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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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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開霽為了挑釁而挑釁。

卓開霽沒收手, 手上使勁兒繼續跟蘇燦繼續在齊庶下巴下頭使勁兒,“就算我把話說到這種成程度,就憑現在的你又能理解多少?”

“卓開霽, ”齊庶提醒他, “我說了來不是聽你說這個的,你要是實在無話可說,那我也沒有在這兒的必要。”

齊庶伸手把卓開霽的手擋了,“玩笑開多了就沒意思了。”

“知道了, ”卓開霽斂了剛才的不正經,“說實話,我來就是給蘇燦提個醒兒。”

“學院這件事兒得想好了, 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卓開霽最後幾個字咬的重,“就跟我一樣, 幾十年了才有一兩次機會。”

“你又是站在什麽立場上說的這話,”齊庶擡眼,“要說事幾十年的那次交情, 我估計你也犯不上。”

“還就犯的上, ”卓開霽臉上又炸著笑,眼角的紅痣在齊庶看來都在發光,“我要是說, 交情就是一眼的事兒, 你信不信?”

齊庶沒回話,蘇燦先替他打發了,”你算什麽東西?“

蘇燦聲音沈, 他身上掛著的氣氛這會兒開始往四周散發,不消一會, 周圍已的Omega已經有幾個坐不住。

“聊天歸聊天,都這麽大火氣幹嘛?”陳廷敬被自己懷裏的omega鬧的也有點兒坐不住,“蘇燦,你收收你那一套,沒見著把人都嚇著了。”

“再說,他可是這次特招的考官之一,關系鬧僵了對你可沒好處。”陳廷敬自己翻了個身,估計是嫌手邊兒上的omega煩了,說完索性攆著人走,“下去下去,熱的慌。”

徐倩倩也自然點頭,她跟卓開霽也不過是小的時候在學院見過幾面,算是叫過幾句哥的關系,但是陳廷敬有一句話沒說錯,“卓開霽關乎蘇燦的考核,現在翻臉,不知道卓開霽會不會因為這事兒對蘇燦有芥蒂。”

齊庶被小輩一句一句鬧的頭疼,自己伸手按了太陽穴,“成,以後有事兒單獨聯系,今天確實沒空。”他說完自己站起來起,撐著蘇燦的肩膀要走,“今天就到這兒,有話回去再說。”

卓開霽自己收了手,自己歪在旁邊的沙發上,自己往下沈了一截兒,兩手交叉,臉上狡黠,“可以,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單獨聊聊’,今天算是正兒八經的見了面,我再陪著晚輩後生在這兒消遣,你隨意。”

他自己主動伸手,被扣子咬合完美的手腕就這麽順了旁邊的omega過來,“出來一趟,不做點兒什麽樂子,多吃虧。”

齊庶順著身上的領子,順便把領帶扯松,嘴裏爭搶的都是高出還算新鮮的空氣。

帶著蘇燦面對卓開霽,怎麽算都是吃虧。

今天自己都沒忍住在他面前漏了情緒,更別提蘇燦。

話不能在這兒敞開說,估計卓開霽自己也知道,所以這次單純就是一次見面,他也沒打算在這幾個小輩面前多說話。

才會引著蘇燦的情緒做試探。

晚上風大,出了電梯就是正沖門口兒的一陣涼風。

風不小,吹在臉上延輪廓鋪開,侵略每一寸皮膚,齊庶目前通感不穩定,偶爾能從這陣風裏,感受到涼到骨子裏的寒冷。

“冷了?”蘇燦側身伸手給齊庶開了車門。

副駕駛的。

“先上去,我開車。”

齊庶看了蘇燦一眼,自己搓著手上了車,他從指尖開始能感覺到“冷”沿著往上,就盡量轉移自己的註意力,“考核的事兒你上點兒心,卓開霽我不算了解,但是他人至少有他面兒上的三分狡猾。”

“你認人太淺——”

“你怎麽看我的?”蘇燦把話搶過來。

蘇燦進了車,沒有要動車的意思,只是伸手把齊庶藏在背後的兩只手都扯出來,放在自己掌心,“你是認為我會上了卓開霽的道兒,還是說我不能發現你現在的異常,”他說著話,空出一只手把齊庶拉近,“就算卓開霽故意刺激我,但是我還是承認,他說的話對我很受用。”

“我從未感受過自己是個活人,”蘇燦把那雙手揣在自己懷裏,機械性的揉搓,“就算我的手掌這麽熱,但是這兒涼,”他把齊庶的手擱在自己的心口兒,“你能感覺它在跳嗎?”

