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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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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庶自己摸著門口兒到了地方, 就看見桑一渡身上白的有點兒泛黃的褂子在玻璃面兒上映了道印子。

“生氣了?”

齊庶邊走邊裏頭瞧。“最近身體消停了不少,之前偷跑的事兒你就別計較。”

之前他雖然的走的時候給桑一渡說了一聲兒,但是總歸不正式。

說白了, 自己跟偷跑也差不多。

對面的桑一渡只給齊庶留了個後腦勺, 他頭發短,看著跟人一樣刺撓,“你到還知道得指望我拿藥。”

說完自己轉了頭,順道把自己的一截兒褲子擼下來。

被蓋上的一截兒皮膚上有個淺疤。

“好點沒?”齊庶眼睛輕輕往上掃, 但是沒說太多,他也不打算桑一渡能在他這條腿上多說點兒什麽。

齊庶只知道,這條腿是在大戰裏受的傷, 桑一渡同樣事三大的人, 只是平時自己跟他業務接觸不多,後來通過陳肆年才開始認識。

他腿上的傷齊庶就只規規矩矩見過一次, 以往每一次都是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對方輕描淡寫遮了,要是再問個究竟, 對方就鐵定不讓。

形狀細長, 中間寬兩頭細,能看的出來傷口其實很深,只是經過時間縫合之後, 多少淡了印子。

桑一渡醫不好自己的腿, 所以現在走路有點兒受影響。

桑一渡是Alpha,年紀比齊庶還大了幾歲,之前齊庶見他的時候, 從臉面上就能把這人猜透。

又直又硬。

三大出來的,基本都這樣兒。

“晚上小崽子約我出去, 給你個機會,”齊庶自己往自己常去的屋裏探頭,“我來順道就是再拿點兒藥。”

“陳家的少爺我管不了,就算早起把房頂掀了,也礙不著我的事兒。”

桑一渡伸了跟手指頭,“藥我幫你留著,拿了趕緊走。”

齊庶臉上掛著笑,“時間給你了,還是老地方。”

他了解桑一渡,典型嘴硬心軟,陳廷敬躲他有些日子了。

“你通訊怎麽回事,”桑一渡指著自己的手腕,“消息送不出去。”

齊庶這才想著低頭,活動了下手腕,“回頭修修。”

“你勸你趁早,不然蘇燦找不著你不知道又去哪兒找人。”

“我說了,來你這兒了。”

桑一渡撐著胳膊站起來,“你別把他朝這兒引成不成,伺候一個陳祖宗還不夠,帶得帶上你們家那個。”

“反正都是陳肆年指派的活兒,去哪不都一樣。”齊庶眼神輕飄飄的往桑一渡身上掃,對方只回了一眼接著就沒說話。

他理虧。

齊庶沒說錯,自己本質只是一個監督者。

站在齊庶的立場上說,也沒錯。

“今天晚上放他一馬,不去了。”桑一渡自己找了臺子,摸著兩管兒針劑,“從他那兒新拿的配藥,我想再試試。”

齊庶跟蘇燦之間微妙感覺不光是體現在兩者血液之間的融合上,更多的是自從蘇燦成年之後的種種反常。

陳肆年這幾年一直都對蘇燦有研究,在他那兒甚至有一份原始資料,一開始整個三大的人都對蘇啟坤的兒子滿懷期待。

因為越是優秀的Alpha的遺傳性越強。

蘇啟坤是站在整個帝國戰力頂端的男人,整個帝國自然對他當時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滿懷期待。

人人都想帝國出現第二個蘇啟坤。

但是毫無預兆,從站場傳來的消息就涼了所有人的心。

背叛。

這兩個字放在蘇啟坤身上就是莫大的諷刺。

他在部隊的年限已經到了元老級別,更是三大名副其實推舉的“戰神”,所有榮譽加身的蘇啟坤,就這麽把帝國最精英的五百多人活活埋在戰場。

就在蘇啟坤戰死的第二天。

蘇燦出生了。

就像是厄運的連續,沒人對這個孩子報有多少期待。

蘇燦的出生,滿懷所有人的惡意。

所有對蘇啟坤沒來及發洩的憤怒,就一點兒沒剩的往蘇燦身上砸。

齊庶手裏點了新煙,他認識蘇燦的第一天,是在一個病弱的女人手上。

蘇燦那個時候已經一兩歲,臉上的肉都長不豐滿,看著像個黑猴兒。

把蘇燦交給他的是楊柳。

病弱又堅強的女人。

蘇燦的臉原本跟她有七八分像,以至於齊庶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以為是個omega,等後來小孩兒慢慢長開,齊庶才能從那張有點兒倔的臉上看見蘇啟坤的影子。

這就又成了蘇燦的一個麻煩。

像,就是原罪。

齊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只要自己這兒有空閑的時候,老師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兒。

包括蘇燦每個時期的臉,他總能在某個特殊的時間段想起來。

“齊庶,”桑一渡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臺子那摸過來,“我雖然在陳肆年手底下幹活兒,但是單純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我得提醒你一句。”

桑一渡平時也不抽煙,就喜歡沒事的時候,齊庶見他的時候多半兒在喝酒,但是現在人走在自己前頭,手裏捏著已經抽了半截兒的煙屁股,“對蘇燦的感情,得純粹點兒。”

“別讓他牽著走。”

齊庶往門口的玻璃上靠了靠,挺稀罕的挑眉毛,“咱們這麽久的朋友了,你就這麽看我?”

