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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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在床上的終端接連不斷地響著。
“操，老子不接，她還沒完了是吧？”賀遠征一臉不耐，正準備發作，卻看清了屏幕的號碼。
賀遠征：“……”
黎靖山湊過去看：“怎麽了，誰啊，席夢娜？”
賀遠征沒理他，冷漠的表情此刻已經降至冰點，他兀自用力滑動接聽鍵，像是要捏碎終端一般，語氣卻懶洋洋的：“餵？噢，知道了，可是我大概沒時間，我……好吧，我吃了飯去接她。”
“不是她。”賀遠征說，他掛了電話，順手抄起桌上的鑰匙，“狗嗨，你車停哪兒了？”
“隔壁老地方。”
“走。”賀遠征做了個手勢。
隔壁是位於圖林軍事學院旁邊的維頓大學，黎靖山經常把車停在那邊的停車場。
“你要接誰啊？”
賀遠征卻不理他，走兩步回頭發現黎靖山還楞著不動，用車鑰匙抽了他腦袋一下：“嗳，我說你每次都把車停那邊兒幹嗎啊，沒走過路還是怎麽？”
“要被我爸發現我買了這車，我腿都得給他打折了，車輪還在他手裏呢。”黎靖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有餘悸，“我把車一開進來，沒過十分鐘他一準兒收到消息，你信不信？”
“你不會說是我買的啊，傻逼。”
“唬誰呢你，你當他傻啊？你才傻逼呢。”
黎靖山對跑車有著超乎尋常的狂熱，這兩年陸陸續續買了不下十輛，最近購入的這輛是為了給自己慶祝結束了一年的集訓。
但身為國防副參謀長的黎承郢卻是個傳統而保守的人，對黎靖山毫無上限的揮霍深惡痛疾，更別提他時不時與狐朋狗友來一場比賽了。
有一回黎靖山放了假，偷偷溜去與馬洛斯公爵的兒子賽車，好不容易贏了比賽，回家就被一腳給踹了出去，還發現黎承郢把他所有的車都拆掉了一個輪子，警告他說再偷跑出去，就把車輪扔人工湖裏面去。
黎靖山的那些車出了問題都得返廠維修，少說得一個月，而且黎承郢打過招呼，禁止給這小子修車。黎靖山雖然生氣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乖乖跟父親承認錯誤，之後還被賀遠征嘲笑了一番。
黎靖山遞給賀遠征一支煙，後者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燃，一陣風吹來就熄了火。
賀遠征：“？”
賀遠征再次點燃，剛湊到嘴邊，又是一陣妖風把火給吹熄了。
賀遠征：“……”
黎靖山哈哈大笑，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只打火機：“嗳，我把集訓用的帶出來了，用這個吧。”
那是防風的打火機，野戰專用。
賀遠征轉身準備接過，可剛伸出手就楞在了那裏——
前方物理系實驗大樓長廊上走過來一位少年，或許是因為人種的關系，他的皮膚白皙到給人一種近乎透明的錯覺，此刻被夕陽的餘暉所籠罩，全身都散發出一層暖洋洋的光。
少年的面部輪廓很深邃，混血人種的特征非常明顯，大概年紀小還未完全長開的緣故，他的五官幾乎能用精致與漂亮來形容，略微上挑的眼尾顧盼生輝，尤為勾人。
賀遠征從小見過的美人無數，可他見到少年的第一眼，竟覺得心臟驟然停擺，霎時間周圍的一切都歸為寂靜。
這也太好看了吧……賀遠征心想。
“嗳？”黎靖山見賀遠征突然沒了反應，下意識推了推他讓他回神，“你在看什麽呢？”
“嘖，別吵。”賀遠征不耐煩地推開他。
黎靖山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驚嘆了一聲：“想不到能碰見他啊……臥槽，真漂亮，天啊，真他媽漂亮極了……他眼角有個超性感的小痣，看到沒？”
賀遠征立刻緊張起來，蹙緊眉頭問：“你認識？”
“這不是徐林楓嗎？”黎靖山見賀遠征一臉茫然，跟看怪胎似的打量他一圈，“臥槽，這都你不知道？”
徐林楓把書包背好，側頭問同學：“今天晚上不是說要去吃飯嗎？”
“晚上我們臨時改了地方，打算去萊奇山。”
“那個酒吧？”徐林楓詫異地停住腳步。