齊庶的手在那兒一動不動,話說的很慢,“它在跳,一直都在。”

齊庶現在不知道能說什麽,因為蘇燦對他所有的質問,他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在他看來,他是個孩子。

在他看來,他不懂喜歡。

但是只有一條,

蘇燦是人。

活生生的人。

就想現在抓這自己的手,熱烈有力。

少年眼裏的赤誠,燒的他心裏難受。

“我分不清,”蘇燦把齊庶的手狠狠朝自己身上按,“但是我想分清。”

“你還年輕,”齊庶抽了只手,沿著他的耳朵慢慢撫慰 ,“這種東西你能自己慢慢分清,學會喜歡並不是衡量一個活人的標準。”

“你不一樣,齊庶,你不一樣,”蘇燦猛的身後,用掌心扣在齊庶後頸,他整張臉貼上去,“但是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你會不一樣。”

車裏溫度逐漸升高,蘇燦情緒逐漸開始不穩定,齊庶能感覺到那只手開始往它不該去的地方走,“蘇燦。”

齊庶輕輕叫了一聲,那只手才頓住。

然後只是停留在原地很長一會兒,最後沿著他的西裝後面的中線慢慢往下,齊庶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動。

蘇燦心性不穩,現在的狀態跟卓開霽多少有關系。

“齊庶,”沙沈的一聲,齊庶應和著。

“我在。”

“你把我送走那件事兒,我不怪你。”蘇燦說完自己擡頭,正了身子往前看,“以後我再像剛才那樣兒,你直接走就成。”

“我犯渾的時候,不用給我留臉,”蘇燦話說的直接,末了還添了句,“朝我臉上掄都成。”

蘇燦自覺最近有點兒失控。

情緒來的很莫名。

“我送你回去,”蘇燦說完踩了油門兒,兩個人路上都沒說話。

晚上周姨在屋裏等著,看見人回來,搓著圍裙圍上去,“少爺回來了,”然後對著齊庶微微點頭,“白天的時候門口送來這東西。”

齊庶伸手接了。

是一張學院的入學通知。

這種入學通知他見過,但是這次明顯不一樣,上面有三大上將的簽名,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待遇。

但是枷鎖終歸是枷鎖。

不過是比較貴重的枷鎖罷了。

“我知道了,”齊庶收了通知,去看蘇燦。

“等著睡覺之前去浴室,把你頭發剪了。”

“哎呀,這才對呀,”周姨臉上笑著,“少爺小的時候我就說什麽來著,男孩子還是短發精神。

她也算是看著少爺長大,就一直對少爺的頭發有點兒看法,但是但是就是一直都沒找著機會說,現在看著兩人的關系有點兒僵也就幹脆順著這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少爺從小就不喜歡留短發,人就看著不精神,現在齊庶能幫著提一提,也算是圓了她自己的一點兒私心。

她盼著蘇燦好。

小孩兒受了太多為難,看著心疼。

也知道那一把頭發留起來,就是不想讓旁人瞧見自己的心思。

齊庶讓周姨把浴室收拾出來,自己進屋換了衣服。

說是換衣服,也只是換了件兒襯衫,又挑了條和白天顏色差不多的西褲,自己卷著袖子進去了。

蘇燦人在裏面坐著。

浴室空間大,裏頭的氣味也因為有些平常使的瓶瓶罐罐的作用,能把蘇燦身上的味道遮掩一點兒,齊庶靠的近時間久了也不至於太難受。

“直接開始就行,”蘇燦身子歪在椅子靠背上,兩只腿撐在前頭的瓷磚上,閉了眼,“我先睡會兒。”