“一碼歸一碼,你應該知道我什麽意思,就算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改知道我什麽意思。”桑一渡一臉嚴肅,眉頭那塊兒的皮膚皺巴巴擠在一起,看著一點兒都不想跟齊庶開玩笑,“我先說話,我對蘇燦沒有外邊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偏見,但是我客觀來講,他進學院甚至進三大的目的你也應該很清楚。”

齊庶就這麽聽著,手裏的煙在指骨上撚了幾圈兒,最後磕著煙灰扔垃圾桶裏了,“你什麽意思。”

桑一渡,“他總會不得善終。”

他只是說了這個詞,齊庶臉就垮了。

桑一渡繼續耐著性子跟齊庶掰扯,“我知道蘇啟坤早年確實對你有恩,但是你養著蘇燦快整整二十年了,就算是救命的恩情這幾年也應該早清了。”

“我現在站在朋友的立場就問你一句”

“你不喜歡他吧?”

齊庶先是沈默,最後不知道怎麽就笑出聲兒來了,他像是有點兒不可思議,伸手截了桑一渡嘴上的煙,放在自己手裏盤算,“你難得正經開一次玩笑。”

“你說這話昧不昧良心,齊庶,”桑一渡就這麽看他,“我明確告訴你,如果一丁點兒不幹凈的心思都沒有,你跟蘇燦根本不會產生這一串兒的反應。”

“你們兩個人,總有一個心思不單純。”

齊庶也收了臉上的笑,最後按著屬於桑一渡的煙頭,在垃圾頭上按滅。

“那我也跟你說句實在話。”

“沒有。”

兩個人中間的氣氛這會兒很僵,兩個人就相互盯著。

最後還是桑一渡堅持不住先嘆氣。

只要是跟齊庶對峙,他很少能撐到最後。

齊庶明明是個Omega,卻是執拗的可怕,或許是因為在部隊的緣故。

同樣是部隊出身的桑一渡,只有這點打心眼兒裏佩服。

換其他之外的任何一個人跟蘇燦都沒法兒生活這麽久。

“行了,我話就說到這兒,以後不提了。”桑一渡認命似的攤手,“但是我最後提醒你一句,血液這個東西在現代技術發達的時代就是個很神奇的玩意兒,我最近還在看,但是你跟蘇燦最好保持距離。”

“或者我應該說劃清界限,他現在對著你如果還能勉強稱為小孩兒,但是你怎麽說都是一個成年人,最起碼的判斷李都得你來承擔。”

“蘇燦分不清的東西,你就算幫他分不清,但是最起碼別讓他越陷越深。”

桑一渡嘴裏空著,就自己捏著旁邊櫃子上擺著的一瓶兒百樂。

低純度的漱口酒,他用著啦饞,“關系別越扯越不清,我在旁邊看著都亂。”

“知道,”齊庶搖搖手,拿了東西往門口兒走,原本打算先把芯片收拾了,但是路上晃了晃還勉強能用,就是有時候簡訊傳達上有點兒時間不配。

陳廷敬那兒他也不打算去,至少對方的意思更明顯,來這一趟就是幫著桑一渡完成一把任務。

以為最近在陳廷敬的問題上明顯防水,陳肆年估計不怎麽滿意。

現在算是完活兒就想問問蘇燦回不回家,但是通訊級別有點兒亂,以至於他調級的時候蹦出來的是陳廷敬的頻道。

他伸手剛想切換,就收到對方的一條消息。

-卓開霽,認識麽?

齊庶看著這個名字手裏一頓。

之前跟著桑一渡在酒吧遇見的所謂單方面陌生人。

他叫自己”十三“。

當時自己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感覺很怪,強烈記憶感讓他有點兒錯愕。

-他也在?

-操,你認識?

-你老相好?????

-操,媽的什麽鬼????

齊庶被陳廷敬一連串的問號以及明顯帶有莫名其妙豐富信息量的對話搞的挺難受,就想直接開語音。

最後的結果就是通訊器徹底罷工。

在皮膚上留下一串兒灼燒感之後,就成了一塊兒廢物。

卓開霽。

齊庶轉了車頭,想著陳廷敬之間提供的地址,開始朝那兒趕。

這個名字讓他莫名在意。

齊庶轉了方向。

他知道對方就是個鉤子,他身上估計藏著不少事兒,只不過現在終於想著收網罷了。

既然人家赴宴,這次去多少能撈著點東西,齊庶開車的時候有點兒後悔,剛才出門忘了借著桑一渡的通訊器給蘇燦報個信兒。

但是想了想反正見了陳廷敬都差不多,也就沒想這麽多。

等到了地方,齊庶往上仰著頭,等視線拉下來的是時候,卓開霽已經在門口兒等著了。

只不過他身邊的熟人不止一個。

包括蘇燦在內,一共三個人。

陳廷敬無奈聳肩,“你來的正好,跟著蘇燦一解釋,這人說話講不通,你在完來一步,我不知道這個叫卓開霽的能不能活著出去。”

齊庶下了車,上面的氣息戾氣大,很大程度來自蘇燦。

倒是被他鉗制住的卓開霽一臉笑意。

蘇燦的眼睛一直盯在齊庶身上,齊庶被盯著到了門口兒,先說了聲抱歉。

他跟蘇燦沒聯系上,現在被在這兒抓了包,見了面又點兒尷尬。

然後他聽蘇燦蘇開口,

“知道你不方便,我就自己過來了,順便希望你能教教我,”

“什麽叫‘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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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就是,

真 幹。

想相好什麽的 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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