“對，我們剛剛在組群裏說了，你沒收到嗎？”傑森掏出終端給他看，“所以在今晚這麽重要的日子裏，你別想著課題了，我們可不準備讓你一個人回宿舍——我們會扛著你回去。”
徐林楓嚇了一跳：“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傑森，我不能喝酒！”
“啊哈，得了吧，小梅普爾，你已經成年了。”
“可是我的課題……”
另一邊的賀遠征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問黎靖山道：“留學生？”
徐林楓和他同學的對話用的並非是本國語言。
黎靖山鄙夷道：“當然不是了，你怎麽連他都不知道？集訓一年把你給練傻了嗎？”
“滾……”賀遠征捅了捅他，“嗳，狗嗨，說正經的，他到底幹嗎的？”
黎靖山無語道：“咱們剛來的時候，塔特爾不是說他們大學有個13歲就入學的天才嗎？他爸媽還是咱們國家科學院的院士。現在不到20歲已經讀到研二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轉成博士。他最近還得了那個什麽國際科學獎，參與了維頓大學新版物理教材的編寫。”
賀遠征：“……”
“他不止理科學得好，還精通四國語言。”
“那又怎麽樣？我也會啊。”
“切，你算個屁，他那是精通，精通懂不懂？他能區分每種語言不同地區的腔調，你能嗎？他一開口，沒人不信他是外國人。去年他們大學組織了一場化裝舞會，有個拉蒙人和徐林楓用方言聊了好幾個小時，到最後也沒發現他是冒充的。他曾經花了一周的時間，看完全套AEX的教材，後來參加考試，四門每一門都接近滿分。”
賀遠征：“……”
他知道那個認證考試，堪稱圖林帝國最難考的證書之一，有人考了三四十年都未必能及格，以至於建國以來拿到證書的人還不超過四位數。
“有人好奇給他做了幾次智商測試，第一次做他只考了78分，第二次是123分，第三次也只有99分。分數很奇怪不是嗎？因為這三次考試分別是7月8日，1月23日，9月9日。”
黎靖山望著不遠處的徐林楓，語氣中無端生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賀遠征：“……”
賀遠征心想，我操。
黎靖山不會誇大其詞，聽他這麽說，賀遠征居然頭一回有了挫敗感。
“嗳，你怎麽了？”黎靖山見賀遠征表情有些糾結，用手肘捅了捅他，“你真沒聽說過徐林楓？”
賀遠征向來對學校這邊的事情漠不關心，雖然他聽說過徐林楓父母的名字，但還真沒想到其中的聯系。
兩人正說著話，賀遠征就看見徐林楓被他身後的人捂住了眼睛。
賀遠征：“？？！！”
“猜猜我是……”
“阿文！”
他話音未落，徐林楓便說出了答案。
戴文光頓時挫敗地松開他：“這麽快就猜出來了，能不能給我一點面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徐林楓笑了起來。
賀遠征對他明艷動人的笑容毫無抵抗力，心早就化成了一汪水，所有的理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已經潰不成軍了。
然而……
“那臭傻逼是他男朋友？”賀遠征指著戴文光問。
“不是吧，沒聽說徐林楓談戀愛了啊。”黎靖山瞥了戴文光一眼，覺得賀遠征咄咄逼人的態度有些奇怪。
“我就說，就那臭傻逼也配得上？”賀遠征不屑道。
黎靖山好笑道：“嗳，瞧你這樣兒，你認識他麽就喊人傻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搶了你老婆呢。”
賀遠征撣掉煙灰，並沒有否認。
黎靖山楞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說：“臥槽，臥槽……你……”
他和賀遠征從小一起長大，對方是個什麽性格他再清楚不過。在方面，賀遠征一向冷淡甚至漠然。
因為身份尊貴，即使賀遠征年紀不大，也不乏很多想通過美色來跟他攀上關系的人，再加上他氣度不凡，想上他的床的人更是趨之若鶩。
有一次黎靖山和賀遠征去參加一個派對，賀遠征喝多了躺著休息，有人趁機往他身邊塞了個小明星，大概是被下了藥，三分迷糊七分清醒地往賀遠征身上爬。不料賀遠征起身就把人給丟了出去，只說了一句“滾”。
