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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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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族的長老笑著道:“這又是什麽話,罷了罷了。昨夜裏在南陵鬧的不是人,是位劍靈。”

我聞得此驚天奇言駭得嘴角直抽,一位劍靈能在天後娘家鬧得靈光百丈,也是狂妄得找不著北了,要是有本事逃了那更是囂張得有資本。不禁感嘆此劍主真是好性子!居然能養出這般有性格的劍靈出來。正盤算著要是和這樣的能人攀上關系,那以後游個小山下個潛水是橫著走舒服還是躺著行享受時,莫旭轉過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你真逗”的表情。

“我知道。”他說,“那位劍靈的小主子跟我很熟。澤天,你就直接跟我說那劍靈被你關哪了吧,我自己去瞧就成。”

唔,原來他叫澤天,澤天澤天,潤澤天下!真是好名字。可惜我從小貪玩偷懶惰性太強,有關鳳族的古籍只草草翻過一部分,並未讀上多少,以至於此時只能感嘆於他大氣而志高的名字,無法讚嘆崇拜他的輝煌功績,甚至連他到底有沒有功績都不能確定,但能坐上長老的位置應該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吧?

澤天長老幹笑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兩頰泛著微紅,躊躇道:“我…我沒有關他,他也不在我這裏。”

莫旭動了動,換了個姿勢道:“別拿我尋開心。”

澤天長老默不作聲了,淡淡地瞧著莫旭。

莫旭呼吸滯了一下,知道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便拐了個彎,側了側身子,將躲在他身後的我讓了出來,介紹道:“她就是夜然,尚昊的獨女,還和……嗯,和我和我,算了,你懂就行了。”

澤天長老聞言看了我一眼,雖只有一眼,但眼神也比那只白鳳要溫和的多,最起碼不像看死物一般。

莫旭起身將我也拽起,朝澤天道:“你接著忙吧,喏,那案上的都沒看過吧?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帶她出去尋你疼惜到不舍得關的劍靈兒去。”

澤天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只是客氣地擡手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我很不自在地被莫旭拖著走,梧桐境外忽然閃過一道光,和昨夜裏閃過的很相像,莫旭停下腳步低語道:“就在家院子裏,也好意思跟我說不在!”

轉而又追了上去,還不忘一只手拖著我,很慶幸他居然記得我沒將我落下,小女子心中溫暖的何止感動二字能形容!

行了一會,不知這亂竄中追到了何處,總之是沒追上就是了。我被莫旭拖的暈頭轉向,左右都是不識,也懶得再問他我們到底身處哪方了。

他倒是很自覺,生怕我不安一般,老實道:“再往南去就是南陵了。”

我稀裏糊塗應了一聲。站正了身子理了理被他拖出褶皺的衣裳,認真道:“為什麽執著於找劍靈?此時不是尋我爹爹才是正道麽?”

我沒有等到莫旭的回答,倒是知道了他此番執著的原因。才將心中的疑問托出,那道眼熟的光又是一閃,沒看清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只見到眼前一道金色的微光劃過,再然後,一位少年郎半跪在我眼前。

少年道:“見過小主子。”

小主子小主子小主子?我在心裏念了三遍,又記起在鳳梧閣裏莫旭同澤天說的話……莫旭早就知道我就是那小主子?那他肯定知道這劍靈是誰!可這位少年郎到底是誰?為什麽我不認得?

我猶豫地上前蹲身,和他保持同一高度,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是在叫我吧?”

他猶豫地嗯了一聲,仿佛不能接受我的反應般,又是一拱手:“屬下前來領罪。”

我在心裏將事情的原委過了一遍,推想出了個大概,從他稱我小主子這點來看他應該就是我爹手下的劍靈了,那麽身為我爹的劍靈沒有跟在我爹身邊,這也算是罪吧?我搖了搖頭,不,算不得,實在算不得。

一旁的莫旭咳了一聲,明顯能聽出咳聲裏掩飾的笑意,他道:“你們就打算以這個姿勢聊下去麽?”

經他這麽一點,我才發覺不妥,連忙將少年郎扶起,示意他不必多禮。我爹隨身佩劍只有一把斬妖劍,他既然是我爹的劍靈,那無疑就是斬妖劍的劍靈了,斬妖劍傳自上古,比我年長來頭也比我大,至於他為什麽看起來比我年輕……鬼知道!

