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庶在醫院就待了三個晚上, 中間蘇燦沒來過。

他自己住的無聊，就隨便選了一個早上搬出去。

這一去，就直接住進了三大的院子。

早上他收拾行李的時候, 發現手上的東西空的很, 除了被自己丟掉的外套，能拿的也就是從陳肆年手裏撈過來的一瓶兒針劑。

最後也是齊庶自己覺得麻煩，拎著註射完畢，最後才提上鞋出了門。

醫院門口兒停著徐浩霖的車。

深冬有種特有的蕭瑟, 就算是平時徐浩霖保養極好的那輛富佳賓，到了現在車上也難免起霜。

“既然順路，齊教官不如上車。”徐浩霖只是從車窗裏面伸出來一只手, 示意門口兒的站侍者引人上車。

齊庶微微動了下肩膀, 最後把已經開了條縫兒的車門有給扣上了，“不用, 我腿腳利索的很，用不著。”

“路我也熟，”齊庶來的一身輕松, 就只有兜裏還有半盒兒蘇燦給的剩煙。

齊庶說完了人也沒往上追, 出了門口兒，拐彎就遇上陳廷敬，“我就知道你不會做姓徐的車, ”陳廷敬說完朝路邊兒上純黑的大車型指了指, “我的臉賞不賞？”

齊庶擡腳上了車。

路上齊庶沖著窗外扭頭，“三大的名額不好搶，你本事不小。”

陳廷敬在一邊兒偷瞄齊庶挺長時間, 聽見他問話，就想起來之前蘇燦那一身腥血, 幹脆換了個話題，“你之前在三大的時候感覺怎麽樣？”

這事兒齊庶之前瞞著所有人，陳廷敬自覺裏頭門道多，就像趁現在多撈撈剩下的一點兒實話。

齊庶跟著陳廷敬的話走，腦子的畫面一閃而過，但是沒什麽記憶點，他手上摸著煙，低頭尋思了一會兒，最後說的清淡，“就是累點兒，其他的也沒什麽，”他捏著煙遞給陳廷敬，“跟你打聽個事兒，”

“蘇燦這人你熟不熟？”

陳廷敬臉轉的很快，臉色也難看，“不熟，他那人脾氣大。”

“這點兒倒是，”齊庶輕輕笑了一聲，

“不光脾氣，該大的東西倒是都沒落下。”

“我操，”陳廷敬受不了齊庶就算腦子關於蘇燦的東西都空了，嘴上還是念念不忘，而且現在的齊庶沒了以前的拘謹束縛，說話也開始朝著各種顏色去，搞得他作為知情人還是挺憋火，就問，“你想打他的主意？”

“具體你指什麽，”齊庶現在心情莫名暢快，撐著手在玻璃上，眼睛往外頭看，“他本事大，基因跟臉整個星際找不出第二個，就算想打他的主意，不是很正常？”

“我他媽——”

“你他媽——”陳廷敬沒脾氣。

“我沒媽，”齊庶把身子往下沈了一點兒，掐了煙，截了話，最後歪在旁邊睡著了。

陳廷敬只看他一眼，也不說話了。

中間齊庶睡了很久。

一個夢都沒有。

靠著陳廷敬刷臉，路上沒什麽阻礙，齊庶也樂得一路躺到終點。

三大院子的廣場。

人多，中間規劃了幾百米的環形廣場，正上方掛著的就是轉著彎盤旋的多層樓梯，三大中間的交流中心落在這兒，相對而言中間交匯的地方人也越多，事兒就更雜。

三大各自的入口也是從這裏開始延伸，終點就是被鑄建起來的高墻。

帶著割裂天空的黑色。

齊庶仰著臉，輕輕呼了一口氣，看著裹著自己嘴裏一團白霧的氣還沒到墻的盡頭就消散了。

三大內設獨立學院，比起用來起步用的低層學院這裏有更為直觀的一線教官，而且裏頭大多數經歷過實戰，除了訓練上更為專業嚴苛之外，能教的東西也更為實用。

“我操，這地兒敞亮，”陳廷敬下了車舒坦地掙了掙膀子，看著路過的都是來去匆匆的體面人。

說體面也就是因為套上的那身酷爆了的衣裳。

不論男女，都是一身筆挺窄口兒的黑色防爆服，套上褐綠色的盤扣兒口袋，蹬上頂在小腿肚兒上的緊皮啞面兒的靴子，看著就刺激。

齊庶眼睛也環了一圈兒，看見在中心已經到了的幾個特招學生。

一男一女。

女生他眼熟。

男生才見過。

蘇燦。

“他們來的倒早，”齊庶眼睛盯在蘇燦身上，權因為對方正在盯著自己看。

小孩兒的眼睛很亮，裏頭有鉤子。

齊庶也樂得被他這種眼神招惹，也就頂著對方的的眼神多看了一會兒。

看著看著人就過來了。

“教官，”蘇燦這一聲叫的尊敬，但是眼裏的東西藏不住。

“齊哥，”徐倩倩從蘇燦身子後頭露頭，跟著叫了一聲。

“女朋友長得不錯，”齊庶笑著拿煙，然後往蘇燦臉上湊，“是不是比我好看？”

蘇燦迎著往上，“你指哪方面？”

兩個人爭鋒相對的情緒沒能繼續維持，從最頂端的哨塔傳來的是集合哨。

聲音尖銳，拉扯餘音在空氣裏撕扯——

周圍所有人開始變得比剛才更加匆忙，但是內涵秩序，僅僅半分鐘，中心廣場就只剩了新來報道的學生。

“你們到來的挺不巧，”卓開霽從中央花園裏走出來，身上穿的正式，跟剛才人身上唯一有區別的就是衣服的顏色，他身上是橄欖綠，被他自己身板兒撐起來的肩銜很漂亮。

“新來的跟我去領衣服，晚上訓練，”卓開霽說完就盯著齊庶，之後臉上炸開一個笑，接著勾著齊庶的脖子，嘴裏滿是熟絡，“晚上沒排我的訓練，也沒你的，你先陪我喝兩杯。”

齊庶歪了頭，對脖子上那只手沒排斥，先是盯著卓開霽最後也笑了，“錢算你頭上。”

卓開霽在齊庶的印象裏，是個不錯的伴侶。

至少目前是。

卓開霽離得近了點兒輕輕動了動鼻子，張嘴輕喘了口氣，眼睛盯著蘇燦，又故意離齊庶近了點兒，當著別人的面兒開始對著齊庶咬耳朵，

“不知道你敢沒感覺，”

“你比原來更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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