黎靖山看清被摔出去的是當下挺紅的一個小花旦，出道後以清純貌美驚艷了無數人，據他所知，在圈子裏，很多人甚至願意出到七位數的天價買她一夜。
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被送到賀遠征這裏，也更沒想到她會被直接丟出去。
黎靖山從十六歲開葷到現在，也稱得上身經百戰了，但賀遠征年近20，都沒見他身邊有過什麽人。自那以後，在圈子裏還偷偷流傳了賀遠征不舉的謠言。以至於賀遠征現在表現出對徐林楓毫不遮掩的興趣，才讓黎靖山如此震驚——
敢情不是賀遠征有病，而是根本搞錯了性別。
“我能把他追到手，你信不信？”賀遠征徒手掐滅了煙，對著徐林楓的方向瞇了瞇眼睛，“打個賭？”
“爸爸——”一聲呼喊將所有的畫面從賀遠征腦海中瞬間抽離，他剛轉過頭，賀翌就一頭撲向他懷裏，嚎啕大哭起來，“爸爸，媽媽……”
賀遠征腦子裏一團亂麻，見到兒子更加心煩意亂，他擡手摸了摸賀翌的頭頂，卻發現怎麽都使不上力。
“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賀翌的眼瞼已經腫了起來，整張小臉脹得通紅，悲傷得幾乎崩潰。
死亡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過遙遠，他甚至沒有形成很清晰的概念。
他只知道很有可能他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爸爸，我再也不生媽媽的氣了……嗚嗚嗚……”賀翌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他緊緊地抱住父親，以尋求最溫暖而堅定的依靠，“就算他一個月不回家，我也不生他的氣了……嗚嗚嗚……我不要媽媽離開我……嗚嗚……”
因為徐林楓特殊的工作性質，經常要去外地出差，少則三四天，多則半個月，就算不出差，也很少有時間陪賀翌。
有次徐林楓出差，計劃一周後回來帶賀翌去打獵，作為他五歲生日的祝賀。可是一些突發事件讓他抽不開身，賀翌便生氣了，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委屈得直哭，好幾天都沒理徐林楓。
“爸爸……嗚嗚嗚……我再也不跟媽媽說讓他陪我了……嗚嗚……我不要他離開我……”
“別哭了，賀翌……”賀遠征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每說一個音節都仿佛要耗費很大的力氣，“你母親……他不會有事的，現在只需要、只需要再等等……就等一小會兒，他就會從裏面出來。”
賀翌哭得直打嗝，時不時地抽搐，斷斷續續地問父親：“嗚嗚……一小會兒……是、是多久？”
“兩個小時。”賀遠征胡謅了一個數字，機械地開口說，“你要知道，孕育生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但是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別哭，寶貝兒。”
賀翌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他依然忐忑地看向手術室外的指示燈，吸了吸鼻子，乖巧地點點頭：“嗯……”
賀遠征自己都不信他說的話，他時常會想，如果當時他們沒有相遇，僅僅是擦肩而過的話，徐林楓現在應該是世界上最知名的物理學家，在茫茫的宇宙中探索更加浩大的未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蔔。
是他親手將徐林楓推向深淵的。
也許就像布蘭奇教授所說的那樣，他終有一天會害死徐林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易花亭主的1個地雷
huiwen的1個地雷
一只小王八~的1個地雷
六耳是只猴子的1個地雷
猴子的媽媽的1個地雷
快樂的小2B的1個地雷
六耳的媽媽的1個地雷
你的62寶寶的2個地雷
你的62寶寶的1個手榴彈
土豆的1個手榴彈
跪下唱征服的1個手榴彈