莫旭覺得我們就這麽站在這裏說話多有不妥,又將我們領回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山崖處,把我們帶到了一間鑲嵌在崖壁上的木屋裏。他輕車熟路地以術熱水沏茶,為我們一人倒了一杯,又自顧自地拿了一本書翻身躍到只有一點突出的木屋頂,擺了一個極其優雅地姿勢,看起書來。

少年郎嘴角抽了抽,問我:“小主子,這裏不是昆侖虛吧?”

我道:“不是啊,怎麽了?”

少年郎翻過一條長凳,擦了擦讓我坐下,又翻過一條長凳,坐在了我對面,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抿了一口道:“怎麽感覺這裏跟他家一樣。”

莫旭溫潤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他說的是:“沒錯,是我的。”

少年郎一口氣不順,被第二口茶嗆得猛咳,我要起身幫他順氣拍背,他直擺手示意我不要動,自己拍了半天胸脯又將杯中剩餘的茶水飲盡才緩過了些許。

我見他好過了,也不廢話單刀直入問道:“我爹呢?”

少年郎又是一咳,瞧我的目光有些閃躲,支吾了半天才醞釀好詞,與我道:“我和主人失散了,我不知道主人去了哪,數月前,我和主人又將九州八荒漫游了一遭,本打算回瀛海看看,路過南海時感應到了妖氣,還聞到一股沖天的怨氣,就在海域多待了兩天。主人是打算將那股怨氣平了就走的,可那怨氣太奇怪了,只浮在海面上飄忽不定,總是抓不住源頭。主人就帶著我整天掛在雲頭上,直到第三天淩晨時分,終於找到了。是一只已經滅絕了有一萬多年的延維。”

我沒忍住好奇心,便將他打斷道:“滅絕的延維?”

少年郎終於抓到歇息的機會,伸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咂了咂嘴對我點頭。

我不解道:“延維是什麽?我只知道延覬。”

莫旭躍下屋頂一個瀟灑的轉身入了屋,將手中的冊子隨手放置一邊,坐了過來,道:“延覬就是延維,始祖青帝和始母媧皇的後人。”

少年郎又點了點頭,我當場呆住,情緒十分覆雜地低聲道:“延覬是妖啊?怎麽會?”

莫旭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道:“天地始尊,上古真神上神,妖者修來的大有人在,妖怎麽了?三界初成依天地而生的真神裏不也是有一位純妖力所化麽?”

是了,莫旭這麽一解釋,確實是我大驚小怪了。可既然是延維後人又怎麽會有沖天的怨氣?

莫旭飲了一口茶,一雙笑眼與我對視片刻後朝少年郎道:“你繼續說。”

“哦。”少年郎應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那延維看起來甚至囂張難纏,主人從還海東與它戰到海南,圍著南海海域轉了一圈,那小子竟然與主人不分伯仲,但到底年幼氣盛,最後力竭要敗,誰料竟生了變故,不知半路殺出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與主人力法相撞炸得金光刺眼,我方式穿在了延維的尾巴上被釘在了海岸的礁石頂,主人也不見了。乒乓的交手間我被震得發暈,靈力耗損的太厲害,沒辦法將自己從礁石上拔出,修養了一段時間,養好體力才出來尋主人。昨夜裏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誰知這鳳族的人這般不講理,不讓我入境,我一時焦急就跟那守門的過了兩招。”

我點了點頭,瞧他說得辛苦,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外有老君的結界,他又是怎麽掙脫出來的?

莫旭又知道我在想什麽了,一邊以掌溫茶一邊道:“老君那結界偷了懶,並不難破。”

本以為來這裏能尋回爹爹,不曾想尋回了他的隨身佩劍,這劍靈還是個會惹事的主,再生悲涼。

莫旭又給我倒了一杯茶,仔細打量了一番少年郎,笑道:“瞧這小模樣長的,難怪澤天不舍得關你。”

“嗯?”

“你別跟我提那只長毛鳥!他…他…他……”少年郎氣憤地“他”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幹脆悶頭喝茶。

我望著紅著一張臉的少年郎,又看了一眼莫旭那溫柔的笑顏中的雙眼,唔,明白了。於是打笑道:“挺好挺好挺好。”

少年郎“嘭”地將茶杯放下,哼了一聲從木屋半開的窗口嗖地飛走了。

少年郎走後,桌上的茶杯嘩啦碎成八瓣,莫旭略帶詫異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他道:“這是害羞了?”

我想了想,誠實答道:“是吧。”

莫旭起身走到木屋門前,望著外面朦朧的景色,語氣有些不明意味,他道:“你們家的人都這麽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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