樣子，偶爾定格在楊權那張臉上，陸柏庭的眉頭就蹙得更加深重。
周雲忙著刷微博，沒註意到他家柏庭哥表情不對，看了條新聞，忍不住嘖嘖出聲。
陸柏庭斜他一眼，“你嘖什麽？”
“這條新聞太無語了！”周雲盯著手機道，“這個男的迷信，迷信得神神道道，談了個好幾年的女朋友，結果就因為算不到合適的日子，一直拖著不結婚，拖啊拖的，結果女朋友一氣，不肯跟他浪費時間了，分手之後轉頭就找了個新的，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現在男女比例失調成這樣，你說這……”
後面的內容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有，陸柏庭目光緩緩移回電視屏幕上，耳邊卻是周雲的那幾句話。
拖啊拖……不肯浪費時間……煮熟的鴨子飛了……
定睛一看屏幕裏，沈姜和楊權互動，擡眸和他視線相對的剎那，明顯又楞了一下。
陸柏庭眉頭緊皺，抿緊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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