跪下唱征服的1個火箭炮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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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遠征沒理他，冷漠的表情此刻已經降至冰點，他兀自用力滑動接聽鍵，像是要捏碎終端一般，語氣卻懶洋洋的：“餵？噢，知道了，可是我大概沒時間，我……好吧，我吃了飯去接她。”
“不是她。”賀遠征說，他掛了電話，順手抄起桌上的鑰匙，“狗嗨，你車停哪兒了？”
“隔壁老地方。”
“走。”賀遠征做了個手勢。
隔壁是位於圖林軍事學院旁邊的維頓大學，黎靖山經常把車停在那邊的停車場。
“你要接誰啊？”
賀遠征卻不理他，走兩步回頭發現黎靖山還楞著不動，用車鑰匙抽了他腦袋一下：“嗳，我說你每次都把車停那邊兒幹嗎啊，沒走過路還是怎麽？”
“要被我爸發現我買了這車，我腿都得給他打折了，車輪還在他手裏呢。”黎靖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有餘悸，“我把車一開進來，沒過十分鐘他一準兒收到消息，你信不信？”
“你不會說是我買的啊，傻逼。”
“唬誰呢你，你當他傻啊？你才傻逼呢。”
黎靖山對跑車有著超乎尋常的狂熱，這兩年陸陸續續買了不下十輛，最近購入的這輛是為了給自己慶祝結束了一年的集訓。
但身為國防副參謀長的黎承郢卻是個傳統而保守的人，對黎靖山毫無上限的揮霍深惡痛疾，更別提他時不時與狐朋狗友來一場比賽了。
有一回黎靖山放了假，偷偷溜去與馬洛斯公爵的兒子賽車，好不容易贏了比賽，回家就被一腳給踹了出去，還發現黎承郢把他所有的車都拆掉了一個輪子，警告他說再偷跑出去，就把車輪扔人工湖裏面去。
黎靖山的那些車出了問題都得返廠維修，少說得一個月，而且黎承郢打過招呼，禁止給這小子修車。黎靖山雖然生氣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乖乖跟父親承認錯誤，之後還被賀遠征嘲笑了一番。
黎靖山遞給賀遠征一支煙，後者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燃，一陣風吹來就熄了火。
賀遠征：“？”
賀遠征再次點燃，剛湊到嘴邊，又是一陣妖風把火給吹熄了。
賀遠征：“……”
黎靖山哈哈大笑，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只打火機：“嗳，我把集訓用的帶出來了，用這個吧。”
那是防風的打火機，野戰專用。
賀遠征轉身準備接過，可剛伸出手就楞在了那裏——
前方物理系實驗大樓長廊上走過來一位少年，或許是因為人種的關系，他的皮膚白皙到給人一種近乎透明的錯覺，此刻被夕陽的餘暉所籠罩，全身都散發出一層暖洋洋的光。
少年的面部輪廓很深邃，混血人種的特征非常明顯，大概年紀小還未完全長開的緣故，他的五官幾乎能用精致與漂亮來形容，略微上挑的眼尾顧盼生輝，尤為勾人。
賀遠征從小見過的美人無數，可他見到少年的第一眼，竟覺得心臟驟然停擺，霎時間周圍的一切都歸為寂靜。
這也太好看了吧……賀遠征心想。
“嗳？”黎靖山見賀遠征突然沒了反應，下意識推了推他讓他回神，“你在看什麽呢？”
“嘖，別吵。”賀遠征不耐煩地推開他。
黎靖山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驚嘆了一聲：“想不到能碰見他啊……臥槽，真漂亮，天啊，真他媽漂亮極了……他眼角有個超性感的小痣，看到沒？”
賀遠征立刻緊張起來，蹙緊眉頭問：“你認識？”
“這不是徐林楓嗎？”黎靖山見賀遠征一臉茫然，跟看怪胎似的打量他一圈，“臥槽，這都你不知道？”
徐林楓把書包背好，側頭問同學：“今天晚上不是說要去吃飯嗎？”
“晚上我們臨時改了地方，打算去萊奇山。”
“那個酒吧？”徐林楓詫異地停住腳步。
“對，我們剛剛在組群裏說了，你沒收到嗎？”傑森掏出終端給他看，“所以在今晚這麽重要的日子裏，你別想著課題了，我們可不準備讓你一個人回宿舍——我們會扛著你回去。”
徐林楓嚇了一跳：“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傑森，我不能喝酒！”