齊庶在他頭發的間隙裏抓了兩把算是同意。

蘇燦發質硬,長了自然就炸,放在手心裏的感覺並不柔軟,但是卻又很安心。

人就這麽躺著,他把脖子輕輕擱在椅子背上,臉往上仰著,中間的鼻峰就尤其突出。

蘇燦成年了。

他看見他現在的樣子之後,又這麽覺得。

他一點點螺露出來的樣子都在這麽告訴他,蘇燦的臉很有攻擊性,就算是睡著了,斂下的三分戾氣也沒能把他變得柔和多少。

“蘇燦,”齊庶叫了一聲,對方沒應答,而且從蘇燦已經平穩的呼吸來看,人睡著了。

齊庶沿著他頭部的輪廓,開始修飾。

最終指留了半個指甲蓋兒長,完全露出來的臉,齊庶沒敢看第二遍。

蘇燦的樣子像極了蘇啟坤。

但是還留有他自己獨特的影子。

這樣一張臉,毫無瑕疵。

作為Alpha來說,就是吸引omega的原罪。

以至於齊庶現在拿著剪子有點兒後悔。

如果沒有那件事,蘇燦應該是整個帝國最尊貴的存在,背負無上榮光和如此風光的皮囊。

那該是多麽耀眼的人。

齊庶沒把人叫醒,轉身吩咐周姨把蘇燦的房間收拾好,自己在他身上蓋了條毯子,自己也退著出去了。

他自己回了房,用工具扣著自己的芯片從胳膊裏挑出來,這種芯片因為可終身性的品質保障,幾乎出身的時候就根植在體內。

很少出現壞損的情況,大部分人都能從生用到死,到時候親人朋友才會把芯片從體內取出,作為對逝者的思念一直留存。

所以取出的過程,像次微型手術,得開皮露肉。

見血的。

所以齊庶趁著這會兒蘇燦在樓下睡覺,自己先把這個東西處置了。

他對這些東西熟,替換芯片也就是半個鐘頭的事兒,所以他要是利索點兒還不耽誤明天幫著蘇燦調場控。

他先是用輕薄的刀片把,手臂劃開,血就順著細縫兒往下淌,流了一小桌面兒,找了杯子接著,等塞了塊兒新的進去,才最後咬著線縫合。

他手頭的止血設備不多,等全部縫完,半條小臂都是紅的。

熱和痛。

兩種感覺就一直在他身上纏,最後合成頭上的汗。

齊庶翻身躺在床上,把自己壓在被子上,一邊平覆呼吸,一邊暗暗嘲笑自己。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就算中槍負傷都沒現在這一條小傷口的痛感來的深刻。

身體素質,差太遠了。

等他緩過來,給周姨發了條信息。

-小孩兒回屋兒了麽?

周姨回得也快。

-剛才自己睡醒就回房了,看著燈滅了,估計睡了。

齊庶扯了領口兒翻身朝上,手臂上一陣陣泛疼,他都壓下去了。

他現在受傷想好難,索性用另一條胳膊支棱起自己半條身子,伸手摸了煙,之後抽了小半盒兒。

都不頂用。

痛感就在自己胳膊上無限放大,如果齊庶要是看不見就是一條細小的傷口,這種程度的感覺會讓他以為自己胳膊斷了。

他自己就盯著墻上的時鐘,就看著時針一格一格兒往下動。

還是不行。

齊庶彎了腰,用腳尖兒勾著床頭下面的櫃子。

撈出來一小瓶兒,褐棕色的瓶子,上面沒有包裝,就只是一個簡裝的瓶子。

裏頭晃蕩著半瓶兒酒。

放了挺久,一直沒動。

齊庶捏在手裏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用拇指撬開瓶子,裏面的味道就肆意飄散。

他沈沈吸了口氣,張了嘴。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清脆的玻璃聲。

蘇燦還是站在原來陽臺的位置,擡著手臂機械地敲著。

齊庶赤著腳,開了陽臺的門。

迎接渾身發涼的蘇燦。

剛才因為他的註意力都被胳膊那道血口子拽遠了,竟然沒留意外面站著人。

又因為剛剛剪了頭發,齊庶還有點兒恍惚。

他微微仰了頭,湊上去觀察蘇燦的眼睛。

蘇燦的半張臉都在陰影之下,半個側影描摹出來的輪廓,很安靜。

眼睛是閉著的。

這是又夢游了。

這種情況每幾天就會有一次,齊庶知道蘇燦來也就是在他身上輕鬧一會兒,之後就自己摸到自己床上睡了。

這次也一樣,齊庶有了之前的經驗,也就不避,任憑蘇燦往自己身上蹭,但是事情到了床上之後變得和原來不大一樣。

蘇燦就這麽箍著自己坐著,同時鼻子輕微動了動。

就像是條獵犬,很準確的定位在自己剛受過傷的手臂上。

但是齊庶的慌亂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蘇燦對自己任何氣味都不會有反應,自然現在也沒事。

蘇燦自己調了姿勢,兩手往床上撐,腿自然往上收,在齊庶的視角,能看見對方因為手部用力兒壓迫的背 、部肌肉。

兩條縱深的溝壑在月光下面勾勒出來的形狀實在是太過撩人,齊庶只能撐著胳膊往後撤,但是蘇燦緊接著壓迫上來,兩人之間的縫隙被蘇燦緊緊鎖定,齊庶甚至覺得跟蘇燦中間的空氣都被掠奪。

沒忍住加大了呼吸。

同時他聽見蘇燦嗓子裏一直在嘟囔。

夢游的時候說話也是頭一次。

齊庶想湊近了聽蘇燦說話,在他湊過去的一瞬間,自己的胳膊就被抓住,之後上面覆蓋灼、。熱。

被舔 舌氏的傷口裹挾著血水湧進蘇燦的咽喉。

齊庶能聽見對方規律的吞咽,齊庶往後撤了幾次,掙不開。

最後他終於聽見被蘇燦嘴裏嚼爛的那個字。

只有一個字,

“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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