“啊哈，得了吧，小梅普爾，你已經成年了。”
“可是我的課題……”
另一邊的賀遠征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問黎靖山道：“留學生？”
徐林楓和他同學的對話用的並非是本國語言。
黎靖山鄙夷道：“當然不是了，你怎麽連他都不知道？集訓一年把你給練傻了嗎？”
“滾……”賀遠征捅了捅他，“嗳，狗嗨，說正經的，他到底幹嗎的？”
黎靖山無語道：“咱們剛來的時候，塔特爾不是說他們大學有個13歲就入學的天才嗎？他爸媽還是咱們國家科學院的院士。現在不到20歲已經讀到研二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轉成博士。他最近還得了那個什麽國際科學獎，參與了維頓大學新版物理教材的編寫。”
賀遠征：“……”
“他不止理科學得好，還精通四國語言。”
“那又怎麽樣？我也會啊。”
“切，你算個屁，他那是精通，精通懂不懂？他能區分每種語言不同地區的腔調，你能嗎？他一開口，沒人不信他是外國人。去年他們大學組織了一場化裝舞會，有個拉蒙人和徐林楓用方言聊了好幾個小時，到最後也沒發現他是冒充的。他曾經花了一周的時間，看完全套AEX的教材，後來參加考試，四門每一門都接近滿分。”
賀遠征：“……”
他知道那個認證考試，堪稱圖林帝國最難考的證書之一，有人考了三四十年都未必能及格，以至於建國以來拿到證書的人還不超過四位數。
“有人好奇給他做了幾次智商測試，第一次做他只考了78分，第二次是123分，第三次也只有99分。分數很奇怪不是嗎？因為這三次考試分別是7月8日，1月23日，9月9日。”
黎靖山望著不遠處的徐林楓，語氣中無端生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賀遠征：“……”
賀遠征心想，我操。
黎靖山不會誇大其詞，聽他這麽說，賀遠征居然頭一回有了挫敗感。
“嗳，你怎麽了？”黎靖山見賀遠征表情有些糾結，用手肘捅了捅他，“你真沒聽說過徐林楓？”
賀遠征向來對學校這邊的事情漠不關心，雖然他聽說過徐林楓父母的名字，但還真沒想到其中的聯系。
兩人正說著話，賀遠征就看見徐林楓被他身後的人捂住了眼睛。
賀遠征：“？？！！”
“猜猜我是……”
“阿文！”
他話音未落，徐林楓便說出了答案。
戴文光頓時挫敗地松開他：“這麽快就猜出來了，能不能給我一點面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徐林楓笑了起來。
賀遠征對他明艷動人的笑容毫無抵抗力，心早就化成了一汪水，所有的理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已經潰不成軍了。
然而……
“那臭傻逼是他男朋友？”賀遠征指著戴文光問。
“不是吧，沒聽說徐林楓談戀愛了啊。”黎靖山瞥了戴文光一眼，覺得賀遠征咄咄逼人的態度有些奇怪。
“我就說，就那臭傻逼也配得上？”賀遠征不屑道。
黎靖山好笑道：“嗳，瞧你這樣兒，你認識他麽就喊人傻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搶了你老婆呢。”
賀遠征撣掉煙灰，並沒有否認。
黎靖山楞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說：“臥槽，臥槽……你……”
他和賀遠征從小一起長大，對方是個什麽性格他再清楚不過。在方面，賀遠征一向冷淡甚至漠然。
因為身份尊貴，即使賀遠征年紀不大，也不乏很多想通過美色來跟他攀上關系的人，再加上他氣度不凡，想上他的床的人更是趨之若鶩。
有一次黎靖山和賀遠征去參加一個派對，賀遠征喝多了躺著休息，有人趁機往他身邊塞了個小明星，大概是被下了藥，三分迷糊七分清醒地往賀遠征身上爬。不料賀遠征起身就把人給丟了出去，只說了一句“滾”。
黎靖山看清被摔出去的是當下挺紅的一個小花旦，出道後以清純貌美驚艷了無數人，據他所知，在圈子裏，很多人甚至願意出到七位數的天價買她一夜。
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被送到賀遠征這裏，也更沒想到她會被直接丟出去。
黎靖山從十六歲開葷到現在，也稱得上身經百戰了，但賀遠征年近20，都沒見他身邊有過什麽人。自那以後，在圈子裏還偷偷流傳了賀遠征不舉的謠言。以至於賀遠征現在表現出對徐林楓毫不遮掩的興趣，才讓黎靖山如此震驚——
敢情不是賀遠征有病，而是根本搞錯了性別。
“我能把他追到手，你信不信？”賀遠征徒手掐滅了煙，對著徐林楓的方向瞇了瞇眼睛，“打個賭？”
“爸爸——”一聲呼喊將所有的畫面從賀遠征腦海中瞬間抽離，他剛轉過頭，賀翌就一頭撲向他懷裏，嚎啕大哭起來，“爸爸，媽媽……”
賀遠征腦子裏一團亂麻，見到兒子更加心煩意亂，他擡手摸了摸賀翌的頭頂，卻發現怎麽都使不上力。
“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賀翌的眼瞼已經腫了起來，整張小臉脹得通紅，悲傷得幾乎崩潰。
死亡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過遙遠，他甚至沒有形成很清晰的概念。
他只知道很有可能他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爸爸，我再也不生媽媽的氣了……嗚嗚嗚……”賀翌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他緊緊地抱住父親，以尋求最溫暖而堅定的依靠，“就算他一個月不回家，我也不生他的氣了……嗚嗚嗚……我不要媽媽離開我……嗚嗚……”
因為徐林楓特殊的工作性質，經常要去外地出差，少則三四天，多則半個月，就算不出差，也很少有時間陪賀翌。
有次徐林楓出差，計劃一周後回來帶賀翌去打獵，作為他五歲生日的祝賀。可是一些突發事件讓他抽不開身，賀翌便生氣了，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委屈得直哭，好幾天都沒理徐林楓。
“爸爸……嗚嗚嗚……我再也不跟媽媽說讓他陪我了……嗚嗚……我不要他離開我……”
“別哭了，賀翌……”賀遠征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每說一個音節都仿佛要耗費很大的力氣，“你母親……他不會有事的，現在只需要、只需要再等等……就等一小會兒，他就會從裏面出來。”
賀翌哭得直打嗝，時不時地抽搐，斷斷續續地問父親：“嗚嗚……一小會兒……是、是多久？”
“兩個小時。”賀遠征胡謅了一個數字，機械地開口說，“你要知道，孕育生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但是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別哭，寶貝兒。”
賀翌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他依然忐忑地看向手術室外的指示燈，吸了吸鼻子，乖巧地點點頭：“嗯……”
賀遠征自己都不信他說的話，他時常會想，如果當時他們沒有相遇，僅僅是擦肩而過的話，徐林楓現在應該是世界上最知名的物理學家，在茫茫的宇宙中探索更加浩大的未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蔔。
是他親手將徐林楓推向深淵的。
也許就像布蘭奇教授所說的那樣，他終有一天會害死徐林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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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王八~的1個地雷
六耳是只猴子的1個地雷
猴子的媽媽的1個地雷
快樂的小2B的1個地雷
六耳的媽媽的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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